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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我背你下山。”人家打算以行动来犒劳我的喂食。
我看看陡峭山路,口里应道:“好!”我怕被你一个不小心把我扔下山去啊。
他又喝了一阵,絮絮叨叨的跟我说他小时候的事。嗯,这人时常仗着比我大八岁讲述我小时候的丑事,现在喝高了自动自发的把自己从小到大干过的糗事说给我听。我当然是洗耳恭听了。
“嗯,然后呢?”
“还有么?”
“结果呢?”
我循循善诱着,他果真一会儿想起来了就告诉我一件,一会儿想起来了又告诉我另一件,我肚子里笑得都要打结了,不忘以眼神鼓励他再多讲一些。
终于,他彻底喝醉了,直接倒向我的肩膀。
哇,真沉,砸得我差点没坐稳。
“来人,抬个软榻来。”我伸手抱住他,省得这个醉鬼滚到地上去。
“是。”
看看天色,都要天光大白了,叫上人把这位难得喝醉的大爷弄了回去。还说背我下山呢,等你清醒了,我就找个机会让你兑现。
另找一间寝殿安置下,我打个哈欠,问秦涌,“午后要议政么?”
“回娘娘,应该没什么必须明日议的大事。”
“嗯,那吩咐下去,皇上微恙,明日议政免了,有事递折子。”
“是。”
我过去哄着六哥,“来,手抬起来,我给你脱衣服。这么睡磕得慌。”
他刚才把正给他脱鞋的小太监一脚踹了。不过听了我说的,还算合作的抬起了手。不过,今晚是彻底大爷了。
“十一,起床倒水,我要喝水。”才躺下一会儿就推我,差点把我推到床下去。
我坐起来,把准备好的水端给他喝,“来,我端着,你喝吧。”
“嗯。”他很乖的应声,然后就着我的手喝水。
“好喝,再来一杯。”
我把瓷盅递出去,“再来一杯。”
这回喝了一半,推开,“你喝!”
不喝了就给我喝,我又不渴。我偷偷瞪他两眼,“快点!”他不耐的说。
我只好几口喝了。
“乖!”他拍拍我的头顶,然后滑下去继续睡。
我刚放下水杯躺下,他又开始闹腾了。六哥一直是很有节制的人。据他说从没喝醉过,所以自己也不清楚酒量有多少。我当时问跟姬瑶那次也没喝醉?他说没完全醉,只是搞错了对象而已。
“好热啊,十一,我们去洗澡!”
“明天起来再洗吧。”
“不,就要现在洗,一起洗。”他边说边坐起来,就伸手来拉我,“快点,起来洗澡。”
“是!”我叹口气,你就可劲儿折腾吧。
和着内侍把走得歪歪扭扭的他扶到浴室坐下,他指着内侍说,“都出去!”
内侍全退了出去,他开始扒拉寝衣。又不耐烦,几下解不开口子就开始用力拉扯。可是皇帝的衣料要是这么随便一扯就扯烂了那还行。那制衣局跟针线局的人都罪该万死了。
“我来。”我蹲在他面前替他解衣。他倒好,直接站起来,“不脱了!”然后用力一推把我推到温泉池子里去了,自己好得意的走下来。
我呛了两口水才拉着旁边出水的嘴浮起来站好。
“你混蛋你!喝醉了了不起啊!”我也火了,把你当大爷一样伺候,你还推我下水。
“哈哈,十一你成落汤鸡了。”他哈哈大笑的过来。
“你马上也要是了。”
我往上一跳,手挂到他脖子上,腿盘上他的腰,结果他居然稳稳站住了,我往下一看,扎着马步呢。顿时哭笑不得,我跟个醉鬼计较什么。于是放柔声音,“六哥,我们一起洗鸳鸯浴吧,洗了好睡了。”
“鸳鸯浴?好好好!”他点头。
“你到白玉床上坐下。”
“好的。”他带着我慢慢走过去,然后扶着床坐下。
“你坐着,我替你脱衣服。”
“你先脱!”
