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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雪源也疑虑重重地望住他。
他敛了表情，敷衍道：“有些好奇。”
东野文清盯着他看了一瞬，见他神色如常，便也不再追问。
——
寒假是在大大小小的宴会里结束的。
再开学，阳光明媚的早晨，
“老何早。”谷小满正握着温热的牛奶瓶，跟迎面走来的班主任打招呼，往他身边那张脸上扫了一眼，是程成。
程成看到她并无惊讶。
“谷小满，我们班数你离经叛道，这都几点了，还在这慢悠悠地喝牛奶！”老何指了指她，“再有一年就高考了，还这么懒散！”
谷小满没说话，她起晚了没吃早餐，不喝牛奶饿。
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服气，还是加快了脚步往教室走去。
没过一会儿，老何带着程成走进了高二A2班教室。
“来，大家静一静，为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老何拧着眉敲了敲讲桌。
“程成，靠关系进来的学渣，”程成沉声打断了他的话，“可以告诉我坐哪儿了吗？”
418。第418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4
老何听得懵住，一时间跟傻了一样。
教室里有人嚣张地吹了声口哨，顿时一片鼎沸的呼喊，夹杂着嗓门特大的：“靠！挺牛逼啊！”
“够叼啊！”
“这是下战帖呢！”
……
中间还夹杂着女生的花痴声。
“好帅啊！”
“好有个性！”
……
等终于安静了，老何指了指最后一排，“那你去坐吧，就坐在那里。”
程成不耐烦地说：“那儿，是哪儿啊？”
老何脾气好，也不生气，又往后指了指最后一排，“就那儿，最后一排。”
他的话音一落，全班同学神同步的往后看过去，凝聚在全班唯一的空位上。
程成的目光跟着一路往后看过去，先落在空位上，然后又移到谷小满脸上停留一秒，邪气地笑了笑。
谷小满僵硬地扯了扯唇角，一种生无可恋的情绪笼罩上心头。
她深深的感觉自己的领土，又被人侵犯了。
从小到大，她只有过一个同桌，那就是东野寻。她永远自己躲在最角落的最后一排。
如今在高中生活的尾声里，她做梦也没想到还能迎来一个新同桌。
关键这个同桌还有些特殊，身份也有些敏感。
如此连同桌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
程成落座后，感慨了句：“女孩，看来我们之间的缘分很深厚呐。”
谷小满抻着头，抬手往程亚飞的方向指了指，“和你缘分深厚的在那里。”
程成也往程亚飞那边看了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缘分可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谷小满不置一词。
她想，之于程成，一个人放浪形骸地无所畏惧地长大才是常态。
他真不适合回到程家。
程成倒是没再讲话，也没睡觉，只是一低头拿了耳机塞进耳孔里，开始听音乐。
前桌的男生等老何走后，微微偏着头喊他，用宽实得后背顶桌子。顶一下就侧过脸喊他一声：“程成。”
桌子往后一耸，落地。
“程成。”
桌子再往后一耸，落地。
“新同学。”
桌子继续往后一耸，落地。
“新同学？”
……
而谷小满正在做题，手上的笔随着桌子的晃动，在卷子上划下一条条小尾巴。
她无声皱了眉。
因为他们两人的桌子是并列在一起的，程成的晃，她的也跟着晃。
这是什么毛病啊，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一个劲晃什么桌子？
她记得以前在中学时段少凌也有这习惯，东野寻一般都忍着，实在忍不住了就提醒他，再不行就一脚踹过去。
显然程成没这个耐性，直接抬腿狠狠地对着前桌的椅子哐一脚。
动静特别大，全班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前桌被蹬得猛地往前一耸，撞到了桌子上。
“草！”那人猛地回过头。
四周的学生都发出惊叹声，“唷！新来的牛逼啊！”
“刚来就想做班里的老大？”
“吼！放学后，约个架吧！”
……
程成完全无视那些七嘴八舌的人，嘴角噙着邪气的冷嘲，冰冷的目光投向前桌，“以后别撞桌子，请你记清楚。”完了，又语气平和地说了声，“谢谢配合。”
419。第419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5
前桌半晌都没回过神来，像吓傻了一样。
谷小满盯着这位牛逼哄哄的新同桌，看了眼，又收回目光继续专注的攻题。
