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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空了。
“这小子，真是难搞！”赵老二也不耍花头了，吸了一口烟，一口就去了大半截，才道：“你应该知道，程老身后，是我接收了他的大部分门生故吏，将他们团结在一起。这个派系，也是我以后冲顶的最大支柱。但其中，对于你有敌意的人着实不少。如果他们知道，你和倩倩的事情，你觉得对我会有怎样的影响？”
戏肉来了！李海早就料到，这可以说，是在赵老二这里，最难过的一个关口了。赵老二或许不是个糟糕的父亲，但是面对最高层权力的诱惑，谁能抵挡？要他为了女儿的幸福，而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想想也不可能！
“影响，当然会有，但我想，天下熙攘，皆为名利，您也不过是这个派系现在的盟主，只要能保证大家都有利益，那么死者已矣，成熟的商人和政客，都是眼睛要向前看的，这方面，我可以帮到您，我手上的生意，还有以后的机会，都可以拿出来作为筹码。至于极少部分的死硬派，一来未必能成气候，二来，大不了下手清除掉，其间的恩威权衡，我想，对于您来说应该不在话下。”
嘿！——赵老二一口烟在肺里滚来滚去的，差点没呛到：这小子，口气倒是真的大！不过话说回来，李海也确实有说这种话的底气，一个身家百亿的年轻富豪，一个掌控上千亿资产，和多达数万项生物制药技术的管理者，一个神秘而强大的血腥杀手，一个情报战线的明日之星——这么一算，李海手上的筹码，还真的是不少，足够喂饱很多人了！甚至，如果操作的好，他都不用付出太多，反而会形成一种合力，把各方的利益，更加紧密有效地结合在一起。
如今的国家，和以往已经不同了，赵老二对此心知肚明。体制这个东西，已经深入整个社会的各个角落，用传统的所谓既得利益阶层，远远不足以概括其本质。经济固然重要，对于新时代国家建设的思路，如何平衡各阶层的利益，找到社会合力的最佳爆发点和平衡点，这才是下一代领导人最为令人瞩目的素质。而恰恰是在这方面，李海在之江的表现，堪称耀眼！
赵老二看着李海，把手中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双手盘绕着。沉默了一会儿，他才道：“你知道，当初是程老，把你交托给我的。不过你可能不知道，程老为什么要这么做吧？”
李海眉头一扬，话题忽然转到这个方向上，令他有些始料不及。不过，只要他想，他的神魂便可以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论定力，李海不会输给任何老油条。所以，他只是稍稍表示了一下关注而已。
赵老二大概也有点免疫力了，自顾自地说道：“当初，伍豪在之江，做得不是不好，但程老把他手里的权势财富收回来，是想要在之江做一个试验田。试验的目的，并不是创造一个什么影子公司，或者白手套。他是想，给自己儿子创造一个平台，看看我们这个体制，要怎样才能平衡现在国家各方面各阶层的利益。换句话说，这是程老，给程卫国造的一架上天梯！”
第1329章 你比想象重要
还有这种内幕？李海回想当初，自己第一次见程老的时候，似乎也提到过一些，什么试验啊，什么探索啊，只不过语焉不详。想不到那所谓的试验和探索，说穿了也就是给儿孙做的铺垫罢了。
不过，李海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国内这种体制下，军人再怎么牛逼，你也站不到最高层吧？这已经形成了一个铁律了。当然，李海马上就想通了。赵老二虽然没明说，但他其实已经点明了。
之江是一个试验场，这不假，那么，赵老二可是在程老还在世，还在掌控程家派系的时候，就出任江南省的一号大员的。他和之江这个试验田，自然也就分不开关系了。再结合上一个事实，那就是程老是在接纳了李海之后，不久便将李海和赵老二拉到了一起，而那时，李海已经通过之江基金会，证明了他的掌控能力。
——综合看起来，只怕赵老二才是程老早就选定的继承人吧？这也就难怪，赵老二能够在程老身故之后，轻而易举地收拢了程家派系大部分的实力，成为新的盟主了。
然后，李海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咬紧牙关，把程家给掀翻了，对于赵老二来说，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啊！说白了，赵老二这阵子等于是一直在设法稳定局面，收拾残局呢！李海有点冒汗，这么说来，赵老二前阵子对自己冷淡，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了，要是换位思考一下，李海甚至觉得赵老二这样对待自己已经够大度的了呢——
好吧，高层政治的风云变幻，不是他所能揣测的，也没准赵老二趁此机会掀开了头上程老的压制，真正得以一飞冲天，执掌一个派系的牛耳呢？因此，李海很果断地决定，既然赵老二不提，自己也就装糊涂，装不知道了。
赵老二说着，一面就在观察李海的表情，结果让他很有点郁闷，这小子到底是真傻，还是特别能装，居然一点都没有表示？算了，还是别纠结这个了：“这件事，是程老掌握了主动权，但关注这件事的，并不是程老一个人，推动成事的，也有其余的几位大佬。如今程老不在了，我又是刚刚团结了一些同志们，所以这个项目就成为很多人眼中的香饽饽，都想上来啃一口。现在你该明白，文家在和你谈什么生意了吧？”
