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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啊,就算是澳新停战也不至于这样吧?我们又不是没经历过盟国停战,苏联、不列颠停战时不都有惊无险度过了?”
“盟国停战不是关键,关键是其他消息传出比较令人担心。”秘书解释道,“现在谣言满天飞,德国人的广播又猖獗,另外还有赤色分子在背后推波助澜……”
“现在传出什么消息?”
“第一条是说赔款,外界疯传轴心要求我们赔偿3000亿美元,等于1。5亿美国人民每人承担2000美元,还煞有其事地举例说明夏威夷的赎买费用也是这个价码;第二条是杜威总统在国会山的报告被断章取义地泄露了出去,说政府掩盖真相、粉饰失败,本来早就可以实现和平,就因为政府的毫无作为使得条件越来越差、战略形势越来越恶劣……”
“这些就是民众抗议的理由?”
“主要是这两条,当然还夹杂着其他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要求降低税收,又比如要求保障安全,还有其他各个团体的诉求。”
“真是莫名其妙……”杜勒斯摇头道,“关于和平条件,日德确实开口了,不过他们要价也就是2000亿美元,这我还不想答应,怎么捕风捉影就变成3000了?至于为什么不肯早点和平,还不是我们想让美国少遭受一点损失,希望不要……”
“阁下,您是对的……但您显然没有见识过股票投机者。”
“怎么说?”
“比如您是经纪人,面对股票大幅下跌,客户损失惨重时您要求斩仓,客户认为还有余地而拒绝,等再一次深跌时已无可挽回,这时候他不会感激你第一次的提醒,反而会埋怨你为什么当时不阻止、不劝阻甚至不替他斩仓以便减少损失?”秘书无奈地苦笑,“这还算是经纪人尽到提醒责任的前提之下,现在媒体认为我们这些经纪人在面对第一次大幅下跌时没有说真话,不但没能让客户斩仓,反而劝说客户继续加大投入,迎接反弹……”
这句话虽然说得有些刻薄,但杜勒斯是听懂了,他点点头:杜威和他确实有这个心态,虽然总目标是奔着体面和平去的,但总想着自己还有点本钱,还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好歹还想赢几次和轴心谈判更好的条件,谁知道每况愈下,连视为最后武器的曼哈顿工程都被硬生生推迟了。
“媒体这么说,自然有媒体的道理,胡佛局长不管么?”
“他管不过来,确切地说,是有人给他施加压力,他没法管太多。”
秘书虽然没有指名道姓说是谁给胡佛施加压力,但杜勒斯很快就能想明白:除了国会山这批见风使舵的墙头草恐怕没有别的人。
如果是以往,胡佛不太会搭理太多议会人物,但现在杜威支持率如此之低,别说连任,就连是否能完成当下任期都成了奢望,胡佛的心态不可能不随之发生变化,如果他不想跟着杜威一起完蛋,最好还是和杜威政府切割开来;另外,现在不但是胡佛要和杜威切割,所有能想办法与白宫和参联会切割的人群都在想办法,哪怕美国投降这个决策最后要下,要通过国会表决,这些议员们也要给选民们塑造这样一个形象——这场战争是总统带领将军们打输的,国会尽到了一切责任,我们和民众一样都是被政府蒙蔽的……所以,如果要在条约上签字,请不要怪我们!
杜勒斯恨得牙痒痒,但他知道光情绪渲染显然没什么用——你和墙头草讲道理还不如和他讲风从哪里来比较恰当。
杜威的精神状态已完全不行了,虽然强撑着没有去医院,但整个人精神恍惚,显然受外面层出不穷的口号刺激得不轻——现在不但民众攻击他、反对党攻击他,就连本党议员和党团见了他也如同躲避瘟疫一样,仿佛杜威这个人是以个人身份前来担任总统一样。
唯一能令他感到慰藉的大概只有中国学者胡适和中国驻美大使魏道明一起在这个时候来探望他,1942年以前胡适本来是中国驻美大使,后来因为国内政坛排挤而辞去职务,然后在纽约从事有关学术研究,继任的魏道明无论资历、声望和能力都无法与胡适相比,但因为重庆当局发来电报要求他们向杜威进行说服,两人最后就约定一同前来。
实际上蒋介石在杜威身上下的本钱是不小的,不但当初出政治献金支持杜威选举,现在还希望能在杜威内外交困、难以为继的前提下为他打气,魏道明的劝说是礼节性的,除了给予安慰,实质性的内容中国也拿不出来。
胡适的讲话则更有针对性一些:“总统先生,在目前这种局面之下,您幻想让所有人满意是不可能的,必须有所取舍。站在我个人的角度,我认为美国有很大的潜力和发展余地,如果能不计较个人得失为国家保留元气,短时间内可能因声誉下降而形象大损甚至被迫退出政坛,但10年、20年之后的美国人民是会感谢您的,您毕竟年纪不大,哪怕再过20年也就是60岁,还有重新复出的可能……”
这些劝解对杜威而言的作用其实不大,他现在已尽可能不去想今后怎么办的问题,但看国会山的意见,一旦他签署了这个条约,说不定将来还有追究他责任的可能——当然不是因为签条约而追究,是因为其他方面而追究,要想寻找岔子总是找得到的。
他礼貌地送走了两人,回头继续等待杜勒斯的消息,现在只有杜勒斯还能继续和他站在一起了……
第144章 超级炸弹(24)
杜勒斯的专车终于穿过重重拦截到了白宫门口,这里几乎被示威的民众围困得水泄不通,杜勒斯掀开车窗窗帘向外看,估计至少有2万之众,除了示威人群之外,更多的是看热闹的民众和唯恐天下不乱的媒体记者。
白宫警卫、国民警卫队如临大敌地看着示威民众,但整体局势还算可控,民众除了打标语、高呼“杜威下台”的口号外,最激进的抗议也不过就是向白宫投掷了几块石头。
看到汽车前面美国国旗标志和国务院的身份,示威人群顿时来了兴趣,“呼啦”一下涌了上去,将杜勒斯的专车团团围了起来,警卫们有心想要来救援已被远远隔离在外,眼看警察们快要和人群动手,杜勒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无视秘书惊恐万分的拦阻下了车。
几个记者眼前一亮,顿时挤了过来,“杜勒斯先生,杜勒斯先生,能不能接受我们的采访,和大家说几句话。”
“可以!”
