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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弃妇 作者:辰沙若华(封推vip2013-12-06高人气完结)-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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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绣娘唬了一跳,猛地抬头看了一眼李倓,眼神惊慌,很快又低下头:“奴婢不明白郡王之意。”
  李倓冷笑着:“若真如你所说,你亲眼看见齐妈妈唤了顾氏过去,之后便再也不曾见过她,你又怎么可能还安然无恙地活着,且不说齐妈妈会不会让你活着,就是俞奉御也不会让你有开口的机会,不是吗?”
  绣娘不由地哆嗦了一下,惊恐地望着李倓,许久才说出话来:“奴婢是偷偷看见的,并不曾叫齐妈妈好俞奉御知道。”不想这建宁王这般难诓骗,还要绞尽脑汁想说辞。
  “若真是悄悄看见的,那你刚才便不会说了不是吗?”李倓缓缓回过头,露出一丝讥讽地笑,“你知道若是我不信你,你便会死无葬身之地,而我信了你,俞奉御也不会让你有活着去大理寺的一日!”
  绣娘此时再也想不出话来,只能瞠目结舌望着李倓,终于低下头,道:“寿王。”

第一百零四章 最后的绝情
  绣娘顾氏的尸体摆在堂上,仵作勘验之后,向上位的太子与三司使拜倒道:“顾氏乃溺水而死,怕是死了有四日左右的光景,故而出现了浮涨腐败之状。”他说着,却是有些不自禁地瞟了一眼一旁立着的隶王李琰。
  自四日之前隶王府便已经被金吾卫团团围住,并无人能够擅自进出,这顾氏的尸体这时候在隶王府后园的花池中浮了起来,却成了铁证,那件衣袍即便不是出自苏云成衣铺,却也证明不了与隶王府无关。
  苏云愣愣跪在堂上,看着一旁由锦心扶着脸色青白的隶王妃,不曾想隶王府的难关还未度过,就算李倓寻到了尚衣局的绣娘顾氏,却也不能证明什么,第二日便发现顾氏浮尸在隶王府花池里,这若真是有人陷害,也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手眼通天到可以让人随意进出隶王府,将衣袍魇物放在库房里藏着,还能在金吾卫围住隶王府的时候,让人把顾氏的尸体抛进花池。苏云想着不由地打了个寒噤,如果不是李隆基打算除掉自己这个儿子,那么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能有这般的手段和权势,她不禁抬头看向堂上坐着的太子,今日他是来观审的。
  隶王李琰听了仵作的话,冷冷望向三司使和摇头叹息不止的太子:“这女子我从未见过,更不知为何会死在王府花池里,且不论那衣袍是不是她所做,就算是也不能证明是我命人杀了她,丢在自家花池里!”
  三司使中的刑部尚书周纪远轻轻咳了一声,开口道:“隶王殿下,金吾卫奉诏六日前便已将王府围住,而此女不过死了四日,又是在王府后园花池里。这怕是很难作假,何况那魇物也是在王府的库房里隐秘之处搜查出来,实在是证物俱全,除了死掉的黄婆子,便是府里的下人也都招认了王府里曾请了黄婆子前来做魇镇的法事,这些都是记录在案的,你又何必……”他一副为难的模样。
  李琰冷冷扫了他一眼:“魇镇之事,我已经禀明圣上,乃是府中妾侍意图谋害王妃,并非谋害圣人。又岂能作为罪证!”他转而望着太子与三位司使:“倒是这大理寺拿不出明证,就想要逼着我认罪,是何道理?莫非是想要残害皇子?”
