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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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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越做越有经验了,桃子八成熟就要采,什么叫八成熟?果面的绿色开始减退,呈现淡绿色,我们叫发白,这时的果面毛茸减少,果肉有点儿硬。我先查看各个品种果实的成熟度,估计好采收量。准备好工具,采果梯、采果筐,包装用的材料,筐啦,箱啦,包装纸啦。我将人员分成两组,一组负责桃果采收,并运送到分级包装场;另一组负责分级包装和装车外运。所有的工作人员必须剪短指甲,以免采收、分装时划破桃果。

分级前先捡出病残果、畸形果和小青果,然后将符合要求的果,按大小、色泽和成熟程度分成不同的等级,堆放在一起准备包装。质量较好的桃,可以用专门的纸盒包装,每个果用包装纸包好放进盒子里码紧,用瓦棱纸在纸盒内做好格也行,再将桃果放进去。其余的桃,用树条筐、竹筐、木箱、纸箱包装,在筐和箱的底部和周围放上柔软、干燥、不吸水、没有异味的衬垫纸,或者填充物,然后将桃果装进去,加盖封箱。包装好以后,迅速送往销售点。

第二章:仇恨(13)

桃源市的水蜜桃越种越多,闽西的鲜桃由卖方市场转入买方市场,每一条信息都在告急,我一直担心的情况出现了,闽西本地水蜜桃已经供大于求。怎么办呢,我想来想去,只有把水蜜桃销往福建周边人口密度大的大城市,桃源水蜜桃才能有出路。”

鞋匠拖好地板,将拖把冲洗一遍,倒挂在窗格上。怯怯地走到桃汛跟前请假:

“我出去一下。”

桃汛男人那样往天井狠狠一吐烟蒂,眼珠子一瞪,说,“出去出去,你就晓得要出去,也不看看芽芽睡着没有,洗脸洗脚没有,被子盖好没有。”

鞋匠的眼神流露出丧家狗的无助,身体一哆嗦,低下头上楼侍候芽芽去了。桃汛早就完成了百步走的目标,拖一张圆凳坐在我对面说话。

“这一年的端午节前夕,带着两个姐妹第一次踏上北上的火车,我们直奔南昌市水果批发市场。在水果批发部一问,水蜜桃每公斤仅卖两块六,扣除运费等等,一公斤至少要亏四毛钱,姐妹们都灰了心。我咽不下这口气,直接闯入经理室,这位好心的经理热情地接待了我们,他说,‘其实你们刚才看到的是浙江的水蜜桃,果质比你们闽西的差一点。浙江的水蜜桃在这里非常好销,每公斤可以赚四毛钱以上。’

经理见我们三个老实本分,接着说,‘你知道为什么闽西的水蜜桃赚不到钱吗,因为你们用汽车运输,运费贵不说,还容易颠烂。记住我的话,一定要用火车,这样运费每公斤可省六毛钱,而且速度快,保鲜程度高。’

回旅社一算账,姐妹几个心里乐开了花。回到家,我们连粽子都不吃了,调集八个火车皮的水蜜桃北上,打开了南昌的市场。

南果北运,等于架通了广大果农通往市场的桥梁。可是做生意难,鲜果生意难上难,女人出远门做鲜果生意又苦又难。

外省的市场做顺了,胆子就大了,有一年往广东调货,前面十火车皮净赚二十多万,后十火车皮遇到高温天气,水蜜桃一部分沤烂,不但把前面赚钱的全亏了,还赔了几万块。我最苦的是逢年过节要和骨肉分离,尤其是结婚有了芽芽之后。那时候农村还没有手机,连程控电话也只有村长书记家才有。除夕之夜,鞋匠抱着芽芽早早在村长家等待,线路通了,我却哑巴了,眼泪不争气地涌出来,这本来是万家团圆的夜晚啊,我呢,只得撇下年幼的孩子在外面奔波。我只能告诉鞋匠,我一切都好,很快就回家。芽芽刚学会说话,在电话里一个劲地叫,‘妈妈抱抱,妈妈抱抱。’我的心都……”

