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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梨微想了想觉得这事儿风险太大,便从胡夫人这里下手。可惜在商场里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的胡夫人,早已不是白府后院那个无知妇人了,再加上她本就看白梨微不爽,险些没雇人去砸店了。
半年过去,苦苦支撑的白家酒馆不是倒在胡夫人手里,也不是倒在白梨微手里,却是倒在了白梨微父亲手里。
白少傅来酒馆的时候,白家酒馆就只能用“乌烟瘴气”四个字来形容了,白梨微不知道从何处请来的女子陪酒,这在白少傅眼里已经和青楼没什么区别了,尤其是看见自己的女儿还在柜台后面做着商人的活计,一时怒火冲心,上去就扇了白梨微一个耳光。
“我看你近日有难,要我帮你化解么?”此时,安卿正在医馆。安卿学过演算之术,这般不求报酬地替人演算还是第二次,上一次一年多前在白家酒馆接走沈洛的时候,看白小灰迎着光的时候,算过一次,这次便是第二次。
“有难?”经过半年多的相处,白小灰也习惯了安卿的存在,这家伙人手不足的时候什么都能当,简直是万能,“我的苦难还少么?算了,死不了人就随他去好了,说不定哪天难满,我的好日子就开始了。”
安卿听了连连点头,简直不能更赞同,同时心下钦佩之情也是油然而生:“真不愧是得道的!”
“得到,得到什么?”
“没,没什么!”安卿赶忙打起哈哈。
安卿这个人啊,光是家学就十分繁杂,果真不愧“京城第一才子”之称。可是,另一面,安卿这个人实则并不好用,且不说她时不时地断线,就是前言不搭后语的毛病也是令人十分困惑。
所以,用安卿的同时,就要忍着她时不时蹦出一句两句奇怪的话。
这个时候的白小灰是这样想的。
☆、第三十五章 太子正妃
被白少傅发觉了的白家酒馆自然是开不下去了,白少傅从始至终便不希望白梨微成为一名商人。前往白家酒馆不过是白父一时兴起,可当真到了方才知晓这里的事情,才知道事态的严重,甚至,不知白梨微接手了多久。
而同样算得上是一件大事的便是,白梨微生母的孝期也在这段时间里过去了。白梨微生母虽是白父发妻,却因着出身的缘故,不曾得诰命——白府如今的这位夫人,分明是庶出,却莫名得了个二品的诰命。是以,整个白府需得守三年孝期的便只有白梨微与她大哥两人,她大哥今年十五六岁,与太子一般的年纪,便与太子做了个伴读,太子课程紧张,她大哥回来的也少。
白梨微这三年孝期里,就像个没事儿人一般,不见她戴孝,反倒和太子卿卿我我。只是,自林长庭任了太子太师之后,留给太子的课业越发重了,每每这个时候,皇帝就在一旁“但笑不语”。太子这边苦不堪言,自然也没机会多与白梨微见面,倒是襄王没什么事情,又早早出外建府,平日里无事便来白府找白梨微。
只是孝期将尽,白夫人便给白梨微院里挑了几个丫头,此前白梨微身边的小灰在府外经营医馆,绯尘那个丫头给白梨微手下的健妇打断了几根骨头,白府为了平息事端将她放出府去,又给了她一些安身钱。
如今,白梨微身边只剩下一个莫尘伺候着,寒酸的连白夫人都看不下去,连这一等丫鬟二等丫鬟一齐,给她添足了人手。
这回,尴尬的便是白小灰了。这边白梨微已有了四名大丫鬟,她本就是白梨微看着可俩给带回来的,按理应该是发配到下院做杂役的。这还是其次,若是白梨微喜欢她,强留在身边,旁人也难置喙。偏偏白梨微不喜欢她啊!
