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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武慎露出疑惑表情,“在哪里?援军来了多少人?”
姜杉抬起一根手指,“一人。”
武慎盯着姜杉食指直看,“一人?”
姜杉看到武慎诧异模样,眼角满是戏虐,“这一人,可抵千军万马。”
树林深处,林火领着一众将士,静音潜伏。
他伏在地上,不是观察四周变化。
而在他身后,却有一人身穿蓑衣斗笠,背对而立,似是在观赏这大好河山。
林火望着那人背影,恭敬拱手,“全部按照吩咐,准备妥当。”
那人“嗯”了一声,便算是回应。
林火却还是有些担忧,“这么简单的计策,扬獍真的会上当?”
“别人不会,当扬獍一定会。论识人心,谁都比不过姜杉小子。”那人轻声回应,却并未转身,只是摘下头上斗笠,依旧望着面前山林,悠悠说道:“这大山野林,要是有壶茶,那才是好到极致。”
冀军方向。
扬獍驱赶前军,已与燕国在这林间山坡交战起来。
一番试探,燕军便缓缓后撤。
扬獍居于中军,虽然也在向前缓行,却手握兵书不断翻看。他一手控缰,一手捧书,那老神在在模样,仿佛胜负如若覆掌轻易。
元豕却在一边着急,“大都督,我看燕军这后撤,只怕是有诈。我们不如不要深追,将他们击退,见好就收便是了。”
扬獍头也不抬,“继续追击。”
元豕大急,“大都督,若是那独孤孝真在一边窥视,我们岂不是自己踏入陷阱?”
扬獍瞥他一眼,“若那独孤孝不在呢?”
“那……”元豕张嘴,却接不上话。
扬獍又将目光放回书本之上,“你做不成大事,一是鲁莽,未有自知之明。二是胆怯,同样未有自知之明。终日惶恐,不得寸进。”
元豕被扬獍训话,也只能红脸受着,说一千道一万,他都是扬獍手下败将。
技不如人,便无话可说。
扬獍却不准备放过他。
大都督将书册塞进脚边书囊,又对元豕说道:“姜杉放出那些情报,便是为了让如同你这种人举棋不定。他们便拖延了时间,能够等到真正援军。可是看看如今实力对比,即便他前军援兵赶到,我们三国联军,还能怕打硬仗?”
元豕摇头。
“你要记住。”扬獍微微一笑,“强者自有不动如山,弱者方才动静难安。”
扬獍大手一挥,衣袍扬舞,“继续前进!”
冀军继续追击。
燕军一退再退,退入山林幽暗。
冀军前军紧追不舍。
突然听闻林间两声炮响,林间尽出独孤旗号。
燕军伏兵尽出,冀军三面接敌。
元豕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可他却又不敢说话。因为无论说些什么,扬獍依旧我行我素。
扬獍听到炮响,不惊反笑,“若他们一直不出伏兵,我还有些担心,可他们伏兵一出,我倒是不担心了。”
元豕不解,他只觉得自己根本跟不上扬獍所思所想:恐怕不是扬獍如此,那些九霄文榜上的各个都是疯子。
“在我看来,这些伏兵全是虚张声势。他们特地打着独孤旗号,可真正伏兵,谁又会把大旗,这等沉重之物带在身上?所以……”扬獍咧嘴笑着,“我们撤军吧。”
“啊?”元豕已经完全混乱,他想不明白,到底是自己疯了,还是扬獍疯了?知道燕国援军伏兵是假,却又要在此时撤军了?
那之前算是什么?
