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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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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坐在榻上,惊喜道:“春秋……”

    叶春秋忙是抢上去,果然看到叶景脸色并不好看,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烫,不算什么大病,不过在这个时代,也绝不能等闲视之。叶春秋皱眉,责怪道:“父亲得了重病为何不请大夫?这虽本来不是什么大病,可是这样拖着,长久不愈,就福祸未知了。”

    叶景摇摇手:“无事,无事,你回来了啊,戴着纶巾真精神。”

    叶三在旁欲言又止,忍不住了才期期艾艾的道:“本来是请了大夫的,那大夫只说无妨,连药都没有开,让大老爷多休息就走了。谁知这病一点也不见好,反而更加重了,昨夜还高烧不退呢,那大夫是二老爷请来的。”

    叶春秋听罢,顿时明白了,高热可不是小病,虽然要治愈也容易,可是一旦拖着,便可能引起各种并发症,多少人因为高烧讳疾忌医,最后落了个耳目失聪甚至是危及生命,这么明显的病症,大夫怎么会看不出?

    二老爷叫来的?

    叶春秋眼里掠过了一丝冷色。

    他让叶景睡下,叫了叶三来:“三儿,我开个药方你,你赶紧去抓药,而后给我爹服下,不要耽搁,这药你来煎,不能假手于人。”叶春秋眉毛微挑,那轻薄的嘴唇带着冷冷的弧线,补上一句:“府里的其他人,我都不放心。”

    叶三点点头,连忙道:“是,是,我都记住了,少爷还会治病,那就好极了,我看老爷难受,少爷快开方子,得赶紧。”

    叶春秋寻了文房四宝,依然发现父亲的书案上是一些劣纸,他皱眉道:“这纸也是二叔说家中开销大,所以只供应了这些劣纸,是吗?”

    叶三犹豫了一会儿:“是,二老爷说今年收成不好。”

    叶春秋淡淡一笑,就没有多问了,提起笔来,在这劣纸上笔走龙蛇,因为纸张劣质,所以蘸墨之后,墨汁立即渲开,黑乎乎的一片,好在勉强还能认清字迹。

    叶春秋的心里已经被一万头草泥马奔过,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初来叶家的那个叶春秋,秀才功名,独当一面经营了同济堂,使他对人对事更多了几分自信,他搁笔,不露声色道:“赶紧去抓药,不要耽搁。”

    回眸一看,父亲叶景已经睡沉。

    叶春秋给他掖了被子,搬了凳子坐在榻下,看着熟睡的父亲脸上依然还是烫红,叶春秋枯坐良久,叶三才赶了回来,于是主仆二人去了厨里升起炉灶煎药,等到热腾腾的药出了炉,二人七手八脚的将叶景叫起,喂了他吃下,叶春秋这才起身,吩咐叶三道:“你好生在这里照看在着,三儿,这些日子多亏了你,我承你的情,不过眼下我要出门一趟,你要寸步不离,不能松懈知道吗?”

    叶三似懂非懂的点头,忙是应下。

    叶春秋撑着油伞,便踱步而出,雨中的叶家带着几分泥腥味,说来也是好笑,虽然在这里住了一些时候,可是除了自己的小院落,还有那族学,其他的地方,他都很陌生。

    走了几步,恰好有人迎面而来,叶春秋透过雨幕,便见来人也撑着油伞,脚上的靴子都是泥垢,不过这人,叶春秋却是再熟悉不过,正是自己的二叔叶松。

    叶松穿着一件新缝制的丝绸秋衣,显得格外的精神,见到了叶春秋便驻了足,打着招呼:“春秋回来了?怎么不见你到二房去坐坐,你大父也盼着你回来呢。”

    他面带微笑,依然还是那副大家长的姿态。

    叶春秋抿抿嘴,举着油伞勉强做了个半揖:“才刚刚回来,听说父亲病了,便先去探了病,二叔这是要到哪里去?”

