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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仿佛潮汐般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两枚水脉之源在感知到对方的一刹那便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周越赶忙重新催动泽王鼎将水脉之源的力量顶了回去，强行阻止了两者的厮杀。
一旁的中年男子感到一阵心慌，他作为炼神境的大修士可以明显感觉到那股凶悍的气息，在两股水脉之源气息的压制下，他差一点便舍了周越夺路而逃，不过此时眼见周越重新控制了两股气息，中年男子才胆大了一些，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负责为周越护法。
“嗯？”
就在此时，今夕也已经赶到，她瞥了一眼端坐在地面上的周越，正欲开口，却发现中年男子面露惊恐之色，冲着她拼命做出噤声的动作，今夕顿时将一肚子疑问压住，一言不发地退到了大厅之外，隔着二十丈左右的距离观察起盘膝而坐的周越。
就这么僵持不下也不是个办法，周越当即控制泽王鼎暂缓运作，同时谨慎地控制起融合水脉之源，朝着那个被他吞入腹中的天然水脉之源探去。
“嗤！”
两枚水脉之源的力量在接触的一刹那便完全爆发出来，一瞬间大厅之中的水属力量到达了顶峰，仿佛真有两位化虚境的大能在此战斗，原本稳固的空间顿时被寸寸撕裂，周越的身体附近出现了一道道明显的空间裂纹！
“停下！”
周越一声暴喝，泽王鼎飞速运转起来，再次将两股力量镇压，同时他本身则释放出真气稳固此处的空间，使大厅之中的空间不至于碎裂开来。
“前辈！你是否精通空间一道？”周越缓缓睁开双眼，有些吃力地说道：“我可能需要一位擅长空间一道的修士帮忙！”
无论如何，只要周越想要让两枚水脉之源融合，就一定会对此处的空间造成影响，水脉之源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强大到他根本无法控制融合的速度。在束手无策的时候周越只好另辟蹊径，从外部解决水脉之源融合时空间破碎的问题。
既然无法控制水脉之源对空间结构造成破坏，不如直接加固空间结构！
周越想出来的笨办法可谓是简单粗暴，两枚水脉之源的攻击并非针对空间结构，纯粹只是因为它们的力量太过强大无意间影响了空间，这样一来实际上对空间造成干涉的力量就小了很多，若是有多个精通空间一道的元婴境修士或许能将空间结构加固到足以承载两股力量争斗的程度。
仅凭周越一人可做不到这种程度，所以他第一时间望向了这个附属空间的拥有者，心道中年男子坐拥附属空间，又有一只啮空巨兽作为坐骑，无论如何也应该有一些空间类的手段。
中年男子不敢怠慢，当即隔着大厅朗声道：“我的确在空间一道上有些心得，不过还不如我那坐骑啮空，要将其唤来吗？”
“越快越好！”
周越话音未落，中年男子已然往返了一次，这位炼神境的大修士不负众望，成功将已经化作少女形态的啮空巨兽‘搬’了过来。
“吼？”
“啮空，听这位小友指教。”中年男子吩咐了一句，便沉默地退到了一边，等待周越发号施令。
周越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放松了泽王鼎对两枚水脉之源的压制，同时传音道：“快！速速出手稳定空间！”
一时间中年男子、周越以及巨兽啮空同时出手，三道截然不同的真气朝着虚空当中散布开来，迅速占据那些薄弱的空间节点，而就在三人刚刚布置好防御的一刹那，水脉之源力量的影响已然到达了！
“轰！”
周越只觉得后脑被什么人用重锤砸了一下，一阵强烈的晕眩感涌了上来，他顿时身体前屈，干呕了几声，不过总算扛下了水脉之源力量的冲击。
水脉之源泄露到空间当中的力量甚至连余波都算不上，仅仅只是一股威压而已，然而就是这种威压竟然将周越三人同时压制，作为主力的中年男子脸上更是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病态红晕！
“轰！”
空间结构被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击冲击，光是扛住第一击并不算什么，周越三人必须将空间稳定到两枚水脉之源结束融合为止。按照周越的估计，这个过程至少也要持续接近一盏茶的时间。
在场的三人皆是浑身抽搐，这种程度的冲击足以撼动他们用来稳固空间的真气，其中出力最大中年修士首当其中，这位炼神境的大修士甚至连续倒退了十余步，周越的身体附近也再次出现了一道道空间裂纹，眼看整个空间就要碎裂开来！
“定！”
中年男子见状赶忙重新顶了回来，他体内的真气已经运转到极限，炼神境的真气肆意张扬，原本凝炼到极点毫无波动的真气此时也散发出了剧烈的真气波动，这是炼神境修士对自己真气控制力下降的表现。
短短数息时间，两枚水脉之源的战斗已经逼迫这位炼神境大能使出了全力！
中年男子使用全力，啮空巨兽作为第二道防线自然也不好受，少女的表情被纸制面具遮掩看不真切，不过她那不断颤抖的身体却表明啮空巨兽的状态也不是很好，大厅内时不时回荡着啮空巨兽的低吼。
周越见中年男子和啮空巨兽重新顶上，这才松了一口气，若是这两人后退，维持空间稳定的重担就会直接压在他的肩上，不过此时看来中年男子很清楚需要给压制水脉之源的周越留出精力，所以主动承担了大部分的压力。
“咔……咔咔……”
