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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法国大使得到特权,他和他的仆人们可以在甲板上自由活动,顺带为黑社会演奏竖琴;而西班牙大使和他的仆人则只准呆在暗无天日的底舱啃面包。
近代东西方的第一次正式的官方外交接触就是以偷渡的方式拉开帷幕,相信无数历史学家翻到这一,一定会瞠目结舌哑然无语。
真实的历史,往往比虚构出来的传奇史诗更为离奇荒诞。
第八章华夏有鼎
第二十九节
克菲尔和卡西莫多自从山东登州启程时,南京攻防战正进入收尾阶段,在大汉帝国西线兵团瑞克所部的督迫下,阵前倒戈的伪三省绿营汉军突然兵变,一日夜之内外城城防易手,残存的八旗军民六万七千余人被牢牢地堵死在南京内城之内,之后,围城的汉军大队派遣精锐火枪手、炮兵部队,在禁卫步兵第一军参谋长年羹尧上校的率领下,向犹自负隅顽抗的内城守军发起总攻击。
在犀利的重型火炮攻势下,由明代传承下来的坚固内城如同软泥巴一样骤然坍塌下来,然而,在绝望中期待巷战的八旗部队并有看到对方的冲锋,数百辆临时赶制的抛石机将大堆木板、柴草和装载燃油的瓦罐抛入城中,尔后万炮齐发,近六千名弓箭手分成四个横列绕成乱设,千万支火箭刹那间引燃了整座城市,烈火熊熊之中,六万六千八旗军民顷刻间化为青烟。
战斗结束之后,整座城市弥漫着一股烤肉的味道,空气中夹杂着少许血腥味,当最后一座城门楼彻底坍塌下来、最后一声绝望的哭救和呼喊淹没在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之后,这座拥有数十万人口的城市刹那间鸦雀无声,除了少数仍在操作火炮的炮兵之外,包括城外的汉军在内,人人都默无声息的停了下来,怔怔地朝那片遮天蔽日的浓烟和烈火张望发呆。
千年浩劫。
满手血腥的刽子手、大汉皇帝陛下林风此刻却对此一无所知。西线兵团瑞克报上来的军报奏折很简单:……大汉元兴五年五月二十一日,伪清江宁北门、西门、南门守军降,遂克外城,残敌据内堑而抗天兵,乃击灭之,战事情急,或发大火,内城皆焚。
是役,歼敌五万有余,斩首一万二千六百余级,敌江宁内外八旗,无有走脱一人。
吾皇威武。报有功官佐将弁如下:……轻描淡写,含糊之至。距南京四百公里之外的满朝文武浑然不觉就在不久之前,已有六万多军民老幼葬身烈火。
历史的车轮隆隆碾过,大清在中国的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彻底湮灭,消息传出,北中国一片欢腾,唯有宁锦安抚使纳兰德性南望垂泪,而远在浙江的伪康亲王杰书,则痛醉一场,几欲昏厥。
公元一六八九年六月初,原大清康亲王杰书派人奔赴长沙,企图率军投降,却为大周皇帝吴世幡严词拒绝;不得已,又派遣使者分别奔赴广东尚之信、福建郑经处请降,又遭拒绝。
六月中旬,台湾郑经于福州誓师,授:定海将军刘国轩为帅、福州总兵冯锡范为副贰,东宁总制陈近南为后方都督,统率四万大军,分两路进攻浙江。
南周不甘示弱,与广东尚之信分别于西、南两路出兵,夹攻浙江。
四面大兵压境,消息传到,浙江全境一片绝望,地方绿营伪军不战而降,八旗劲旅张惶后撤,竟无一人胆敢奋然迎战。
康亲王杰书秘遣心腹携幼子东渡扶桑,而后,集全家老小于一处,合家自焚而死。
清廷在中国的最后一支残兵顿时稀零星散,两万余八旗大军一夜之间逃亡一空,唯有平南将军赖塔悲愤之下,率本部三千铁骑迎击刘国轩,双方于衢洲府境内一块山地上进行了最后一场殊死决战。三千正白旗铁骑人人视死如归,最终全军覆没,无一人投降。
大清平南将军,正白旗蒙古都统赖塔奋然大呼:“满州人战死于此!!!”最后身中数十枪,流血遍地,脱力而死。
公元一六八九年六月二十五日,短命地大清王朝最终彻底的退出了历史舞台。
南京克复,大汉帝国皇帝林风欣然南下,在四万近卫大军的保护下,乘船走水路经洪泽湖,至高邮湖,最终抵达扬州。
