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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伤黑樱桃-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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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喜欢这里吗?”   
  “我想见德克斯。也许巴提斯蒂需要我们在店里帮忙,他不识字。”   
  “卖虫子和银色小鱼不需要识字。”   
  “在这儿和在家里一点都不一样。”   
  “但这里也有很多优点,是不是?”   
  “我想念三脚架,我想念克拉瑞斯。这儿的晚上很冷。”   
  我用手抚摸着她发亮的黑发。   
  “这不会有很长时间了,你看着吧。”我说。   
  但是我的保证只是一个情绪化的谎言。我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我不确定我是否还能够回去。那一晚,我们卧室之间的门敞开着,我听到黑暗中,她在:床边做祈祷,然后爬进被子里。   
  “戴夫?”   
  “什么?”   
  “有人想伤害我们是吗?我们是因为这个才搬家的吗?”;我起床,光着脚走进她的房间,坐到床边。她褐色的脸在月光下看起来圆圆的。她把毛毯一直拉到下巴。   
  “不要想那样的事情,阿拉菲尔。没人想伤害我们这样的人。我们是好人。”我说,“想想所有那些爱你的人。   
  巴提斯蒂、克拉瑞斯、你在学校的朋友和老师,他们都,爱你,阿拉菲尔。还有我,爱你胜过一切。“她从枕头上笑起来时,我可以看到她稀疏分布的牙齿,和明亮的眼睛。   
  但是她的想法和我自己的想法差不太远。那一晚,我梦见了南路易斯安纳。   
  第二天早上,我接到阿拉菲尔学校的三年级教师里根小姐打来的电话。她说她中午十一点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她问是否可以到我家里谈谈。   
  “出什么事了吗?”我问。   
  “我宁愿到你家里谈这件事。”   
  “当然可以,欢迎你过来。”   
  几分钟后,她在敲屏风门。她穿了一件淡绿色的棉线衣服,赤褐的头发用一条绿色手帕扎在后面。   
  “我希望没有打扰你。”她说。   
  “不,一点没有。我做了些冰茶,今天天气真好,让我们在门廊里喝点吧。”   
  “好的。”她说,带着一个天主教小学教师应有的姿态。   
  我把茶拿到门廊上,我们坐到两把陈旧的金属椅上。   
  阳光明亮地照在草坪和树木上。大黄蜂在草地上的三叶草上方嗡嗡叫着。   
  “今天一早,一个男人打来电话。”她说,“他说他是你在路易斯安纳州的一位朋友,他想知道你和阿拉菲尔住在哪里。”   
  “他叫什么名字?”   
  “他不肯说。”   
  “你告诉他了吗?”   
  “没有,当然没有。我们不公布人们的地址。我告诉他去打信息台问问,他说他试过了,但是你的电话号码没有登记。”   
  “是没有登记,我的地址不在电话本上,信息台通常不会公布地址。这个电话为什么让你担忧?”我稍稍向前倾斜。   
  “他很粗鲁。不,比这还过分,他的声音很恶心。”   
  “他还说了些什么?”   
  “他一直说,他是个老朋友,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谈,我应该理解那一点。”   
  “我明白了。”   
  “阿拉菲尔说你曾经是个警察,这件事和你当过警察有关系吗?”   
  “也许有关系。你能否分辨出,那是否是个长途电话?”   
  “听起来不像。”   
  我努力去思考,谁会知道阿拉菲尔去了密苏拉的一所教区学校呢?达乐涅,也许是。或者也许我对克莱特斯说过一些事情。或者也许,那个人打电话给新伊伯利亚,并且从巴提斯蒂或克拉瑞斯那里了解到一些事情,然后,他可能曾经打电话给镇上的每一所教区小学,直到击中正确的目标。   
  “这个家伙一开始说了什么?”我问道。   
  她的绿眼睛思虑地凝视着阳光。“他说:”我要和戴夫。罗比索讲话。‘“她说,”我告诉他我不明白。于是他又说了一遍:“我要和戴夫说话。’于是我说:”你的意思,是你想给他捎个话吗?‘“   
  “于是他知道,他找到了正确的学校。”   
  “什么?”   
