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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门-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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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觉得手痒 瞧瞧你们有多大本事?”

沈如婉借机也开打了,霎时间拳飞脚舞,椅滚桌翻,满地都是骨牌.到处都是铜钿……

她可不像乃组,沈如烟宽大、恬澹、谦抑、仁厚,不为己甚多半是点到即止。

沈如婉则骄横、刁钻、泼辣、任性、烟视媚行,因此她的对手立即眼青鼻肿了。

“丢人现眼的东西,你们都给我下来!”有人在哈喝了,那是师傅。

俗解说:“打了小的,出来老的。”诚然,徒弟输了,做师傅的焉能缩头不出?

师傅有两个,一个年在“不惑”,红面、秃顶.少了一只眼睛。

一个“耳顺”不到,狮界、暴牙,少去一只耳朵。

少眼的叫蔡鑫,绰号“干里眼’,缺耳的叫孔瑞,绰号“顺风耳”。

他们原在天目山一带做些无本钱的买卖,人称“天目二怪”。

自被聘进如意赌功以后,绰号改了,赌客们戏称他们为“独瞪(等)”,“单听”。这该是麻将里没有麻将,只有吊了。

同样的情形,同样的脚色.他们喝退了被人整得七岑八落的徒众之后,一样也不间青红皂白.一个接战一个。

蔡鑫孔瑞于底下的确有两下子,但又岂是“黑白双娇”的敌手?七八招一过,孔瑞已经手忙脚乱,气喘吁叮了。

蔡鑫的年纪虽然较轻,但情况却是更糟,坚厚结实在背脊遭沈如婉击中了一掌!

这个是沈如娴的功力不如乃妹,这也不是“顺风耳”的本领高过“千里眼”,乃是“白娇女”手底下总是留了情,“黑娇女”则我行我素,尽力发挥。

蔡鑫受创,恼羞成怒,他正拟回身反噬、忽然间内间房门口又有一个低沉雄劲的声音在喝阻了;“蔡鑫!你们住手……”

闻声知人,蔡鑫和孔瑞立即个别跳了开去,然后双双肃容躬身,朝站在房门口的那个人说:“见过主人。”

他真是赌场里的主人么?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那个被作主人的人年纪六十出头,白髯白发.但精神矍铄,他性黄,名十一,外号“赛黄忠”,江湖上人称十一哥,乃黄石山庄庄主黄九公之堂房兄长。

因开赌场的拜弟“赛赵云”赵大龙身染黄疸恶疾,不宜劳动,急需修养.而赌场中龙蛇混杂,必须要有功力相当之人出面主持,于是星夜求助于他。

黄十一碍于情面,只有勉为其难答应下来,但是,赵大龙之病一直来见痊愈,他也就一直主持至今。

在赌场一发生事故的时候,黄十一就已经知道了,他看到“黑白双桥”和众家打手的周旋.他也看到“千里眼”和“顺风耳”忙乱的模样,真是见在眼中.惊在心底.

这两个年未“弱冠”的少年.竟然会有这身精湛的技艺,高深的身手,出人意表。

赌坊内无人能及,就是黄石山庄里的人,恐怕也不是人家的对毛,因此.他知机地喝退了蔡鑫和孔瑞了。

这两个人必有门派来历,这两个人该是名家子弟,但是,黄十一搅尽脑海,搜遍枯肠,却始终想下出来。

他抱起双拳,略含笑意地朝“黑白双娇”说:“二位公子.请恕手下之人不谙礼数,诸多得罪,老夫这厢谢过了。”

“说什么得罪,说什么谢过,前辈客气了。”沈如娴见这个老人生得相貌堂堂.又自承过错,因此她也回上一礼说:“只是贵场图赖在偿的银子,望能下还。”

“嘎?”黄十一脸色一整说:“有这回事么?”

邱廷宇见状立时走上二步,不安地说;“那是主局的庄家说这位公子搅鬼使诈。”

“唔——”黄十一见众赌客分别地围了过来 他略经思虑,身子微微一侧说:“二位我们到里面去谈谈好吗?”

