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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爱吾爱(清穿)_1-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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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涵略微有点不好意思,强忍笑意,装得一本正经,对竹心说:“我这不穿着男装么?你们爷对我好是因为他喜欢男孩,他不喜欢小丫头。长的帅的男人往往都最在乎自己的样貌,会自恋,发展下去就只能喜欢男人了。他保不准还喜欢你呢?你有没有这样的爱好,你喜欢他么?”说完却实在忍不住了,自顾自的狂笑起来。再看竹心,怎么脸刷白,哦,不用回头就知道身后有张铁青的脸。

    次日起身,墨涵还站在天井里发呆,徒滥回忆间所梦,就被卫康叔板着脸拉到一家绣庄。他用满语叽里咕噜的吩咐老板娘一大通,墨涵就被老板娘迎进里间,两个小丫鬟也不顾墨涵的反抗,三下两下就除了旧衫子,给她换了身柳绿的裙装,又重新梳了头,前面束了两个小鬏,后面扎成两股辫子,辫稍系了桃红的丝带。

    到得外间,她的焕然一新令卫康叔竟看得呆眼,墨涵被他打量得有些羞怯,他才过来扶着她的肩走到铜镜前,墨涵走得近些,泛黄的铜镜中却有仕图里的芊芊少走来,墨涵见了暗自神伤:“都说红颜薄命,难怪这个墨涵小小年纪就魂魄离去,我寄身于此也是难料福啊!”

    “红粉姿,杨柳绿烟丝。我舍得去做柳下惠么?”卫康叔痴看着镜中倩影。

    墨涵心里却难受着:“这杨柳、都是易谢伤感之物,杨柳更是满含离别之意,他怎么未觉呢?我原姓柳,也是含着这样的意思么?”但她原是个豁达乐观的人,这样的愁绪稍纵即逝,转身,眼中已挂着笑意凝视他的欢颜,感受着他的柔情。

    “既然记不清家世,何故要说姓柳!”

    “折柳相送才淤聚,杨柳千万枝,何处不相逢?”

    “吾心唯一柳!”

    这样的情话当真入心,她回应道:“杨柳依依!”

    

上卷 邢沅

    作者有话要说:我没去过关外,景是查的资料,真希望有一日可以亲临其境。有错漏的请指正。

    所谓手相,绝非虚言,乃依命理而判!

    配乐:沧海一声笑(黄霑版本)凉风加着毛毛细雨,墨涵却裹着卫康叔的袍子睡着囫囵觉,浑然不觉寒意,摇晃的马车更易催眠。睡梦中很多遥远的陌生的景象走马灯似的在墨涵脑中闪现,她仔细的在画面中找寻自己的影子——

    那是已经过世的妈妈,妈妈给墨涵做了第一件白的连衣裙,墨涵高兴的穿着又是照镜子,又是转圈,每旋转一圈,妈妈的笑容就在眼前浮现一次,“妈妈,我吗?”妈妈语重心长的说:“墨涵,人的不是一件衣服就可以突现的,内心的才重要。”她似懂非懂,还阑及体会妈妈说的很多道理时,就不再有人教她这些。墨涵只知道妈妈是爱自己的,妈妈的话总是对的。妈妈有很素雅的旗袍,墨涵能留下的遗物也就只有一件墨绿的旗袍。

    一个娇媚的旗装少怀里抱着个三、四岁的小孩,孩子面苍白,少哭泣着喃喃低语:“宝贝,你一定要好起来。天神腾格里啊!我愿意用我的命来换我儿的命啊!”少亲吻着孩子的脸庞,“有额娘在,你不会有事的。”

    一个男人的声音,很温柔,很低沉:“涵儿,我会保护你一生的!我发誓。郭罗妈妈去了,安布也去了,只剩我们了,我会穷我一生狼护你的。”

