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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医童养媳-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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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这件衣服做好了就没上过身,今天一看真漂亮,正适合这季节穿。”
  
  “我感觉也不错。”沈妍在穿衣镜前左瞻右顾,越看越满意。
  
  
  她上身是银红色绮锦绣边对襟扣身中袄,下身是浅雪青色绣蔷薇花长裙,里面是月白色交领中衣,又配了一双绛紫色缎面绣花鞋。衣服华贵典雅,若再配金饰,锦上添花,反而太过华丽亮眼了。她就配了精致的银镶玉钗环,素净且清爽。
  
  面若三春桃李,身如柔柳拂风,名贵的衣裙配饰更为她凭添丽色。
  
  
  沈妍留下雪梨、黄精和白术看屋子,带着白芷、黄芪还有木香、艾叶两个小丫头去前院见平氏。平氏妆扮很朴素,她现在是守寡的妾室,怕打扮得显眼而遭人非议。看到沈妍漂亮的装束,她打心眼里高兴,不停地夸赞。
  
  
  青莲院的位置很偏僻,西面是一个小花园,连接大片的荒地,长满了野草杂木。原来青莲院没有住人,小花园的花草树木无人修剪,周围更是荒芜一片。她们住进来之后,就让仆人把小花园收拾整齐了,连荒地都清理出来了。
  
  
  几个婆子正在荒地里除草整地,看到沈妍和平氏过来,满脸陪笑过来施礼请安。沈妍让她们把这块荒地开出来,种上青蒿、艾蒿、益母草、蜈蚣草等普通草药。这片荒地里也长有这些草药,都是野生,和野草杂木混在一起,长势不好。
  
  
  这些人原是林子里的粗使婆子,活不算重,一个月只有二百文钱。这几个人都参与过砸大厨房,跟青莲院的人关系很亲厚。沈妍示意她们开荒种草药,连工钱都没谈,她们就干得很积极,都知道沈妍不会亏待她们。
  
  开发荒地、种植草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可侯府不是她当家作主,再好的事也会有人诟病。所以,好事也不能做得太明显,免得一不小心变成坏事。
  
  荒地前面是一片梅林,时值春末夏初,正是梅树枝繁叶茂,梅子青小幼嫩的时节。艳阳的光芒穿过青枝绿叶,洒下满地斑驳的树影,随风拂动。
  
  侯府的主子们经常到梅林游玩,梅林洒扫得很干净,收拾得也很整齐。梅林间的小路直通内院的侧门,小路两旁有几座凉亭,摆放着桌椅,供人休息之用。
  
  徐三爷和徐四爷的几个姨娘正在凉亭里玩叶子牌,看到沈妍和平氏过来,她们都热情见礼。平氏跟她们一起玩牌,沈妍看了一会儿,就带丫头离开了。
  
  穿过梅林,就是一大片空地,散落几座建筑风格各异的宅院。因为在内院之外,宅院没有住人,平日只有粗使的婆子洒扫收拾。
  
  
  在这几座宅院里,最有特色的就是靠近湖岸的泊柳居了。泊柳居是抱厦式建筑,一半建在水里,一半建在岸上,与湖面有水道相连,可以泊船而过。泊柳居四周种满垂柳,没一只一棵杂草杂树,也无一丝一缕杂色。
  
  
  沈妍很喜欢泊柳居,每次从这边经过,都要张望观看很久。她常想如果以后确定在侯府定居,她就去找武氏,申请搬到泊柳居去住。有时候,她认为对于武烈侯府来说,她只是一个匆匆过客,没有归属感,这令她很茫然。
  
  “你很喜欢泊柳居?”俊雅和煦的男子笑容温润,竹青色的长袍如微风吹动的柳绦,柔韧而清爽,他冲沈妍坐出请的手势,“既然来了,就进去坐坐吧!”
  