我翻个白眼,然后把身上湿答答的衣服脱下来扔到池边,他眉开眼笑的看着,然后摊开双手,等我给他脱。
总算是裸裎相对了,“来来,咱们洗白白。”我浇水到他身上。这什么酒品啊!
“好,洗白白了。”
我替他上香膏,搓背,他舒服的享受着。等到弄妥了,他终于快睡着了,我也快累摊了。这么大的孩子还真是难伺候。
“你干脆叫我娘得了。”
“我干嘛要叫你娘,你是我老婆。”闭着眼还知道反驳。
我小声说:“你又不是没叫过。”
“嗯?”
“我说,既然我是你老婆,那咱们睡了吧。”
“好!”他仰头倒在白玉床上,要拉我一起躺下。
“不睡这儿,睡外头。”
“不想动了,累了。”
“好,你不动,我给你把衣服穿上,叫人弄你出去。”
总算是哄上床睡觉了,你别再出什么幺蛾子啊。再闹我也管不了了,我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等到醒来,就看到有人瞅着我直乐呵。
我恨声道:“你还有脸笑,孩子们呢?”
“过来讨伐过你一通了,我让人带下去用早膳了。现在应该被各自的嬷嬷带着吧。再睡一会儿吧,昨晚那么晚才睡的。”
“嗯,托你的福!”既然醒了,要再睡着不太可能,我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话:“魏先生几时走?”
“他打算尽快,好说歹说同意留到年后。哼,出去就能找到人给他传衣钵啊。”他哼哼着。
“瞧你这样子,跟子晟说讨厌小妹妹简直一模一样。就想着占着老幺的位置,就不肯替魏先生想想,他这一辈子花在你身上的时间也太长了吧。”
“我知道,就是有点不舍得跟不舒服。”
“起了吧,我午间补一觉好了,等下子衿跟子悦肯定要找我了。你倒是可以再睡一会儿。”
“嗯,辛苦你了。”
“知道就好。”
不过六哥终究没能睡得成回笼觉,宫人来报,太后病重。
老人家年纪大了,之前又受了家族败亡这么大的打击,很快便衰老下去,这一次的病情更是来势汹汹。
我跟着六哥赶紧过去,再叫上贤妃董宝林一起过去侍疾,六个孙辈也被带过去。子悦子衿因为还太小,只有让嬷嬷照看着。而另外四个就跟着到了太后的病榻前。
六哥坐到太后床头,执起她的手,“母后,您感觉怎样?”
太后微微睁眼,“皇上来了,哀家还好。”
我在车里已经靠六哥身上补了一觉,现在精神还好,就上前轻声问太后想吃些什么。
“没胃口,哀家的几个乖孙呢?”
“皇祖母”几个小家伙围上来。
我让了开去,把贤妃和董宝林都叫上到了外室。
“母后病了,身为儿媳,本宫同你们都该在床前侍疾。这便排出次序开始吧。今日本宫守在这里,明日贤妃,后日宝林,然后再从本宫开始。”
“是。”她们两人躬身应是,这也都是分内之事。
太医同六哥说短则七八日,长则半个月,将有不忍言之事发生。
“没法子可想了么?”
“药力有时有限。”太医委婉的说。
“下去吧。”
六哥看看我,“到了这一步,有什么我们多顺着她就是了。”
“我明白的。”
“母后,来,咱们喝汤。”我尝了下冷热差不多,就轻轻勺了一勺喂给太后喝。既然药力已经有限,还喝什么药。不过是将死者受罪,身边人安心罢了。我便让人熬了些补气血的汤喂给太后喝。
太后喝了几口摇头示意不喝了。我便放下没有再劝。
“你这孩子身上有一股子豁达,这样你才能在这深宫活得好。”
我笑笑,“太后身上也有人所不及的坚韧,不然怎么能在北苑过了二十多年呢。”
太后眼神忽然一阵迷惘,半晌才说:“一见萧郎误终身哪!”