彼时她还在暗暗庆幸，有个这样的同桌也挺好，不闹腾，性格干脆。
至少他们可以友好的和睦相处。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这个位置，这个同桌，不是什么巧合，根本就是居心叵测的安排，背后有人操纵。
她已经不知不觉沦为了一颗棋子。
随着程成的出现，谷小满的世界越来越不平静。
这一年解雪源也迎来人生第一个大关，高考。
然而在这至关重要的一年，也迎来他有生以来最大的劫难。
这天傍晚谷小满心血来潮想学自行车，东野寻带着她在小区旁边一个小公园里溜圈玩。
公园左侧是一条护城河，这地方是学区房，周末特别安静。
她正骑得高兴时，差点儿被迎面几个乱冲而来的摩托车撞到。
“寻哥哥！”谷小满心悸地喊了声。
这几个人明显来者不善，都光着膀子的社会青年，身上布满悚人的刺青，他们停了摩托，气势汹汹地围上来。
天色已经朦胧擦黑，隔着晦暗的天色，容貌看不太清楚。谷小满一条腿还蹬在车踏板上，心跳如擂鼓。
像这种古惑仔般的混混，她只在电影里见过。
活生生的现实里，绝对是头一次见。
“小丫头，你蛮拽啊！”
“是你们差点撞了我。”她还是冷静的讲道理。
东野寻见状赶上前来，将谷小满拉下来，自行车倒地。
他现在很高，虽然不壮，但四肢修长健美，能看得出力量。
然而他并不想冲动的打架，一对好几个的逞能，那是没脑子的人才会干的事儿。
何况还有谷小满，他不能看将她置于危险里。
“几位大哥，这是我女朋友，她不懂事，我代她向你们道歉。还希望几位大哥给个面子。”先礼后兵，总没错。
为首的人一边点烟，一边不屑地哼道：“哟吼！你算老几，有什么面子！”
谷小满面不改色，不过心里已经后悔，若不是她闹着学什么自行车就不会引来麻烦。
她刚想往前一步低头认错算了，却被东野寻拉住了手腕，不着痕迹地往后扯了扯。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温温的触感让她安心不少。
她的心微微一颤，愈发觉得愧疚，下意识便垂下了头。
恰在这时，从护城河石桥上走来一个人。
“你们搞什么？！”吼声中气十足。
谷小满用余光扫去，是位年轻男子，顶着理发店的洗剪吹发型，俗中带着霸气。
“瞎了你们的狗眼了吧？！敢拦我妹子？！”
前一刻还牛逼哄哄的混混们，瞬间熄灭了气焰，毕恭毕敬地垂着眼。
谷小满不由讶异，这人是谁啊。
她不认识啊。
她转向东野寻，眼里全是问号。
东野寻倒是一脸平静。
谷小满又奇怪地转头，看向那位霸气的见义勇为的好汉。
她想暂且称为好汉吧。
好汉看了谷小满一眼，露出一个状似友好的笑：“小妹，别怕。”
谷小满轻轻点头。
“这是时哥的亲妹妹。”好汉对着几个惹事年轻人怒骂：“有眼无珠的蠢货！你们以后不想在孤江城混了吧！”
420。第420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6
几人被他那么一吼讪讪的撤了。
临走前，还望着东野寻撂下一句话：“既然你是时哥的人，我也豁出去告诉你一声，大概你们得罪了人。”
言尽于此，无需再多说什么。
待他们都撤了后，东野寻望着好汉道谢，“多谢出手相助。”
“嗨！甭客气！”好汉笑着说，“其实我们在金色年华KTV有过一面之缘，但你们肯定对我没印象。那天晚上，你对时哥动了手。所以，我才记住了你。”
在孤江城，沈时也是出了名的小霸王，但凡认识他的人，没人敢不知死活的挑战他。
噢，原来如此。
东野寻微微颔首。
跟好汉道别后，回到家里。
东野寻仰靠在沙发上，猜测着那帮人是谁指使的。
程家？
他觉得不可能，程家做不出这么不入流的事情。
如果真是程家出手，他们大概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有时间打个电话，谢谢你的时哥哥，孤江小霸王的名号，也不是空挂头衔的。”东野寻半调侃半认真的嘱咐。
“哦，”谷小满捧着杯子，隔着腾起的热气问，“都知道他吗？”
“嗯，时哥一直名声在外，威武霸气！结识的人，三教九流，哪条道上的都有。”东野寻一边说着，拿着手机对她咔咔的拍照，“以前我觉得他结交的人都是酒肉朋友，无非是因为他出手阔绰，才愿意跟着他混。如今看来，他还是挺有威信的，那帮兄弟还算仗义。”
“是啊，仗义每多‖屠‖犬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谷小满叹了口气。
这口气刚叹完，她猛地回过神来，快速清了清嗓子，想把这话的意思悄无声息的掩饰过去。
她想一头撞死，竟然忽略了解雪源插在他心底的那把刀。
东野寻看了她一眼，不置一词。
谷小满被他那一眼看得愈发心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