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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陈公公一头的汗,第一次如此摆正主仆关系,黛玉倒是不好再笑了,忙道:“陈公公快起来,我叫陈公公来,是另外有事儿。起来说话。那两个小厮,回头再教训他们不迟。”一边儿又让陆儿赶紧将陈公公扶起来,让双思她们赶紧去烧水,道,“四妹妹应该没带什么东西来,她现在个子比我也小不了多少,你们将我的衣服挑几件给四妹妹穿,闲了再给她做些新的。先去服侍她梳洗完晚上就和我一处歇息吧。”
众人闻言都赶紧退下,黛玉才拉着陈公公在她跟前椅子上坐了,笑道:“公公可知道他们因何打架?打得怎么样,要不要紧?”
“这个还没来得及问,姑娘就叫人来传奴才了。打得倒也罢了,两人以前也打着玩,身手都差不多,又不是拼命,一时半会儿谁都伤不到谁。”陈公公还是没大明白黛玉的意思,心下还想着可是给他留些体面,免得日后在下属面前不好发威。
黛玉也没管他那么多,想了想,点了点头,笑道:“我好像听说穗儿是武举出身,那武功应该很不错的,齐文能和他差不多,那身手也应该很了得。不知他们究竟什么来历,公公能不能告诉我?还有,既然他们也都不是拼命,也不曾受伤,我自然会想法子惩罚,公公回头再告诫一番便罢,至于板子……就算了。”她可没打过人板子。
陈公公松了一口气,也还没猜透,但黛玉心善却非柔弱,这么说必定有她的道理,忙点头回道:“穗儿是武举,不仅十八般兵器都使得,而且还粗通兵法,在侍卫里很有些声望。前几年小,慢慢磨了这几年,现在也老练许多,大概过三两年就有望晋封御前侍卫,若是有人保举,便是五品龙禁尉也封的。没想到这会儿在这里打架,也有些太轻浮。他没什么关系,他姑老爷也就那点儿能耐,没用的。若是再落下这等恶名,日后便是攒够银子也难。
齐文则是前朝名将之后,其祖便是归顺的齐边大将军,边境当年有云,‘齐边一到,边境皆齐’。后来归顺,太祖皇帝心下不喜他曾斩杀多名心腹大将,因此不过封了个逆侯。齐家虽是武将世家,却也懂得些权术,见太祖皇帝心存芥蒂,子侄除了在家习武强身以外,极少抛头露面,以求自保。齐文的爷爷还袭爵,到了他父亲就断了。但齐文从小憨厚老实,太上皇出巡的时候见到他,很是喜欢,因此带回来做个侍卫,也算替齐老将军存一丝武脉。”
黛玉深吸了一口气,叹道:“难怪看齐文虽然一身孩子气,但英勇无畏,脑子也灵活。憨厚些不打紧,只要不傻,或者便是傻,傻人有傻福,越不聪明越快活,也未尝不好。”想了想又问道,“既然这样,那穗儿怎么跟他那么好?齐文一点儿都看不出来纨绔之气,也丝毫不露和太上皇的渊源,也难得。可见得他还是有些心机的,不过太正,没用在这里罢了。”
陈公公点头笑道:“姑娘所言不差,我听戴公公的意思,姑爷和姑娘将来未必会留着京里,皇上又格外看重你们,因此几乎是全大明宫的人都任由我们挑选。齐文除了小点儿、心性淳厚外,别的都好,而且文墨上也很有建树。宫里那许多侍卫,除了各种途径送进来的外,有真才实学的也太少,偏大多一肚子歪主意。要不说穗儿人好,他见齐文淳厚,不忍别人欺负他,又二人有些惺惺相惜,才格外交好些。
其实我还是更喜欢齐文多些,虽然有时候被众人小伎俩耍一下,我看着他大多都是知道的,但嘴上总不说,反而天真烂漫,兢兢业业,交给他做的事情,大多能超额完成。要不今儿也不会遣他出来。姑娘想是看中他找的那路了,是不是?”