    叶松笑了笑,他眼眸落在叶春秋头顶的纶巾上,眼底深处有掩饰不住的妒忌,他还是挤出笑容:“哦,大兄的病,我已让人看过,不碍事,只是着凉罢了,后日就是中秋,你大父最看重这样的日子的,少不得又要让嫡男们去告祭一下祖宗,除此之外,叶家各房和族中的亲戚也要来聚一聚,这是大事,虽是下雨,我却得照看着。”

    这时他脚下的流水成洼,沾湿了他的靴子,他想要挪脚,油伞一偏,雨水又打湿了他新衣的衣裾,叶松露出懊恼之色,举步要去前方的檐下躲雨,不耐烦的说了句:“老夫要去忙了,你下雨天莫要乱走。”

    他跌跌撞撞的撑伞与叶春秋擦肩儿过,猛地叶春秋突然道:“二叔。”

    “啊……”叶松下意识的驻足回眸,忍不住脚一滑,又溅了一身的泥,他有些恼怒,这新衣是松江的绸子缝制而成,价格不菲,穿穿了一天,本来还指着后日中秋的时候穿出来会客,谁料到已是污浊不堪了。

    等他一脸怒气的看向叶春秋,却见这个侄儿正笑吟吟的看他,赞叹道:“二叔的新衣很漂亮。”

    “哦。”叶松虚应了一声,表情冷淡。

    叶春秋说罢,撑着伞,已是走了。

    他才不在乎脚下的水洼,和叶松不同,叶春秋没有新衣、新靴,脏了也就脏了,哎呀,现在父亲病了,脏了好像是要自己洗,失策,失策。叶春秋摇摇头,带着孩子般的斤斤计较,自己把自己逗笑了。

    叶松撑着伞看着这侄儿越走越远,消失在雨幕,等到最后不见了踪影,他才将眼睛眯起来,眼眸里掠过冷色,心里禁不住骂,哼,中了秀才很了不起吗?将来我儿子也要高中,呵……这个小子哪有将自己放在眼里,可是又如何,庶子就是庶子,只要你一天姓叶,就容不得你放肆。

    他接着开始为自己的新衣衫惋惜起来,这绸缎可是最上等的料子,松江的丝绸驰名天下,自己还是托人买的,现在倒好……

    猛地,叶松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对啊,叶春秋去的方向,并不是老太公那儿,他父亲病了,不好好的在家里伺候,难道四处出来闲逛不成?若说他是去见老太公,倒也说的过去,讨好卖乖嘛,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是那儿……不是三房的方向吗?

    叶松若有所思起来。

    ………………

    

第一百零七章:叔不如婶

    天才壹秒記住『   qu 】

    叶春秋嘴巴甜,一口叔婶的叫得三婶笑着合不拢嘴,接下来自然就是传统项目了,狠狠剜叶俊才一眼,痛骂道:“瞧瞧春秋,知书达理,又肯上进,如今都是秀才老爷了,你这吃货,就知道吃吃吃。”

    叶俊才只好把脸别到一边,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三叔乐呵呵的道:“啊……有客人在呢,骂他做什……”结果三婶狠狠瞪他一眼,他便噤声了。

    叶春秋看着有点儿冷场,便笑了笑道:“三婶,其实春秋这一趟来,是想请三叔帮个忙。”

    这个……三婶却是笑了,这个叶春秋其实和叶家没太大的瓜葛,半年前才领进了叶家,真要说有什么亲情那是假的,可是架不住春秋争气啊,她可是听河西的那些妇人们七嘴八舌的说了,春秋中的是三元,奉化县几百年也出不了一个的,有这秀才功名在,一辈子无忧,将来若是有机会,哪怕只是中个举,都是了不得的。

    自己的丈夫是老三,又不争气,多半是没多大出息了,可是她却把希望放在叶俊才的身上,俊才不是嫡长子,若是和他爹一样,最后还得靠着家里人帮衬,老二天天就盯着他的一亩三分地呢,谁打他的主意,他都要拼命,否则怎么跟大房闹得这么僵,让俊才指望着二房,那也是虎口夺食,可若是春秋这个堂兄将来多关照一些,说不准还有出路。