  “他是个狡猾的家伙。”   
  “如果我处理得不正确的话,我很抱歉。”她说。   
  “不用为此担心,他可能只是个收账员,他们在全国各地跟踪我。”我对她微笑着,但是她并没接受我的安慰。   
  她将冰茶放在门廊扶手上,并紧膝盖坐着,双手交叠着放在大腿上。她垂下眼睛,然后重新抬头看着我。   
  “我的问题也许会冒犯您的隐私,但是你碰上一些麻烦,是吗?”   
  “是的。”   
  “那个男人是谁?”   
  “我不确定。但是如果他再打电话,请告诉我,我将非常感激。”   
  “他是个罪犯吗?”   
  我看着她的面孔和眼睛,不知道她能接受多少事实。   
  我决定不去寻找答案。   
  “也许是。”我说。   
  她在大腿上把手指捏在一起。   
  “罗比索先生,如果他对阿拉菲尔是个威胁,我们需要了解。”她说,“我认为,你有义务告诉我们那些。”   
  “那个家伙不带德克萨斯口音,是吗?”   
  “是的,他没有口音。”   
  “有一些人和我有矛盾,他也许为其中的一个工作。但是他们的目标是我,这不会影响你们学校的任何事情。”   
  “我明白了。”她说,她的视线转移到院子里的阳光中。   
  “我很抱歉,我并没有针对您的意思。”我说。   
  “你没有。我很遗憾你碰上这个麻烦。”她站起身准备走。“我认为你应该考虑打电话给警察局。你的女儿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没有法律约束一个人去问另一些人的地址。”   
  “你对这些事情的了解也许比我多,哦,谢谢你的茶。”   
  “等一等。我感激你的帮助,我真的很感激。还有阿拉菲尔对您评价很高。如果我现在开始向您解释我的状况,那得说到明天早上。事情很混乱,而且涉及很多人。   
  我还没有找到整件事情的答案。有时候,警察并不能帮你什么忙。那就是我年纪越大,越相信上帝相信祈祷的原因,至少能让我感觉,是在和一些真正的权威交谈。“我又微笑着,这一次起了作用。   
  “我打赌你会处理得很好。”她说,眼睛眯了起来。   
  她握了一下我的手,走下了台阶。明亮的空气中,她的小腿闪动着亮光。   
  我走入厨房,准备了一碗葡萄做午餐。我一边吃一边注视着窗外,邻居的橙色猫爬上巷外的屋顶,两只鸽子站在高处的电话线上。来电话的男人是谁?我思考着。   
  萨利。迪奥从维加斯找来的职业杀手?或者大概只是和哈瑞。玛珀斯一起工作的人?为什么不呢?这对玛珀斯来说,是一种激怒我、使我失去平衡的安全的方式。   
  但我是一个即将接受谋杀审判的被告,而玛珀斯是谋杀指控的目击证人,法律机器在他那边;他是法庭的朋友,是一个酗酒、暴躁的警察用链子鞭笞的受害者;他没必要多此一举。   
  这让我回想起最初的推测,还有丹。尼古斯基的警告,那是我不想去面对的:一个名字仅仅为查理的幕后职业枪手。   
  打电话给警察局?她是这么说的。受苦受难的主啊,我想,为什么在充满困惑的情况下,几乎每个人都寻求公理和社会援助,而实际上没有人真正信这些。问问你自己,你可曾听说过某个人的婚姻被一个婚姻顾问挽救,或者某个酗酒者被一名心理学家治愈,或者某个人的儿子在社会工作者的帮助下,得以置身于教养所之外?   
