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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压群芳-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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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了公主,又对围在车边地几个护卫说:“你们几个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公主,不管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不管你们看到或看到了什么,你们都不要离开。如果发现情况不妙,你们就赶着车子立即掉头,不用管前面人的死活,听到了吗?”

“听到了!”那几个人大声回答。

戚巍走了,我的心嘭嘭乱跳。这事,绝对不寻常。虽然周围仍是一片宁静,只有山风吹动林梢,我还是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味。

我凑到车窗边招手叫来一个护卫问:“这里离戏王村还有多远?”

他朝四周看了看:“不是很远,最多一、两里路吧。”

“那些横木,凭你的经验,你认为是什么人设下的路障可能性大些?比如,是小谢将军派人设的,抑或,是别的人?”

“小谢将军?”他不解地问。

我又忘了,戚巍他们并不知道谢玄带的新兵就扎营在戏王村。朝廷的军队是怎么布防的,应该属于军事机密了,尤其是在大战之际,两国的间谍战也打到了白热化,军队的行踪自然是越神秘越好。

不过,我们已经走到这里了,再告诉他们也无妨了,我解释道:“小谢将军此刻就带着新兵驻扎在戏王村,如果那儿真的是荒村,我们不会去的。”

几个护卫恍然地点了点头。但对于那横木阵究竟是谁设的,他们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互相探讨着,议论着。

又过了一会儿,新安公主沉不住气了,不耐烦地说:“既然只有一两里路,我们何必一定要坐这破车?走路过去不就行了。那横木也不用搬了,直接跨过去。”

说罢,对我的劝阻充耳不闻,一手推开车门就往下跳。

我急得直喊:“公主,您的裤腰带呀!”

说时迟,那时快,最悲惨的一幕还是活生生地在我眼前发生了,车外传来一片清晰可闻的抽气声。

我挪到车门边,只见公主直愣愣地站在车下,裙子倒还遮得严严实实的,只是里面的裤子已经很不幸地掉落在脚背上。

我掩面叹息。如果她像平时在宫里一样穿曳地长裙,就算裤子掉了也看不出来。糟糕就糟糕在,因为最近战事逼近,她为了行动方便,改成了穿短裙,裙摆只到小腿肚。这样,里面裤子一掉,立刻就一目了然了。

“呜呜,该死的桃叶,我要杀了你!”

她哭着回身爬上车,我慌忙退到车后:老天啊,这又关我什么事了,难道是我叫她用裤腰带捆住我的吗?

“嘎嘎,今天真是赚死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奇景啊。”

大惊失色中,我从车窗探头出去,先向四周左右看了看,然后眼睛向上,只见路旁的参天大树上,浓密的枝叶间,正闪出着一双双色迷迷的眼睛。

卷七 关河令  (188)香艳公主遇匪记(二)

看到树叶间那一双双邪恶的眼睛时,我的心一下子沉完了,我们又遇匪了。

上次遇匪,我们还在一支部队的保护下;而这次,身边统共只有几个护卫。如果没有奇迹出现——比如,谢玄他们能及时赶来——我们真的在劫难逃了。

新安公主也在一瞬间变成了僵硬的石雕,忘了哭,更忘了“杀我”。

“快给我解开后来的带子,动作要快,时间紧急。”慌乱中,我想得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

不然,反绑着双手的我,和没有裤腰带的她,落到土匪手里会怎样,那情景让我不寒而栗。

公主的眼珠子总算从严重的呆愣状态中转了回来,然后颤抖着伸出手到我后面去解带子。

而这时,外面已经传来了喊杀声和打斗声。

没有戚巍的声音,更没有人出现的车窗边安慰我们。他是被调虎离山了,还是已经遇难了,不得而知。

甚至我们的车子都纹丝不动。护送我们的人并没有遵照戚巍临走前的交代,发现情况不对就赶紧掉头奔逃。车夫到底怎样了?是吓呆了,还是已经死掉了,同样不得而知。我们又万万不敢打开车门观看,怕被流矢射中。

如此情形下,新安公主越发慌了,半天解不开带子。捆我的时候唯恐捆得不够紧,带子绕了又饶,绳结打了又打。现在解开的时候就麻烦了,再加上心慌手颤,竟然越解越紧,急得她在后面乱扯,痛得我直皱眉。

我叹了一口气问:“你有刀子吧?”

她既然一直以习武之人自居,这些东西应该是随身必备的佩饰。

“有。”

“那你快点拿出来。把带子割断。”

“割断了我系什么呀。”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你只管割就是了,我保你等会有腰带系,裤子也不会再掉了。但你不要乱割,找到打结的地方,割成两截就行了。”

这时外面的打斗声已经越来越接近马车了。她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到靴子里拔出了一把镶金缀玉的小匕首。

匕首很锋利,轻轻一下就割断了带子。我地手明显的一松,然后抖了几下。缠绕的带子就抖掉了。

我把断成两截的腰带拿过来,在断口处打了一个结,很快给公主系上。裤腰带那么长,即使打了结还是很富余。

然后我把匕首还给她,让她重新插回刀鞘,藏在靴子里。并告诫她说:“等会我们跟土匪照面的时候,你千万不要拔出匕首来反抗。你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土匪一般是不会杀女人的,但如果你伤了对方,激起了他们的杀气,很可能会一怒之下杀了你。”

会这样交代,一方面地确是为了她好,不想让她轻易送掉小命;另一个方面,就是我的私心了:如果新安公主这次死在土匪手里。我必然得陪葬无疑了,只有公主活着我才有活路。一个失贞但活着的公主,比一个死公主要好上无数倍。

公主瞪了我一眼说:“你太小看我了,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没用啊,我可是从小练武的。我带匕首本来就为了防身,哪个土匪敢接近我,我叫他有去无回。“

我紧盯着她问:“那你刚才为什么手一直抖,连带子都解不开?你现在又为什么一脸的汗?”

