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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倭-第3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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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过了几天,穗花明日香不吃不喝,形容憔悴,状甚狼狈。王爷对肮脏龌龊的女人并不感兴趣,王府管家朱祖德看见穗花明日香乞丐般的形容后,忒不象样,也来劝说。穗花明日香装模作样表示愿意听朱祖德的话,叫朱祖德上前谈条件,她有体己话对朱祖德说。朱祖德闻言乐呵呵凑上耳朵来。只见穗花明日香摆弄一下朱祖德头部,让朱祖德的左脸颊对着她,然后右手闪电疾挥,啪的一声,狠狠地给朱祖德一个响亮的掌掴。这丫头的武功虽然在汪直的天诛营中位列榜末,但显然又比一般江湖的三流武师高明许多,兼鬼点子又多,这王府管家朱祖德不免上当中招,被穗花明日香耍得团团乱转。朱祖德被穗花明日香这一记莫名掌打得昏头转向,气得暴跳如雷。

穗花明日香目不交睫盯着朱祖德,朱祖德也睁大眼睛惊恐万状地看着穗花明日香。两人斗眼神儿对视半天之后,最后朱祖德恼羞成怒大喝道:“野丫头,别以为我拿你没辙,敬酒不吃吃罚酒。好,老子让你去陪老虎对打,看你犟还是老虎犟!”

朱祖德叫来几个侍卫,把穗花明日香绑了,拉扯到王府动物园中。穗花明日香正发着脾气,一声虎啸又传入她的耳朵,吓得她魂飞魄散,莫非朱祖德已作出最残忍的决定,把她喂老虎了?

穗花明日香已预感她的末日即来临了,只见王府动物园中一个十丈方圆的陷坑,深达数丈,上面围绕着铁栏杆,在陷坑下面养着几头硕大无朋的东北虎。老虎满骚的屎尿气味扑鼻而来,让穗花明日香眉头紧皱,不能耐受。穗花明日香想不到王府还有一个如此神奇的地方,给她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穗花明日香向陷坑遁声望去,发现几只老虎正对她虎视眈眈,眼中精光暴射,黄幽幽的妖瞳让人不寒而栗。老虎似乎是知道她是食物,正在流着长长的哈喇。

朱祖德对侍卫说:“你过去把那铁盖打开,让这倭女伺候老虎,让爷看看老虎怎样撕扯这倭女。老虎吃倭女,刺激啊!小倭女,这几只老虎太寂寞了,它们很需要一件玩具解闷,你下去陪它们玩吧。”陷坑里的老虎似乎是饿坏,张牙舞爪,咆哮如雷。

穗花明日香似乎感到有点恐怖了,有点犹疑了,最后她还是抵挡不住这种致命的威胁,泪流满面向朱祖德表示她愿意伺候楚王爷。

“你终于肯答应了,我等你这句话很久啦!”朱祖德哈哈大笑,挥手叫侍卫把穗花明日香押回石室,又道,“你吃好睡好吧!以最好的状态陪王爷玩游戏。不听话就把你丢到虎坑中喂老虎。”

穗花明日香无话可说了,待王府管家朱祖德走后,她跪在地上忏悔道:“父亲,女儿任性无知,我错了,你快派人来救我吧!王婆留哥哥,你在哪里?快来救我吧!”穗花明日香流着泪向窗外望去。月光下,天地白雪茫茫一片,好一个冰封雪裹,令人迷惑的琉璃世界。

(至于明朝王爷强抢民女之类的经典桥段并非作者向壁虚构。在特权庇护下,大明皇族已经沦为大明社会道德水准最为低下的一个群体。史称河南禹州的徽王朱载伦,“有美女子过府,掠入与淫,女幼不敢接,即大怒,投以与虎。”)

正是正月初春天气,细雪细雨织成一片天罗地网,大地好似被锁在一个云水翻腾的巨鼎之中,说有多郁闷就有多郁闷。西湖驿道上却跑来一匹乌骓马,四蹄踢起驿道的积水,像是一团乌云在迅速移动。骑马的少年躬腰伏在马背上,右手的马鞭仍不停地挥舞,口里不住喊着“驾、驾”催促乌骓马向前疾驰。

