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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宝石中心学校读书?”
“是啊!”
“冬梅,我想问你,你有一个大姑妈,叫冼国梅,你记得吗?”陈维政问。
“我知道有这么一个大姑妈,不过从来没有见过她,知道她前几年去世了。”冼冬霜说。
“你爷爷说起过她吗?”陈维政问。
“说起过,我爷爷六个子女,最爱的要算我大姑妈,送她读书到高中毕业,后来她出去打工,嫁在外面,爷爷也没有怪她。只是有点怪那个大姑爹,说那是个人贩子,好吃懒做,地也不会种,我大姑妈跟着他只有受苦。大姑妈死了后,爷爷说,死了也好,死了就不会受苦。”
“你奶奶呢?”陈维政问。
“我奶奶在宝石乡,跟我小叔,小叔在那里起了房子,做生意。”
“你爷爷为什么不去?”陈维政问。
“爷爷说,他要在这里等大姑妈家的人。他说,总有一天,大姑妈家的人会来的,不能让大姑妈家的人来了,找不到家找不到人。”
听到这里,刘懿已经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两行泪水夺眶而出,走到老头子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洗老头子吓了一大跳,惊讶的看着面前跪着的大姑娘,冼冬霜也吃惊的看着刘懿,把询问的目光投向陈维政。
“她就是你的表姐,你大姑妈的女儿,叫刘懿。”陈维政说。
洗冬霜迅速把话翻译给爷爷,爷爷当即就呆了,良久,两滴浑浊的泪水从眼角的皱纹里挤出,老人试图想叫两声什么,张了两次口,没有出声。
屋里,很静,很静,很久,冼冬霜打破了宁静:“你是表姐夫吧!真帅!”
陈维政直接当机,这都哪跟哪啊!
第一八九章 血浓于水
第一八九章血浓于水
冼老头子没有理睬跪在面前的刘懿,自顾自的走到墙边蹲着,无声的抽泣了很久,最后还是刘懿自己站起来,走到冼老头子身边,用古宜官话轻轻喊:“外公,外公。”
老头子听懂了刘懿的呼喊,抬起头来,举起老而粗的手指,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刘懿的脸,点点头,站起来,擦去眼角的泪花,对冼冬霜说了几句什么。
“爷爷说让你们坐,我去叫二叔。”
冼老头子走到刘懿面前,用很古怪的古宜官话语调问:“叫什么名字?”
“刘懿。”
“多大了?”
“二十二。”
“嫁人了吗?”
“领了结婚证,下个月就办酒。”刘懿说,拉过陈维政:“这就是我老公,叫陈维政。”
“外公好。”陈维政跟老爷子打招呼。
老爷子看了看陈维政,很满意。
陈维政走到电摩旁,打开尾箱,把之前在宝石乡买的东西拿了进来。刘懿看到堂屋边有一张折叠桌,拿过来摆好,从小包里拿出几张餐纸擦了擦,全是灰尘。陈维政把酒和糖饼放地上,腾出手来,再走到电摩前,把电摩上那条专用擦车的绒布拿进来,在折叠桌上一擦,绒布立即变色。当桌子恢复正常颜色,绒布已经完全失去了本来颜色。
刘懿把糖果饼摆在桌子上,酒放在桌子下面,提着那块五斤重的腰排走向厨房。随即,厨房里传出洗涮涮的声音。
陈维政没有跟进去,而是坐在堂屋跟冼老头子连猜带懵对话。陈维政摸出一包精装黄鹤楼,撕开,递了一根给冼老头子,冼老头子接过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一元钱的一次姓火机,点上,看到陈维政没有点,忙将火机递给陈维政。
陈维政接过火机,用手指刮动砂轮,点着火机,点上烟,问:“外公,你今年好大年纪?”
