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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虹影真的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
真的。
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好像已经形成了某种极其恐怖的条件反射。
只要训练的时候他的手一碰手机，下意识地就会觉得背后有人。
即使转头一看，陈尧并不在他背后，他也失去了玩手机的想法了，像这样玩已经不是乐趣了，没意思。
“我回来了。”星期五的时候，本来脑子就不大，装不了太多情绪的张宁，又鲜蹦活跳地回来了。
“教练好。”叶虹影有气无力。
“哟，这一下补得有点亮啊，战术动作配合队友的尸体，反杀了三个呢？”张宁一进门就震惊了，“怎么了，我离开的这几天，你是吃了什么果实吗？一下子变得这么猛！”
“没什么，大概是……训练效率提高了不少吧。”
“训练效率提高了是好事啊，你怎么看上去好像要死了的样子？”张宁不解。
“嗯……差不多了，命不久矣，”叶虹影幽怨地看了陈尧一眼，“我觉得差不多是时候可以留遗言了。”
“留吧。”陈尧平静地回答。
张宁看着吕洱他们想笑又好像不敢笑的样子，好奇心一下就被勾起来了。
不过就是离开了这么不到十天的时间，回到战队基地的时候，就搞得要死人翻船似的？
“哎哎，看来没有我这个教练坐镇，还是不行呐。”他得意地大笑起来。
“……”
全队给了他一个白眼。
晚上，训练结束。
陈尧跟张宁在餐厅吃饭，张宁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呃，所以，陈队的意思是，你要掌握每个队友的节奏，然后，才能带他们打出A级联赛的节奏？再然后，才能完成训练计划里，独裁战队自己的节奏？”
“对。”陈尧想得很清楚，而且想到就直接这样去做了，他回答道，“我要做到指挥谁动的时候，那一刻我就是他。这样才不会做出，我说的其实并不适合他们去执行的指令。”
“嗯……”张宁托着下巴，“可是，这样你的指挥压力会更大，对你自己的操作会有影响的。”
“不会。”陈尧想了一下，又解释了一句，“正好，我想和你谈谈间隙指挥的训练，如果我能够练成功，多大的指挥压力，都不会对自己的发挥造成影响。”
“哦？你能把两者达到一个平衡？”
“不，不是平衡，是直接用操作的废时间去指挥。”
“嘶……”张宁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脑子里被颠覆了，然后又被陈尧一句话迅速重建，“彻底分开了？”
“彻底分开！”陈尧平静地点头。
张宁三两口就把还剩一大半的饭，狼吞虎咽地扒到了嘴里，吞下去。
一分钟之后他拽住陈尧：“走，会议室去仔细说。你这个如果真的练出来了，可能会是……未来的封神绝技啊！哎，你吃完没啊？”
他跟那儿热血沸腾的！
因为他一直都在期待，独裁战队谁也能有点自己的绝技出来，这是训练不出来的东西，只能靠灵光迸现。
他一直以为率先出现这道灵光的，会是打二号位的谢轻名。
张宁都已经站起来迫不及待要去仔细研究这件事了，谁知，陈尧稳稳地坐在餐椅上，动都没动一下，只是略略抬了一下眼皮，回答他两个字：“还没。”
第878章 你被我记恨了
张宁就软软地又坐了回去，看着陈尧不慌不忙地吃饭。
和陈尧在一起，有时候觉得涨脾气，有时候又觉得特别磨性子，反正就是陈尧不管怎么样，别人就是拿他没办法。
好不容易等到陈尧吃饭吃完了，张宁一把就把他扯去了会议室。
“你这个间隙指挥，说的原理我是懂了，”张宁一坐下就找纸笔，写写画画起来，“但是，我想说的是职业圈理论上很牛逼的技法也有很多，具体开发起来是什么样，就不知道了，你确定现在要在这个上面投入时间？”
“确定。”陈尧当然确定了。
独裁战队就算经过了个人训练和短暂十几天的团战训练，但陈尧心里有数，离A级联赛的绝对实力，还是有相当一段距离的。
联赛赛制，和一般的短期赏金赛事不一样。
这种比赛只拿出一两个大招没有用，因为它不分组，是双循环赛制，赛程漫长，有什么大招都只能用一次。
他必须要形成自己的技法。
技法和大招不一样，它不是靠抓住某一个特别的点，去打赢一场比赛，而是形成一段时间都无法被克制的技巧。
一般来说，一个独门技法具有最高效力的时间，至少都能有半个赛季。
“好吧。”张宁非常清楚陈尧决定的事情，那就不用再商量了，“你把具体的过程说一遍，我记下来。”
陈尧点了点头，然后把那天在气枪摊上，老爷爷说的话，都复述了一遍。
除此以外，他自己这几天的尝试，也全部告诉了张宁。
张宁全部记录下来：“那你自己现在是怎么觉得的？”
“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陈尧说，“就像教练刚才说的，看上去太理论了，子弹的零点几秒间隙，不但抓不到什么重要信息，反而因为频繁地切换战斗和观察的状态，出现的失误更多。”
“那你为什么还觉得可行？”
“因为现实中都能做到……”
他们打游戏的时候，一般享受的都是现实中根本做不到的那种感觉。
现在有一个技法，现实中都有人能够做到，他们在游戏中凭什么做不到？
“呃……”张宁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是这个道理。”
陈尧目光低垂，静静地看着会议室的一角。