虽然半个世纪前经过了一场极其惨烈的灭绝性大屠杀,但扬州却凭着得天独厚的地理方位,历经修养恢复,现在又重新回复了元气。
此次皇帝南下,名头上打着的旗号虽然是“御驾亲征”,但其实人人都知道,真正要皇帝上战场那肯定是一个笑话,而林风此次南下,其主要目的也并非是为了要率军作战。
中国的政治局势发展到这一步,大汉帝国的根基早已无可动撼,相对于其他诸侯,不论是在政治上、军事上还是经济上,帝国政府已经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虽然此刻南周、郑经、尚之信等人尤存,但天下间人人皆知,这些所谓的皇帝、亲王、郡王之类,全部都只是在苟延残喘而已,他们的最终下场,只能在战死或投降之间任选一个。
此次帝国皇帝南下,正是为江南而来。而此次针对江南的既定战略,早已被确定为“一分军事、九分政治”——这句话绝对没有任何夸张可言,目前,大汉帝国陆军各兵团沿着长江一路排开,总兵力高达到三十余万,而且全部都是训练充足、斗志旺盛、士气高昂、补给充裕、富有作战经验、装备最精良的野战部队,放眼天下、乃至全球,不论是奥斯曼,还在欧洲诸国,没有任何人能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
据陆军总参谋部发来的最新兵力统计,目前大汉帝国部署在长江流域的军队,西起四川白帝城、南至江苏金山卫,连同各正编野战兵团、辅助预备役民团、后勤辎重壮丁、投降地绿营伪军、地主武装、农民起义军残部、以及大大小小地军阀部队,总兵力近一百五十余万。
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战争机器面前,军事问题就是没有任何问题。
作为中国最富裕的一块土地,帝国政府给予了空前的重视。此次林风特意经洪泽湖绕道扬州,正是为了收拾江南民心。
而林风本人,也对自己的使命充满信心。
明末清初年间,因为针对异族的激烈抵抗,南中国遭受了空前的摧残,不论是生产、经济还是人口都遭受了毁灭性打击,直到半个多世纪之后的今天,元气仍然还没有回复到历史上的最高点。
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江南地区存在着广泛的抗清情绪,从伪清顺治年间开始,江南各地此起彼伏的各种武装起义一直骆绎不绝,从历史对比来看,这种饱含民族情绪的军事对抗潜伏期之长、生命力之强、影响力之大、同情度之高,可谓空前绝后。可以说,大部分江南居民,包括富裕商人、大小地主在内的社会各阶层,对这种反政府武装都是持同情态度的,而且隐隐然给予尽可能的支持和帮助。
甚至就连伪清政府自己本身倚为依靠的绿营伪军也屡屡发生起义或兵变、江西、安徽、江苏、浙江、湖北湖南,从南到北,从顺治到康熙,官方的政府军反叛几乎从未停止过,而叛走的将领、官员级别之高,甚至还包括了一品大员。
所谓三反王的“三藩之乱”,归根到底,也就是这种大规模叛变和反复的延续和最高潮而已。
举清政府一朝,他们在江南地区的控制力和影响力,都是极为微弱的,而超过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被统治人民,对此一异族殖民政权的合法性是不认可的。公允的讲,这正是大屠杀种下的恶果,是伪清开国初期极端粗暴的施政措施、掠夺性的经济政策和极富侮辱性的行政命令制造出的不安定因素。
就政治上讲,伪清大肆吹嘘的所谓“英名睿智”的摄政王多尔衮,其实是个政治白痴,他留下的这个烂摊子令伪顺治、伪康熙焦头烂额,令清政府至少要花费一百年来进行地方渗透和形象公关。
而林风之所以此次直奔扬州,就正是为了迎合江南人民的这一心理渴望。
大明虽然腐败昏庸,然而他北驱蒙古,南化土司,她铸就了华夏民族的骄傲,这种骄傲,至少在一百年之内,是牢牢地被人民长久铭记的,区区地一根辫子,怎么可能束缚住一个伟大地民族?!