    她不怕叶春秋不求她,就怕叶春秋无所求,什么是人情,人情就是我给你一点,将来你给我一点,你来我往了几次,也就渐渐密不可分了,她笑吟吟的道:“春秋,你娘死得早,自幼跟着你爹,你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来说。”

    叶春秋没有迟疑:“我回来时带回了三百两银子,想请三叔出面,收购一些东西。”

    三百两,叶柏和三婶都吓住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叶春秋哪儿来的这么一大笔钱?

    只是这些显然不好细问,不等那叶柏开口,三婶便道:“好说,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他是你叔,帮你都是理所应当的。”

    叶春秋从三房出来,外头的雨却是罕见的停了,似乎是老天作美,太阳居然也自云层中展露了边角,叶春秋没有停留,转而往老太公所住的院子去。

    既然回来,见老太公是理所应当的。老太公听说叶春秋回来,也算喜出望外,连忙叫叶春秋进屋堂里说话,叶春秋彬彬有礼的行礼问了安。

    老太公连连点头:“好,很好,难为你惦念。”说着问了一些叶春秋在宁波的事。

    叶春秋轻描淡写的道:“孙儿在宁波尚可,每日读书,不敢懈怠。”

    老太公捋着长须笑起来:“是啊,就该勤学不可,来年就是乡试,你现在虽是秀才,可是官身还是白身,就看这一跃了。”

    中了乡试成为举人,若是成绩还不错,也可以选择做官了,这就等于是有了一个保底的机会,若是进士中不了,大不了就去吏部参加选官,那周主簿就是个举人,虽然举人进入官场没有什么前途,而且所授的官职大多卑微,却也是一条退路。

    叶春秋抿嘴一笑:“孙儿自当努力,力争上游。”他抬眸看了老太公一眼,继而漫不经心的道:“大父,孙儿有事相求。”

    老太公对这个庶孙颇有亏欠,最重要的是这个孙儿给自己挣来了很多的颜面,可是又因为才回到叶家不久,某种程度并不亲近,现在叶春秋说有事相求,忙道:“你但说无妨。”

    

第一百零八章:长幼有序

    天才壹秒記住『   qu 】

    叶家并没有经商,所以要说谷仓里粮食是有的,这就和当今的朝廷一样,因为收的是实物税,所以一年的税赋也不过两三百万两银子而已,而其他的都是实物。

    不过叶春秋现在是叶家最大的希望,一旦中举,与现在的身份相比可就是云泥之别了。

    老太公和所有的小地主一样,平时生活并不铺张,也是省吃俭用的,可是唯独在子弟们读书和祖宗的祭祀上却是从来不会有犹豫。

    一百两……他稍稍犹豫,叫了人来:“去把松儿叫来。”

    过不多时,叶松便急匆匆的赶来了,忙给老太爷行礼:“爹,你叫我?”

    他说话的功夫,眼角在叶春秋身上瞥了一眼,假装对这个侄子视而不见。

    老太公道:“去账上支一百两银子给春秋,他来年要科举,需要买书,读书的事,是万万耽误不得的。”

    叶松愣了一下:“什么书这样贵。”

    老太公共素来不喜欢别人东问西问:“叫你支出来就支出来,问这么多做什么,春秋备考是顶天的事,莫说是拿百两银子来买书,就算是两百两、三百两,也不需犹豫。”

    叶松禁不住去看叶春秋,见叶春秋虽然脸色平静,却似乎对某样东西有所期待。

    他心里冷笑,你一个庶子,以为中了秀才就了不起了,竟拿一百两银子去买书,我新衣衫置办下来才三四两银子呢。

    叶松便道:“爹,不是儿子多嘴,只是如今账上没钱了,这两年都不是丰年,家里的人又多……前几日儿子还查过账,如今账上也不过四五十两,就这还要准备好后日的节庆,倒是家里的小油坊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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