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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人古传-第3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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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得什么?”

    “老奴觉得……三皇子并非是那般狠心之人……”停了片刻,见穆天德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海公公心头一紧,匆忙接着开口,“这些……这些只是老奴的一些愚见……”


第五百五十六章、密旨

    话语落下不过片刻的功夫,穆天德的眸子逐渐变得清晰厉厉了起来,伸出手,从自己的袖中拿出了一方帕子,转手,递到了海公公的手中。

    “你看看这个。”

    海公公不敢有丝毫的违背,接过了那帕子,缓缓打开,却是在看到那血字一瞬间,整个身子都僵住,视线快速地扫过整个帕子上的血字,每一个字都带着刺眼的光一般重重地扎在了海公公的心头上。

    那帕子,正是穆云锦栽赃穆云新的那一方

    “皇上……这……”海公公并不知道那日在慎刑司的情况,看到那帕子上的血渍,心头只有一圈一圈回荡着的震惊,这么说,三皇子在慎刑司,是畏罪自杀?

    海公公的手拿着那帕子,微微的颤抖,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个扭头,穆天德的眸子有些发浑的模样,看着海公公许久,声音薄凉不已:“你不是觉得,新儿不会做这样的事吗?”

    一句反问,海公公身子僵住片刻,一个猛地站起身,行了一个大礼,再也不敢乱开口说话。

    又一声无奈的轻笑,穆天德的手扬了扬:“坐坐坐,这么紧张做什么。”

    这次,海公公却是怎么都不肯再坐下了,静静地站在穆天德身旁,一声不吭。

    帝王之心,不可测啊

    见海公公不肯坐下,穆天德倒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不过又从他手中将那帕子拿了回去,眉头上是深深的无力和悲戚。

    “到头来,我做这父亲,竟还不如我做一个君主来得合格。”

    海公公的眉头紧皱着,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是依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老海啊,去取一道空白圣旨来。”

    长久的静息后,穆天德沧桑不已的声音终是再次落下,停了片刻,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改了口:“取密旨来吧。”

    海公公的神绪有些混乱,却还是依着穆天德的吩咐,去了御书房的里间,取来了一道空白的密旨。

    密旨样式与圣旨相同,但整体却是圣旨的一半大小都没有,往往作为急用亦或是秘密而宣。

    而最大的不同便是,圣旨上所印,为玉玺。而密旨上,印的则是穆天德的私印。

    海公公心头总有些惴惴不安,将那密旨送到了穆天德的手边,又匆忙退开了身子。

    空白的密旨躺在了穆天德面前的桌上,明黄的颜色,良久看去,竟是有了些许的刺眼。

    穆天德的手已是摸上了毛笔,蘸了先前磨的还未干涸的墨,反反复复舔了许久的笔,穆天德才收回了毛笔,准备在密旨上落字。

    毛笔悬在密旨上,停顿了许久,都是没有落笔。

    那饱含着墨水的笔头几次就要触到密旨,却是几次,又挪开了去。

    “唉——”

    一声长叹,穆天德的左手抬起,重重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身心俱疲的模样,是海公公见过最为萧瑟的一次。

    笔上的墨,终是因为良久的悬空,而后重重地滴落在了密旨上,晕染开来,浓厚不已。

    海公公的心头一急,声音已是先于思绪响了起来:“皇上。”

    闻声,穆天德的眼中带着明显的无力睁了开来,也是瞬时,发现了那无法再写字的密旨。

    万般无奈。

    “老奴再取一道来。”

    海公公很是明白事理,浅浅行了礼,抬步便重新去了里间,打算再取一道密旨出来。

    穆天德的眸子看了一眼海公公,旋即又落在了那沾染了墨的密旨上,心头上,是隐隐的不安。

    很快,海公公取了一道新的密旨走了出来,送到了穆天德的面前,而后又将那沾了墨的密旨收了回去。

    “皇上。”轻唤了一句,海公公唤回了穆天德的神绪。

    穆天德的眉眼间一片怆然,看着那新的密旨躺在了自己的面前,毛笔微微发着颤,终是落了下去。

    海公公站在一侧,目光低低地,却是注意着了皇上落笔的每一个字。

    “朕,为汀元帝君,思久之,故决定千古后,传皇位于三子穆云新,密旨启封之日,昭告天下子时。钦此。”

    穆天德的动作并不快,每一个字都写得格外规整,直至三子的三字落笔而下,海公公的心头明显满是震惊,先前看到的血字帕,如今看到的密旨,怎么会这样?

    心头虽惊讶,海公公的面上却是没有丝毫的显露,作为宫中的老人,自是明白,自己不论任何情绪,都不能轻易外泄。

    “是不是很惊讶,为何朕会传位于新儿?”

    海公公虽没有问出口,穆天德却是清楚,这个老海心头定是格外震惊,说话也是改了口,从我改为了朕。

    斟酌了片刻,海公公沉下心绪,平稳出声:“愿听皇上教诲。”

    他明白,传位给穆云新,定是有穆天德自己的一番道理。

    所有字写完,穆天德搁下自己手中毛笔,双手将那密旨拿起,轻轻地吹了吹,好让墨干得更快些。

    “因为,所有的事,皆不是新儿所为。”

    一句话,已是说了个明白。

    海公公心头的震惊却是丝毫不减,下意识地,便去猜测,既然不是三皇子所做,那,这些害人之事,又会是谁所为?