扬獍一眼就看出他心中疑惑,“我现在能够确定,出计之人,必定是姜杉。他最懂人性。别人或许不会冒进,可他知道,对手是我。他知道,我会与他战斗,他知道我会看穿这一切,他将我性格,全部融在计策之中。可是姜杉啊姜杉,我都能设伏杀你,我还和过去一样?我要胜,却不一定要胜得漂亮。”
元豕听得似懂非懂,“所以,大都督,我们现在……”
“我们撤军。他们可没本事留住我们。”扬獍微微一笑,“既然已经探到燕军虚实,又何必在这里与他们纠缠?仗自然可以打,但是,要按我的方法。”
元豕这才算是听得明白,便将撤军指令传达下去。
可不多时,令兵回报,前军被怪阵所困,脱阵不得。
“怪阵?脱阵不得?”扬獍面上第一次露出兴奋神采,“姜杉师弟,又有了新花样?”
扬獍立即随令兵冲到前军方向。
他驻马与一坡上,望坡下变化。
只见人群星罗变幻,又似蛛网,将冀军将士逃脱不出。
“武后军阵!”扬獍双眼发亮,兴奋出声,“原来是他来了!”
元豕大惑不解,“谁?”
扬獍望着面前军阵,话中透出跃跃欲试,“九霄活握奇!阵王,太史殊!”
一袭金丝绣边黑袍,立于林火身侧,抿了抿嘴,“若是有茶喝,那便好了。”
第319章 入阵登高离震踏
“活握奇?”元豕站在扬獍侧后,盯着坡下变阵,心中咀嚼这从未听过的名字。他没有听过“武后军阵”,更没听过太史殊名号。
但这并不妨碍元豕深感太史殊高深莫测。
只因为一个人的外号,有时会比本人更加令人印象深刻,也能在瞬间直指那人本质。
活握奇,阵王。
这两个名字,便令元豕心中打鼓。
先说阵王。一般能够带上“王”字,便是虎额头上纹,必定是此中一霸。就像是姜杉,号称“决策之王”。元豕便是见过姜杉能力,在临阵对决之时,确实能够巧辨人心,奇谋迭出。
而“阵王”便是说明,那个太史殊必定擅长行军布阵。
撇开“阵王”之名,另外一个称号,更令元豕心惊。
所谓握奇,乃是一部兵书,专说行军布阵。传闻这本兵书,是由黄帝臣风撰写,姜子牙加以引申,汉武帝丞相公孙弘做解。乃是天下万千军阵兵法之祖。若是窥探《握奇经》一角,便能成军阵大家。更别说,被人称为“活握奇”。
这个太史殊运用军阵,到底能有多么出神入化?
或许这点疑惑,元豕不需要问,他从身边扬獍面上,便能够看出端倪。
扬獍从未如此兴奋,也从未这般谨慎。
在元豕记忆中,扬獍永远是那种淡漠中疏远模样,面对所有人,都在隐约之中带有居高临下。
可是此刻,他便像是一头猛虎,终于找到了势均力敌的对手。
战斗热血,却又小心翼翼。
就连元豕在他耳边嘀咕,他都似是没有听见。
扬獍目光始终定格在“武后军阵”之上,眨也不眨。
可是此时还在战场之上,扬獍身为主帅,又怎能沉迷于此。
元豕不可不忍住心慌,开口说道:“大都督。大都督?大都督!”
扬獍被他一喝,这才回过神来,可他张嘴便是另一个问题,“元豕,你听说过‘武后军阵’吗?”
元豕自然没有听过,便是在兵书上,都没有见过这个军阵名号。难道这军阵非常有名。但是他并不接话,因为他知道,这时候并不需要多言,扬獍只需要他静静听着便行。仿佛平常时候,都未曾有人与他说话。
果不其然,扬獍并不在意元豕沉默,他面上虽已回复平静,但是话语之中仍有激动颤音,“所谓武后,实则为一黑色狼蛛。号称当初创此阵法之人,乃是一名养蛛毒士。他将狼蛛习性,并入军阵之中。才有了这‘武后军阵’。”
“狼蛛?”光是听到这名字,元豕已是觉得头皮发毛,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窜脑门。他光是想到那多足虫子,便觉得浑身难受。
“没错,就是狼蛛。”扬獍并未发现元豕不妥,反而指着坡下军阵介绍得兴致勃勃,“军阵分兵十股,便如八足狼蛛,分取八卦之数。以八足为困,将敌人困在阵中,随后!”