这里非常的安静，很容易让人静下心来想事情。
张宁在纸上写，陈尧在旁边也没有再说话，纸笔摩擦的沙沙声，反而让室内显得更加的安静。
“好啦，就这些东西，”十分钟之后，张宁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战果，“我再去整理一下，收集一些相关的资料，三天之内，我会跟你商量具体的训练方案。”
“教练辛苦了。”陈尧找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合适的词，只好凭着记忆这么说了一句。
“没事，为战队服务……哈哈。”张宁兴奋地抱着自己的初稿就离开了会议室。
陈尧一个人留在空旷的会议室里，看着顶上已经有点陈旧了的灯具。
第一次，秦一烛踏入这个会议室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尽折腾。”陈尧轻轻叹了一声，也关了灯，离开了会议室。
……
叶虹影的悲剧生涯，终于结束了。
结束在陈尧把机位挪到吕洱旁边的时候！
叶虹影整个就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刚刚从大牢里面放出来的犯人！
那种“我的刑期终于满了”的错觉，差点让他泪流满面。
吕洱看到陈尧上上下下的打量自己，也是不自在了一阵。
但她也只是俏皮地一笑，没傻到去问“你干什么”这种问题了。
反正，问了也知道答案。
陈尧会说：“不干什么，看看你。”
“看吧看吧，反正我应该比之前的那两位要养眼一点？”吕洱捂着嘴巴笑道。
“嗯。实话。”陈尧毫不犹豫地点头，叶虹影在一边咬牙切齿。
“怎么了？还希望我继续看看你？”陈尧淡淡地问他。
“别……”叶虹影立刻乖巧。
大概是因为前面已经有了两位队友，被陈尧紧密盯人，吕洱显得要习惯很多。
只是，陈尧中午在她对面吃饭的时候，一抬头大眼瞪小眼，有时候还是会感觉有点不对劲。
当然了，这些也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以吕洱的心性，笑一笑，也就过去了。
可在陈尧盯吕洱的第二天，吕洱拉开椅子准备去卫生间，陈尧直接就站起来了。
“我靠……”全队都惊了，“不是吧？”
陈尧虽然话不多，可他也并不是那种完全什么都不懂的人。
如果吕洱上卫生间，他都要像之前盯谢轻名和霍小乙那么陪……
那可就是耍流氓了！
还好，陈尧在吕洱进卫生间之后，在门口停住了，
“嗨……”小孩儿一脸的失望。
怎么就不进去呢？
那多大的戏啊！
沈照楼本来看着陈尧跟过去，整个人都已经僵了，脑袋里各种各样的词往外蹦，却争先恐后地挤着，一句话阻止的话都没出来，现在看到他只是站在门口，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卫生间里面不断地在响起冲水的声音。
沈照楼叹了口气，她觉得她有责任，要跟自家队长好好的聊聊了——就算不进去，站在门口，里面的妹子也是会尴尬的好不好？
吕洱挺聪明的，用冲水的声音掩盖一下尴尬。
谁知道，她刚刚出来，陈尧就问：“为什么马桶一直都在冲水？”
“……”沈照楼给他跪了。
好吧，陈尧能知道妹子上卫生间的时候，不跟进去就已经不错了。
她不应该指望，自家队长能够猜出来，吕洱一直冲水是在掩盖什么声音……
“马桶坏了吧？”谢轻名对着陈尧冷哼了一声，“你怎么不冲进去？反正门又没有锁。”
“？”陈尧茫然。
“你不冲进去，说不定她就被淹死了。”谢轻名想起陈尧紧密盯着自己的那几天，就还是一肚子气没有消。
“谢轻名……是吧？”吕洱非常难得地脸红到了脖子根，但也就是短暂的那么一下，她眯起眼睛轻笑起来，用手点了点谢轻名的方向，“我记恨你了哦……”
第879章 队长的……幻影？
沈照楼已经一把将陈尧拽到了门外。
她手脚并用比划了半天，才算是冒出的第一句话：“陈队，我以战队领队的职责，建议你停止这次的盯人。”
“为什么？”陈尧站在走廊上，靠着墙壁，“我需要将自己的每一个队员，了解到就像了解我自己一样。”
“唉……”沈照楼当然明白。
“我不能再让比赛场上，出现的是五个陈尧，那样的比赛是不可能应付得了A级联赛的任何一支战队的。”陈尧以为她还没理解，又补充道。
门外走廊上的阳光，从沈照楼背后的玻璃窗照过来，温柔的逆光将她的轮廓勾勒出来，仿佛带着光环。
陈尧发现他这样正面相对，才注意到沈照楼又剪了短发，发梢在阳光的照耀下，微微带着一点光泽。
她的发型从来就不是很丰富，但长得漂亮就是这么任性，随便收拾一下，干干净净的，就已经很好看了。
陈尧回想了一下，自己还从来没有这样仔细的去看过她。
沈照楼本来马上就有话要说的，可被陈尧这么一盯，喉咙一下又被堵住了，好不容易等陈尧看完了，她才感觉身上的束缚解除了一样：“呐，刚才队长一直盯着我干嘛？我又不是参赛选手，不需要观察我的行为习惯吧？”
陈尧嗯了一声，摇头。
沈照楼无奈地拿手扇了扇风：“好吧……那不是重点。如果你这样盯人，真的能达到你想象中的效果，我肯定不会阻止你。”
“嗯？”
“但是，其实并不能呀。”
“不能？”
“是的，不但不能，而且可能会导致你获得一些错误的信息。”
陈尧不理解了：“这又是为什么？”
沈照楼伸出一根手指，往陈尧面前一戳。
陈尧一动不动地继续靠着墙壁，目光更加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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