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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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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向直中取,不在曲中求。”丁一表现出一副害怕被长辈敲打的模样。低声说了一句。却便住口不往下说。
    于谦听着差点被他呛到又要爆发,还好深吸了一口气才平息下来:“什么叫曲中求?谁敢说你是曲中求?无论是于县丞任上不畏权贵破了命案,还是沙场上勇匹三军,哪一件不是实实在在的功勋?”
    丁一低着头却又回了一句:“总之,不是读书人的本份正道。”
    “痴儿!”于谦看得丁一的坚决,无奈长叹了一声。对他道,“这事老夫也作不了主……你做什么?便是要辞官,也自有吏部遣人与你交接,你把印信搁这里合乎朝廷法典么?”却是丁一听着。又要把印信扔他案上,于谦不得不连忙喝止,冲丁一挥了挥手,“回家去吧,此事老夫会与首辅商议,或呈圣裁……去吧、去吧!”
    丁一临出门,还拼命打揖冲着于谦说道:“还望先生怜悯,成全!”
    他当然没有疯掉,他也不是真的要去走科举,他要的是淡出朝间大佬的注视——英宗回京什么情况现在还不知道,或他能争赢景帝,那丁一自然会被英宗这念旧的人起复;若真如历史上一样,被幽囚数年,那么丁一就是给自己争取空间,在这段时间里可以去爬科技树和种田。如果有两三年的时间让丁一好好种田爬科技树的话,这世事如何,丁一便敢说上一句:尚未可知!
    有人要辞了五品官去科举,这事于谦也是无奈,只好写了折子呈到首辅那里去。谨身殿里内阁诸学士也好,首辅也好,无不口瞪目呆的。倒是吏部尚书老王直,很是欣赏地赞了丁一几句:“此真读书种子,真诚实人,每以身行,绝无一句大言,古有房谋杜断,今日有丁言哉!”这把丁一抬到很高的位置了,也不知道是老糊涂了还是怎么回事,首辅陈循和诸学士听着也只能苦笑。
    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高谷却问出另外的问题:“功勋之士,与寒士竞进,若不得榜首,或不得中,如何?”丁一有大功,这是谁也抹杀不掉的,跟普通的学子一起考试,如果名次不好,或干脆考砸了,那真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不是说丁一服不服的问题,若是不得榜首也罢了,要是干脆乡试过不了,连举人也考不中呢?那怎么弄?于国有大功的丁如晋,居然不得入仕!别管丁一自己辞的官,这事传到最后就绝对是会变样的了。
    因为世间太多落第的学生了,有着巨大人员基数的他们,就会以最恶毒的心理揣摩:丁一必定是被逼罢官的,然后一定有黑考,朝廷是连举人也不让丁如晋中,要断了他入仕之路!
    别说丁一文章不好,人家早就有诗词流传的,绝对看得过去;还有连中六元的义兄!
    那么朝廷昏庸,权臣当道,忠良蒙冤……之类的东西,就少不了在背地里流传了,偏偏景帝这龙椅,爬上去就是不太厚道的。如是英宗在位,学子、生员闹事,敢闹就敢整治,人是父传子得的帝位。景帝不一样啊!
    要不然,于谦为何不让丁一辞官?别说丁一现才七品,部议下来升迁也就是五品,便是尚书要辞官,皇帝留上几次,硬要辞也要让人回家养老吧?是因为丁一这个人,他可以数年之后贪污被捉,可以过上一年半载犯错被削职,但此时此地,却是不能让他辞的。(未完待续。。)
    ps:  没有人投月票的日子,很伤感的……

第八十二章 赢取自由身 (七)
    “丁如晋是铁了心要从头走科举路,逼急了,怕是会做出挂印而去的事。他说‘太上已归,当今圣明。’”于谦想了想,还是帮丁一说上一句话,他对丁一的才能,还是很为认可的,“只是这事到时怕由不得他自己。”不管丁一站在哪一派,到了高谷说的情况出现时,士林间、民间的议论,就不是丁一可以左右的事情。
    首辅陈循也是状元出身,乡试是第一名解元,会试本也是第一名的,只不过主考官梁潜是他同乡,避嫌将他列为第二名,去到殿试,凭着实力还是得了状元,此时听着一众大臣的话,却笑道:“何难之有?”