  周纪远看太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忙道:“殿下息怒,只是此事早已有了明证,那五仙观黄婆子也是过了堂的,招认了当日王府请了她去做法,便是要魇镇圣人的大逆之事。她怕会被牵连,才会畏罪自尽了。”
  “是否真是畏罪自尽,只怕无人知道!”李琰冷笑道。
  太子缓缓开口了:“你们且先都退下,我与隶王有话要说。”
  三司使里大理寺卿范成禄眉头一皱,正想说这样不合规矩,却被周纪远拉住袖中。低声道:“这两位都不是好惹的,还是听太子的吩咐,让他们密谈吧。”吩咐一众人都退下去。
  苏云起身来。帮着锦心扶起浑身无力的隶王妃退到后堂去,隶王妃看着她,却是满眼愧疚,轻声道:“云娘,对不住了。连累了你。”原本是要害隶王府,她却被连累关入刑狱。怕是受了不少苦头。
  苏云摇摇头,扶着她走着:“我不会有事,只是不知道你和隶王殿下……”
  隶王妃此时也已经绝望了,想不到那设局之人竟然如此狠辣,把顾氏的尸体都想法子丢在王府里,唯一的人证黄婆子也已经死了,只怕凶多吉少。
  她苦笑道:“王爷若是落难,我必然要随他去的。”便是徐家能够救了她出去,她也不会走。
  苏云看着她一脸坚定,也就不好再劝,只是心里却是惋惜这么好的女子,却要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夫婿葬送一生。
  堂上的人走的一干二净,连在一旁伺候的丫头也都退了出去,隶王李琰冷冷望着太子:“太子有什么吩咐便说吧。”
  太子叹了口气,一脸惋惜地看着李琰:“如今这情形看来,对四弟很是不利,人证物证都已齐全,这魇镇之事怕是很难推脱了。你又何必这般固执?”
  李琰噙着一丝冷笑:“太子是何意?”
  太子起身走到他跟前:“四弟深得父皇爱重,此次之事说明白也不过是王府里的女人争宠惹出来的事,父皇又岂能不知,只是如今闹到三司使会审,怕是不能轻易了结,不如你先应下来,我与几位皇弟去向父皇求情,似这等不曾闹出什么大事来,父皇必然会小惩大诫,饶过这一回的,也强似这么拧着,让金吾卫围了王府得好。”
  李琰望着太子,眼中有一丝玩味,口中却是道:“太子如此认为么?只是这魇镇非同小可,只怕要获罪呢。”
  太子憨厚地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你平日对父皇恭敬有加,又怎么会做这等魇镇圣人之事,父皇必然知道是别人所为,只是闹了起来不得不收场,待你认了,我这就进宫面圣,替你求情,求父皇从轻发落。”
  李琰侧身避开他的手,道:“那么让他们进来吧。”
  太子大喜过望,点头道:“好,我吩咐人备马,这就进宫去。”
  三司使回到堂上,整衣坐下,隶王妃与苏云娘也被带到堂上,太子更是好整以暇地端坐着,微微含笑,准备听李琰认罪。
  李琰环视堂上众人,目光落在隶王妃身上,却是一脸冰冷,指着她道:“此妇人愚蠢嫉妒,毫无身为王妃的度量,更是不善理事,十足的蠢妇,若不是看在徐縚的面子上,我早已将你休回去了。”
  他这一席话与魇镇毫无瓜葛,却是让堂上之人皆是吃惊不已,隶王妃更是白了脸,愣怔地望着李琰回不过神来。他看不上她,怨她,她早就知道,可是这么些年也算相安无事,为何偏偏要在此时说这番话?
  李琰不理会旁人惊讶的目光,继续道:“想不到此次之事,徐府连问都不肯过问,更是不肯帮着在圣人跟前说话,分明是打算袖手旁观了,那我还留着你有何用!你与我滚回徐府去,我会遣人把休书送回去!”
  隶王妃只觉得两眼一黑,几乎坐不住了,靠在了锦心怀里,两行泪潸潸而下。苏云原本也是十分惊讶,只是旋即明白过来,不由地看着冷漠的隶王,却是有了另一番看法。
  太子愣住了,他没想到李琰竟然会先说这番话来了,皱着眉开口道:“四皇弟,这些是你府里的事,待日后再说吧,何况隶王妃如今也牵涉在其中,怕是不能……”
  李琰猛然抬头,狠狠盯住太子:“此妇人自嫁到王府,我数年不曾见过,她又是早已病倒不起,又怎么会与魇镇之事有关,何况她害的徐府被牵连进来,只怕太子未必能无事!”
