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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朱贵樱从洗手间出来，若无其事地回到座位上，朱莎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格外地容光焕发，心中一动，却见朱贵樱慢条斯理地在那里收拾面膜袋子之类的杂物，一边嘀咕：“这海藻泥效果不错呢，最近事情这么多，不好好做做，下飞机真没法见人了。”
一句话打到了朱莎的心里，不光是打消了她对于李海的猜测，也勾起她另外一件心事，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最近似乎真的是劳累了一点，自己的皮肤要不要也做个保养？她可不想输给朱贵樱，就算对于往日的心结已经不怎么在乎了，但是考虑到她自己，朱贵樱还有李海，三个人之间现在的境况她却更加不想输。
这么一想，朱莎顿时坐不住了，也找出一些面部保养品来，走到洗手间去对付自己的脸蛋。她一走，朱贵樱忽然就侧过身来，侧躺在座椅上，面朝着李海，微微抬起一条腿，手指飞快地探进去，然后拿出来的时候，上面一丝白浊的液体，李海看得一清二楚，顿时小伙伴又来了精神，这妖精，她竟然没有把自己刚才留下的东西擦掉吗？还，还当着自己的面把手指放进嘴里轻轻吮吸着！
李海真想再找个地方，和这妖精大战三百回合，直到降妖成功为止，可惜时不我与，环境也不允许，只好强迫着自己把心思转到手头的文件和平板电脑上，他也需要搜集一下所需要的资料呢。同时，李海也想趁这时间，试试看能不能把自己的语言短板补强一些，这一次出国，他在这方面感受到了太多的不便，才痛感学习外语的必要性。
以李海的记忆力，其实学语言真的没那么难，首先一本牛津字典，他只要从头翻到尾就能全部记下来，要用的时候脑筋一转就能找到所需要的词汇。倒是语感和语法方面，用记忆力是没法快速解决的，然而强悍的记忆力和阅读能力，也能给他很大的帮助，他就有意去搜一些英文的有声书，这样对照着文本，来听标准的语音，两三个小时下来，看了几篇普及性的英文文章，居然脑子里也有点概念了。
自我感觉进展飞速，李海正想把法律专业的词汇也一起背了，唐瑛这时从商务中心那边走过来，叫李海：“妈妈打电话过来了，你去接一下，说是有事情要交代给你。”李海精神顿时一振，想起刚才丛惠接到电话时，口气仿佛很有能量的样子，他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期待感。
拿起飞机上专用的电话，刚喂了一声，丛惠的话已经连珠炮一样冲过来，那口气完全不像是在家里洗手调羹汤时的丛惠，而是似乎又恢复到了在保加利亚和奥地利陪着李海一道经历过严酷考验的那个丛惠：“李海，你们是直飞京城吗？这样，我也马上飞去京城，你们落地的时候，会有我以前的同事到机场去接你们，怎么接头小瑛会知道的，然后你们就跟着他走，找地方安顿下来，什么都不要做，什么人都不要联系，手机也不要开机，等我来了——”
李海越听越不对劲，丛惠大概是想要万无一失，也怕他把事情给搞糟了。可是要这么玩的话，自己岂不是要耽误了和凯文约好的时间？那可只有二十四小时，而且这一路飞过去，等到落地的时候，时间也大约过去了十个小时，没功夫再磨蹭了啊！违反了和凯文的约定倒还是其次，问题是超过这段时间的话，凯文恐怕也没办法保证他自己的安全，万一被程卫国直接灭口了呢？
他只好委婉地打断丛惠的话：“丛姨，这可不成，我到京城马上就有事情要做，我要保护一个证人。”虽然知道伊丽莎白这飞机上的线路应该是安全的，李海也不敢侥幸，只能说到这种程度。
丛惠倒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似乎还想劝他听从自己的安排，李海赶紧道：“丛姨，这个证人非常重要，非常非常重要！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他出来作证的，但是前提是我必须一下飞机就去找到他，否则他就不会出现，永远消失了！要不这么办，让你老同事和我一起行动，有他在，就算出了什么岔子，你们也能及时作出反应，是不是？”
“你这孩子——”丛惠有些无奈，但这是李海的行动，她又能怎样，难不成还叫人把李海绑起来么？且不说这样做合适不合适，前次李海在塞班岛上对付那些本国特工的经验，已经说明这小子有多能耐了，在京城蛮干搞不好要闹出大乱子的！只能是退而求其次：“那你要保证，在我来之前，不许你乱来，不许采取莽撞的行动，这事情很复杂，你懂不懂？”
李海心说我懂，我怎么不懂？法国那边都鸡飞狗跳，美国佬也牵扯进来大把上层人士，咱们这边当然也安生不了。其实我自己也不想闹这么大，没准这一次我国的最高层都会对我留下不太好的印象呢，可是不闹大了，又怎么能震慑住程家？
一想到自己的屌丝身份，处在这样不利的境况中，还能考虑到这件事闹大给国家会带来的影响，再想想程家在国家高层的地位，却能干出这种勾结外人甚至是恐怖组织的事情来，李海心中有种火气往上撞，果然是食肉者鄙啊！他忍不住冲着电话道：“丛姨，我想麻烦你给上面关注这件事的大佬递一句话，我其实已经忍了很久了，这一次要是再没有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那我可就真的不忍了。也许有些人会觉得，我李海算不得什么，我不忍也得忍，对不对？那不好意思，我在这里撂一句话，小看我的人，都会后悔的！”