    大明朝北京录取的第一位状元陈循的方法很简单,学霸用了个学霸的法子。
    丁一不是要“以状元唱出乃是好儿”么?
    现今世上还活着的状元,除了永乐二十二年状元,现任南京翰林院侍讲学士兼署南京国子监事的刑宽,患有足疾,又离得远;正统十三年状元彭时丁忧;正统十年状元,侍读学士商辂赴大同迎英宗之外。
    学霸首辅陈循把正统元年状元,现任左春坊左庶子兼国史经筵讲官周旋;正统七年状元,现任修撰正统七年状元刘俨;一起召集起来。加上当朝首辅,永乐十三年的状元陈循,还有宣宗(也就是英宗的父亲)的托孤大臣——太子太傅胡濙,一起充当考官。
    先叫丁一当着大家来做八股,若是看得过去,陈循说:“便无有不中之患。”
    他说这样的话,其他大臣听了却也无什么不满,不单大家都是走过这道科举的路,陈循这状元就是他们这些进士里的学霸。他不论是以学霸身份还是首辅身份,都有资格说出这句话。
    而且大佬们还听出更深一层的意思:主考官就算不是这些人,也都是这些人的门生子弟么?考卷要糊名是不错,又有书吏誉写认字迹也不可能,但文风这东西,对于学霸们来说,还是能轻易读出来不成问题。就算丁一文章不行,到时估摸着,只要不是真的太差,取他个榜尾总也是可以的。
    于谦皱了皱眉。刚想要开口提出这有循私之嫌,王直已在边上说道:“丁如晋于国有大功,我等士林前辈,于经文之上,提点一二。也是应当之事。”一众朝中大佬也都赞同,便是景帝心腹左都御史王文。也无二话。这些朝中大佬为了丁一花费了这半刻钟功夫已是难得。也无人愿再生什么枝节。
    此时的丁一,尚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一群学霸的摧残。
    他还在计划着与天然呆江南之旅的行程,却听门子来报,说是有锦衣卫百户张天赐者在门外求见。丁一想了好久,才醒起这位就是当时刚刚得了这宅子。王山、王林派了些人来搞鬼,这位张天赐也适逢其会,不过记得他当时就是两边都不敢得罪的人儿,怎么会在这时节来访丁宅?
    别以为武官就头脑简单。能混到锦衣卫百户,也是见惯官场手段的人,谁也不是白给的。
    “请他到厅里用茶,我收拾了就出去。”说着往天然呆翘臀上拍了一记,笑道,“你自己好好琢磨,师兄先去看那厮是来干什么的。”
    天然呆咬牙做出一副“我很凶残”的表情,冲丁一挥舞小拳头说道:“哼,师兄你以为自己生得高长,整天欺负人家。真惹恼了我,你这秀才可不济事的!”丁一看着快要被她萌倒,连忙多谢师妹手下留情。
    换了衣衫去到厅里,张天赐连忙起了身,就要跪下磕头,丁一连忙把他托住,好声问道:“出了什么事?”因为一看起来,张天赐脸容枯槁、衣衫破旧,眼看就是有事求上门来的模样。
    张天赐听着,只觉心中一暖,因为害怕得罪王山、王林,王振当权期间,他也是尽可能不来丁宅走动的,此时来到,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丁一便是不让他进来也是应份的事情,谁知道丁一出得来见他,头一句便是问他出了什么事,如何不教他感动?