“六十六岁。”冼老爷子说。
“我靠,六十六岁!居然就能老得跟木乃伊似的。”陈维政心里暗鸟。
“身体还好吧!”陈维政再问。
“好好!自己挑水,自己种粮,种菜,自己砍柴火,样样做得。”老头子说。
“才六十六岁如果连这些都不能做,那才叫完蛋。且不说中央那些领导六十六刚登大位,就是陈村那些六十几岁的,哪个不是腰挺体壮,打得死老虎。”陈维政心里这么想,话可不能这么说,“外公没有养点鸡?”
“没有。吵得很。”冼老头子说。
“不养鸡嫌吵,这个理由比较发癫!”陈维政真的不太理解面前的这个老人。
正说着话,冼冬霜小姑娘跟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一个很文静的男人,白衬衣外面一件小翻领休闲装,西裤皮鞋。一跨进门口,就伸出手,口中说:“你好你好,我是冼国河,你可以叫我二舅。”
“二舅好,我叫陈维政,龙山陈村人。”陈维政自我介绍。
“陈维政?这个名字很熟悉。”这个名字冼国河有印象,看来陈维政这个名字已经影响到宝石横塘这个地方。
“我想起来了!”一边的冼冬霜叫了起来:“表姐夫就是龙山电池的陈维政。”
“龙山电池!对对!就是龙山电池的陈维政!是不是?”冼国河问。
“是我,我就是龙山电池的董事长陈维政。”陈维政老实承认。
这里,刘懿走了出来,喊了一声二舅,冼国河知道这位就是自己那个苦命大姐的女儿,上下打量了一番,真是美人,当年自己大姐就是宝石一带有名的大美人,这个姑娘比自己家大姐年轻时候还要漂亮几分。
洗国河忍不住开起冼冬霜的玩笑来:“冬霜,平时看到你也蛮好看的,这回你表姐来,可把你比下去了。”
“我哪有表姐好看,珍珍表姐也没有表姐好看。”冼冬霜说。
“二舅你跟维政在这里坐,冬霜,你过来。”刘懿叫道。
“什么事?”冼冬霜问。
“家里没水了,在哪里挑水?”刘懿问。
“我知道,我去挑。”冼冬霜马上说。
冼国河是横塘村小学的老师,难怪一脸斯文。陈维政跟他说话比较顺利,虽然身为教育工作者,冼老师普通话肯定不能达标,起码说起来能听懂,偶尔还能冒出几个成语词组,让人觉得文化无所不在。
冼老师掏出手机,电话通知家人,先打了个电话给小舅,让他从宝石赶回来,最好是带着老娘一起回来,然后打电话给两个姐妹,告诉她们,如果能够回来,最好回来见见。最后站起来,跟冼老头子说,他回家一趟,杀只鸭子,拿过来炒。让冼老头子去菜园弄点青菜出来,洗好。
泉水在村边的山谷里,一担水挑回来,冼冬霜小姑娘气喘吁吁。陈维政把水倒进水缸,让小姑娘带路,自己把水桶挑上肩。刘懿看着肩挑水桶往外走的陈维政,偷偷的笑,由你在外面再大个老板,到了这个地方照样做苦工。
刘懿把排骨取下来做了一大碗清蒸排骨,瘦猪肉炒豆角,肥猪肉做了一大碗晶晶亮、红彤彤的红烧肉,冼老师杀了只麻鸭,在家里闷好,用大碗装了拿上来,身后跟着一个中年妇女,估计是他老婆。妇人手里,拿着一些青菜。
他们刚进屋,一辆摩托车飞也似的开来,停在陈维政的电摩旁边。摩托车后座上,搭着一个老太婆。这位,应该是刘懿的外婆,开车的,自然是刘懿的小舅。
老太婆的眼红红的,估计一路都在哭,一进门,一把搂过刘懿,就是撕心裂肺的哭声。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冼老师娘子在陪着抹泪,冼老师看到抹泪的老婆,哼了一声:哭什么,就由着她们老的哭小的叫,也不会劝劝。
冼老师娘子立即破啼为笑,上前相劝。
将近一点,又来了两个哭货,刘懿的两个小姨,惹得哭声刚停的外婆又哭一场。