迟早总是要面对民众的,这么拖着不办也不是件事。
“听说您和德国方面去接洽停战条件了,条件很苛刻吧?”
“确实有点苛刻,很难令人接受,所以我们还要再深入谈……”杜勒斯不慌不忙地表示,“战争打了4年,不可能只靠谈4天就有结果。”
“德国方面是不是要让我们赔偿3000亿美元?”
“我不知道这是你们从哪里听来的谣言?”杜勒斯反问道,“我才刚刚和德国人接洽,你们怎么连条件都传得有鼻子有眼……”
“外界都在传,您只要告诉我们,这是不是真实的?”
“不,这不是真实的,首先,德国确实提出了赔款请求,但政府目前并未答应,还要继续磋商;其次,就算德国人开口,数字也没有3000亿美元这么恐怖,比这个数字要低得多,我连低得多的数字都不想接受,怎么会接受3000亿这样荒诞不经的数字呢?最后,所谓人均2000美元,确实在赎回夏威夷平民身上花了这些钱,但却是用美利坚滞销的物资冲抵的,政府挽救了成千上万的人民,你们接回了成千上万的同胞,怎么能单纯用经济价值来衡量?人世间最可宝贵的就是生命,假如你们现在被日本人扣押在夏威夷岛上朝不保夕,你们是希望政府出2000美元搭救你们还是希望政府对你们不闻不问?”
这几句话还算平和,就算是游行示威的人群听了也只能点头:不管怎么说,政府总算是拼命在搭救民众。
“那德国究竟提出了什么样的苛刻条件?要求我们赔款多少?”
“这是外交机密,恕我无可奉告,但最终条款达成后,我们会递交国会逐条审议,只有议员们表示认可,政府才会与轴心集团签署和约……这是合众国的民主决定的,不是杜威总统或者某些人私下能决定的。”
这句话表面上是杜勒斯在表示遵循民主意见,实际上是对国会那堆墙头草的反击——你们想撇清关系,没门!不经过议员们多数同意,政府是不会签署条约的。
“不能透露具体,能不能大致描绘一下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或者说,德国人索取了什么代价?”
“这样吧。”杜勒斯对一个穷追猛打的记者说道,“阁下如果是德国代表,打算开什么条件?”
“当然是不割地、不赔款,双方立即恢复和平……”
“有幻想总是好的,说明您还年轻,我真希望您就是德国外交代表,这样我马上毫不犹豫地答应您的要求。”
“我……”记者一愣,游行示威的人群哄堂大笑,他们也觉得这几句话过于天真了些。
“我们身为政治家,都在为彼此的国家利益竭力争取,毫不退让,只要对国家有利,自己名誉受一点损失是无所谓的,但假设身为德国人的你提这样草率的条件,德国国内会不会认为你是叛国贼?同样,如果我代表美国政府接受明显超过必要的条件,我肯定也无法面对合众国的人民。”杜勒斯没有直接阐述有关条件,也不来辩解到底多少赔款金额才是足够的问题,只用“竭尽全力为国家争取利益”的话巧妙地为自己辩护了一番。
“坦率地说,这几年战事我们推进得不顺利,所以政府在谈判中居于弱势地位,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但美利坚底蕴还在,实力还在,我们可以接受一些经济上、物资上的损失——反正继续战争也要花钱,综合权衡之后政府会走一条折中的道路,但绝不会接受领土主权损失,所以夏威夷问题、阿留申问题是不可谈判的,日本必须将窃取自我国的领土归还。”杜勒斯强调道,“钱没有了可以再赚,上次大战德国从这么困难的情况下逐渐恢复了过来,美利坚没有理由恢复不了,所以我希望大家保持冷静,不要受某些人士、某些势力的挑唆,破坏了美国的民主和自由,破坏了美国的团结和安定,本质上都是在损害国家的元气和活力,其实是在帮助敌人。”
杜勒斯这句话大家是听懂了,仗打输了,政府大概会赔点钱,不过指望割地求和是不会的——这大概是杜威和杜勒斯的底线。
“国务卿阁下,我们是不是可以把您这句话理解为政府的警告……针对美共的警告?”
“这个警告不是针对美共的,我是针对所有不怀好意的势力和企图而发出的……战争还未结束,军队还在拼命作战,如果全美都像华盛顿一样动辄上街游行抗议,干扰政府工作,生产怎么办,治安怎么办,行政怎么办?到时候前线没有后勤补给,指挥没有人员调剂,军队既要防御敌人入侵,又要担心国内局势,如何能一心一意共同对外?美国不能乱,乱起来只会损害自己,帮助敌人……你们对政府有不满,有意见,可以用选票把我们统统罢免,再选一批你们认为信得过的领导人上去!”
“当然,如果民众反对求和,坚持一定要打下去,政府也不会贸然宣布寻求停战,我们可以进一步加强备战能力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