    丁一看他模样极是可怜,问了两句,竟是自清晨出来还没吃过饭,于是教仆役去搬些饭菜过来,又取了些糕点对张天赐说道:“张百户不必客套,学生也是沙场上走过一回的,行伍的汉子,饿了食,渴了便饮,令下便杀人。”
    张天赐几乎是含着泪,把那些糕点用了之后,便一下子跪倒在地,冲着丁一磕头道:“还求大人可怜小的兄弟,这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这对官场看得极为清楚,谁也不愿得罪的汉子,这时节上得丁一的门,实在也是豁出去了。
    当被丁一硬生扯起按在椅上,他就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脑地诉起苦来。
    他身为王振时期提拔起来的百户,不论如何都有着王振的烙印,现在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卢忠,肯定是不待见他们这样人的,尽管张天赐从土木堡逃回来,但还是被调去经历司管理文档资料之类,也就是说,张天赐便没有了往日的油水和权柄。
    而随御驾亲征的不少锦衣卫,都死在乱军之中,这些人大都是家中的顶梁柱,张天赐哽咽道:“大人,随小人去的兄弟,去时八十条汉子,回得来只有十数人,还大都身上有着伤残。若是往日,小人也能接济那些兄弟的家人一二,可现在……”说着泣不成声,管理档案的,怎么去接济他人?自己都活得不易了。
    却只听得丁一咬牙道:“你称不得汉子。”
    张天赐抬起头,望着丁一,只听得丁一脸上尽是戾气,一字一顿地重复着:“你不配称为汉子。不配!我在土木堡持旗冲锋之时,是看你带着一群手下如狗一般逃窜的,我没想到,你还有脸跟我提土木堡!”
    “你的手下怎么死的?被踩踏死的吧?被瓦剌人象杀狗一样,从背后杀死的吧?”丁一阴森森地说道,“可有一人,伤在正面?伤残的人里,可有一人,是与瓦剌鞑子正面交锋,而落下的残疾?”
    张天赐的脸上,从开始的愤怒,慢慢地变得愧疚,最后渐渐低下了脑袋。
    嘲讽他们是败兵溃卒的声音,自还京师就从来没有少过。张天赐并不怯这些人,二十万大军都在逃,又不是他一个人在逃跑。再说了,那些连沙场都没有上过的人,张天赐不觉得他们有什么资格来抨击自己和自己死在土木堡的兄弟。
    所以张天赐向来都是反唇相讥,甚至拔拳相向的,哪怕事闹大了也不了而了,因为从土木堡狼狈逃回的,远远不止张天赐一人,有武将,有文官,这些人谁愿张天赐被治罪?今天可以折辱这小小百户,明日是不是就好向那同样从沙场逃回的高官下手?
    但今日面对丁一,张天赐萎了。
    他不得不萎。
    若说世上还有一个人,有资格去训斥那些经历了土木堡战役而又活着回到京师的人。
    这个人,绝对就是丁一丁如晋。
    因为他没有退,在汹涌南逃的人潮里,丁一和他的弟子,逆流而上的小小队伍,到最后那杆明字战旗,如此的醒目。
    直到今时今日,张天赐仍可以清楚记得,丁一护卫于旗下的英姿。
    他跪了下去,冲丁一磕了个头,爬起来凄然道:“大人训斥的是,是小人没出息。”
    说着发出几声不知道是笑还是哭的嚎啕,自向门外走去了。
    “滚回来!”丁一冷着脸冲张天赐吼道,看着后者转身后茫然的表情,丁一不禁心中愈加厌恶,“便是这样,被人骂上两声,就走了;瓦剌人一来了,就他娘的全散了。你们当的是什么兵?”
    “大人,小的那五六十个兄弟,有三十四个家里过不下了。”张天赐哆嗦着又给丁一跪下磕头,却是道,“小的原有一处庄子,想发卖了,买点吃食每家每户分发一些,但却被人诈了去,现在得另找法子,给那些兄弟的家人寻个活路啊!大人,您就可怜、可怜小人,放小人走吧!”堂堂一个百户,锦衣卫百户,就算他调去经历司,职衔也依旧在的,趴在丁一面前,哭得象个插标卖身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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