隔着扬州城足有二十余里,林风就立即下令停船登陆,命令左右官兵换上素白的哀服,钟鼓大作、火炮齐鸣,皇帝本人亲自携皇后吴阿珂、太子林璁下船,徒步向扬州城开进。
听闻皇帝南巡,扬州府各地远近百万乡民父老扶老携幼远远观望,从各处山坡、房顶、树梢眺望着御驾仪仗行进的队伍。然而这一刻的林风的举措却令百万乡民目瞪口呆。
近卫军原本都是穿着火红色的军服,一声令下,全部套上了白色外罩,远远望去,就好像一条素白地长舌,各种金瓜、斧刖全数收起,武器全部套上了白色的布套,自皇帝而下,无分皇后、太子还是大臣,人人抛马步行,缓缓朝扬州城行进。
根据传统规矩,皇帝临幸时原本因该演奏的喜乐,此刻全部变成了悲切铿锵的哀乐,领头的数杆大旗上笔墨酣畅,凛然著画:八十万冤魂英灵不远;三千丈汗青铁笔直书;横幅:还尔公道。
御驾缓缓而行,远近百万人鸦鹊无声,一时间,这片地球上人口最密集的地方只能听到沙沙的脚步声。老实巴交的乡民面面相觑,疑惑非常:从古到今,却从来没有听到皇帝出巡居然这种出法,戏台上不说车架无数、冠盖如云么?
却唯独有无数读书人顿时痛哭失声,成片成片地匍匐在地,大声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恍然之间,也不知道是谁开始小声解释,陡然间,那股悲呛的气氛顿时弥漫开来,霎那间人们猛地省悟过来,老一辈心有余悸的想起当年的兵戈战火,年轻人想起父老流传下来的悲惨遭遇。随着大队行进,远远近近千万人就像割倒了地麦子一样,其刷刷的跪倒在地,无数人嚎啕大哭,夹杂着对鞑子们嘶哑的诅咒和痛骂。
林风身着白色地龙袍,左手扶着吴阿珂,右手牵着不到三岁的皇太子林璁,宛如一对寻常的夫妇,就那么步履沉重的一直走到扬州城前。
此刻的扬州城早已倾城而出,远远地望见白色的御驾,皇帝步行而来,人人呆若木鸡,直到已经能够看清皇帝的人影,负责迎驾的头面人物才扑通一声,全部跪倒在地。
跪在最前列的人却并非扬州的本地知府官员,而是漕帮帮主牛千毓。从道理上讲,让一个江湖人物抛头露面来主持“迎驾”这种大事是非常不符合礼仪的,但此时此刻,去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选了。
除了植根扬州、向来最贴近百姓,以义气声名斐然的漕帮,谁更堪为死难地数十万父老手足拜谢皇帝地致哀?!!
而且,就算有古板的冬烘先生跳出来指责有违礼法,这位牛千毓帮主也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早在年前,漕帮就在大汉帝国收复苏北的战争中立下大功,得皇帝亲授大汉开国县男。
虽然从小闯荡江湖,场面见识无数,但迎接皇帝这种事情倒也是头一回,牛千毓也不免心情紧张,林风还没靠近,他就率先领头跪拜,山呼舞蹈:“臣领开国县牛千毓迎驾,躬请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安!”林风点点头,脸色沉重地道,“爱卿平身,”他举头四顾,只见跪拜在牛千毓之后的,除了少数汉军驻军军官之外,绝大多数都是身穿精致丝绸长袍的商贾,此刻皇帝身前,人人噤若寒蝉,垂头侧目,不敢仰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