  太子一时竟然无言以对,只能看着李琰走近隶王妃,用十分冷漠的目光望着她:“还不滚,要在这里让我看着你心烦么?我就是被发落了,也不用你伺候!”
  苏云看着已经雪白了脸泪落不止的隶王妃,知道她是一时太过伤心,不能明白过来,只得低声与锦心道:“你先扶了王妃下去吧,她身子不好,莫要难过熬坏了。”锦心含泪点点头,扶了隶王妃退了出去。
  看着隶王妃走远,李琰慢慢收回目光,眼中难掩一抹哀伤,却是抬起头看向堂上,大声道:“我乃是圣人第四子,从不曾做过这等见不得人的事,魇镇巫蛊乃是妇人勾当,岂能是堂堂男子所为,这所有证物乃是为人陷害,你等若是要强加罪名与我,只管来,不需要使些鬼蜮伎俩!便是禀奏圣人,也是这番话,不必多说了!”
  这话叫三司使与太子都是面面相觑,想不到这时候,隶王仍旧是毫不低头,绝不肯认下魇镇之事。最最难堪的要数太子,他原以为已经说服了隶王,却不曾想是这情形,只觉得自己如同早已被他看穿了一般,恼羞成怒。
  “四皇弟,我念在你我兄弟情分,才劝你莫要再顽固不化,如今罪证确凿,你还要这般不肯认罪,难道要引来父皇大怒么,既然如此,也不必等他认罪了,将这些一并交予父皇,由他来发落!”太子转头吩咐三司使,却是冷冷道:“我倒要看,父皇会不会罔顾律法护住你这意图谋害他的逆子!”说罢,拂袖而去。
  范成禄却是开口道:“隶王殿下尚未认罪,若是草率了结,只怕会……”
  被周纪远出言打断了:“罪证俱在,便是不认罪也是不必再审了!”他一脸虚虚的笑向着李琰道,“殿下莫怪,臣下也是职责所在。”伸手卷起案几上的卷轴。
  范成禄只得向堂下的苏云道:“苏氏,此案已查明与你无干,你可以走了,只是不得将此事与他人妄议,否则律法难容!”
  苏云低低一叹,低声应了,看了一眼李琰,退出堂去。
  在经过李琰时,却听见一声低低的声音:“有劳娘子送她回徐府,好好宽解。”她吃惊地望过去,却只看见一脸平静的李琰挺直身子站在堂中,并不曾看过她一眼。

第一百零五章 不忠不孝之徒!
  紫宸殿,玄宗挥退了阁臣,有些疲倦地起身,负手立在殿窗边,看着殿外碧叶梧桐,如今已经落得只剩遒劲的枝干,在北风中微微摇曳,颇为苍凉。
  “陛下,建宁王已在殿外候见。”高力士进来向他拜道。
  玄宗转过身来,叹了口气:“让他进来吧。”
  李倓跟着高力士进到殿中,看见的便是一身明黄软缎圆领袍服,系着织金丝绦的玄宗默默立在窗前的背影,窗外萧索的冬日景象衬托得他有几分苍老之色,祖父已经开始老了。李倓不知为何忽然会这般想。
  “臣见过圣上。”李倓拜下,虽然是嫡亲的祖孙,礼不可废。
  玄宗淡淡道:“起来吧,到这边来,朕有话与你说。”
  李倓不敢不从,起身走到殿窗边,在玄宗一步之遥的地方恭敬地停住了步子,陪着他看着窗外。
  紫宸殿是整个大明宫最高的殿阁,屹立在大明宫最中央,站在这里可以遥看整个大明宫此起彼伏的殿堂楼阁,连同里面生活的人,仿佛都在掌控之中。此时虽然还不到漫天飞雪数九严寒之时,却也已经下了霜,殿阁的青瓦上结了一层薄薄剔透的霜花,微薄地反着天光,看不真切,更叫人的心虚虚浮浮不着地。
  “那一处是哪里?”玄宗忽然指着窗外一处低矮的房舍问道。
  李倓凝神看了看,低声道:“是尚衣局。”
  玄宗微微点头,却是望着他:“你昨日去过那里。可曾发现了什么?”仿佛只是随口问起,却又叫人不得不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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