一则,白小灰沉默寡言,胸中城府却不简单,心思也算缜密,这在白梨微眼中是个威胁;二则,白小灰与白梨微一般,是个穿越客,原本白梨微对白小灰倒还没那么忌惮,可知道这事儿之后便开始疑神疑鬼;三则,尽管真正将白家酒馆毁掉的人是白梨微自己,可白梨微却将这仇恨放到了白小灰身上。
于是乎,就在安卿言及白小灰近期有难后的第二天,白小灰人生的第三次转折便开始了。
那天,阳光正好。
每日必到的安卿却在这个日子差了时辰,白小灰将一盆清水倒在门前的青石板上,将秋老虎的威力降了些,秋蝉还在挣扎。一辆朱轮华盖停在门前,车上有白家的印记,白小灰以为是白梨微亲临探访,盈盈拜下身去。那辆马车上没有白梨微,是专程为接白小灰而来——接她回白府,再不用回到医馆来。
马车走后,秦迷从屋里走了出来,急得直跺脚,口中不住念着,坏了,坏了!
当日,安卿到底是没有来,就连秦迷去安府找她也是被落英拦在了院子外头。秦迷这里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生怕得不到消息的安卿一个不顺心把他灭了,安卿自己倒还成了他传递消息最大的障碍,你说气不气人。
就在秦迷险些没把口水说干——求落英放他进去的时候,安卿那妹子出来了。秦迷心中感叹了一句,安卿简直是把她亲妹妹当下人用,安姑娘却如同感知了一般,剜了秦迷一眼,安姑娘皮相长得颇为出色,这一眼将秦迷看的气儿消了大半,安姑娘再一笑,秦迷便已忘了今日来意,话未出口便将秦迷迷得五迷三道的。
“秦先生切莫着急,先生所言之事家兄已知,只是家兄坦言,这是那位姑娘自己的选择。灾消难满百福并生,家兄直言那位姑娘非是泛泛之辈,既然如此,该是不用太担心的。”安姑娘说完又是垂首行礼。
秦迷哪里听得进安姑娘的话,看着安家姑娘早已不知道魂游到了哪里,只是不住的点头。回去的路上竟是险些失足跌进水池里,闹了笑话。
身后的安姑娘却是叹了口气,让她出来的不是安卿,而是安太师,安卿不知为何又惹了安太师生气,如今正在祖宗牌位下跪着呢。
——听说是无缘无故把左威锐吊在房梁上打了一通。
——天知道安卿又发的什么疯!
——据说,明天还要被押着给左威锐登门道歉。
。。。。。。
另一边,回了白府的白小灰,还不曾见白梨微一面,便被带到了下院。
身边的倒还是个熟人,莫尘!能不熟么?
莫尘好歹与白小灰同事一场,也不好落井下石,分别的时候只说让白小灰等上几日,说不定哪天白梨微想通了,便让她回去了。
白小灰口中称是,心里却是对那遥遥无期的“想通”十分不屑,大车王朝她来了这是第三个年头了,认识白梨微也是第三个年头了。如果说第一年她妄想着白梨微会放她自由,第二年她希望能用自己赚来的钱替自己赎身的话,第三年,她连一点这样的年头都不会泛起了。
自由这个东西,是白梨微摆在她面前的一根胡萝卜,而她就是一直傻傻地帮白梨微推磨的那头驴子,这样下去永远都不会有尽头。
在跌回白府这个深坑的第二天,白小灰从一名一等大丫鬟变成了下院的一个低等丫鬟,负责的部分还比较轻松,洗衣服就可以了。
这地方倒不像是小说里描述的那般恐怖,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想是小言文里的女主那般身娇体贵,旁人做得,工间说说笑笑倒也得宜,要是成天哭丧个脸,也不怪旁人孤立。
白小灰便这样在这里安定了下来,起初有姑娘听说她以前是在外头替主子经营商铺的,便存了几分好奇。但小姑娘家家的面皮子薄,声如蚊呐,白小灰还没听清楚,那姑娘便说完了,睁着小兔般的眼睛看着白小灰。。。。。。