    怎么又传来卫康叔的歌声,用的是墨涵听不懂的语言,歌里的意境却是不羁的自由,就如同野马奔跑在无边的草原上,又有缠绵的情意蕴含其中。

    忽然这些画面消失了,墨涵仿佛又站在了清晨的铜镜前,里边的少泪眼婆娑:“我要陪我额娘去了,我舍不得她。你要替我、替你自个儿好好活着!他不爱我,还有什么意思,我走了,我走了——”

    墨涵明白,那是这里的墨涵,大清的墨涵,她伸手想去抓住她,却反被抓住,一下醒转过来,却见康叔关切的看着自己,眼里满是柔情蜜意,手正是被他攥着,“你就这么皮,睡觉都不老实。”他用手指轻轻划过她的鼻梁,安抚她的心绪。“做梦了?”

    墨涵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梦里听见你唱歌了,所以醒了!你唱的是什么歌?”

    “我哪里会唱什么歌?比不上有些小妖怪把天上飞的地上爬的都能唱出来。再给我唱一个,可好!你唱歌的样子神气十足,歌词又古怪,我从来没听过,真不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蹦出来的。”

    他竟不承认,难道是幻听?墨涵知道他逗自己,也不气恼:“我是百草仙子,你告诉我的,我是从草丛中蹦出来的啊!”

    “涵儿,我在想,你应该不是旗人。旗人家的儿不是你这个样子。但你又不曾缠足,我都很困惑。”

    “为什么?那个玉佩不是满文的么?”墨涵想起梦里的情形,心知这个墨涵肯定是旗人,她的额娘不是也穿的旗装,“腾格里是谁?”

    “你知道腾格里!这是关外各族信奉的萨满教里的天神。你既知道这个——但你不懂满文、蒙文,你的骑术实在不抚维,我们八旗儿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可你又懂萨满教,我实在是糊涂了。等京里的消息吧,哪家走丢这么大个人肯定会四下找寻的。”

    墨涵也不着急这事,心里还是想着她去了什么地方找她的额娘呢,谁不爱她,如此的姣妍,竟有人舍得下,那个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她的男人又是谁?为什么这样多的疑问,墨涵晃着头,甩开这些,仔细研究握着的手,右手——看着那一条条清晰的纹理,指间有薄薄的茧,指甲却修得难看。

    墨涵撇撇嘴,又看他左手的指甲,略齐整些,丢开他的手:“你的指甲是咬出来的么?”

    “谁说的,我自己铰的。”他瞧瞧,是很不雅,“我手拙,左手不及右手灵活!”

    “就不求人么?”墨涵瞧瞧自己的指甲,这小家伙身体的所有设备显然都是认真养护的。

    他拉着她的手:“求你可好?”

    墨涵看看他的笑脸,如今他当真进益不少,笑得那样自然,与先前判若两人,或许这才是真实的他吧,企盼柔情、涓涓蜜意。她重新摊开他的左掌,用指画着掌线,又不时点点手丘,故作老练的说:“公子的手相当真妙啊!”

    康叔忍着笑,配合她的胡诌:“敢问妙在何处?”

    “公子请看,掌纹清晰,手丘饱满,你看生命线绵长有力,预示长寿;智能线短而下垂,公子乃是感之人,心中将有不灭的信念;命运线非人人皆有,有之者会择一目标勇往直前,公子的命运线清晰可见也!”她的话其实并非杜撰,墨涵原看过本解释手相术的书,她刻意避而不谈感情线,戳着他富有弹的太阳丘赞誉一番。

    康叔也不是荷的人,指指感情线:“你好像漏掉了!”

    墨涵仔细瞧瞧,摇头晃脑的说:“不妙啊!”

    “哦?”他反手挠挠她的掌心,“洗耳恭听!”

    墨涵皱眉瞪他一眼,才直言道:“情线如此之短,说明遇情沉着、冷静,情之弥久,用情易盛——”她拖着尾音,留着话,眼中已有嘲笑之意。

    “男子情深就值得你讥笑么?”他原想问她可中意此样的他,究竟觉得造次,好歹忍住。

    墨涵却大笑起来:“哪里是笑你情深,我话还没说完,你臭什么?情之弥久,用情易盛,妒意亦愈烈!可是个最好吃醋拈酸的子!”