离开西湖不到二十里的驿道边有个“好再来”的酒店,店前头竖着一杆酒旗,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酒”字。酒旗在霉月季节,仿佛也垂头丧气,瑟瑟地在风雨中低垂着头颅,欲振泛力。因为雨天很暗,酒店里点着两支蜡烛,昏淡的烛光下,小店掌柜的右手拿着一支赶打苍蝇的拍子,坐在柜台边上一条春凳上打瞌睡。

“好再来”的酒店一溜三间门脸,两边各摆四、五张饭桌。门后就是拴牲口马槽的小院,还有一个溺屎的地方。

此刻酒店因天雨很是冷清,里只有靠东北屋角的饭桌上坐着几客人,桌上摆着一盘红烧肉,几碟素食,食客高谈阔论,推怀换盏,使这个稍为冷清的酒店平添几分生气。

昏暗的天空突然闪耀一束电光,接着噼里啪啦的一个极响亮的春雷,把正在做梦的掌柜惊得猛地坐了起来:“正月节气,这雷声也够突然了,赶明儿看来该打狗了,看来也该抓几条野狗做‘狗肉煲’招揽顾客,改善一下这酒店冷落的场面。”转身面对那几个吃饭大汉问道“三位爷吃好了吗?”

“好什么,天雨留人,咱又不急着走。”三人中一个满脸络腮胡须的大汉回应道:“你这红烧肉也太这个了,唉!算了,不跟你计较。让伙计再添几个小炒,不要肉的──素炒。”

“大爷您太客气了,尽管点荤菜呀,干嘛净点青菜哩?我让利一次,凡是荤菜七折算价,怎么样?”客人净点素炒,掌柜也有些焦急,素炒卖不了几个钱,仅让厨房徒添一番忙乱罢了。

“不必多言,只要素炒。”满脸络腮胡须的大汉非常固执。

掌柜只能唉声叹气。

忽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远远都感到地面的震动。掌柜心念一动:好,正愁没生意做,顾客送上门来了。他作急的走到小店门口伸出头往外张望,果见一匹高大的黑色大马疾驰而来,转过头对小二说:“快,有个客官过来了,这雪雨下的大了,他肯定要过来打尖。”

第三十四章 谁是倭寇

厨房里出来一个形容猥琐的小伙计,左手提着一个大茶罐,右手拿着一块抹布。先将一张饭桌收拾净了,拿出一个大粗碗摆在桌上,然后愁眉苦脸地走到掌柜面前,说道:“爷,厨下猪肉还很多,看来今日卖不完了,怎么办?”

掌柜把脚一跺,没好声气发作道:“丫的,住口,到门外拉客人去。”

说话间,赶路的人已到门口,看那马上的少年,头戴着斗笠,身上紧裹着浓密蓑衣。他到酒店门口果然勒住马头,下马向店里问道:“店家,有酒饭吗?”

“有,有,要多少有多少。小二,快引客官进店,把客爷的马牵到后院弄些草料。”掌柜的忙不迭地答应道。

小二打着一把红油伞招呼着少年人说:“爷,这边请。马交给小的,要什么酒饭请吩咐掌柜的,一会儿就得。”说着接过少年手的马缰绳,绕过店堂,从边门把马牵往后院。少年那匹乌骓马神骏异常,雨中疾驰后并不显疲倦,被雪水浸湿的皮毛油亮发光,昂首直打响鼻。

少年人走进店,只见他高挑身材,俊眉朗目,脸色非常白净,嘴巴好象天生带着微笑一样,给人一种亲善可人的感觉。少年人脱下斗笠蓑衣让掌柜的晾在竹竿上,他身上打扮很扑素,就是寻常百姓的装束──白衣黑裤。

掌柜向那少年人问道:“公子哥,你姓甚名谁,怎样称呼?雪雨天赶路只怕会得伤风,要不要喝点白酒驱驱寒?”