沈如娴也略经沉吟,然后说:“好。”

房间内整洁无华,三排太师椅布成了一个“同”字形。

宾主依次地落了座,黄十一首先开口说“主局的人说使用诈术,不知公子有何解释?”

沈如娴却不作解释,并且有着默认的意味说;“以弊制弊,于心无愧。”

“你是说本赌协有诈?”

沈如娴泰然地说“应该是的。”

黄十一沉声地说:“阁下所说该有所据!”

沈如娴微微一笑说“那贵赌访说话可有所据?”

黄十一转首朝那个主局的庄家说:“事情究竟如何?说!”

他声色俱厉,面露很容。

那个庄家嗫蠕地说:“属下掷骰子的手法向有自信,绝少出错,而今日……”

“今日失了常?控制不了?”

“是的。”那个庄家答得窘然,答得涩讷。

“混账!”黄十一勃然地说;“你这样就能说人家诈么?”

沈如娴及时地摸出了三粒骰子,她放在茶几之上,说:“这就是贵赌场刚刚所使用的道具。”

“道具?”黄十一愕然地说“此话怎讲?”

“不错。”沈如娴淡淡地说:“它乃是诈的明证。”

“阁下说笑了。”黄十一不以为然地说:“赌钱若不用赌具,又怎么能论输赢?”

沈如娴办抬眼看了那个在家一下,而那个庄家也正在偷偷地回望着她,脸色有些阴啥不定,神态有些畏缩战栗。

但是,沈如娴必须予以点明,加以破坏,教对方有所警惕,有所收敛,免得不断地客人、戕人。

“这些骰子不同一般,它能随心所欲、包赢不输!”

“是么?”

一年多了.黄十一对赌场内的黑幕只知大概,并不深人。

当然.因为这不是他的事业,义之所在,只不过暂时地替拜弟坐镇罢了!

沈如娴随手拉起其中之一粒,运上真力,忽听“啪”的一声,骰子裂了,一颗铅珠顺势滚坠而下。

房间里的人个个面现惊容,他们谁都意料不到.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人竟会身蕴如此精深的神功!

黄十一惊诧之余,赫然震怒。

他环视一干之入,说:“这是谁的主意?”

忽然.他手指戳向主局的庄家,愤愤地,愎悍地说:“是你!”

那个庄家觳觫了,他立即垂下脑袋.躬下身子.分辩地说:“是……是……是二位巡察交待下来的。”

“邱廷宇——”

“属下在!”

“你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因为另一位公子使诈在先。”

当时邱廷字并没有想到对方会有这么高的功力,如今见到了,也领悟到了,是以他肯定地说着.

“一派胡言!”黄十一了然在胸,因为他身侧武林,自思自己勉强也做得到。

略一思沉,又转向沈如娴说:“二位莫非是有为而来?”

“不错。”

“为的什么望能示下。”

“有一个叫梁公适的.偶一失足,就陷入泥淖,几乎以命相殉。”

“阁下就管下了这档闹事?”

“不该吗?”沈如娴审慎地说:“以在晚辈拙眼,前辈应该也是武林中一名高手。”

黄十一未置是否,他继续地问:“二位贵姓!”

“我们都姓沈。”

黄十一听了心头陡地一动,管自地说;“姓沈……黑白衣衫……”倏然,他皓首高抬.眼露精光,惊疑地说;“二位莫非就是黑白……”

“不错。”事至如今,沈如娴也不拟再伪装下去了。

她坦然地说;“敝姐妹正是易钗而弁的‘黑白双娇’。”

此语一出,举室震撼。

难怪她们满透脂粉气息,难怪她们身怀神功绝艺,原来她们是江南沈氏四雄的掌珠。

原来她们是绿林黑道闻而丧胆的“黑白双娇”!

“果然是‘黑白双娇’!”黄十一如此地说着。

他曾与二爷沈逸峰有数面之交,但为避免误会,绝口不谈,不作攀叙。

“前辈名号能否赐告?”