“我……”她尴尬地避开我的眼睛。

我毫不客气地说:“你是练武的没错。你在石头城里也地确耀武扬威了十多年,想欺负谁就欺负谁,所有的人都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但那不是因为你武功厉害,别人打不过你,而是因为你是公主,别人敢怒不敢言。就比如那次,你叫人打了我。王献之他们也只是找来一帮人跟你玩了一下。捉弄捉弄你而已。也并没有动你一根寒毛。如果他们真要对付你,你早死无藏身之地了。”

她不吭声了。然后。慢慢地把匕首推进靴子里。

我又叮嘱道:“等会被土匪抓住后,你不要轻易开口说话,看我的脸色行事就是了。”

“嗯。”

车门终于被打开

张陌生男人的脸出现在车门边。让人意外的是,他琐,也不凶神恶煞,而是很俊朗很帅气的年轻男子,竟然是世家公子一样的风范。

我地心稍微安定了一点。如果来人是十足的土匪样子,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对话。如果是这样的人物,似乎还有一点生机。

舔了舔干涩的唇,我鼓起勇气开口:“请问八百斤大王是公子的什么人?”

“八百斤大王?哈哈,你们听,这车里的美人儿还挺知趣的呢,如此尊敬我父亲,哦,不对,是父王,父王,哈哈。”

“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车外的土匪笑成一团,声震山谷,发出很悠长地回音。

谢玄,你们听得见吗?你们知道土匪正在这里布阵,我们不幸成了落网之鱼吗?

从车门放眼望过去,满眼都是土匪,看不到一个我们的人。

我心里掠过一阵疼痛,泪几乎要奔涌而出。我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问他:“我们的随从,是不是都已经被你们杀了?”

“你自己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出来吧,美人儿。”他很绅士风度地把手伸给我。

“真的全部被你们杀了吗?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吗?”我痛心疾首地问,全身的血液几乎凝固成冰,我下意识地抱住自己,好使自己不要抖得那么厉害。

他们是因我而死的!如果我肯乖乖地躲在北中郎将府不出来,什么意外都不会发生,他们现在也还好好地活着。我为了自己地一己私心带累得这么多人送命,连公主也陷入险境,实在是罪孽深重!

极度悲伤和极度自责之下,我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地笑容,自言自语地说:“不用看了,如果他们还活着,你不会这么轻松地站在这里。他们都是忠诚勇敢地人,只要有一个活着,就会誓死为我们抵挡住你们的刀剑,和你们觊觎地目光。”

眼睛的余光里,看见新安公主的手已经按在她的靴子上,我忙把她推到身后,沉痛而又绝望地说:“你们杀了这么多人,肯定不介意多杀一个,就请你们也杀了我吧。今天我们会出现在这里,全因我一时兴起,明知道危险还逼着他们送我来戏王村。我罪该万死,任你们处置,只希望你们能饶了我妹妹。我娘临死前把她交托给我,要我无论如何都要照顾好她,我不敢辜负了先母的遗愿。”对不起桃根,我不能再照顾你了,我终究还是辜负了娘的嘱托。

新安公主诧异地看着我,我摸索着握住她的手,使劲地按了按,同时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那人揶揄地一笑,回头问他的手下:“你们说,美人儿的这个要求可以答应吗?你们谁愿意成全她,过来给她一刀?”

那群人再次哄堂大笑起来:“这样的大美人,一刀杀了多可惜啊。不如带回去,给少主做压寨夫人吧,少主也该有个女人了。”

“什么少主,从今天起,你们都要叫我太子!我爹是大王,我可不就是太子?”他朝手下一瞪。

“是是是,太子,您也该有太子妃了。这个女人够美,就封她做太子妃吧,哈哈哈哈。”

新安公主突然脸色大变,不由分说地一把推开我,从靴子里拔出匕首说:“就凭你,也配称太子?我哥才是太子!你们这帮土匪,不但打劫公主,还敢自称太子,统统该死!”

我愕然呆坐,站立车旁的“少主”的脸也猝然阴沉下来。

卷七 关河令  (189)落难皇子

主自暴身份后,一时所有的人都住了声,直到那位少说:“原来今天我们还捉到了两条大鱼呢。你哥是太子,你又是她的妹妹,那你们俩都是公主咯。”

到了这个时候,新安公主还认为她的公主头衔是至高无上、不容侵犯的,立刻声明道:“只有我才是公主!她只不过是一个穷光蛋女人,是我的奴仆。”

“啧啧啧啧”,少主咂舌道:“你确定你不是为了保护公主而故意颠倒黑白?她看起来可比你高雅多了,就你这粗俗的样子,还是公主?老天爷真不长眼。”

新安公主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一个女孩子,再没有比被人说成粗俗更伤自尊的了,当下嚷道:“你才粗俗!一个土匪,懂什么粗俗与高雅。你也许认为你自己才是高雅的吧,那我很庆幸自己被你评价为粗俗。你这样喜欢她,也是因为她正好跟你是一类的。你会当土匪,肯定也是穷光蛋出身,没饭吃了才落草为寇的,该死的土包子,穷鬼!”

嚷完这些,她脸上的激愤之色才稍有缓解。这一回合,她在语言上反扑成功,既洗去了“粗俗”之名,又把难听的名号返还到了对方身上。

我讶异地听着她的怒骂,心想:她到底是胆大到了不怕死的程度呢,还是根本没意识到眼前处境的险恶?她不会以为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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