少年人乐呵呵道:“我姓王,上点白酒吧,竹叶青或二锅头。我吃完饭,天黑前赶入西湖城里。”这少年人原来是王婆留。

“好,好。”掌柜答应着:“多弄些下酒菜吧?来两斤红烧肉,两斤卤水猪蹄子怎么样?……”

“那就来两盘红烧肉吧!”王婆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上十斤猪五花肉他也能吃掉,自劫持朝廷的海船分得一份黄金之后,他手头变得十分宽裕。贫儿乍富,不免暴饮暴食。

“好嘞,我这就吩咐小二给您准备着。”

少时,菜上齐了,王婆留赶了半天路,自是饥饿难奈,急不及待用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往嘴里送去,只听得咀嚼的声音有些奇怪──淅浙沥沥!再使劲猛嚼还是──淅浙沥沥!王婆留再也忍不住了,把红烧肉吐出来,大叫道:“掌柜,你也太不厚道了,这母猪肉你也敢卖给客人,那有你这样做生意的?岂有此理!”

掌柜难为情地笑拱手陪笑道:“将就将就吧!我给你半价就是了。”

“不行,换菜!要是母猪肉的话,我可不想付钱。”

“什么?你敢,你敢不付钱,你别想走出这店,吃饭给钱,天经地仪。”掌柜口气很硬,他自恃手里有五个伙计支调,他才不怕王婆留呢。

“可是,你给我吃母猪肉呀,你怎么还敢收钱?”王婆留尽管很生气,仍想跟掌柜讲理。

“我不管,吃饭就得给钱,猪肉都煮熟了你才提意见,岂有此理。”掌柜要赖了。

“掌柜,你别撒野,你晓得我是干什么的,想让我吃个哑巴亏,你还不配。”王婆留把缠上布条的倭刀抖落,握在刀鞘中间,向掌柜示威道:“你大慨不会乐见我替你拆房子吧?”

掌柜看见倭刀面如土色,他认得王婆留手中的家伙,拥有这种刀的人要么是倭寇,要么是杀过倭寇缴获倭寇武器的中土武林高手。这两种人掌柜都得罪不起,只有叩头求饶的份儿。

先前在酒店吃饭的三名大汉看见王婆留亮出手中的家伙,也耸然动容,内中有人对王婆留劝道:“这位小哥,别介了,几斤母猪肉罢了,值几个钱,用得着动刀么?”

王婆留其实也无意兵戎相见,只是想吓唬一下掌柜而已,闻言又把倭刀复用布包缠起来,负在背上。看看对面客人盘中红烧肉端然未动,不免苦笑回应那客人道:“朋友也中招了,怎么不给我提个醒?”

那客人哈哈笑道:“不好意思,我们也乐见别人上当,否则我们就太寂寞太难过了。我们也不想多管闲事,干破别人财运的事。得罪了,切莫见怪。”那客人这样说话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旁边一个穿黑衫的汉子上上下下打量王婆留几眼,看见他带着两把倭刀,不禁有些狐疑,也有些眼馋手痒的样子,望王婆留问道:“朋友哪里来,哪条道上?”

王婆留就算最笨最蠢,也不会自动招认他是干海盗这一行的,拱手道:“朋友,不好意思。恕罪,实在无法奉告。”然后转头向厨房里头叫声:“伙计,过来!”

“来啦”,厨房里间走出一个小伙计,一手拎着大茶壶,一手抓着一条抹布,快步走到王婆留面前给桌上的茶壶注满水。问道:“爷,什么事?”

“给我几碟素炒,不要一件猪肉的。”

“加点料,鸡肉什锦菜如何?”

“不行,老子今天只吃素!”王婆留说话中间,瞪了掌柜一眼,只见掌柜难堪陪笑,不敢再说什么。

那几个客人听到王婆留尽点素菜,不禁也乐了,暗中喝一声彩。王婆留望着窗外不住洒下的大雨静静出神。待伙计把小炒摆在他面前时,王婆留“嗯”了一声,仿佛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伸手入怀,摸出一卷白绢,在桌面摊开,指着白绢上一个白描少女画像道:“伙计,请问你见过这女孩没有?如见过她,给我说说她的去向,不管消息有用没用,我都会给你酬谢!”

伙计看见白绢上少女描像,拍拍自己的后枕骨,好象费力地回忆思索,沉吟半响,他肯定地说:“这个女孩子我见过,她前几天来过这里吃饭。当时我看见她虽然作男妆打扮,但说话轻言细语,长得眉清目秀,也怀疑她是个女儿家。当我走到她身边,伺候她吃饭时,鼻中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女儿香,确信她是个女孩子无疑。”

“哦!”王婆留听说伙计对罚Щ魅障阌行┯∠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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