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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搁浅-那焉-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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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团圆》张爱玲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隐忍成那样,沉默沉默沉默,沉默的像个不会说话的石头。
  
  当我终于明白,为何他的态度会如天上的云,变化莫测时,宗晨还躺在病房里,生死未明。
  
  原来这一条爱情路上,走的艰辛的并不是我一个人。或许一开始,只是因为我们在分岔口选择了不同的道路,虽然目的地一样,可选的路不同,在那过程之中,彼此看不见对方的努力,一路上只有自己品尝着孤单与懊悔,并深受折磨。
  
  所不同的是,他什么都没说,只一直在默默承受。
  
  范阿姨坐在轮椅上,头发已经白了大半,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她指着我,眼睛内一片血丝,声泪俱下:“简浅,你离他远一些好不好,让他安安心心活着行不行?算我拜托你了,求你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无言以对,膝盖跪着大理石也不觉的疼,眼睛干涩到再也无法流出泪来,我怔怔的望着红着灯的手术室,像是看见了世界末日。
  
  三小时前,五点四十五,天蒙蒙亮,道路逐渐恢复,但路上仍有薄冰,车子缓慢前行。
  
  “那麻烦你,能不能也离我远一些?”我对宗晨说。
  
  他看着我,神情莫测,只低低应声,说好,我听不出他声音里的异样。
  
  我也看着他,淡淡说:“这里离苏州不远,大概七点有一趟车去杭州,麻烦你尽快将我送到汽车站,谢谢。”
  
  我觉得他恶心,装出这幅好人的面孔给谁看,百依百顺的样子真讨厌,宗晨你以为你是谁,冷的时候冷上了天,好的时候百依百顺,什么都不反驳,真的很让人恶心,我一刻都不想与他呆在一起,一刻都不。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握紧方向盘,加快速度,小心翼翼的一辆一辆超前面的车。
  
  其实开的也不快,不过四十码,但因为此时天未大亮,冰层也未融化,大多数车子都只维持30几码的速度,也有司机心急,将车开快。
  
  天色灰扑扑的,薄薄的云层覆盖大半个天,偶有几只飞鸟经过。
  
  大概是六点二十,天色渐渐泛白,有微微泛着金光的朝阳跃出地平线。
  
  “能不能再快点?”我有些不耐,催促道。
  
  为什么总是会犯这种错误,漠视规则,胆大妄为,这一次,老天算是给了我一个真正的教训了。
  
  “已经很快了,再快轮胎受不了,会打滑。”
  
  “哦。”我看了看手表,看着窗外的金光一点一点升起,是的,我记得我那时只是在看着太阳,安静极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预告。
  
  但意外之所以是意外,正是因为猝然不及。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我不过咽下手里的面包,车身猛地朝左转,急速而迅猛,力道很大,像是躲着什么,发出巨大的响声“嘭”,以及宗晨从未有过的惊恐到极致的声音“浅浅,趴下!”
  
  他叫我浅浅,他终于叫了我一声浅浅。
  
  车子撞上了后面飞驶而来的大货车,又被惯性甩了出去,最后车头撞上车道中间的护栏才停了下来。
  
  因为冰层过滑的关系,车子停下时花了好多时间,或者差不多有一个世纪吧。
  
  我在副驾驶座上,被气囊包裹,安然无恙,甚至连一个破皮的机会都没有。
  
  出发之前,宗晨还嘱咐我:“系上安全带。”我顺从的系上了,没事,一点事都没。
  
  宗晨半个身子都撞上了前玻璃,手还维持用力左转的姿势,骨节泛白,连青筋都突起了,额头的血像是流不尽似的,顺着他浓密的眉直直而下,他苍白的脸不再毫无血色了,而是全变成了血,触目惊心的,将我的世界染成一片血红色。
  
  救护车来了,救护人员掰开他握住方向盘的手时,用了好大的力气,一开始怎么也掰不开,那手死死抓着方向盘,一动不动,像是要用尽全身力气一样。
  
  那救护人员看着傻呆呆的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我知道的,这么老土的常识,连我知道,他为什么要向左转,左边有那么多车子,还有那辆刹车失灵的货车,该死的宗晨,你为什么不朝右转,那里有护栏啊,大不了我的脑袋被撞个洞,总不会比你惨烈吧。
  
  我下车的时候毫无意识,手里甚至还拎着他给我买的那袋零食,半个面包还被我紧捏在手心,都不成形了,衣服口袋里甚至装着加菲猫的眼罩。
  
  肥猫肥猫,你告诉我,大狗要被我害死了,怎么办?
  
  宗晨的眼睛紧紧闭着,脸上的血骇人极了,我想要吐,更想哭。
  
  他的手被掰下时还保持着开车时的姿势,半弯曲着,很用力的样子。
  
  我拼命忍住眼里的泪,努力冷静的跟着救护人员,直到将他送进手术室,医生说谁是家属,要签字,我拿过钢笔便签下,我说我是最爱他的人,行不行。
  
  是不是注定我不能与他耍脾气,一耍脾气就会有报应?
  