  我开车去鲍勃。伍德体育用品商店,这是一个在路易斯安纳州声名远播的登山者和体育用品、枪支商店。我用信用卡买了一把点38左轮手枪、一盒子弹和一个燕尾状枪套,一把二手的十二口径霰弹猎枪,还有一盒双筒猎枪子弹。回到家中,我把工具箱从卡车扛进厨房,将橱柜上层的架子滑下来,将点38手枪固定在它的底部。   
  然后,我从工具箱取出一把钢锯,将霰弹猎枪放在后门廊台阶上,用膝盖紧紧压住枪托,锯掉散热板、瞄准器和十英寸以外的枪筒。我打开后膛,把双弹仓沉人枪膛,猛咬住后膛枪栓,上好保险。然后,将霰弹猎枪放进前走廊壁橱的上层。   
  加上卧室里的点45手枪,现在我在屋子的各个地方,几乎都可以立即拿到一把武器。这不是万能药,但这是我能想到的全部措施。我早就该后悔在众人面前将萨利。迪奥的脑袋打到篷车上,但如果他与哈瑞。玛珀斯或明星钻探公司有牵连的话,我相信他有牵连,那我与迪奥一家的纠纷,只会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我仍没能从昨天去大分水岭的旅途疲惫中缓过劲来。   
  不,是比那还深的疲惫。我厌倦了一场没有结果的追逐;厌倦了在一个梦魇里走来走去;厌倦了这些我自找的麻烦。我就觉得自己像被宣告有罪的十七世纪罪犯,坐在一个木推车上,车吱吱响着穿过人群,沿着鹅卵石街道向一个高高的平台走去,一个带头罩的人正等在那里。   
  我穿上运动短裤、跑鞋和一件棒球衫,沿河跑了四英里。我一路跑到大学区,穿过一个废弃的铁路桥,向下看着渔夫把鱼拉出水面,甩到碎石路上。   
  当我转入街区,全身大汗淋漓,我的皮肤深深感到太阳的热度。邻居的橙色猫从屋顶上看着我。我安静地坐在草坪上,前臂放在膝盖上,呼吸着三叶草甜美的气息。我的心跳正常而强劲,就像二十年前一样自信。   
  那晚的月亮很低,挂在比特鲁山黑色轮廓上。干涸的闪电苍白地跳跃在云朵之间。九点时,电话响了。   
  “喂。”我说。   
  “你能来这边吗,戴夫?”由于静电噪音,声音很嘈杂。   
  “克莱特斯吗?”   
  “我需要你过来一下,伙计。看起来很糟糕。”   
  “什么事情?”   
  “达乐涅……他妈的,伙计,她死了。”   
第八章 
  保姆不在家。我在电话号码本上找到苔丝·里根的电话,打给她,然后把阿拉菲尔带到她家。   
  一个半小时后,我沿着土路驾车来到克莱特斯的小红木房子。所有的灯都开着。我敲着克莱特斯的前门,没有人应声,于是我走进屋内。   
  我听到房间后面某个地方有马桶冲水声,接着他走出卧室,将一条湿毛巾拿在嘴边,面孔毫无血色,皮肤像灯罩一样紧绷着。他靠着滑动玻璃门坐在桌旁,大声喝一杯咖啡,他双手环绕着杯子,以防杯子颤动。桌上是一纸箱牛奶和五分之一加仑的苏格兰威士忌。他深深吸了一口骆驼烟,向下拿着烟,似乎他正在喷吸大麻烟卷。当他喷出烟时,呼吸在胸口抽搐了一下。   
  他又用毛巾擦了下嘴巴,然后擦他粗粗的后脖子。   
  “我压制不住任何东西,我想我得了胃溃疡。”他说。   
  “她在哪里?”   
  “在主浴室。”他抬起那像是水煮过的脸来,看着我,吞咽了一下。   
  “收敛一下你自己。”   
  “我从密苏拉回来,她就已经那样了。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但我没有听他讲话。我顺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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