黛玉点点头,沉吟半晌,笑道:“一根古藤,抓起来,荡过去,轻飘飘的……那岂止是一条路,更是一种心的享受,必须要心思轻灵的,才能想得到。而且我不过闻到一阵香味儿,他就非要找出来,可见信心。那路在别的大多数人眼里大概都是条死路,唯有他天不怕地不怕,敢踩过去……公公可知道他们因何打架?就是争着要照顾四妹妹,一人送来一大束花,大概是彼此不相让,才打起来的。从这里出去不一会儿就打了……”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陈公公眼睛睁的老大,不是不相信小伙子没事儿都能打两下,而是惜春才来,他们就能打起来,呃……一头的汗,有些难以接受。使劲儿盯着黛玉的脸,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那就是真的,陈公公使劲儿咽下一口口水,眨了两下眼睛,道:“姑娘看齐文的眼光果真和我们不大一样,但总归都是难得的孩子。只是,他们为四姑娘……就这么一会儿,就打上了?才刚还在客堂门口吵架呢……”露馅了。
“他们还吵架了?为什么吵架?难道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不吵不相识’?”黛玉似乎觉得今儿的事情特别有趣儿,别说那花谷,自然无可言喻;穗儿和齐文的事情,他们和惜春的事情,竟然也……有点儿太戏剧性了吧?
陈公公赶紧抹了一把汗,想了想,那事儿都已经收尾了,简单截说吧:“姑娘先一步到了客堂,四姑娘后一步到,我们都不在跟前,穗儿齐文他们都不认识四姑娘,非拦着不让她进去。姑娘也知道,客堂地方小,门一关四姑娘也有些不便进去。偏齐文似乎和四姑娘有些孽缘,两人也都冲,一来二去就吵了几句,但也都是没要紧的。后来回来的路上就和好了。我看他们三个在前走着,竟然好得很,到了院子门口还依依惜别的。”
原来如此,黛玉点点头,笑道:“难怪四妹妹刚才有些不大开怀,想来是觉得怠慢了,偏现在又没有身份地位,觉得不好开口。既然这样……陈公公,依的我说,不如让他们顺其自然。四妹妹如今已经获赦,而且他们两个都是知道的,若是果真有缘,咱们也做个顺水人情,到时候还请公公帮我和戴公公或者太上皇说说,让四妹妹有个好去处。”
搞了半天,陈公公这才明白,瞪着两眼,好事儿呀,为什么不成人之美?赶紧点头道:“好啊,除了不能让那两个小子打起来,别的都行。既然姑娘说会裁处,我就等着姑娘的吩咐。若是姑娘气不过,要打我板子,我毫无怨言。”
黛玉摇头笑道:“你们成天都是打板子,平时经常打吗?他们,我有个法子,让他们自己处处,有些缘分的事情,一试就知道,刻意的想对一个人好,是永远比不上心有灵犀的。四妹妹是个明白人,而且看样子穗儿和齐文也都是坦荡的君子,不论如何,他们大概也都能接受。公公以为如何?”
第221节 第221章
陈公公点头道:“姑娘说的这个我不大懂,但既然姑娘说好,我只管等着便是。至于打板子,宫里经常有不听话的下人,打一顿板子,还能继续干活,没什么不好。但自从老内相归隐之后,戴公公其实很少打人,有时候也就是吓唬吓唬而已。”
这种教训下人的法子,黛玉摇摇头,也懒得计较。只等太监来回都预备好了,黛玉才赶紧去沐浴更衣准备歇息。陈公公自去放人,不在话下。
躺在床上,姐妹二人连床夜话,惜春将狱神庙的事儿以及凤姐儿和宝钗的事情都大略说给黛玉听。提到凤姐儿,惜春是不十分清楚,黛玉是不十分操心,外头的事情,能不管的她不爱管,至于那些周旋,她始终没什么兴趣。有人管管去,没人管,她也不插手。说到宝钗,姐妹二人还是免不了叹息,心下也免不了为她担心,虽然不喜欢她,但姐妹一场,情难了。
“那些事情,顺其自然吧。我只担心你,咱们一块儿长大,你也和她们都不大一样。他们两个人的情形我都问过了,都是不错的佳偶。穗儿懂事一些,家境不错;齐文纯善一些,出身名门。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感觉,喜欢谁就早些定下来,免得耽误另外一个。”黛玉看着惜春有些干瘦下去的脸,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惜春红着脸钻在被子里,埋了好一会儿,咕噜道:“林姐姐,你和林姐夫,真的还没成亲吗?刚才你们到哪里去了?他们也不奇怪,你们是不是经常在一起呢?没做好事儿吧?”