    康叔被她戏得气急败坏,要拉她的手来看,墨涵却握拳相向,还笑个不停:“怎么酸酸的味道,你是从山西来的么?”

    他作势挥手吓唬她一下,复又端详,纹理若她所言,但命理可是真言,实在难辨。他指着虎口处的掌丘问:“这叫什么?”

    “火星丘!”

    “何解?”

    墨涵咳嗽半天掩饰着笑意:“不记得了!”

    “哼哼!我也留意到了,你撒谎时目光闪烁,定是有诈!”他刮一下她的鼻梁,拆穿她的把戏,“快说,即便不好,我也能承受!”

    “你另寻相士问吧!别担心,没什没好,倒是好得很!”那火星丘彰显着人在上的勇气,她实在不好意思直言,说什么甚强之类的话。

    不留神间,手还是被他拖了过去,细细研究,看他专注的样子,墨涵心中温情顿生。有那么一瞬间,她曾怀疑这突如其来的爱恋的真实,不过喜欢一个人和被人喜欢的好感觉让她没有时间和精神去考虑过多。随着进入这个身体的时间越久,墨涵在不自知的情况下,脾气也越来越向十岁孩子靠近。三百年后的墨涵和这三百年前的墨涵的爱情经验值几乎为零。或者说,三百年后的那个分值是负数,太多的分离聚首如同儿戏;物质化社会的现实,打击着对真情的最后一丝幻想。墨涵每次被安排去相亲时,觉得对面坐着的就是位来买菜的老伯,自己是被挑选的萝卜白菜。自己的电话号码之所以会被对方再次打来的缘故就是,墨涵样子不丑,岁数还可以生产下一代,有个体面、赚钱的、又大把时间在家的工作,虽然不是很富有,但是看上去属于容易管理型。而以前朋友对于墨涵这样的耐心听众纷纷倾诉爱情、婚姻中的欺骗、背弃,这些最亲密人间的残酷斗争有如九王夺嫡一样精彩纷呈。爱情三十六计,墨涵常扪心自问,我会几计?

    路途中,墨涵央求康叔吹奏短笛,他选的尽是些伤秋曲调,而她唱的也多半是忧伤的情歌,歌词都悲悲切切的,但她正是眉飞舞、情弥漫的时候,从她嘴里唱出来再忧愁的也是幸福的。究其原因,墨涵长期孤单伤感惯了,听唱频率最高的就是《葬心》、《胭脂扣》、《一辈子的孤单》之类。她也觉得唱得不应景,但又想淑点,不唱那些愤青歌曲。二人都感触于对方的心境,颇有同病相怜的意味。

    她忽然想到那脍炙人口的《沧海一声笑》,自己唱来没有那男儿气势,何不让康叔学会了唱给自己听:“康叔,你仔细听了,要把它学会了。我等着听你唱啊!”清清嗓子高唱起来。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

    清风笑

    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

    一襟晚照

    ————

    康叔对音乐有很强的领悟力,墨涵唱至下半段,他已轻哼曲调,一曲终了,他便重新唱了起来,反而是墨涵跟着他哼唱了。

    “非大智大勇、胸襟宽广之人谱不出这样的千古绝响。”真是知音人!

    “是啊,作此曲的乃是如伯牙、子期一样的知己二人,他们临死琴萧合奏,当真是千古绝响啊!”墨涵已经忘了黄霑,只是想着金大侠笔下的曲、刘了。

    “我大哥精于音律,任何乐器只需研习半日就熟练了,洞箫自是不在话下。回京我定向他请教,吹给你听。”

    墨涵喜道:“那好,我就学了琴劳你的萧!”她倒是愿意作他一世的知己,两心相知,肝胆相敬,未必总关情。

    一路上你唱我和,不觉就来到山海关,但见人来人往,好不繁华,关外的皮货商、药材商络绎不绝,也有关内的商队由此往北贩运货物。这样的太平景象淡化了曾经的烽烟战火,满人一统关内外至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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