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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文魁-第6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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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勋所以要这样安排,面对曹操和群僚的解释是:“收地方之权且使镇抚得力也。”“收地方之权”是指各司、科的官员不仅仅向郡、县长官负责,而且直接挂接尚书十二部,那么郡守、县令长在辖区内就再也无法一言堂啦,有利于中央加强对地方的掌控;“使镇抚得力”,是指原本郡县长官多从当地招募师爷,遂使豪门对地方政务具备相当大的影响力,如今属吏皆由朝廷委派,则可在一定程度上避免这一弊端。

说白了,如此设置以后,一方面增强了地方官署对辖区的控制力,另方面也增强了中央对地方官署的掌控权,可谓一举而两得也。

这是明面上的理由,其实还有暗的一方面,乃不便宣之于口也。是勋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扩大中下层官僚班子,方便无根基的庶族地主迈入官场。原本庶族缺乏晋身之阶,虽可为吏,却大多属于编制外的临时工,缺乏按部就班逐渐递升的可能性;如今世族固可仍然依靠名望、荐举而占据较高的起步点,但跟庶族进步的途径却无形中拉近了。

曹操用人只论实际才能,不看出身,不究名望,所谓“唯才是举”是也,这是因应乱世而必然出台的政策,一旦乱世终结,曹操未必还会有魄力将此政策延续下去。故此是勋必须利用这一段时间,及时为庶族开辟道路,等到天下太平了,十年二十年以后,自然会有大批庶族官僚攀上中高层职位,而且他们多从下吏起步,经验丰富,那些只知清谈的世家子弟就未必还能比得上啦。

所以陈群提出疑议,是勋当即反驳:“吏之不足,当问选部,问吾何为?”文教事业、举荐选拔,那都是选部的职责啊,不能向你吏部输送足够多的备选官员,乃是选部失职,不是我设计的制度有问题。

陈群苦笑道:“实任选部不敢诘君,亦不敷吾用,乃不得不倩吾谏之也。”我不是没跟选部尚书任嘏核过账啊,他也正苦恼着呢,问题他是你同门的师兄弟,素来敬仰你,不敢当面指出你制度设计上的缺陷,所以才只好请我过来帮忙打问啦。

任嘏任昭先,在郑门之中比起郗虑来,还要更偏向是勋一些,他跟是勋的关系也很特殊——若按照入门先后论,其实是勋是郑玄的关门弟子,任嘏算小师兄,但任昭先却向来兄事是宏辅。这小家伙绝顶的聪明,但这聪明大多用在治学上,为政做官,水平多少差了一点儿——起码比不上陈长文。所以是勋听了陈群的话,不禁暗自羞恼,心说小任你遇到麻烦可以找我给出主意啊,怎么反倒把陈长文给顶在前面?表面上看起来,你不敢跟我顶牛,把陈群当枪使,其实是陈群以你为枪来戳我呢,小任你怎么就那么糊涂呢?

干脆摆马虎眼:“待吾与昭先计之。”我去跟任嘏商量商量,想想办法,你且一边儿等着去吧。

然而陈群还不肯退步,当即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来:“吾乃先为昭先计也,有所筹划,芹献令君之前。”

是勋如今为中书令,跟新任尚书令荀攸一样,也被人尊称为“令君”啦,他初听这一称呼觉得很得意——是令君当不使荀令君专美于前也——听多了却也有点儿惶恐,总觉得“令君”二字只能指荀文若,连荀公达都冠不起,何况自己呢?

陈群说他想出一套办法来,可以解决人才选用的问题,即将计划书呈递给是勋。是勋心说这才对嘛,你陈长文七窍玲珑,不会仅仅跑我这儿来诉苦,必然是已经有了想法,才以诉苦为由头来游说我啊。双手接过,展开来一瞧,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长文果巧思也!”

