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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十字-第10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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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这个年事已高的老人,杜威显得十分尊敬,他来请教的目的很明确:他签署停战合约的动机和贝当的动机几乎一样,他想寻求一条全身而退的办法。
  “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如果您还想在位置上的话……”贝当摇了摇头,“一个大国的人民不管你干得如何,总有支持你、反对你的人,讨好所有人是不可能的。但有一点或许是我的忠告,目前世界领袖是德国,与德国保持良好的关系至关重要——将来一旦美国出现动荡,说不定还能指望来自德国的救援。”
  “为什么?”
  “因为现行体制对德国是有利的,他千方百计要履行制度保护者的角色,从而享受更大的红利。”贝当笑笑,“您不觉得《凡尔赛条约》安排的体系是符合英法两国利益的么?无非苏联和德国的崛起打破了这个平衡,如果美国不是当初作壁上观而是一开始就全身心投入进来,会有后面这么多事么?”
  “但是……”杜威争辩道,“如果没有英法两国在一战后排挤美国,美国怎么会盛行孤立主义思想呢?”





第98章 最后一场政变(9)
  “这就是希特勒比当初劳合·乔治和克里孟梭高明的地方……他没有把战败国当成肆意压榨的对象。无需讳言,在我们心目中,美国、法国、英国、苏联都是战败国,乃至意大利利益拿到也不多,但从面上来看,德国都给大家安排了战胜国的地位——反布尔什维克战胜国,另外在领土和经济上虽然捞取了一定便宜,但没到不堪忍受的地步——比起当初法国勒索德国、强占鲁尔区的行动高明百倍,而且他不但让各大国组成了欧盟,还让美国成为世界第二投票权大国,这都说明了他的高明之处。”
  贝当叹了口气,“我们和英国人太像独占上次大战的利益了,如果上次大战后能宽松一点,实现英法美大团结,对德国不要那么苛刻,会有后来的第二次大战么?”
  杜威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这段话他完全认同。
  “所以,如果您真是寻求我建议的话,我倒是认为您在国内的高压应该放一放,没人比我更理解美国人热爱自由的天性——这和法国人热爱浪漫、厌恶打仗的天性是一样的,所以才有我1940年的举动——我理解他们。”贝当慢条斯理道,“您看我翻过了戴高乐和自由法国这一页,又个人实现了退休,我想,最后几年的安宁是可以实现的。像我这样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事,还有什么看不开?您还年轻,不可能一下子把所有事在短短几年内干完……过几年回过头来看,或许更好。”
  杜威若有所思,心里却想:有些事回不了头了啊……
  杜威告辞后,达尔朗来探望贝当,询问他怎么看美法合作这件事。
  “合作肯定是要合作的,希特勒也没说不许我们合作,美德甚至美日都在合作,大家应该把以往的成见放一放,但是……”贝当来了个转折,“我对杜威今后的轨迹很不看好,他想当美国的希特勒,但他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甚至连当墨索里尼都困难。”
  达尔朗想起了欧盟成立仪式上被齐亚诺推着轮椅出来的墨索里尼——昔日的强力分子现在连自如的说话能力都丧失了,只能傻乎乎地笑,时不时还要帮着擦拭流下来的口水,要不是齐亚诺是他的女婿,要不是霍夫曼还想着钢铁轴心那点香火情,墨索里尼早就入土为安了。
  “您的意思?”
  “说不好,也许他能成呢?”贝当笑笑,“所以您不能太把希望寄托在杜威身上,您要想,万一他倒了,谁能、谁有这个机会继承他的事业?现在谈得再好,一旦人亡政息,靠不住还是靠不住!”
  达尔朗点点头表示受教了:是啊,杜威没有继承者,他信誓旦旦地还要干4届——别人不给他干怎么办?
  “那么希特勒?”达尔朗试探地问道,“他如果……”
  “不要担心德国,希特勒有安排,4巨头就是一个安排,而且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将来接班的多半是施佩尔。”
  贝当解释道,“你看,戈培尔多半留任辅助,鲍曼已去组建国社党国际,将来是世界总书记,希姆莱现在还有什么?党卫军全部变维和部队了,这是不算靠边站的靠边站……而施佩尔却到处出访,凡是有希特勒出席的重大场合他都在——这个暗示还不明显么?当然,希特勒至少还要干7年,谁知道他会不会有别的想法,起码现在我认为还是这样。”
  “为什么?施佩尔不是资历最浅么?”
  “资历浅不要紧,能力强、贡献大就好——希特勒是什么资历?陆军下士,我是什么资历?陆军元帅!”贝当自我解嘲地笑笑,“到头来还是没干过他!”
  “不,您拯救了法兰西——这是您第二次拯救了法兰西。”
  “算了,自己事自己知道,图虚名干什么?安安稳稳过几年清净日子就好……”贝当笑笑,“法国在您带领下,我是完全放心的。”
  1月14日,即杜威从法国启程回国的同一天,胡佛又穿着那身落魄的行头行走在国家广场上。
  昨天刚刚下过一场大雪,广场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嘎吱嘎吱”的声音平添了很多穿透力。
  “看来您想好了。”
  “他回来了!”
  “我知道……他还会见了达尔朗和贝当。”
  “你们的消息很灵通。”
  “资本是没有国界的。”
  “你们怎么能干,怎么不去对付希特勒?”