空间结构仍然在持续恶化中，时不时便有空间裂纹出现，周越仿佛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蹩脚泥瓦匠，拆了东墙补西墙，这空间结构看样子是无法稳定在一个安全的层次了，必须在空间完全承受不住水脉之源之前将两者融合！
周越深吸了一口气，催动泽王鼎从两面挤压水脉之源，尽量控制水脉之源的力量不要向外扩散。他体内的融合水脉之源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此时原本位于周越丹田之中的融合水脉之源已经上移至胸口，与侵入周越体内的水脉之源缠斗起来。
或许是因为泽王鼎的震慑，两枚水脉之源战斗时表现得十分克制，以夺取水属力量的控制权为核心，负者会被直接夺走一部分，比起周越曾经经历过的几次水脉之源大战要温和许多。
然而即便如此，水脉之源之间的战斗也足够影响这个附属空间，周越此时能做的便是尽量从别处拉扯来不受影响的空间结构，让水脉之源对空间的冲击分散到整个附属空间之上。
“轰！”
众人所处的大厅不断震颤，这种空间的震颤也带动了一部分岩层，周越头顶的岩石俨然有剥落的迹象，在大厅之外观察的今夕见状赶忙飞身上前，一挥手阻住了岩石的坠落，此时她也已经看明白了一些，最重要的便是不能让周越受到干扰。
周越全力催动泽王鼎，几乎将稳定空间的重担完全交给了中年男子和啮空巨兽，他体内的两枚水脉之源在泽王鼎的重压之下终于缓缓融为了一体，周越的那枚融合水脉之源眼看就要获得最终的胜利！
“噗！”
不等周越放松，不远处化作少女形态的啮空巨兽竟然喷出了一口鲜血，直接倒飞了出去，鲜红的血液将它的纸制面具染红，更是将其身边的空间染红！
一时间，大厅之中的空间结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729章 如履薄冰（三）
啮空巨兽喷血飞出去的时候周越就心道不好，他立刻一闪身向着大厅的出口疾驰而去，原本就濒临崩溃的空间终于在他的身后碎裂开来！
“嗡……”
一道三人高的空间裂隙缓缓打开，中年男子的力量再也无力阻止空间结构崩溃，由于周越正是两枚水脉之源争斗的中心，所以这空间裂隙刚刚打开便追着周越一路蔓延开来！
没有水脉之源的干扰，空间裂隙便会迅速愈合，所以这道空间裂隙在蔓延的同时尾部也在迅速恢复正常，不过这并不能改变周越的处境，因为他本身就是空间扰乱源，空间裂隙会始终追着他前行！
不过高速移动还是能起到一些作用的，至少周越可以赶在自己击碎空间之前转移到空间结构较为稳定的位置。
掉入混乱空间可是修士的大忌，周越不打算在毫无准备的时候进入混乱空间，为了以防万一，他果断地在附近完好无损的空间之上打上了大量的空间印记，万一他不慎掉入混乱空间或许还可以通过搜寻印记摸回来。
“咔咔……”
空间裂隙一路追着周越蔓延，有中年男子的真气帮忙稳固，这道空间裂隙始终未曾追上周越，只能吊在周越身后接近三丈的位置，转眼间周越已经带着空间裂隙将整个大厅内的空间犁了一个遍！
这种做法当然对稳固空间的中年男子有着极大损害，不过此时也顾不了那些，万一水脉之源提前炸开将附属空间湮灭谁也讨不了好，中年男子只好咬牙硬撑着位置空间稳定性，此时他相当于以一己之力与两个化虚境大能交手时无意间泄露出的威压对抗，即便这中年男子拥有炼神境巅峰的修为也不是那么容易接下来的。
“嗤！”
一声清脆的融合声响起，周越仿佛听到了天籁，水脉之源之间的战斗已经结束，他的融合水脉之源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水脉之源在完成融合的瞬间平静下来，本身应该还有一个释放力量的步骤，不过周越强行用泽王鼎制止了水脉之源的动作。他们这里已经被水脉之源折腾得焦头烂额了，若是让水脉之源最后这一波力量爆发开来，恐怕中年男子当场就要吐血身亡。
“呼……总算结束了。”中年男子浑身瘫软，这可能是他突破炼神境之后最狼狈的一次，即便是千年之前与那几位强敌的博弈，甚至万年之前的那场大战也没有能让他体验到这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不稳定的空间结构在周越的梳理下逐渐恢复正常，空间裂隙停止了移动，并在快速缩小，短短数息时间便从三人高的巨型裂隙缩小到了拳头大小，看上去似乎随时有可能完全消失。
然而接下来无论周越如何催动真气，空间结构稳定到何种程度，这拳头大小的空间裂隙却始终存在，不规则的裂隙边缘开始变得平滑起来，原本的空间结构也在逐渐发生改变。
“连接上了？”周越面色古怪地凝视着眼前这拳头大的空间裂隙，他知道这种边缘变得平滑的现象是典型的空间裂隙连接上附属空间或是传送空间的特征。
“嗯？”
中年男子此时已经调理完毕，他快步来到了周越身边，一同向着眼前的空间裂隙望去，片刻之后才眉毛一挑，说道：“的确连接上了某个未知的空间……”
这位炼神境的大修士虽然自谦在空间一道上的造诣不如啮空巨兽，但实际上他对于空间一道还是比较了解的，至少比刚刚入门没多久的周越强上一些，所以中年男子很快便判断出了连接的未知空间的特性，他沉吟片刻，有些迟疑地说道：“如此大小的空间裂隙，另一边的空间结构稳定性应该极强，并且空间的极限大小应该比我们所处的这个附属空间小得多。”
空间裂隙之所以能长时间维持，是因为背后有另一个空间作为支撑，只有当两个空间的结构发生交互、冲突，才会长时间维持空间裂隙，而有经验的修士通过观察空间裂隙的特性就可以分析出两个空间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