久而久之,白小灰便得了个不善与人交谈的名声。
可当真待久了,白小灰这名声又莫名其妙没了。下院的姑娘多是勤劳朴实的,没内院那么多弯弯绕,白小灰也不管认不认识,见谁都是笑脸,和谁都是自来熟,在下院也算混的风生水起。
“早知道你在这里混的这么好,我就不来了。。。。。。”
要说洗衣服真的是个轻松的活计,谁也不是没事儿就换衣裳,夏天衣裳薄,冬天许久才换一次。做完了活儿的白小灰就在庭院中间的那棵老梧桐下晒太阳。。。。。。呸,躲日头。
“你这么些天不来了,怎么今日追到了这里?”白小灰抬头去看坐在树枝上的安卿。
传闻安卿不仅诗词歌赋绝伦,弓马御射也是个中好手,看来所言非虚。
安卿不知在何处寻了套侍女的衣裳,穿在了身上,躲在梧桐树上更是不知多久。这棵老梧桐枝繁叶茂,怕是她本人不出声,旁人根本看不见这么个纤瘦的身影。之间安卿将那折扇一展,只露出一双摄人魂魄的眼来:“那是!莫说是个白府,便是阴曹地府,就算不能把你拉回来,我也一定能找着你!”
安卿说着,手却紧紧抓牢旁边树干。她是会些拳脚功夫没错,江湖上管那个叫外家功夫,锻炼的是筋骨。来的时候为了耍帅,叫落英给她选了根牢靠的把她放在上头,偏她还有些恐高,这样往下看去,险些没把魂给吓掉了。
“说得这么好听,这些天你去了哪里?”白小灰靠着树干抬头与安卿聊天,也不着急着让她下来。
安卿略一愣神,险些从枝头跌落。
“怎么了?”白小灰反问。
“没,没什么,”这一下将安卿吓得不轻,要不是她还要点面子,都巴不得像只树袋熊一样紧紧抱住树干不放,“没什么,就是想起了很久以前认识的某位同僚家的妹妹。”
说到这里,安卿又像是意有所指般看了眼底下的白小灰,然后说道:“随便你怎么想也好,如今你只要与我所一声,你所希望的一切,我都能替你实现!你要自由也好,你要身份也罢,我都能给你,只要你说一声,我甚至分文不取,也不要任何交换。如何?”
若是,我想回去我的时代呢?
白小灰但笑不语,眼中蒙上失落。她承认安卿说得,都是她所向往的东西,可不知为什么,从安卿口中说出,反倒没有那种蠢蠢欲动的感觉了。安卿说这话的口气太像是在引诱猎物。
想起不久前安卿满身血污的那个夜晚,身后落英姑娘手中不断颤抖的刀刃,白小灰摇了摇头,她想现在她最需要的不是安卿口中的身份甚至也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自由,而是。。。。。。白小灰自己也说不清。
似乎是一颗种子。
“哈,随你!”安卿也不强求,四处寻不到落英的她也不管什么形象了,正一点一点地往下爬,待到双脚终于落地的时候,又问道,“如今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反正我家里婆子还算多,给你几个?”
噗!往别人家里扔下人的事情,也就你想的出来。
安卿到底是安家养尊处优的公子,自小顽劣,莫说脸皮,就连别处的皮都比旁人厚不少,可浆洗衣物这种事情她还真干不来。最大的帮助也就是给白小灰这里无声无息地放几个人进来。只是白小灰拒绝,她也不好强求。
“哦!对了,”临走前,安卿心中不安,还是准备提醒白小灰一番,“听说你之前那个主子,还肖想这太子妃的宝座?可要恭喜她了,杨家的小姐年华正好,怕是陛下相中的是这位,皇后与太子并无意见。”
说到这里,安卿又不屑了:“呸,不过是个朝三暮四的贱人!”
☆、第三十六章 真闺蜜假闺蜜(上)
安卿本是怕太子妃的人选出来之后,白梨微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