  李雷推着范阿姨进来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扑通一下跪在了她的面前,是我的错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她本来狠狠抬起手,想要给我一个耳光的,我多想那记耳光下来,这样我就舒服多了,可过了很久很久都没响声,她只是很漠然很疏离的望着我,喃喃道:“这是第二次……简浅,要是这次他再出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
  
  这是第二次,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可我这时想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想要看到宗晨。
  
  范阿姨很快也进去手术室,宗晨需要大量的血,而医院的血库供应不足,怎么会不足呢,我说医生我是O型的,万能型的,抽我的吧,多少都行,多点就能救他了。
  
  李雷将我拦了下来,摇摇头,他说:“不行的简浅,只有阿姨的血型可以,你在外面等着吧,这事不怪你,只是意外,真的……”
  
  我终于放声大哭起来,不,不是意外,要不是我莫名其妙的要去苏州,要不是我任性要自己乘车,不会有这事,都是我的错。
  
  我坐在手术室外,冷冻的像个雕像。
  
  到下午的时候,卫衡和我爸赶了过来,大概也吓坏了。
  
  卫衡让我吃药,我摇摇头拒绝,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宗晨要死了,我也不活了。
  
  卫衡蛮横的托住我的下巴,狠狠的将药丸子塞进我的嘴巴。
  
  “吞下去!”
  
  我茫然的看着他,眼睛涩的要死,怎么会呢,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爸爸在一边老泪纵横,狠狠甩了我一个耳光:“你要死,也得等我先死了!”
  
  呵呵呵,都要过年了,怎么人人都说死。
  
  我还是吃下了药,真是奇怪,我不是有心脏病吗?不是受不了刺激吗?怎么到现在还不死。
  
  卫衡与李雷大概说了什么,我爸大概也与范阿姨说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了,什么都不想管,只是盯着手术室那红灯看,眼睛盯的发疼发涩。
  
  宗晨,你怎么能这么狠,之前对我冷冷淡淡,不管不问,好不容易态度好了点,又要马上逃走吗?
  
  吃晚饭的时候,卫衡到底将我拉了出去。外面可能很冷,可我什么知觉都没了,什么天寒地冻,我的四肢百骸,早就彻底的冷冻成冰了。
  
  “浅浅,没事的……我问过医生了,只是昏迷,一点能抢救回来……”
  
  我一下子抬起头,直直看着他,也不知脸上是什么表情:“真的?对了卫衡,你是医生,你说他没事就没事,对不对?”
  
  “对,没事的……没事。”卫衡对我一笑,可那笑看起来怎么这么假,他的眼圈干吗也泛红,对了,他又在骗我,医生最会忽悠人了。
  
  大概有交警找我做笔录,被卫衡给回绝了,那货车司机不知怎么样了,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生活在这世上,自身尚欠难保,怎顾的了别人,我只要我爱的人好好的,就谢天谢地了。
  
  晚上六点,已经整整近12小时过去了,手术还没有结束,我的精神好的出奇,不渴也不饿,甚至连厕所都没去过。
  
  卫衡给我买了些小米粥,我也只喝了几口,我不敢去看范阿姨,我害怕,我总是这么胆小,逃避责任。
  
  七点,又过了一小时,我开始坐立不安起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圈一圈的绕着走,这12个小时,我一直在念叨着各路神仙和观音菩萨,上帝耶稣,能求的全求过了。
  
  人总是这样,临时抱佛脚,这个时候,我多希望,世上真有神灵显灵这回事。
  
  八点,医院依旧忙碌,陆续送进不少病人,都是因为大雪造成的事故,我看不下去,心头像是有着千万头蚂蚁在咬着。
  
  九点,我开始焦躁,极度的焦躁。
  
  九点三刻,天,终于变绿灯了,从没有医生这么面目和善过,看见主刀医生冲我们安慰的一笑,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
  
  谁说的,等待的过程简直比刀子凌迟还要难熬。
  
  我一直让自己努力冷静冷静,可他出事了,他一出事,我就乱了,我无法平静,脑子像是在做过山车,高高低低的,根本做不到平静。
  
  他被转移到待观察的病房,外伤是处理好了,不过还要观察几天,看看有没有什么内部损伤,撞到头部,其实最可怕的就是发生什么内部病变了。
  
  范阿姨喜极而泣,宗晨的爸爸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有过来,只来了几个亲戚。
  
  我只一开始与卫衡,爸爸进去过,范阿姨大概看在我父亲的面上,没有说什么,她之前与我家的交情一直很好,所以才让宗晨和我妈妈学习钢琴,可现在,连我自己也无脸对她。
  
  宗晨罩着浅蓝色的氧气罩,大半个脑袋裹上了纱布,眉头深深皱起,脸色又苍白的毫无血色,嘴唇也是,失去了血色与活力,整个人看上去毫无生气的,像是只消轻轻一触碰,便会支离破碎。
  
  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他的手,依旧半弯曲着。
  
  我忽然一下子不能自己,蹲在病房门口梗咽到不行,无声的哭着,却哭不出泪,嗓子眼堵着大块大块的东西,很难受,好像是有极大的气压,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想我是要窒息了。
  
  宗晨,既然你对我这般好,甚至连命都能不要,为什么之前要一直那样待我?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只要你说,我就会听的,真的。
  
  与卫衡,父亲一起出了医院,已近凌晨。
  
  我说我不回去,我要呆在这里,看他好起来,我们住在医院附近的一个酒店。
  
  这一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梦里全是血,宗晨满身的血,却还是对着我笑,我一次次惊醒,无心睡眠。
  
  我烦躁的翻出那包烟,可没有打火机。
  
  我下楼去问前台要,然后站在酒店门口,望着南面的医院,茫然的吸起了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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