  “对付他有用么?再说,他又不打击财团,反而还在为资本自由流动创造条件,我们鼓掌还来不及……”
  胡佛愕然。
  “不理解?这其实很容易理解,欧盟推行的一体化策略当然是便利德国通过这个体系控制各国,但同时也便利资本行走各国……谁规定美国资本不能回流欧洲的?美国黄金和欧洲黄金您分得出区别么?美国货币到了欧洲您嗅得出美国味么?”红桃K笑笑,“希特勒说得很对,这是个全球一体化的世界,任何人都不能孤立地看待问题,他无非是希望资本的流动能够得到控制,不要干涉国家政权,Ok,我们懂,照办!……可他妈的杜威在干些什么?他口口声声说反对布尔什维克,实际上在执行斯大林的政策!”
  胡佛慢条斯理地说道:“但他并没有对你们下手。”
  “他是不敢……你以为!但这种平衡会得到破坏,如果他的野心膨胀之后,谁知道他会干些什么?”红桃K忧心忡忡地说道,“希特勒取悦德国人是因为他带领德国摆脱了危机,打赢了战争,杜威显然没法靠这个取悦美国人民,他靠什么?靠杀资本家来取悦底层,资本家都没有了,人民怎么就业?怎么发展?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发财么?真要把美国变成苏维埃?搞没有布尔什维克的布尔什维克政治体系?”
  胡佛有点想明白了:之所以这些顶尖财团前不久还忍着杜威,那是因为双方在反布尔什维克这件事上还有共同利益,现在这个共同目标已经消失,杜威还在为自己的权势而摩拳擦掌,财团当然不能再容他了……
  “你们需要我怎么做?”
  “不要您怎么做……”红桃K微微一笑,“只要您把准确的时间、地点告诉我们就好,剩下的我们会办妥。”
  “那我……”
  “放心,不会牵连您的,甚至为了您的功勋,我们还可以主动送您一份功劳……”红桃K笑得很诡异,“先暴露一个、打草惊蛇如何?”
  “这种态度很难精诚合作。”
  “因为你手下有杜威分子,你不知道是哪一个,我们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只是知道有,所以任何配合都有走漏风声的危险……我们的机会不多了,如果再失手,暗无天日的大清洗会再次降临。”
  胡佛摸摸鼻子:“别最后你们失败了,我还得来清除你们!”
  “来吧……只是,您自己的下场会好么?干了这么多坏事,杜威不把你抛出来当替罪羊?”
  胡佛无言以对,摇摇头走了,继续把国家广场的积雪踩得嘎吱嘎吱想。
  美利坚的命运就看2月初了——天堂在左、地狱向右,奇怪的是,他到现在都没想好自己该怎么走——这真是一个悲伤的天气!





第99章 最后一场政变(10)
  “胡佛答应帮助我们了?”
  “没有彻底答应,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他的顾虑是什么呢?”
  “两点,第一,我们能不能成功;第二,万一我们成了,他会怎么样……他对我们不是很有信心,尤其是第二条。”
  “这头老狐狸!”
  “这种谨慎是对的,否则他就不可能屹立多年不倒……不过,我们真的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一旦完成国会改选,所有的势力都集结在杜威之下,他要任意搓揉我们就容易多了,但杜威是个很谨慎的人……”坐在沙发上的小洛克菲勒对亨利·摩根解释道,“所以我提出了向欧洲输出原油的考虑。”
  “他接受了?”
  “接受了!一方面他希望通过这笔合约来缓和我们的关系,另一方面他也有冲击中东石油工业的念头,6亿桶原油是个不小的数字,几乎等于中东2年的原油产量,我以为希特勒会对此讨价还价,但奇怪的是德国居然接受了!”
  摩根皱起眉头:“这举动很不寻常,就算要建立战略石油储备,他们也用不着这么多油。而且我担心的是,这个交易会不会导致油轮紧缺?”
  “除了美国自有的油轮队伍,我为什么不能使用欧洲的油轮队伍呢?雇佣一条油轮花不了多少钱。”
  “这倒是一个很好的策略!”
  虽然只是洛克菲勒和摩根在说话,但其他财团的代表无一不表示应和——在金融和财团界,洛克菲勒才是王者!
  对这个策略,德国方面早就想清楚了,霍夫曼道:“没错,他们可以满世界雇佣油轮,但我有其他办法让他雇了油轮没法用……”
  “比如说?”
  “主要港口疏浚,码头改造,甚至可以让两艘不要的船撞一下酿成突发事故,延缓卸货,让这些油轮慢慢耗吧……”霍夫曼微微一笑,“杜威想用石油冲击战来挑战一下我们的应变能力,我当然要展现给他看我的应变能力,等我们的油轮运输队把港口堵满之后,看美国人的油轮怎么卸货?我们可是预定到岸交付价的……”
  “哈!”施佩尔简直要笑出声来!
  “等2年合同变成3年合同之后,这些就不是问题了,消耗迎刃而解——那些庞大的化工项目都是吞噬原油的怪物。”
  不过目前摩根的焦点并不在原油上,他希望能看透洛克菲勒背后的用意——他把各大财团全部召集并团结起来,并在圈子里多次明示暗示要干掉杜威,难道是想要自己上台?如果这样,财团们的日子不见得更好——杜威起码还不敢动超级财团,甚至还把中小财团的残羹冷炙送一点给大财团吃,但如果洛克菲勒系掌权,那场面就不好说了——鬼知道洛克菲勒会不会下手。
  仿佛看出了众人的疑惑,洛克菲勒叹气道:“我们是互相团结的整体,少了谁,其他人都会感觉孤单,难道到现在这个阶段,大家还要相互猜疑么?如果我们还是保持这样的态度,一定会被杜威各个击破,诸位不要忘了其他人是怎么死的——尝到甜头后的狼难道会放过其他的羊么?”
  “但现在有个显著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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