桃汛的话戛然而止,原来,鞋匠蹑手蹑脚溜了出去,喀哒一声锁上了店面的侧门。桃汛眼勾勾地瞪着那里,胸中的愤懑一点一点地涌到脸上。我故意打破沉默:

“无论如何,你是做得很成功的。”

桃汛显然是走神了,老半天才缓过劲来。

“说句良心话,做生意没有做一笔赚一笔的,关键是哪里跌倒要晓得从哪里爬起来。前年是我做生意以来最痛苦的一年,由于浙江水蜜桃的低价冲击,我们桃源的水蜜桃就被打倒了。娘子军白忙乎半年,共亏损了四十多万。这一年的春节,是我的第一个与父亲、丈夫、女儿、两个妹妹一起过的团圆年,可是,团圆饭桌上,我没有动一下筷子。心里堵得慌哪。”

“但是,全桃源的人都说你卖水蜜桃发了横财。”

“那是假象,瞎子洗澡冷暖自知,外人光晓得武陵村的桃子卖八毛钱一斤,厦门的桃子卖三块一斤,一斤净赚两块二,你不是卖了二十个车皮吗,一算,还得了,一年就赚好几百万。他们哪里晓得还要运费,还要人员工资,还要差旅费住宿费电话费吃饭钱,桃子还会沤烂、还会缩水、还要抛秤头。哑巴,我说句良心话,这么多年卖水蜜桃,纠长补短,只是赚了一点生活费,给两个妹妹读书、给花季治病也花了一些钱,还有就是推倒了老房子,盖了这幢楼。”

“赚不到钱,你卖水蜜桃干嘛?”

第二章:仇恨(14)

桃汛吐出一串烟圈,干咳了几声,不懂是被烟呛了还是被我的话气的。桃汛右手夹烟,左手空握几下拳头,平静一下情绪,说:

“为我爸。哑巴你想啊,只有把水蜜桃卖出去,才能证明他推广的种植技术是正确的,他才有面子,才能挺直腰杆做人。这是他人生的支柱,一倒,他就垮了。我手头有一点余钱,全都被他做面子做光了。村里河堤年久失修,大片耕地受到威胁,他拿出两万元资金抢修;村里要铺水泥干道,他又捐出两万五;九曲桥要翻修,他再次出资一万块。”

“这么说,你是为父亲活着?”

“不全是,水蜜桃卖了,不是造福乡里吗?”

“嗯,我听了半天,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反对我跟花季的事。”

“咦,刚才我怎么说的?你让我说经历的,现在又怪我了。”桃汛吐出一串烟圈,悠悠地说,“说句良心话,哑巴,你别傻了,这件事惟一的知情人是谁?就是你母亲宋朝霞。”

“为什么?”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我不生气,你说。”

“你妈被谁强奸,她自己能不晓得?”

13、真相

我再次擂门进桃花庵,尼姑们刚刚吃过斋饭,正准备做晚课。一律的光头与袈裟,又是夜色朦胧,还真认不出哪个是我妈。道静师傅笑盈盈地走过来,拉我到门外说:

“宋朝霞法号慧海,在庵里的职务是饭头。万物皆法生,人人有佛性,你就成全她吧,让她清静清静。”

我两脚一里一外跨着门槛说,“就问一句话,问完就走。”

“那也不能进去,晚课前我们要沐浴更衣。”

我掏出折好的批复复印件交给道静师傅,“你让她看这个,看完写上一个人的名字。”

现在,我坐在桃花庵的门槛上,夜已经很深了,一线光从门缝漏出来,把我疲惫的身体一分为二。山风掠过树梢,像一个荡妇的淫笑。我数着木鱼声,在等母亲,不,在等饭头慧海给我答案。

脚步声由远及近,门缝塞出来批复,也传出道静师傅的声音:“悦亲是养亲的第一要诀,让你母亲满心欢喜是寿亲之道,你为什么要陷她于痛苦呢?”

我接过批复打开,不见任何笔迹,反驳道,“如果父母有不正当的言语和举动,或者迷入外道邪见,难道不应该劝阻吗?”

“阿弥陀佛。做好人,行善事,佛就是我心。是非未了又来了,怎么能不了了之?”