第三章、九品官人

不出是勋所料,陈群端出来的新的人才选拔方案,正是使他名传千古的“九品官人法”,又名“九品中正制”。

九品中正制上承两汉察举制,下启隋唐科举制,在中国古代政治制度史上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是勋前世有相当长一段时间,认为那是开历史倒车的反动政策,因为正由此而导致了“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的魏晋门阀制度的产生。但后来读的书多了,眼界也逐渐开阔了,才发觉——不能那么简单地看问题嘛,门阀从东汉就开始坐大,又不是陈长文凭一己之力,靠一份九品中正制生造出来的,他要真有那能量,简直不是名臣,而是神人了。

其实九品中正制究其实质,乃是为了消减两汉察举制的弊端,并因应新的社会形势而力图将荐举大权收归朝廷。两汉时候,朝廷三公和地方官员皆可向中央举荐人才,九品中正制则使得举荐之权逐渐归于朝廷委任的中正官,普通地方官说了再不算了。并且将人才分为九品(一品只存在于理论中,事实上无人有此资格,估计只有起董仲舒老夫子于地下,才有可能获得),明确考评,在制度上也是一大进步。

只是中正官要负责品评和推荐本乡本土的人才,那些寒门起家的兴魏功臣大多是无此资本的,只有家族庞大、门生众多,又通过联姻等手段相互间形成盘根错节关系的世家官僚,才能具备足够的眼界和拥有足够的资源。所以中正官逐渐都被掌握在世家手中,继而他们又举荐新一轮世家子弟占有荐举权力。如此恶性循环下去。终于——寒门再无晋身之阶了。

陈群提出九品中正制的时候。要求以三个要素来品评人才,按其重要性排序分别为:才能、品德、家世。但是随着制度的逐渐演变,顺序很快颠倒,家世倒跃居到了第一位,才能给扔到最后——家世够高,无才也自能有德(无数人帮忙吹嘘啊),自然名列上品;而即便才能再高,家世不足也只能屈居下品。

说白了。察举制至于东汉晚期,就已经基本上被门阀世家给掌控住了,曹操提出“唯才是举”,给庶族大开方便之门,必然损害到世家的权利。陈群的九品中正制则是尝试走一条中间道路,既给了寒门甜头,也尽量照顾世家利益,争取两不得罪,以便最大限度地扩大统治基础。所以说,这套制度初衷还是好的。

再说了。即便没有九品中正制出台,只要继续延续两汉察举制。门阀世家照样能够一步步地掌握国家大权——陈群是调和派,不算反动派。

是勋原本还并不想大动察举制的手脚,所以把举荐之权下放给选部,以及相对应的郡选司和县吏选科。但是陈群在计划书中说得很明白,因为战乱而中原各地人才流动性很大,朝廷任命的各级选举官员很难掌握足够充分的资料,要么跟现在似的,根本选不上几个人来,导致他吏部抓瞎,要么将来会胡挑乱选,导致贿赂公行。此非稳妥之计也。

这话是勋还真不好驳。因为就整体素质而论,庶族确实大不如世家——尤其在门阀世家还没有象魏晋以后烂到根儿里去的前提下——品评人物,世家更具备天然的优势。若不考虑这一现实,必然导致选官制度的混乱;若是向现实妥协,优势必将逐渐转化为垄断。

说门阀政治糟糕,不是因为庶族地主中的人才多过世家地主中的人才,而是因为世家天然掌握了国家资源,不给庶族和平出头的机会,导致阶层固化,这才是腐朽之源呢。

所以是勋心里一个劲儿地在喊:“扔回去,扔回丫脸上去!”双手却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最终还是把纸折好,揣自己怀里去了,同时勉强挤出一丝苦笑来:“长文果巧思也,且待吾熟思之……”

陈群当然不会忽视是勋的表情,于是拱一拱手,诚心请问:“令君似有不以为然处,请教。”你对我这份计划书有啥疑义,有啥意见,自可当面明言,我不是听不进意见去的人,也非《吕览》,号称千金不易一字。你提出想法来,咱们再商量,我也可以改。