  “给大少爷请安。”沈妍看清男子是徐慕轶,浅施一礼,微笑婉拒。
  
  
  徐老太太膝下有两子,长子徐秉烈袭侯爵,任一品将军。次子徐秉熙领了一份闲职,这几十年,六部都呆过了,官阶也没超过六品。徐秉烈父子双双殉国之时,徐慕轶还在襁褓之中,又是庶出,不能袭爵,武烈侯爵就砸到了徐秉熙头上。
  
  
  徐慕轶生母早逝,项氏所出的嫡子也夭折了,徐慕轶就养在项氏名下,成了长房的嫡子嫡孙。徐慕轶长大成人,汪夫人就想把侯爵要回来,而徐秉熙和松阳郡主则抱着爵位不放。因爵位之争,徐家两房矛盾极深,远不向表面那么和气。
  
  沈妍刚进府,徐慕轩就告戒她千万不能跟长房交结,武氏也提醒过她。两房的矛盾在根源上,根本不可能化解,多说一句就有可能被人猜忌。
  
  
  “我自幼身体虚弱,落过水、受过伤,还生过几次大病,好多大夫都预言我活不过十五岁。我天天担惊、夜夜受怕,食不甘味、寝不安眠,总怕自己要死的那一天来临。”徐慕轶面带微笑,幽幽出语,神思悠远绵长,“我听了你的话,要赌一口气,别人说我活不到十五岁,我非活给他们看看。这些年一直按你的方子调养,我现在的身体比以前好了很多,主要是精神好,心无挂碍,活得洒脱。”
  
  “多谢大少爷信任我,给我讲这么生动的故事,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沈妍对徐慕轶记忆深刻,但她不敢承认,不敢多言,就因为她是徐慕轩的童养媳。
  
  
  徐慕轶看了看四周,除了沈妍身边的白芷和黄芪,没有其他下人,他松了一口气,继续说:“当年,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匆匆离开林家,我问过林嬷嬷好多次,她也没说。我曾经暗中打听,又听到了一些传言,几次找林嬷嬷确认,才知道你的身份。这些年,我一直自责当时没帮上你的忙,就好象我知恩不报一样。”
  
  沈妍皱眉苦笑,“大少爷认错人,有些故事不能随便讲。”
  
  
  “我是不是认错人你很清楚,你左耳后面的梅花痣长大了,眼神还跟八年前一样。”徐慕轶笑容苦涩,轻声说:“你放心,我在侯府长大,熟悉这里的人,也清楚哪些话该讲、哪些话不该讲,我不会恣意妄为连累你。”
  
  “告辞。”沈妍冲白芷黄芪使了眼色,就象要逃命一样,赶紧离开了。
  
  
  看到徐慕轶那绵绵含情的眼神,沈妍感觉自己象一个负情女,好象欠了人家的深情厚爱一样。无论前生今世,她都是保守本份的人,别说滥情,就是心有二念都做不到。现在,除了徐慕轩,她不想跟任何人有感情纠葛。
  
  
  徐慕轶养在嫡母名下,就是长房的嫡孙,武烈侯的爵位理应由他承袭。可徐秉熙和松阳郡主不会答应,他们是铁了心要把爵位留给自己的孙子。在徐秉熙现存的两子七孙中,徐慕轩最出色,如没意外发生,这爵位肯定由他承袭。
  
  
  长房自知势力薄弱,虽然不满二房霸占爵位不放,却也无可奈何。汪夫人和汪家有亲,项氏又是项家长房嫡女。徐皇后是徐家长房嫡女,肯定也不愤徐家二房霸占爵位。将来徐家两房爵位之争一定很激烈,会把汪家和项家都会卷进来。
  
  若徐家两房因爵位争斗,沈妍会夹在多方之间,处境就微妙尴尬了。她向徐慕轩隐瞒了真实身份,现在还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这是她面临的一个难题。
  
  “姑娘,您左耳后面真有一颗梅花痣,有黄豆粒大,是肉色的,奴婢伺候您几年都没注意,要不是听大少爷说,还不知道呢。”白芷兴冲冲地说。
  
  “我也没注意,让我看看。”黄芪也凑过来。
  
  沈妍转过头,皱眉说:“你们都记住,今天的事不允许向任何人说半个字。”
  
  “是,姑娘。”
  
  “白芷,你去打听来徐家做客的姑娘们在哪里玩,项三姑娘来了没有。”
  
