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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靖。你还要装到几时？”我怒声道。
“呵呵，神月公主真是一如既往的聪明伶俐啊。”他仍是云淡风轻地笑。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给我虎鲸的心脏。”我微微一偏头，却又立刻怒瞪回去。
“你敢说你不是神月公主？”皇甫靖的剑眉高高挑起，脸上透着戏谑。
“神月公主？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号人物。”我勾起讽笑，虽有些慌乱，但我确信他并不确定我就是神月公主。
“你不是？那你为何暗中勾结日国左丞相阻止沈修竹继位？为何沈修竹几次外出均遭到暗杀？为何你要将马匹粮草低价卖给北国？为何昨日还对耶律寒屡屡勾引？看得本王都嫉妒了。”皇甫靖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脸，声音回荡在我耳边，似是情人间的低语。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一转身，拒绝他的亲昵。
“哦？本王只想知道除了四年前被沈修竹杀父灭国的神月公主，还有谁会和他有如此深仇大恨？”云淡风轻的笑脸，却让人觉得分外欠扁。
“别说那么多废话，我只要虎鲸的心脏，你开条件吧。”我的声音越来越冷，耐性也渐渐耗尽，倘若他再不给我答复，我会怀疑他根本就没有虎鲸的心脏。
“合作。”皇甫靖走到我面前，直视我的眼，“本王要削弱日国国力。”
“为什么？”我冷笑，“日国与你东皇国一向交好。你若想耍着我玩，奉劝你一句，还是自行了断的好。”
皇甫靖看了我一会儿，似是有趣又似是无奈地一笑：“与日国交好的是我朝太子，可不是本王。如今皇上昏迷，朝堂动乱，不久就会有新皇继位。本王希望那个人，是本王。”
“狼子野心！”我嘲讽地一笑，“成交，何时给我虎鲸的心脏？”
“等我登上皇位。”我皱眉，他却了然于心道：“放心，不会太久。”
“你要我如何相信你有虎鲸的心脏？”我的声音依旧冷冷的。自叛离出阎罗殿的那一刻起，便没有半分柔情。
“这里有一片，你可以先验一下。”皇甫靖拿出一片黑色的东西。
“干的？”我放在鼻前一嗅，皱眉道。真的倒是真的，只是不知放的太久，疗效会不会减弱。
“的确保存得有点久，只是我敢保证，天下间只有我拿的出。”皇甫靖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轻笑道。
“嗯。”我想将心脏收起，却突然发现自己此刻衣衫不整，任那浪荡子意淫到了现在。“摄政王难道不知道非礼勿视吗？”我眯起眼，杀意又起。
“等我当了皇帝，你嫁我为妃如何？”皇甫靖温和一笑，便背过身去。
“哼，真可惜，我怕你已经纵欲过度，未老先衰。我可没兴趣做寡妇。”我连忙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还不忘讽刺道。
“呵呵。还是一张利嘴啊。”皇甫靖猛然转过身来。
“你……”好险，恰好穿好衣服。我此时脸色绯红一片，不知是羞是怒。
“月姑娘既已答应与我合作，是否也该拿出点诚意来？”皇甫靖肆意地打量着我，对刚才的转身没有半点歉意。我想如果能看到点什么，他会很高兴。
“好……我是月水烟。”我眼睑微垂，眼睛看着地面。“也是月朦胧。”眼睛抬起，眼底一片清明，直视他怔住的脸。
“你果然是她！”皇甫靖丹凤眼眯起，闪着深光。
我连忙转过身去，那眼神我太过熟悉，不管是绝殇，战昊渊，还是那小受。“果然？看来，你果然是猜的。”我仰头望着天，冷冷地转移话题。
“没错。不过猜对了不是吗？”恍惚间，有力的大手扶上我的肩，强迫我转过身来。“胧儿，你真让我吃惊。”
“荣幸之至。”我嘴上笑着，眼底却闪过讽刺。你所知道的也不过是醉仙居和随心所浴罢了，让你吃惊的还多着呢。