是勋轻轻摇头:“魏公云唯才是举,长文此文则德才并举,恐相背道。”

陈群说唯才是举那只是因应乱世,为了最大可能地收罗人才,而不得不喊出来的口号啊,但你我都是儒门弟子,难道看人就能仅见其才,而不论其德吗?“魏公亦曾云:‘治平尚德行,有事赏功能。’故吾此文,乃为万世太平而作也,非仅限于目下也。”

是勋心说怕的就是万世太平以后,你这套天然就有市场,然后越走越歪。但有些话不能说得过于明显,只好继续打马虎眼:“中原虽定,吴、蜀、凉尚在,未可称为太平也。法将施之于今,而及于日后,故吾欲思一贯之计也。”要么你这套花样等真的天下太平了再提出来,要么容我仔细想想,看看有没有现在就施行的变通方法。

好不容易应付走了陈群,是勋揣着这篇宏文,下班后就直接跑回家去找关靖商量。关士起出身也不算高,所以他只能跟着身为大老粗的公孙瓒,而巴不上刘虞、袁绍等人的大腿,是勋当日所以能将关靖留下,不遗余力地为自己出谋划策,就是向对方暗中透露了自己要扶持庶族上台的想法的缘故。所以身边人要找个可以商量方案的,关士起再合适不过啦。

然而关靖却只有小聪明,缺乏大智慧,更不能如是勋一般俯瞰浩浩荡荡的历史走势,他越瞧陈群的文章,就越觉得有道理——起码比延续察举制度更具备可行性。直到是勋点出九品中正制将来可能产生的弊端,关靖才悚然而惊,双手一摊:“如之奈何?唯挠之矣!”只有想办法阻挠这套方案出台啦。

是勋心说连你都无法一眼瞧出其中的缺陷,别人就更难看出来啦——或许某些世族才杰如荀彧等能够瞧明白,但他基于世家立场,未必会加以阻挠。我怎么拦?陈长文也是天下名士,又任吏部尚书,他的动议不是我想按就能按住的,一旦必须付诸公议,那通过的可能性大过八成!

我只有想办法加以篡改,还得改得合情合理,那才能尽量扭转局势啊。并且这事儿还不能拖,真要隔个三五天,陈群过来问我意见,我继续敷衍,他就有可能直接上呈给曹操,或者递给自家长官、尚书令荀攸。到那时候,我还可能拦得住吗?

可是眼瞧着关士起也没啥主意,他只好独自一人绕室徘徊。人生最大的苦恼,便是明知历史走向,却无从加以偏转,甚至连个可以商量的同伙儿都没有……

一直等到第二天下班以后,他按惯例直接出城,前往管氏庄院去跟小妾、儿子团聚,直到这时候仍然是满脑袋的浆糊,理不清头绪,更想不出变通之策。

自从魏国肇建,是勋只在汉朝挂了个侍中的闲职,却仕魏为中书令,自然要把家搬到安邑来。这回他下手比迁都许昌的时候快得多了,当日郗虑过来透了风,朝廷正式诏书还未颁下,他便先遣门客跑安邑郊外来圈了大片土地,新造庄院,比许都城外的规模更为宏大。还是老规矩,管巳住在城外庄中,曹淼和甘玉住在城内府邸,不过安邑城本来就比许都狭小,新邸更缩水了不止三成,两相对比,曹淼一连生了好多天的闷气,好不容易才被安抚妥当。

当晚一家四口——还包括老丈人管亥——按照是勋的习惯,共坐用点儿临睡前的点心,管亥就瞧出不对来了——你这一口点心嚼半天,还老嘬牙花子,难道是胃疼吗?开口便问:“朝中有何烦扰,使汝愁眉不开?”

管亥如今已经变成一彻彻底底的老农民了——不过或许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也说不定——整天就跟白老五一起蹲田间地头侍弄庄稼,或者指点庄客们劳作。武艺早就生疏,国家大事也懒得搭理,按照他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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