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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的智慧-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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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气绝身亡。
  张方平请寒林他们出手,终于在大佛寺抓到了葛秋烟以及他们的同伙一十四人,寒林用了云家的火药,所以战斗的过程非常的无聊,寒林现在没时间理会弥勒教,把十五个脑袋割下来送给张方平之后又进了云家。
  很不服气的梁楫和彭九在知道黄胄家的事情之后,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就欢快的去给喝酒了,将主说得没错,官职和钱这两种东西天生就犯冲,你只能要一种,两种一起要的下场就是黄胄的下场。
  对厢军来说,没什么比钱这东西更加实在的了,如果要他们选择,也只有铜钱和土地这两个选项,他们的选项里没有升官这个命题。
  寒林来了之后,笑林就去了花娘那里,云峥在书房静静地看着书,忽然放下书本对吊靴鬼一样的寒林说:“你看着我没错,但是也不能晚上跑到我夫妇的卧房顶上去吧?你也知道,我们都年轻,还没有子嗣,晚上难免会有些不好的声音传出来,你就不怕损伤自己的道心?”
  寒林扳着那副死人脸道:“看住你就是贫道最大的道心所在,又死了快两千人,贫道出门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两千人就命丧黄泉,盗匪的死伤那是活该。
  可是黄胄全家以及那些无辜的永兴军军卒的死,应该在你的预料范围之内,为何不点明?拿人当替死鬼,这是你一贯的做法。
  云长生,你确实可以长生,因为总有人替你去死,你智慧过人,就该承担更多的责任,而不是站在岸边看着别人在洪流里挣扎活命,不管是儒家经典,还是人性都不允许你这么做。”
  云峥笑道:“可是那样的安排很合理啊,甲子营需要的是钱财,都是一群叫花子,有点钱买粮食,不至于饿肚子,买衣服不至于光腚,其余的事情哪里敢想。
  你在指责我,怎么不去问问黄胄和张方平,他们当初可是不允许甲子营出现在功劳簿上的,遂了他们的心意,大家都各取所需,有何不好的。至于死人,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在死人,好些还是你亲自经手的,看开些,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寒林并不是悲愤于黄胄的死,而是悲愤云峥的恶毒,这个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年,揭掉那层皮,底下就是食人的恶魔。
  可是不论自己怎么对别人解说,都没人会相信,张方平认为云峥杀伐果断,并且不计较名利,彭蠡先生认为自己的弟子悲天悯人,不但在大灾之年供养吃不起饭的百姓,而且在成都府百姓最需要的时候肯挺身而出去担任卑贱的低级武官,至于杀贼,云峥功成身退,正符合儒家经典的教义,没什么可说的。
  “要不,你跟着我去银星和市吧,那里宋人少。”云峥笑着问寒林。


第四卷 贺兰山,破甲锥


第一章 蠢货和文豪
  成都府的雨季过后,天气终于自我修正过来了,夏粮的损失,就要靠秋粮补充,因为缺粮食,所以张方平发动了史无前例的垦荒运动,准备向荒山要粮食。
  这就是一个大气的官员,长满灌木的山丘很快就变得光秃秃的,只要是能吃的,他一样都不打算错过,在张方平朴素的观念里,只要有了吃的,地方上就会平安,至于云峥说这么干很有可能会起到反作用的话,他认为是在放屁。
  甲子营也分到了一大块山地,虽然贫瘠之极,但是那些家眷们却非常的高兴,即使是云峥也没有办法阻挠他们起五更爬半夜的去开荒,农民一旦有了土地,就好像生命里有了依靠,即使那是一块只长草不长庄稼的土地,他们也会无比的珍惜。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土地都是官家的,只有官家准许自己才能拥有土地,现在有了,谁还敢挑肥拣瘦,你看到那里的厢军有自己的土地了?
