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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肠花-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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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多了……公子……只是稍稍虚软一点而已……我想,用不了几天便可恢复常态……公子,这次若不是你老……我,我恐怕便得栽在那里了……我实在不争气,非但帮不上忙,反而徒自为公子出纰漏……”君惟明摇摇手,笑道:“提这些事干什么?罗昆,你昨晚的表现很好,我非常满意,你已经尽了力,而受伤流血的场合在我们武林中来说更是避免不了的,没有人怪你,你更无须自怨自艾!”闭闭眼,罗昆低弱的道:“这一路来,全是公子背我?”君惟明颔首道:“不错,是我背你。”罗昆身子额了额,惶悚的道:“真是罪过……公子,我怎能承担得起?”君惟明舒适的将两条腿尽量伸展出去,又将背脊靠上了相思树干,他一笑道:“有什么承担不起的?罗昆,我与你们情同手足,不要锐你,就是任何一个弟兄在失掉行动能力时我也有义务提携救援,平时的上传下承只是一种形式上的体制,在感情上来说,罗昆,我们原没有尊卑之分的!”坐在另一株杂树根上的曹教力这时干咳一声,插嘴道:“说真的,公子,这一趟路,应该由我背负罗兄才对,可是,唉,公子也看得出来,我实在是太不争气,心有余而力不足,若是再背着罗兄,约摸我如今早就被压瘫了……”君惟明吃吃一笑,道:“我素来有个好习惯,就是给予任何人的工作都必须要那人能以承当才行,换句话说,便是量力分工:你老兄这身骨架子不是能背着人跑几十里路的材料,何况更得涉险出困,突出重围?因此,这件事就只有我来办了,当然,曹敦力,你或者多少是觉得不好意思……”曹敦力打了哈哈,忙道:“公子,这一路来,我惭愧得很哩……”君惟明笑道:“我以为你光顾着喘粗气去了,还记得惭愧么?”曹敦力尴尬的道:“是不中用,是不中用,和公子你一比,呃,我简直就成了老牛破车,不堪并论啦。”君惟明用袍袖擦擦额前,道:“口渴么?”曹敦力润润嘴唇,老老实实的道:“有一点。”一低头看罗昆,君惟明又道:“你呢?”罗昆咽了口唾液,亦沙哑的道:“回公子,我……也觉得嘴干……”朝周打量了一下,曹敦力道:“公子,这里连道山溪也没有,远近又看不见人家,只怕难得找到水喝,我看,歇一会我们还是朝前赶吧?”君惟明平静的道,“别急,等下我去寻寻看……”忽然,曹敦力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公子,你们昨夜潜入长安,没有坐骑代步么?”君惟明笑了笑,道:“有,在东城门外三里处的一家野店里有我们的马匹寄存着,但先前突出铁卫府,太过急迫,却来不及转回去索骑了……”顿了顿,他又道:“看刚才我们闯出‘铁卫府’的情形,对方的一干强者高手定会紧跟着追来,所以,我认为用两条腿作不可捉摸的跑路工具,较之骑马奔行更要来得方便利落!”曹敦力笑道:“这是当然……”君惟明又调侃的道:“可就苦了你啦……”曹敦力连忙拱手,一叠声道:“多包涵,公子多包涵……”于是,君惟明伸了个懒腰站将起来,他向罗昆及曹敦力两人道:“你们就在这里休息片刻,我到四周去转一转,看看能否找点净水解渴,很快就回来”曹敦力也立即站起,他殷勤的道:“公子,这趟差还是由我出吧,经过方才这一阵歇息,我已经缓过劲来了,如今硬朗得很。”君惟明微微一笑,道:“不用了,你还是在这里照顾罗昆要紧,我自己去,记着别乱走。”

不待曹敦力回话,君惟明已匆匆朝林侧行去,但是,他却在走出几步之后又蓦然停住,凝神仰脸,宛似在倾听什么动静!

曹敦力怔了怔,紧张的道:

“公子,有什么不对?”挥挥手,君惟明继续听着,同时一双斜飞入鬓的剑眉也皱了起来,他迅速回身,低促的道:“有人正往这座林子移近,都骑着马,为数约在十人以上”曹敦力慌忙道:“可是童刚那边的人?”急步行向林前,君惟明边道:“希望不会是他们!”