“道静师傅,我来问你。”我想,与其无功而返,还不如豁出去,“是非就是罪,罪孽不去,修行何益呢?在菩萨面前也不好交代啊。”

道静师傅不吭气了,我把批复再塞给她。我定下决心,不论母亲写的是谁,都要夤夜登门,没有水落石出决不善罢甘休。

可是,当最终从道静师傅手中接过批复,对着门缝漏光辨识出母亲的手迹时,我如五雷轰顶,不要说夤夜登门,连下台阶腿都要哆嗦。在批复的右下角,我妈用圆珠笔歪歪扭扭地写下三个大字:方礼金。

这个夜晚,我又头痛了。母亲不在家,躺在床上的我不但体会不到宁静,心中反而更加慌乱。我打开笔记本,嗅嗅干枯的桃花标本,索然无味,头脑当然没有清新的感觉。更糟糕的是,手持桃花翩跹起舞的钢笔素描再也挑不起欲望了。我感到骇怕,心里满是生活即将改变又不知何去何从的不安。

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脸上盖着打开的笔记本。在梦中,唱《桃花结》的不再是面目模糊的小女孩,而是切切实实的花季。花季往草地一滑,我就被摔醒了。被摔醒的还有我潜伏的意识:今生今世已经离不开花季了,哪怕付出母亲剃度出家、大伯身败名裂的代价。

大伯方礼金有两个儿子,一个在广东吴川开的士,一个在新疆阿勒泰当连长,两个都已娶妻生子,天南地北的,除了逢年过节的问候电话,跟大伯老俩口不构成任何关系。我对两个堂哥没什么印象,只依稀记得小时候吃过他们的耳光、挨过他们的白眼。

第二章:仇恨(15)

这么想着,我的摩托车就拐进了一条叫“水南尾”的小巷子,住在这条小巷的人从市领导到补锅匠,三教九流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水南尾的出名不是因为住户复杂,而是地形复杂,七弯八拐晕头转向,新来的住户没有三两个月,甚至找不到自己的家。骑到大伯的门口,却是铁将军把门。天刚朦朦亮,他们会去哪儿呢?练气功,还是舞太极剑?这时,一个手心里托着臭豆腐的老汉主动走过来告诉我:

“你找老方吧?他肯定在桃坊瓷器厂。”

桃坊瓷器厂因瓷土欠佳、产品滞销而破产,血本无归的老板将厂房贱卖给当地人做根雕,卷起铺盖回潮州去了。做根雕的要腾出仓库做展示厅,就把积压多年的瓷砖整箱整箱地扔到围墙外的桃花溪边。这些废弃的瓷砖也许稍微有一点变形、可能留一点瑕疵,但是,没有专业眼光来鉴定是发现不了的。这样,那些买不起瓷砖的人就提着篮子、挑着粪箕来白捡了,捡回家请人往墙上一贴,谁敢说不是新房子呢?大伯就是他们中的一员。

本来,大伯是不至于要捡瓷砖的,当总务主任半辈子捞到的那一点钱都被两条白眼狼刮去娶妻买房了,水南尾的三层楼房盖好十几年还是红通通的砖墙,想想省一点是一点,于是就抹下面子,挽起圆篮跟伯母来了。我找到他的时候,大伯正在用双手翻开一堆一堆的碎片,把好瓷砖慢慢抠出来。

我连叫三声“大伯”,大伯都不见反应,我只好弯下腰自我介绍:“我是立伟,礼银的儿子。”

“哦!”大伯站起来,拍拍手懊恼地说,“我们来晚啦,捡人家的甘蔗渣嚼。立伟啊,在哪里发财?”

“液化气店扛罐子。”

“是卖北门那一片吧,怪不得见不到你。怎么样,找我推销液化气,液化气什么时候也搞起传销这一套了?你知道我最烦什么吗?一是传销,二是补钙,就是把我的脑袋换成猪头,我也不干那蠢事儿。”

“我有要紧的事情找你。”

“要紧的事情?那就回家说呗。”大伯指着两篮瓷砖说,“你把它们载回去,我和你伯母慢慢走。”

为了搬运液化气,我的摩托车焊了专门的铁架,用来载瓷砖也算物尽其用。在水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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