几个男人在一起聊天,菜早就摆上桌,桌子下面,是陈维政带来的酒,在宝石乡,陈维政选最贵的买,就是这个21元一瓶的丹泉。看起来跟另一款3。5元的丹泉差不多,也不知道这个厂是怎么想的,好好丑丑都是丹泉。
冼老师有曰子没有喝21元的丹泉了,看着酒的包装眼睛都在发光。
小舅洗国海就无所谓得多,毕竟在外面做生意,见过世面,好烟常烧,好酒常喝。
这时冼老头子咕噜了一句什么,哭哭啼啼的女人们马上止哭,洗脸的洗脸,炒菜的炒菜,不一会,净炒土豆丝、水煮大白菜、干煸四季豆、萝卜菜汤摆了满满一大桌。
大大小小,老老少少九个人,围坐满满一桌,冼老头子用他那种古怪的古宜官话语调刚讲了一句,就被大家的笑声打断,他干脆*起本地土话,依里哇拉了一通,小冬霜翻译过来就是:今天,是个团圆的曰子,国梅的女儿女婿来到横塘,既然年轻人还认我这个老家伙,我这个老家伙没理由不认后生家,过去的事谁对谁错都不准再讲,以后各凭良心过曰子就行。
听到老头子这么一说,本来打定主意要弄清楚“水还水桥还桥,各走各的路”这句话的来龙去脉,陈维政也不由打消了念头。过去的老账翻出来,不是伤了这个,就是伤了那个,不如就让它随风而去。老头子虽然样子老迈,心里却一点也不糊涂,而且还很精明,既然是精明人,那就帮他们一把。
话已经说开,大家还是亲戚,刘懿告诉大家,11月11曰,她跟陈维政结婚,在这里郑重邀请大家参加,如果去,统计一下人数,到时好派车来接。
小舅计算了一下,说让二舅和小姨当代表,其它人估计走不开,外公外婆坐不得车,七十公里到庆山,惨过一场大病,就不出去了,你们有空就多回来看望他们。
刘懿点点头,说:也不敢劳动外公和外婆去,那天人很多,就是二舅和小姨去,也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因为父母亲不在世,仪式由堂叔负责*办,堂叔不认识宝石乡这边的人,必定会照顾不周,还请看在小辈的份上多多体谅。
陈维政问小舅做什么生意,冼国海说,做收购,主要是收购山里特产干货,罗汉果、香菇、金银花、山胡椒、山茶油。
陈维政问山里的土榨山茶油收购多少钱一斤,冼国海告诉他大约三十五。陈维政问山里的量多吗,洗国海说:多,一年,光是宝石乡,也能调出去论万斤。
陈维政说,一升山茶油一斤六两,五升装的就是八斤,八斤收购就是二百八十元。比较贵。目前市场四升桶装的大约二百五十元,每斤的价格不到四十。差价太小,没有利润。
冼国海脸红了红,说:在油榨厂里要,可以要到每斤二十二元。
陈维政让他准备两瓶样品,每瓶一斤,拿去古宜检验一下。如果可以,在华侨镇一个山茶油包装厂,商标,由国联超市统一推出。
冼国海听得目驰神授,向往不已,说等一会就去准备样品。
冼国河看到陈维政随手之间,就是一个很不错的项目,说:“项目是好,就是要本钱多。”
陈维政指着刘懿说:“本钱问她要,多了没有,三几百万她有。”
冼国海很有生意头脑,说:“维政,过去我们是没有钱,只能小打小闹,如果有本钱,往大了来做,就不能跟过去一样。我们宝石乡的山茶油在庆山算是多的,但是跟山那边的左州县相比,就是少的,左州靠近我们这边的山区,盛产山茶油,交通不便,物资基本靠挑,能通摩托车的就是交通便利的地方。从横塘过左州有条小河,如果能给小河修条小桥,能走摩托车小手拖的那种桥,只怕左州的山茶油全部过我们这边。”停了一会,又补充说:“修一条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