我给她身后垫了个软枕,“太后想讲讲么?”
她摇摇头,“还是带进土里去吧。”
我不再多说什么,知道太后信佛,我便轻声背诵佛经给她听。都是当年无聊,连佛经我都看了记下了。
太后轻声重复,“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她慢慢合上眼,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样。
六哥要顾着朝上,这边就只能由我看着。就按之前排的次序,每人一日。但其余两日我也要过去看看情况,然后听太医的汇报。
今天已经是第三日,轮到董宝林看顾。
其实一应杂事都有宫人在做,我们三个也不过在场而已,但也要亲力亲为一些事。心里的压力还是挺大的,尤其是我。
几个孙辈的这两天也都留在别苑,但功课没有落下,只在下学后过来看看。
我走过去,远远听到老太太在说什么,便紧走几步。
“皇后,你是个好孩子,没有记恨哀家给你下药的事。”
怎么跟董宝林说上这个了,难道认错人了。听里头的声音十分微弱,我示意太监替我拢起帘子,走过去,我看到董宝林伏在被上听太后说话。
“你做什么?太后有话对本宫说,你就该差人来通知本宫才是。”我看着她,脸色严肃的说。
“是,回娘娘的话,臣妾是怕一来一去耽误时候,所以想自己先听了再转告娘娘。”
“你不知道,有些话是你听不得的么?”
董宝林跪到地上,“是,臣妾知罪。”
“娘娘,大公主和三位皇子来了。”宫人进来禀报。
我看眼董宝林,“嗯,你起来吧,叫他们进来。”
几个孩子鱼贯而入,过来看太后。
我看她嘴微微张开,又有话要说,便倾身过去,“皇后,哀家、哀家要回宫。”
“好,儿臣带您回宫去。”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到了这一步,老人肯定是想回宫的,寿终正寝就是最后的追求了。我今天过来也是要说这个事的,我已经准备好了。来之前我问了太医,今天的状况还比较好,再加以汤药提神,让人用十六抬的轿子稳稳抬着慢慢走,前后派人清道应该不会颠簸到老太太。
于是一路很张扬的从北苑把太后带回了清宁殿。沿途有不少民众自发站在路旁,还有人发出呜呜的哭声。太后本人倒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劣迹的,只是受家族所累比较多。她信佛,倒也劝着皇帝赦免了不少人,遇上灾年,便自己拿出体己银子来赈灾,就算是有对我下药的事,也算是白璧微瑕吧。这样的哭声,就是对她一生的肯定了。再过些时日,她就要变成奉先殿墙上的一幅画了。
范家已经败落了,但还是有和范家有联系的家族的。范家也还有一些女眷,旁支。之前众人顾忌着,所以太后在别苑是人前冷落车马稀。如今到了这步,我干脆让人去通知那些相关的人都进宫来见上一面,还有内外命妇,也让老太太能走得热闹些。清宁殿里便时时人来人往,压抑的哭声一阵一阵的。
只是,那日她到底把董宝林当成我都说了些什么呢?说到下药的事上头去了,那应该是说子嗣的事吧。这些年我专房专宠,但八年只怀孕两次,也有不少人揣测。因为之前我放出的风声是说我第一次生育的时候受损太过所以不易受孕,倒也没引来什么对六哥的说法。
“叩叩叩,叩…叩…”有人在敲我的窗,三短两长。我是在清宁殿聚香阁休息,听到这个声音就开了窗,“九哥?”
“是我。”他从窗口进来。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师傅进宫来见太后最后一面,我顺道来看看你。”
“师傅?”原来太后的那个天下第一剑客的倾慕者就是你师傅啊。太后说要把一切都带进土里去,唉,三十多年前,那一定也是一个传奇。各人有各人的选择,虽然太后说一见萧郎误终身,但直至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