丛惠心中一凛，虽然李海平时对她都是恭敬中带着亲近，真心拿她和女儿唐瑛当成一家人来看待，但丛惠也不会忘记李海曾经露出的锋芒，他在喀尔巴阡山上一怒杀死了十七名塔佳精英的“壮举”！这一次大西洋号的袭击事件，闹得全球皆知，船东又是本国人，所以国内高层对于这件事也是非常关注，即便没有李海和唐瑛联系过来，外交部那边其实也在想办法和李海联系了，只是不知道怎么的，李海就是联系不上。——当然，如果他们知道，李海自己的手机早就丢了，连伊丽莎白给的手机也被那些阿尔法打坏了一次，就能理解为啥联系不上李海了。
所以丛惠这边的消息送上去，外交部的高层已经紧急动员起来。不要以为外交部真的只懂得抗议，外交这一行，不管在哪个国家都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即便是在我们国家，真正把持外交大权的，也是某个派系为主，这其中不光是要求对国际上大小事情的洞察，还涉及到情报工作，好比前次在保加利亚的谈判，关系到战略大局，自然也少不了外交部的参与。丛惠这一边，能参与那次谈判，自然和外交部也有合作。
他们得知李海马上就要回国，而且是直飞京城，这味道已经足以令人警惕，如果不是有所为而来，李海为什么不是回之江，而是飞京城？所以才想通过丛惠，先稳住李海，问清楚他要做什么，再想办法斡旋，毕竟涉及到国家最老牌的派系之一，程卫国本人在特战和情报领域也是少壮派的中坚，事情要是真的闹大了，真的会捅破天！
接到丛惠的反馈，老韩和李海的老爹老李，都想翻白眼，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要不是纪律还不允许自己暴露，老李都想直接打电话，拎着李海的耳朵臭骂他一顿，让他老实点，听人话吃饱饭！这边谨慎一点，还不是想帮他？倒是老韩，不是自己的儿子到底比较冷静一点，关注点放在了李海所要做的事情上：“老李，你先别激动，你儿子也是经过风浪，做大事的人了，他要是真的冲动的话，上一次他买通了程二少身边的亲信，都改装成自杀式炸弹了，不也没引爆吗？可见他还是有大局观的，我们应该对他多一点信心，只不过他说有个重要的证人就在京城，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抓到和程家和大西洋号事件有关的证据？”
毕竟都是老情报老外交了，老韩这句话一出口，俩人的眼神都严峻起来，假如这个猜测是真的，程家真的和大西洋号恐怖袭击事件有关，这件事只怕就没那么容易摆平了！李海和程家，搞不好真要倒下一边才算完，——甚至倒下一边都没完！
第898章 不胜寒
“还是找不到凯文？”程卫国看着面前的两个手下，一贯稳如泰山的脸上，也不禁有些不悦。这可是京城，是他的地盘，竟然找不到一个外国人的下落！尽管由于京城的特殊性，没有哪个派系敢在这里胡来，即便是程卫国也不敢，但是要找一个外国人，他还是有相当把握的，这也是当初凯文说要到京城来避避风头，程卫国就欣然答应的原因。
可是没料到，竟然就真的出现了这种不可思议的事，临到他准备清除掉凯文这个隐患的时候，凯文就失踪了！凯文能嗅到危险的味道，这个一点没有出乎程卫国的意料之外，但是在京城找不到凯文，这个令他难以接受。
见程卫国这模样，手下也有点急了，他们几乎从没见过程卫国乱了方寸的样子，可见程卫国对于这个老外凯文到底有多上心了。其中一个赶紧分辨：“头儿，这个凯文肯定也是精通化妆术，能够在短时间内改变形象的，就连我们接到他的时候拍下的照片，上面很多特征信息相信也是他故意留给我们的，只要他愿意，就可以通过迅速改变这些信息，来隐藏身份。其实我们只要能通过警方进行排查，这家伙撑不过八个小时——”
程卫国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国内对付外来人口，最狠的一招就是大规模排查，尤其是京城胡同这些老头老太太，一个个警惕性都非常高，跟片儿警啦街道办啦之类的基层机构，关系也都很紧密，无论是什么人，都没法逃过这种排查，那才是真正的天罗地网，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可是，问题就在于他不能这么做！摇了摇头，也没详细解释，只是道：“你们接着想办法，一定要尽快找到凯文，控制住他！”俩手下也只好点头，彼此对视了一眼吗，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无奈来，在上千万人口，交通又是无比发达的大城市，要想找到一个刻意隐藏起来的精锐杀手，时间还这么短，他们能有多少把握？还没法通过什么手段来引蛇出洞啥的，程卫国也好像是在故意控制目标的信息，让他们并不能知道太多。
这两个手下出去，过了没一会儿，音箱走了进来，曾经精悍无比的脸上，也写上了风尘仆仆和疲倦不堪，而那种疲倦，看上去更像是来自心理上的厌倦。真刀实枪上过战场多年的程卫国，对于手下的兵自然是非常熟悉，一眼就看出来，音箱这种眼神，就跟厌战的士兵一模一样。
程卫国站起身来，亲自帮音箱倒了一杯牛栏山二锅头，放到他的面前，笑着道：“怎么，心里烦了？”尽管他也很焦急，但是在部下的面前，他绝对不能流露出一丝软弱来，那是指挥官的大忌。
音箱接过来，一口就干掉了，抹了一把嘴，苦笑道：“大队，我能不烦吗？海狗明明都没了，偏偏最近有人说是看到他离开之江，这事闹的——”
程卫国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两句，也知道这件事没法细说，海狗的事情，给之江的那些老兄弟造成了巨大的心理打击，甚至强过一次惨败的影响力，就连程卫国自己也知道，经过这件事，他在那些老兄弟之中的威信大为下降，现在还能维系他们的，多半是过往服从的惯性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