“臭丫头!跟你说正经话呢……”黛玉红着脸,愈发使劲的用被子将惜春的头蒙起来,急得她手脚乱蹬,好容易从旁边钻出来,憋得脸通红,忙求饶道,“好姐姐,我只是好奇,”说到这里脸更红,小心的靠过来,撒娇道,“姐姐说和他们相处试试,我在想,姐姐经常和姐夫相处,都怎么试的嘛。好姐姐,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黛玉想了一下,羞红着脸,笑道:“不管怎么样,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要记住,‘发乎情,止乎礼’。若是他敢轻易越礼,那绝对不可靠。否则,只要你喜欢……就都可以啦。他们男人经常在外头说这些,比咱们懂,到时候你自己想就是了。”
“姐姐,那他们给我送的花,就没所谓了。还有,刚才见姐夫搂着姐姐,在前头……姐姐,那也没关系了?”惜春自己想,自己点头,忽然又淘气的问道,“姐姐,姐夫对你好吗?你说要找最有感觉的,就是‘我想和他过一辈子’,姐姐有这种感觉吗?”
介个,黛玉趴在枕头上,看着惜春,想了好久,点头道:“记住,出了门不许再叫他姐夫,别让人听见,让人生事。至于感觉……有时候,你想和他永远的过下去,不止这一辈子,而是生生世世。虽然谁都不知道下辈子会是什么样子,但这个时候会这么想……‘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有时候,超脱感情,而是一种感觉,一种心底的相约……”
惜春眨着双眼,有些听不懂。玩着黛玉的头发,叹道:“姐姐,有了这种感觉,现在整个人都变了,好姐姐,如果我有一天也能这样,该多好!”
“傻丫头,这要看缘分的,快睡吧。看明天会有什么样的缘分,你又能做什么样的决定。”黛玉钻进被窝,闻着被子里传来他的莲香,又是一夜好梦。
惜春还是不大懂,睡就睡吧,再想下去也没用,那是需要和另外一个人共同领悟的,只可惜,她有另外“两个”人,真是麻烦。
第二天一大早,穗儿和齐文就穿戴整齐,将自己最英武的一面拿出来,骑在高头大马上,护送惜春的轿子山上。黛玉看着就好笑,轻轻的划着脸羞惜春,且看她如何摆平两朵桃花。惜春坐在轿子里,左右悠然和音儿陪着,眼光却不停的瞧向远一点儿的地方。再仔细看看这两人,还真是不相上下,一时间竟苦恼无比。
众人来到寺里,其他众僧见没油水,佛爷又不搭理他们,都已经走了。留下寺里的僧人,也就十几个,加上十来个居士,也就空阔了许多。众人在观音殿念完经,依旧在这里吃斋。那住持现在已经无可奈何,就是满腹懊恼也没用,因为皓眉老僧一直陪着,而且还极其恭敬。陈公公还绝,就是多一钱银子都不给,且看他们能怎么样。
出人意料的,却是门口又来了个卖乌龟的,不是昨儿那人,而是换做一个老太太,坐在门口,也不吆喝,只安安静静的坐在庙门口角落里,也不挡了众人的路。一头白发,随意的挽起来,头上系着半旧藏青抹额;一脸皱纹,气色尚可;身上的旧褂子也不大干净,但收拾的很整齐,脚上穿着青布鞋,就那么坐在门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