说着,他已捷如狸猫般隐伏于一株树干后面,这里,萧萧的枝叶掩护着他,林子下面的斜坡便在眼前,甚至斜坡尽头的大片荒野也可一览无余,现在,果然正有十余铁骑正风驰电掣般泼刺刺,朝斜坡顶上冲来。

曹敦力也藏身在君惟明的一边,他双眼睁得牛蛋般大,进息盯视着那十几乘正往上来的铁骑,紧张的道:“公子,你看清了没有?来人是什么路数?”君惟明朝下凝视着,冷冷的道:“他们不是童刚的人!”立时松了口气,曹敦力如释重负的道:“老天爷,幸亏不是……”君惟明目不转睛的道:“你且慢高兴,曹敦力,他们虽不是童刚的人,但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路数,一个个都强悍得很。”曹敦力仔细向那些已来至斜坡中段的骑土们注视着,一边呐呐的道:“妈的,这些伙计们象是匆匆的在赶命一样……”就在曹敦力尚未看清这批不速之客到底是什么来路之前,君惟明尖锐的目光中却已察觉了一些令他兴奋欢欣之事,轻轻一拍曹敦力肩膀,他吃吃笑道:“不用担心了,曹敦力,我已经认出来人是那个码头的朋友啦!”曹敦力惊喜的道:“公子,不是对头?”‘君惟明笑道:“不是,是朋友。”曹敦力忙问:“真的是朋友?”大步奔向林外,君惟明淡然道:“在这等节骨眼下,大堂主,我还会逗着你寻开心么?”

当曹敦力急忙跟着出去的时候,君惟明已白袍飘舞,一个人叉腰伫立在疏林外面了。

此刻——

那几十匹狂冲到斜坡尽头的马儿,突然在一个为首骑士的暴叱声中,唏聿聿人立而起,打着转儿纷窜两侧——。他们也发现了君惟明!

这些个形状粗犷骠悍的骑土们,一律穿着黑色紧身衣,披黑色大氅,各式不同的家伙全斜背身后,带头的一个,呢,却是好一付威猛象——虎目虬髯,古铜色的肌肤,肌肉突贲如栗,在无形中,即已流露出二股慑人窒心的豪勇气概来!

不待这些人持有第二个动作,君惟明已向前迎上几步,清越的长笑一声,朗朗的道:“唐康,多日不见,你还是老样子,猛悍得象头虎!”那虬髯大汉一听对方竞开口叫出了自己名字,他一楞之后,再仔细向那说话的人一看,而这一看,乖乖,他几乎就一个跟斗从马背上栽了下来!热血冲向他的脑门,胸口涌荡着一片至极的惊喜与兴奋,他激动得语不成声的大叫:“公子……天啊,是君公子!”

这唐康的一声大叫不要紧,两边的十余名黄衣骑士,俱由惊呼欢腾,在唐康的为首下,全纷纷滚鞍下马,顿时跪满了一地!

豁然大笑,君惟明快步上前抉起唐康,又宏声道:“自家兄弟不必多礼,且请站起来说话!”