  山上全是石头?这有什么关系,把石头挖掉,再把土挑上去就成,山上没水?好办,在山顶挖一个大水塘子,只要来年雨水充足,池塘很快就会蓄满水,牛上不去,会被摔死,这是富人家才有的想法,谁说能耕田的只有牛?人拉上犁头一样可以耕田……
  云峥两只手撑着下巴,趴在自己的窗口上伤感的看着对面山上那些干活干的热火朝天的部下,一个小娃子抹着汗珠小声地问云峥要库房的钥匙,他家的犁头坏了,他爹爹想借用一下军伍里的铁锨,就是云峥特意为了挖河道泥沙的时候打制的东西,他老子准备用铁锨将自己家的田地挖出来,整理好,还来得及再种一茬子油菜……
  云峥木然的指指墙上,小娃子非常熟练的摘下钥匙,自己跑去库房拿铁锨,拿好了之后,又将钥匙挂好,怀里抱着三把铁锨,跌跌撞撞的往山上跑,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头一回发生了,如今,军营里的闲人就剩下云峥一个,所以他就成了库房的管事和银库的守卫……
  “狗日的,库房里放着三千多贯钱,你们就算是种一百年的地也弄不到这些钱,现在就剩下老子一个人,营门口连个守卫都没有,要是有盗匪知道这里的情形,甲子营他娘的就只能去喝西北风。
  现在难道不是每年开始盖房子的时间么?为什么不去烧砖?自己马上就要去银星和市,那些女人难道不该去帮着腊肉把新拿来的蚕茧拿盐腌一下,好歹把茧子里的蚕弄死啊,万一那些蚕长出翅膀,破茧成蝶你们一个个就会哭死,抱着一堆全是窟窿的茧子去跳岷江吧。”
  怎么就不会算账啊,不管是聪明的,还是愚蠢的,也不管是贪财的,还是吝啬的,在土地面前全部都没了矜持,彭九的腿还没有长好,一瘸一拐的就上了山,现在只回到军营睡个觉。
  说军营里只剩下云峥一个未免有些夸大,其实这里还有一个人和一只狗,问题是那个人和那只狗一起躺在阴凉的地方呼呼大睡,所以云峥只好继续保持警惕。
  也不怪军士,云家也是这样,陆轻盈认为现在是农忙时节,猴子和憨牛就不该整天在军营里晃荡,老廖也是云家的管家,可不是甲子营的管家,这时候都应该回到家里去帮忙,满成都府的人手都不够,谁家有闲散劳力白白的扔到军营。
  雨季过后,催生了无数的蜉蝣,它们在日光下尽情的交配,其实努力交配繁衍后代就是它们全部的生命意义,生命只有一天,现在已是夕阳西下,没有多少快活的时间了,所以它们就显得更加的疯狂,汇集成好大的一群在夕阳下的水面上飞舞,而水面上已经落满了厚厚一层将生命力耗尽的蜉蝣。
  云峥正在感慨生命的脆弱,以及生命的短暂,眼看着大群的蜉蝣就像孔夫子看到奔流不息的大河一般,都在感慨“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一个花了吧唧的脑袋出现在云峥的面前,唬的云峥猛地向后一窜,定睛看的时候才发现是梁楫这个混蛋,拿手抹了一把脸委屈地说:“将主,是卑职。”
  云峥只要吃惊就会自动进行防御,一防御首先出去的就是拳头,所以梁楫脸上就挨了一拳!
  “你不去挖地,来这里做什么?”云峥没好气的问。
  “卑职已经挖完了,也就三亩地而已,担心营里就您一个人,要是咱的钱库被人家端掉了,那就糟糕了。”
  梁楫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云峥立刻就发作了,手里的毛巾立刻就疯了一样的开始抽打梁楫嘴里骂道:“你还知道军营里有钱?你还知道军营里只有我一个?要是来了强盗,老子第一个就跑,钱被人家拿走看你们上哪里哭坟去……
  老天爷啊,家里放着三千贯不去守卫,都跑去挖地,你给我说说,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你们疯了,一亩地想要出产价值一贯钱的粮食那需要多少年啊?