李海这可不能装糊涂了，再装那就不是智商问题，而是态度问题，立场问题。他可以对政坛的争斗敬而远之，但绝对不能对赵诗倩的父亲阳奉阴违，那以后还怎么自处？忙道：“我明白了，为什么他们要极力争取基金会的主导权，甚至不惜出尽各种手段。只是我原先以为，程老身后有一些人，也是看不得我把控着基金会大权，所以跟他们合流了——”
“不止吧？你是不是还琢磨着，我也在袖手旁观，甚至乐见其成呢？”赵老二毫不客气地戳破了李海话语中的未尽之意，李海当然是呵呵干笑，一副“你知道就好我也不用多说了”的样子。
赵老二挥了挥手，道：“好了，这些都过去了，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你要是和倩倩，和容容走到了一起，还公开了，所要面临的局面就绝对不止是被人笑话这么简单了。现在，你有什么想说的？”
这就是让自己报价的意思了？李海一阵郁闷，他算是领教到了赵老二这种老手的厉害之处。人家也不跟你说什么儿女感情啊态度啊诚意啊之类的老调，至于什么门当户对的，压根就不提了。直接把局面摆出来，让你看清楚，这都是你惹出来的事，现在你小子还想左拥右抱，娶一对姐妹花，我不为难你，但是你自己拉出来的屎，总要把屁股擦干净吧？
赵诗倩在楼下听到这里，有点按捺不住了，抱怨道：“老爸怎么这样啊！这些事情哪能都叫李海负责？他把我放在哪里啊！这不是变成好像用我来要挟李海为他做事一样！不行，我上去说他去！”
刚要站起来，被冷雨薇一把拉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许去！人家都说女生外向，我说你这傻丫头，你这跟李海八字还没一撇呢，就一个猛子扎到人家那头去了，都不管你爸你妈了？你这都听不出来，你爸已经是拿李海当自己人了，所以才跟他说这些，也是要李海能看清楚形势，大家才好沟通合作，否则，你也不希望，最后你爸这平生奋斗的理想，结果被李海给坏了事吧？”
“这——”饶是出身官宦世家，但赵诗倩毕竟是年纪还小，又没有真正接触社会争斗，对于很多东西，她也是隔膜着呢。被冷雨薇这么一说，她也拿不定主意了，感觉好像是这个道理，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说也说不上来，一脑门的浆糊。
冷雨薇看她的表情，知女莫若母，还能不知道她的心思？搂着女儿又劝慰了几句，才道：“你就这么听着，就算你觉得李海真的是被你爸给忽悠了，大不了回头你再告诉他，这事情又不是一锤子买卖，总要看以后的执行的，还怕没机会吗？”
赵诗倩听了有理，表情这才放松下来，看得冷雨薇真是没好气，用力推了她一把：“傻丫头，就这么容易把自己给卖了啊？我看啊，你是靠不住了，回头能把我和你爸，都卖给李海呢！幸亏我和你爸早就料到有今天了，好好听听吧！”
楼上，李海显然也想到了其中的关键。赵老二这不仅仅是在要他开价，还是在提醒他，他和赵诗倩赵诗容的婚事，会造成的影响，绝对不止是他们几个人的未来这么简单。国内的政治，向来是于无声处听惊雷，各种合纵连横，都是在台面下完成，外界多半云里雾里，费尽心思也难以尽知其中奥妙。
别的不说吧，李海现在自己，是站在安全派系阵营之中的，从外界看来，他还站得非常稳当，那么再加上他父亲名下掌控的那些股份，可以说整个之江基金会，都是安全派系的囊中之物，就算赵诗容手里还有接近三成的股份，也无关大局。
可是如果他和赵诗倩赵诗容的关系一公开，在这个基金会之中，安全派系的主导地位势必就会被动摇，因为李海的特殊掌控能力，他在基金会内部可以说是举足轻重，他倒向哪边，哪边就会瞬间占据上风。问题就在于，安全派系和赵老二这边，未必能尿到一个壶里去啊！
那这个问题就严重了！上面还没达成一致，你李海在下面直接跳反了，这种行径，岂不就成了背主做窃？别看从李海的角度来说，他是问心无愧的，不管是基金会的建立和掌控，还是从他和赵家姐妹的感情生活，都与外界无关，但是世间的事情，要都能按照李海的意志来进行，那他也不用在这里了，直接上去建立个天庭好了——话说就连玉皇大帝，也没这等本事啊。
李海一时无语，他事先还真的没想到这个份上。不过，这也不怪他缺乏政治敏感性，实在是他并不清楚，自己在国内的政治版图上，拥有何等重要的地位。简单说来，他虽然仍旧是一个核心之外的棋子，但是这枚棋子的分量，可是重于千钧，已经由不得他自由行动了。
好在，李海虽然年轻，这神魂的坚凝稳固，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哪怕这个消息再令人意外，也没有乱了他的方寸。只用了一瞬间，李海便调整好了自己的心绪，点头道：“原来如此，我知道了。不过赵二伯，我先得感谢您的大度，能给我和倩倩这么一个机会，来争取我们的幸福生活。”
赵老二这下真的是被呛到了，一口烟直接从嘴巴里喷出来，连连咳嗽，手指着李海，愣是说不出话来。李海当然是有眼色的，赶紧过去帮忙拍了两下，好容易把赵老二胸口的气给拍顺了，赵老二已经脸都红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呛的：“我，我说你小子，就尽想着你那点儿女私情了是吧？你把我跟你说的话，都当耳旁风是不是？”
李海就笑：“哪能，哪能呢！赵二伯，你是没有说，不过我能理解啊，您一定是已经默许我和倩倩的事情了，所以才这么为以后着想，对不对？要不然，根本没这必要，直接把我撵出去就完了呗！这，我不得感谢您嘛？您的高风亮节，雅量大度，真的让我非常敬佩！”
“够了！”赵老二算是没话说了，情知和李海兜圈子，是兜不出好结果来的，这小子是没长毛啊，长了毛就比猴子还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