    穆天德却是并没有解释下去的打算,墨字很快便干了,双手将那密旨细细地卷起,末了,放入了密旨边缘所特制与密旨相连的细铜管中。

    密旨放入其中,而后用力将开口处的盖子推紧,只听到啪嗒一声,整道密旨,已是变成了约莫只有半掌大小的模样。

    铜管为特制之物,一旦打开皆为不可逆,不能复原,这也就能保证了密旨的唯一非改性。

    “密旨交与你,若是哪日,朕去了,你便将这密旨上的内容,昭告于天下。”

    海公公的眉头微微揪起,伸手接过了密旨,放入了自己的袖中,口中应了一声:“是。”停了一瞬,还是开口说道,“皇上万福,自是会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穆天德的眸光微微涣散开来,看向了放在桌上的烛台,“能吗……”


第五百五十七章、除夕前

    除夕夜,很快便临近了。

    纵使皇室出现了那般大的波澜,纵使这其中暗涌非常,但整个汀元京都,还是洋溢着一种喜洋洋的气氛。

    于百姓而言,能够上吃饱穿暖的日子,能够过上一个好年,便是最好了不是吗?

    随着粮铺散出的消息,几近整个汀元都已是知晓,原来那散粮背后的示意者,是四皇子。

    太子穆云古又是已经离世,一时间,整个汀元皆是议论纷纷,这下一位太子,怕就是四皇子穆云锦才是了吧?

    暗潮,处处皆涌。

    王府,也是打扮起来。

    处处都是挂起了红色的绸缎,也是每一处院落,都贴起了喜庆的红色福字窗花。

    “紫蔻,瞧瞧,看正没正?”

    杜微微的声音带着些喜意扬起,示意站在阶下的紫蔻看自己刚贴好的窗花。

    明日便是除夕了,贺潇去了宫中,自己便留在了府上,开始准备这除夕夜要做的一些事情。

    一大早,说要入宫时,杜微微本是要跟着的,却是因为贺潇的再三不准,自己便没有跟着一道去,但贺潇却是向自己保证了,这一趟,自是会将穆云新保出来。

    总归,是一件心事了结了。心头放下了不少,杜微微也是格外专心地弄起了府上的除夕夜安排。

    “小姐,再往左边去一些。”

    紫蔻踮着脚看着那福字窗花,一边说着话,一边比划着。

    “这样吗?”说着,杜微微移动了手中的窗花。

    “再往左去一点,一点点。”

    “这样呢?”

    “好了好了,正正好。”

    随着紫蔻肯定的话语落下,杜微微空着的右手这才一把拿起了放在窗棂上的浆糊刷,刷到了窗花的边缘,而后重重的拍了拍。

    “真好看”紫蔻走到杜微微身旁,不由自主地夸赞了一句,“小姐画的窗花就是好看”

    “鬼丫头,就你嘴甜”

    扶着紫蔻的手从凳子上下来,听着她那夸赞的话,杜微微伸出手弹了弹她的额头,口中不禁嗔了一句。

    转过视线,看向了不远处石亭里头的两个男子,声音绵阳扬起,戏弄意味十足:“我说,你们好了没呀?”

    紫蔻站在杜微微的身旁,将浆糊凳子挪到了下一个要贴的地方,而后也是冲着石亭那边看去。

    亭子里的人,正是沉木和黄。

    虽说是两个男子,却是做着一件通常女子才做的事情,剪窗花。

    之所以会让他俩剪,便是因为一开始时,沉木和黄过来帮忙,却是对紫蔻坐在一旁剪窗花表现出了一丝丝的不以为然,最后便是杜微微看不下去,安排两人去石亭子处剪窗花去了。

    这不碰不知道,一碰,沉木和黄二人才是意识到,这剪窗花,简直比他们平日里练武还要难上加难

    两个人皆是皱着眉头,手中动作分外不自然地拿着剪子,动作格外别扭地剪着手中杜微微早就是画好的窗花。

    随着杜微微的问话落下,两个人的额头上皆是沁出了密密的汗,动作更是僵硬了不少。

    同时刻,两个男子抬起眼,默默地对视了一瞬,瞬间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情绪和意思。

    自己,这是做的什么孽逞的什么能

    “小姐,我看还是算了,他们剪出来的窗花肯定巨丑,别回头把您画的都给毁了,那就太不值了”阶上的两个女子又是看了看石亭处的两人,紫蔻率先开口说了话,语气里,少不了对他们的嫌弃之意。

    杜微微扭过头,看向身旁的紫蔻,倒也是未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同意了。

    得了小姐的意思,紫蔻的气势瞬时扬了起来,大步往石亭方向而去,还未走到石亭处,声音已是响起:“来,还是让本姑娘好好教教你们才是”

    沉木抬起眼,看向了神色灵动的紫蔻,很是乖巧地让开了自己坐的位置,天寒,石凳本就是凉的,自己坐热了给紫蔻坐,自是应该的。

    黄坐着没动,暗暗跟自己较着劲,就是不肯松开自己手中的剪子和窗花。

    “哎呀你们怎么剪成这样?”刚坐下,紫蔻的眸子瞬时睁大,双手重重地拍在了石桌上,又一下子站了起来,而后,双手格外嫌弃地捏起了桌上一个是算剪好了的窗花,拿到半空中,扬了又扬。

    “这就是……你们剪的?”

    紫蔻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可置信。

    杜微微站在阶上,目光始终看着三个人的方向,看到紫蔻拿起的那丝毫看不出是什么花状的红纸,终于忍不住,掩面笑了起来。

    黄就在紫蔻的对面,似是对于她灼灼的目光有些承受不来,扭过头,和沉木对视一眼,终是有些不自在地点了点头,语气里,还有些不肯服输的劲儿:“对……对啊怎么了?”

    “怎么了?你们还好意思问怎么了?”

    黄的话语刚出口,紫蔻的声音瞬时高起,将黄的声音重重压了下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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