  你们就不能去算算账?让那些灌木好好地长在山上不行吗?一定要全部砍掉吗?那些妇人帮着去缫丝不好吗?最不济你拿着蚕茧去撕蚕丝被也成啊,赚到的工钱都足够她吃一年的了,怎么想的啊?山上的土地就算是开垦出来,又能如何?你就算是挖一辈子的地都不能让你吃饱穿暖,给我说说,这是什么道理?”
  梁楫疑惑的抓抓脑袋,觉得将主说的非常对,军营的钱库里有大伙拿命换来的三千贯钱,这些钱比命都重要,婆娘们如果去帮着将主家里缫丝,撕蚕丝被,赚到的钱一定更多,那些钱足够去换好多粮食的,可是自己为什么就会想着去上山挖地?什么道理?这是傻子都会算的一笔账,怎么全营在一听到自己有土地之后全部都疯了呢?
  想不清楚,就背靠着将主的窗户蹲下来,瞅着零零散散回营的将士和将主一起发愣,看到走过来一个人,就觉得奇蠢无比,看到走过来一个高兴地婆娘,就想骂一顿,看到一个走过来的傻小子,就有一脚奔到河沟里的打算。
  他现在明白将主刚才趴在窗户上看自己的心情了,满世界都是蠢货……
  彭九唱着小曲回来了,看到诡异的将主和梁楫,就打着哈哈跟他们打招呼,模样奇蠢无比,梁楫都觉得自己没必要理会这个傻瓜。
  彭九在得知将主和梁楫的心思之后,也很诧异,对于自己的这种行为也非常的不理解,不过看着那些高兴地军卒和家眷忽然对云峥说:“将主啊,您带着大家伙这几个月赚到的钱,比我们一辈子赚到的都多得多,可是不管咱口袋里有多少钱,这心里还是不安分啊,这人啊,只要心里不安,就想找一个能让自己安心的法子,都是农民出身,血里面都带着土腥气,突然间有了一块地,心思就全部在那块地上面了,活着的时候可以在地里种庄稼糊口,死了可以埋到地里得到一个好下场,生时死祭都指望这块地。
  有了这块地就算是安家了,安心了,只要心安了,我们这些没根的人也就算那这里当故乡都没有问题,毕竟死了以后,可以埋进自己的土地里。”
  彭九絮絮叨叨的废话梁楫听不明白,可是云峥听清楚了,鼻子酸涩的厉害,这家伙居然真正的把话说到点子上了,他愚蠢的脑袋冒出来的灵光几乎可以和巅峰时期的苏轼比肩,这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一位蠢货,一个文豪他娘的一起发出了同样的感慨。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教分付点酥娘。
  自作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
  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
  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只不过大文豪感慨的是美女的感情,粗鄙的彭九感慨的是生时死祭,论思想的高度恐怕还要比文豪高一点……
  人家都能找到安心的地方,能让自己安心的所在是那里?云峥看看夕阳下投林的归鸟,找不到自己的故乡。
  或许是心太高的缘故啊,如果自己能知道什么样的土地能让自己安心,哪怕他在天边,也不论他在谁的手里,自己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抢夺过来。
  怪不得三千贯失去了颜色,怪不得云家的工钱失去了诱惑,原来人活着,其实就是在找自己的心安之所。
  悲伤地挥挥手,云峥就把自己的身子隐入了黑暗之中,寒林猛地蹿起来,那条狗也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去找自己的主人。
  寒林的脸上充满了惊喜之色,没想到自己在无意中居然发现了云峥最大的秘密,他是一个浮游在水面的飘萍,没有根,寒林现在只是好奇云峥到底是从哪里漂过来的。
  云峥坐在椅子上,眼睛在夜色里熠熠生辉,总以为别人是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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