  “奴婢这就去。”
  
  沈妍轻叹一声,说:“黄芪,我们去看婆子们开荒,把木香和艾叶都叫过来。”
  
  ……
  
  今天来徐家做客的人不只是汪家和项家的女眷,汪孝贤和项二老爷也被请来了。两人正由徐秉熙和徐瑞宙陪着谈论朝野逸闻,一会儿还准备品诗赏画。
  
  府里来了亲戚,徐老太太很高兴,热情招待。可她毕竟年纪大了,陪人们说笑了一会儿,就面露倦色,众人也不便再打扰她,就都告辞出来了。
  
  
  徐老太太让安纹和徐慕绣带汪家和项家的姑娘们到园子里玩,又让徐瑞月去照看她们。松阳郡主、海氏和刘氏忙前忙后,安排招待客人的事宜。这些事不用汪夫人和项氏操心,她们就陪着项家两位太太和韩氏到汪夫人的院子说话了。
  
  魏姨娘打扮得花枝招展,陪项二太太同众人一起谈笑风声。她做为项怀安的妾室,本不应该出来做客,何况是到徐家这样的大族,可现在她身份不一样了。
  
  
  项云谦参与反攻西魏的战争,立下赫赫战功,无论是军中的校尉官,还是金翔卫的卫长,都前途无限。而且他还是县公,有爵之人,又一直追随沐元澈。生子如此,魏姨娘自然母凭子贵,在项家的身份也水涨船高。
  
  汪夫人和项氏婆媳把项家两位太太和韩氏、魏姨娘请进花厅落座,丫头端来果品茶点就退下了。项氏热情多礼,亲自奉茶,连魏姨娘的茶都是她倒的。
  
  
  几人张家长、李家短地谈论京城权贵之家的美闻趣事,无非就是哪两家的公子、小姐订了婚,什么时候成亲,下了什么聘礼,准备了什么嫁妆。又谈论京城新开了几家绸缎庄、几家胭脂铺,几家首饰店,哪一家的货色上上乘。
  
  女人在一起的话题千古不变,没有年龄的界限,也没贫富贵贱的隔阂。只要是这一类的话题,一般的女人都有兴趣,也容易拉近彼此的关系。
  
  项二太太给魏姨娘使了眼色,拉着她坐到汪夫人身边,极尽能事地恭维了汪夫人一番。汪夫人知道她们有话要说,却不知是哪一方面的话题,只能陪笑应付。
  
  “汪家姐姐,这么称呼你,你可别嫌我不懂规矩。”项二太太说了一句废话。
  
  “怎么会呢?我们是两头的亲戚,又年纪差不多,本来就是老姐妹。”汪夫人笑容随和,不想绕弯子,“魏家妹妹有话就直说,我们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汪夫人的儿媳妇项氏是项家长房嫡女,汪夫人和项家自然是一头亲戚。从娘家来说,汪夫人是汪仪凤的姑母,汪仪凤嫁给项怀安,又算另一头的亲戚。
  
  “我就说汪夫人是和善人,又与母亲称姐道妹,自是亲人一般,还有什么话不好说?”魏姨娘的语气和声调都透出庸俗谄媚,还自以为说得很贴切。
  
  项大太太和项氏母女正说私密话,听到魏姨娘的话,互看了一眼,脸上闪过讥诮。韩氏在一旁品茶,她知道项二太太要说什么,眼底闪过冷笑。
  
  汪夫人拍了拍项二太太的手,笑容更加和善,“说吧!谁还没有为难的时候。”
  
  魏姨娘忙恭维说:“还是汪夫人体贴人,其实这不算为难事,母亲就说吧!”
  
  
  项二太太给魏姨娘使了眼色,示意她少说话,又微笑忖度片刻,说:“我们家谦哥儿追随胜战伯立下了大功,皇上封他为县公,又给了不少封赏。唉!我们项家都是文官,难得出个武将,他在我们项家孙子辈中是拨尖的。可他说起来是庶出的,好说不好听,就是将来娶亲,也会被人低看,想起这些,我就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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