细微的脚步声传来，皇甫靖的身形猛然一动。“是我的侍女。”我单手止住他的肩膀，冷声道。
“月小姐，该用膳了。”朝阳柔柔的声音给这充满雾气的温泉更添了氤氲之色。
“这位是？”朝阳见到皇甫靖，眼中闪过防备，忙快步走到我身边。
“东皇国摄政王皇甫靖。”我一抚头发，随意道。皇甫靖见我如此不给他面子，却只是但笑不语。
“朝阳见过王爷。”朝阳曲身行礼。
“月姑娘身边的婢女果然不同凡响，不仅人长得漂亮，连名字也好。最难得的是礼数如此周全，真不知那日为何会有莽撞之辈说起不知礼数来？”薄唇勾起，折扇一扇，黑色的发衬得皇甫靖愈发玉树临风。
“哼。”我冷哼一声，不想提起往事。
“朝阳，我们走吧。”一脸狂傲，举步便走。全然不管身边淡笑的男人。
“是。”朝阳看了看皇甫靖，又看了看我，低头道。
“月姑娘，看来你并无合作之意啊。”身后凉凉的声音传来，带着戏谑。
“怎么，谈合作就要请你吃饭吗？”我并不回头，讽笑道，“明日子时，死亡森林的入口处见。怕的话，你可以不来。”
死亡森林，科学无法解释的地方，据说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出来。那里似乎每夜都有女妖在低吟浅唱，勾人魂魄。即使是在入口处徘徊的路人，也时常被奇怪的飓风吸进去，从此了无音讯。不过，正因为如此危险，所以安全。
“那本王就恭候了。”皇甫靖一收折扇，眸色渐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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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野心
“月小姐，您打算跟皇甫靖合作？”疾步走到房间里，关上门，朝阳担心地问道。
“嗯。”我轻抿一口茶，波澜不惊地应着。
“可是依朝阳之见，此人不可信啊。”朝阳走到我面前，眉头轻皱。
“我知道，此人的可信度不足三成。”我睫毛轻垂，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那您还……”
“可是耶律寒的可信度更低，我别无选择。”我起身，走到窗前，叹息道：“而且，他有虎鲸的心脏。”
“是……那明日您万事小心。”
“嗯。”
翌日子时，死亡森林入口处。
我一身黑纱，头戴斗笠。初夏的夜晚更深露中，不由得有些冷。突然传来细微的声响，我迅速跳上树枝，黑色的身影顷刻间消失在黑夜中。
淡淡的月光下，一个身材修长的白衣男子悠闲地走来，不急不缓。还煞有其事地挥动着一把折扇，全然不管夜间的凉气。
“风骚。”我轻蔑地一撇嘴，在心里暗骂。
“公主殿下既然已经到了，为何还不现身相见？”淡淡的月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戏谑的声音里邪气不减。
“你的武功不弱。”竟然能发现我。
“非也，非也。只是公主殿下所留之地有一股清香罢了。”长发在风中飞舞，借由月光，我能看到他极亮的丹凤眼，闪着有趣的光。
“你想谈什么？”单手取下斗笠，我冷声道。
“合作。”天很黑，但我能明显感觉到他在笑。
“我知道。”我柳眉微皱。
“你助我登上皇位，我给你虎鲸心脏。当然，这其中包括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沈修竹。”似是感受到我的不悦，皇甫靖的语气突然郑重起来。
“共同的敌人？”我讽笑，“我可不这么认为。”
“哦？愿闻其详。”皇甫靖挑眉。
“沈修竹只是你一时的敌人罢了。待你顺利登上皇位，东皇国与日国交好是迟早的事。”我冷冷地陈述。
“嗯？”
“哼，两国在地理位置上本就是唇亡齿寒。再加上两国贸易往来密切。”我突然止住。
“那又如何？”皇甫靖的声音中透着危险。
“皇甫靖，到时你刚刚继位，根基未稳。根本就没有那个实力跟沈修竹为敌。”我的声音如来自地狱般鬼魅。
“公主果然聪慧，所以，我只想延缓他继位。只要他还未正式掌权，我东皇国的事他就管不了。”皇甫靖的声音有些恼怒，却又带着丝赞赏。