“老朽黄十一。”

“啊!黄百派耆宿当面,请恕敝姐妹无知,尚祈谅宥。”沈如娴又起身拱了拱手。也隐下麦小云和丁怀德他们的交情不说。

“沈女侠且请坐坐.待老朽探明了梁公适前后经过,再作道理。”

“前辈尽管请便!”

黄十一和邱廷宇和苏坤成微一示意,他们就立时凑了过去.三个人轻声密语地交谈了一会。

随后,邱廷宇举步朝另一个房间而去。

须臾,他出来了,但手中多了一叠单据文件什么的。

黄十一将那些东西转递给沈如娴说:“这里是九百两银票和梁公适典押的房契收据,请你点收。”

沈如娴霍然站了起来,她深深地施了一礼说:“多谢前辈大义。”

“沈女侠多礼了。”

沈如娴捡出了梁上适的房契和收据之外,另在一叠银票之中点取了四百两,剩下的以双手奉回去说:“三百两是梁公适之款,一百两乃是小女子二注所丢。”

至于零星的输出,舍妹已陆续地赢回,两相抵销,应差无几,五百两就此退上。

黄十一说:“这五百两也是沈女侠下注所赢,理应收下。”

“说来惭愧,非分之财,未敢领受。”

黄十一笑笑说;“沈女侠真是弊绝风清啊!”

这也是一语双关,沈如娴粉面微微一红说;“前辈明鉴。”

她又转朝邱廷宇他们来个罗圈揖,说;“多有得罪,望各位原谅。”

邱廷宇他们似乎有些受宠若惊,也连忙回礼说:“沈女侠言重了。”

“为时不早,就此告辞。”

“送沈女侠。”黄十一站起来说着。

“晚辈不敢。”

姐妹二人到了长街,已经是万家灯火了。

她们不回旅店,连自地朝严子厚的家中而去。

刚刚踏卜石阶,严子厚已经迎了出来。

他逗趣地说;“二位公子回来了。”

他的身后,还跟着梁公适,梁分适只是朝沈如娴姐妹拱拱手。

沈如娴笑笑说:“二位公子也回来了?”

“不才忽然意会到沈公子不识梁大子的住处,是以伴同着他来此恭候大驾。”严子厚横手肃容说:“二位请。”

“请。”

客厅里,冗礼缛节一过后。

沈如娴随之将房契收据和三百两银票递交给梁公适说:“敝姐妹幸未辱命,总算替梁公子讨回了房契和银票,请你点收。”

梁公适一脸激动,他鞠躬如也,忙不迭地以双手捧过了房契和银票,不禁悲从中来,涕泗交流,竟然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自思今生无以为报,唯有将身穿白色罗衫的沈如娴视为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沈如婉视作拯人水火的妈祖娘娘,长萌心头,永世不忘!

麦无铭的第二个目标乃是石家庄。

去找石镜寿父子.去找“雪山蛤模”龚天佑。

是以,他离开了永嘉,顺着前次访寻父亲时候的路线到了馆头小镇。

现今,已经是春回大地。

到处是金吾不禁,到处是欢乐连连。

两旁商店的门框上,沿街民房的堂屋内,真是琳琅满目.目不暇接。

那可不是老残游记中的“家家泉水,户户垂杨”,而是家家锣鼓喧天,户户红联飘扬,还有民意艺俗,龙灯马灯穿梭在大街小巷。

麦无铭脸有欢畅,心蕴惆怅。

惆怅是思叹自身的,欢畅则分享别人的!

《唐多令》

何处成愁?

离人心上秋,

纵无雨芭蕉也飕飕。

都道晚凉天气好,

有明月,怕登楼。

年事梦中休.

花空烟水流。

燕辞归,客尚湮留。

垂杨不萦裙带住,

漫长是,击行舟。”

他是离人,他是旅人,他也是游子!

《游子吟》

“游子身上衣,

慈母手中线,

临行密密缝,

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

报得三春晖?”

他非但辜负了慈母依闾之望,也冷落了娇妻春闺之情。

他是浪子?他是宁人?

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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