于是,那些黄衣人这才各自站好,却都是一脸恭谨敬畏之色,垂着首肃立一边。

唐康亢奋得连一双虎目中也现了泪光,他垂着手走近两步,在哭音带着无比的喜悦:“公子,你老没死啊,你老果然没死……”热烈的把着唐康手臂,君惟明笑道:“当然没死,唐康,你也不想想,没见你讨个如花似玉的小媳妇,我舍得死么?”唐康激动得发抖的道:“多承公子还记得小的我……公子,为了你老的这端子事,我们当家的就差一点悲痛得自尽了!”君惟明不由怔,一怔之后,他感动又焦切的道:“什么?关老九怎么会做出这种糊涂事来?如果我真的吃人陷害了,就算老九到阴曹地府陪我,又有什么价值?唐康,你们当家的太冲动了,他,没有出漏子吧?”唐康吸了口气,忙道:“幸好在我们当家的服毒之前被夫人发觉了,夫人跪在当家的脚下哭求了半夜,当家的才打消此念,我们大伙儿也闻讯赶去,一起劝说当家的千万莫要以死同殉公子,却须振作神为公子寻凶复仇才是,拆腾了一宿,当家的才召集全上下十二名‘大把头’,五百余名弟兄歃血起誓,无论时光多久,情势多劣,仇家多强,全堂所属俱必一心一志,誓死为公子雪恨明冤,诛绝凶手主从!”君惟明深深叹息,道:“老九对我,真是太深太厚了……这种兄弟情逾手足,实在令我刻骨铭心,茫茫天下,又到那里去找如此知已……”抹抹眼角,唐康又迫不及持的道:“另有一件喜事要禀告公子,这件事,公子一定是乐于听到的……”“哦”了一声,君惟明道:“你说。”唐康放低了声音,道:“在公子出事后大约六七天的光景,公子愚下的“双面煞”舒云舒老哥便憔懦不堪的赶到了堂口里,他那时才刚刚闻及外面谣传公子已遭害之事,他到了堂口之后,说出他中了一种毒药,一直在一家青搂里晕沉了好几天,一待能站起身便勉力支撑着回到“悦丰钱庄”,但钱庄里却连个影子也看不到,公子的踪迹就更难寻了,他在惊疑下绕着“南松城”周围百里转了两天,这时,他已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公子已经被仇家所算,“铁卫府”亦由童刚接掌了;舒老哥直吓掉了魂,他不敢贸然回转长安,几经考虑,才悄然来至我们堂口,他来的那一天,正是我们当家召集全堂弟兄起誓要替公子报仇的第二天……你没见着当时的情形,公子,我们当家的把外间传言一一详告了舒老哥后,他竟然就哭晕了,连当家的也泣不成声,那等情状,实在叫人辛酸……”君惟明也戚然道:“后来呢?”唐康低沉的道:“后来,当家的便一面分派侦骑眼线,详细查访陷害公子的仇家是谁,一面广泛对公子离开“南松城”的可能去向遣出得力弟兄严密追寻,务求慎重贴切,虽蛛丝马迹也不放过以外,当家的亦暗里注意‘铁卫府’中情形,探查童刚接位之举是否尚有内幕……”君惟明冷冷一笑,道:“说下去。”略一犹豫,唐康压着嗓门道:“公子,说句老实话,以往的一段日子,虽然我们尽了全力,却一点也找不出谋害公子的仇家踪迹来,可谓毫无头绪,但是……经过前天的情况发展……我们当家的怀疑童刚有点问题!”君惟明笑笑,道:“是么?”看看君惟明,唐康道:“近几天来,道上传说公子重现,“铜城”“麟游”两处的“铁卫府”旧有基业全吃踹翻,有人说乃是公子亲为,而“大飞帮”“独龙教”分布各地的人马更是伤亡累累,损失惨重,长安的童刚连接惊耗,惶惶不安,正在广邀帮手,调兵遣将,锣紧鼓密的防范戒备着……”歇了口气,唐康续道:这些消息传进我们当家的耳中之后,与他们前对童刚的猜测印证,就更加深了他的怀疑,当家的早就觉得姓童的所行所为有些不是路数,譬如说,他接掌“铁卫府”的事,对外声言要替公子追凶报仇而骨子里却十分懈怠的事,容纳其他异帮杂派并加以重用的事,公子的一批忠贞弟兄纷纷遭到不明人物攻击之事,虐待公子昔日部旧的事,另外,还有与公子的未婚妻及胞妹之间的种种传说,这些事情累集起来,再和外边谣传公子的突然出现,出现之后非但不去寻找童刚叙欢,反而连连袭击那些早已易主改帜的基业的反常形势——照说,童刚表面上装扮得十分义气,如若他果真言行一致,公子即使未曾遭难,脱险之后也必是非常感激他的,断不会恩将仇报,反而一再用杀戈的手段对童刚施以打击,但公子却是这样了,端端的蛛丝马迹融合起来加以推判,我们当家的就肯定那童刚不是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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