“如此，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跟你合作？”眼神变得冷冽，杀意渐起，“你与沈修竹迟早会成一派，我为何要帮你而使自己的敌人更强大？我可没蠢到玩火自焚。”
“公主殿下难道不想要虎鲸的心脏？”戏谑的声音响起，我感到一股明显的讽刺。
“想要，当然想要。”我毫不隐瞒，“不过，不合作，我一样有办法。”我在掌心暗暗运气，一击即可致命。既已知道他有虎鲸的心脏，杀了他又如何？还怕找不到？
“公主殿下，倘若我三个时辰之内回不去，虎鲸的心脏就会被销毁。公主殿下纵有通天的本事，也拿不到吧。”皇甫靖语气随意，似在嘲笑我的无知。
“按你的话说，我别无选择。”我冷冷一笑，袖中的手却暗自收了力。
“公主殿下说笑了。殿下的选择可多着呢。比如在茫茫大海中继续抓捕虎鲸，不过即使抓到了也不一定是五年以上的。或者，殿下可以继续勾引耶律寒，看看他会不会为了殿下而赔上整个草原。再或者，殿下可以去勾引沈修竹，说不定他会为了讨公主欢心而引剑自裁。或者……”
“够了。”我怒声打断，声音中泄露了丝疲惫。闭上眼，再睁开，却是一片清明。
“如果，我勾引你呢？”纤纤玉指轻抚上他俊俏的脸，身体一点点靠近。口吐幽兰，带着挑逗。
“公主殿下。”皇甫靖邪邪地叫着我的名字，猛然把我在他脸上游移的手指含进嘴里。
“嗯。”我轻点脚尖，唇离他极近。
他松开我的手指，用折扇挑起我的下巴。一倾身，唇在我耳边呵气：“我的确对殿下极感兴趣。只是爱美人，更爱江山。”
我勾起唇角，心中没有半分失望，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为了皇位而不择手段的人，怎么会为了我而拿皇权犯险？更何况，我之于他，只是一个可供消遣的上等美人罢了。
“摄政王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我由衷地赞美。
“多谢。”
“可是，你认为沈修竹能容得下你？”我毫不掩饰地嘲笑他的无知。
“此话怎讲？”皇甫靖并不恼怒，冷静地问着。
“对摄政王来说，做个一国国主，足矣。可是……”我勾唇一笑，慢慢地围着他走了半圈，与他背对而立。
“说。”
“哼，别和我说摄政王不知道沈修竹的想法，是称霸天下。到时候他能容你？恐怕东皇国会因为与日国的密切而第一个被灭国吧！”
“公主殿下说笑了。”皇甫靖双眼眯起，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狼。
“是不是说笑，摄政王应该很清楚。日国这几年来，大量购买战马，粮草，征召士兵。在贸易上更是开始与东皇国慢慢脱离联系。东皇国的丝绸，粮食要进入日国，要交的税一年比一年高。原本都在东皇国购买大米的，如今订单却在一点一点地减少。据我所知，日国可是宁愿绕远路去南国购买了。这些事，想必摄政王比我还清楚吧。”我把玩着手中的斗笠，静待他的选择。
“公主殿下，本王真是小看你了。”皇甫靖的声音已由原本的赞赏变成了敬佩。
“谢摄政王抬爱。”我波澜不惊地答着，心里却微微紧张。说实话，我只有五成把握，我赌的，是他的野心。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一个人出声。微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给人平添了一股烦躁。
“好，成交。”我听到声音后恍然觉得过了一个世纪，猛然转身，已是轮回。皇甫靖的丹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冷静地回视着，没有任何闪躲。
“不过我只帮你逼沈修竹退位，刺杀他事我不参与。”良久，皇甫靖叹息。
“没问题。”我连眉角都泛着喜悦，一时笑靥如花。后来我问皇甫靖为什么，他自嘲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