扬獍猛一伸手,飞速刺向身边元豕双眼。
元豕下意识撤身后退,可扬獍飞窜一步,擒住元豕腰眼,让他动弹不得。而那两个手指,便停在元豕双眼一寸之地。
元少爷吓得心惊胆战,双眼顶住目前两指,额头冷汗直冒,“大都督,你这是要做什么?”
扬獍看得元豕模样,哈哈大笑,“我只是用这两根手指,模拟两只毒牙。若你被困在武后阵中,必定会悄无声息,死在这军阵之中。”
元豕吓得浑身一抖,扬獍微微笑着,便将他放开。
元少爷还沉浸在方才恐惧之中,焦急说道:“大都督,若是你这般说,那我们坡下袍泽岂不是深陷危机?”
“现在还不是危机。”扬獍上前两步,单手拖住下巴,“足踏离震两门,太史殊只是用八足将我手下士兵困住,他的獠牙还藏在口中。”
元豕看不懂阵法,更是不了解太史殊,“他这么困而不打,这个太史殊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在等我选择。”扬獍目光从战场左侧,一路少时到右侧,不是抬手比划,“太史殊给我出了一道题,我究竟是知难而退,见着前军七千人葬送于此,还是与他放手一搏。”
元豕明白扬獍意思,低头思索片刻,建言道:“大都督,依末将愚见。这个太史殊能够得到大都督这般赞誉,想必在这军阵造诣上确实有他过人之处。我们应当扬长避短……”
扬獍突然回过头来,盯住元豕双眼,“你的意思,是说我比不过他?”
元豕大惊,赶紧一鞠到底,“末将不敢胡言。”
扬獍看了他片刻,却是笑了起来,“你说的没错,在布置军阵上面,我确实不如太史殊。然而……哼……”扬獍轻轻冷哼,“太史殊,未免也太小看了我。”
大都督再次上前,几乎站在小坡边缘。
“太史殊啊太史殊。”他凝视着整座“武后军阵”,勾唇一笑,“‘武后军阵’,我也学过!”
说罢,他朝元豕一挥手臂,“将我令旗拿来。”
元豕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奇怪问道:“大都督,你这是要?”
“他要斗阵?”扬獍目光冷冽,“我便奉陪到底!”
武后军阵之中,核心偏后,蛛腹所在,也是一处稍高小坡。
林火与太史殊站在一块。
两人皆在等待,就像是扬獍所言,他们在等扬獍选择。
林火确实久久不见扬獍动静,心中略显着急,便想询问太史殊情况。他确确实实想要知道,扬獍究竟会做何选择。
可他看了一眼太史殊,便觉得有话说不出口。
太史殊依旧微眯双眼,似寐似醒。那幅老神在在模样,全然不让人觉得是身处战场。
至于太史殊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
事实上,林火与他并不相熟。
太史殊比林火与姜杉这辈人大了十岁上下。平日里在九霄,他也是与世无争模样。与旁人也没多少往来。至交好友,也只有白泽一人。
林火平日里见他,不是倾杯饮茶,便是研究律法,排列军阵。
两人交情并不深厚,林火自然也不知该怎么开口。
然而,林火这些小心思,有怎么能瞒过太史殊的眼睛。
他略微睁大眼睛,扭头看着林火,嘴角微笑,“林火师弟放心。扬獍师弟,一定会战。”
林火迎面见着这和煦笑容,心中拘谨也减弱不少。
他倒是想不明白,这样看着和善之人,怎么在“昌隆”时候,就是给人熊负责刑罚诸事?在他看来,那些与牢狱官司有关之人,怎么也得凶神恶煞才对。
当然,这些思绪有些飘远,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