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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第8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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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代又没有冷冻的技术,要不然,曹吉祥也不用留在广州府,去操办丧事了。
    “回府去吧,想开些,她不希望把最后的容颜,留在我们这些她在意和关心的人心里,始究还是女人啊!就遂她的意吧。”丁一凄然地笑道。不过张懋倒没有回府,尽管悲伤,尽管亲人逝去的不舍,但他远没有丁一这么严重的悲痛。
    服侍了丁一躺下,刘吉便把他所了解的事情,一一向丁一汇报了:“二师母那边,听说是把从罂*粟里,把先生列出的止痛剂提炼了出来,不过还没有做临床试验。那日注射了青霉素,并不见好,趁着先生起身更衣,四师母便恳着二师母,给她打上一针,故之看上去是有所好转,事实上先生还没上船,四师母的病情便又反复……到了弟子与曹公第二日到广州时,却是时光返照,还与弟子、曹公说了几句话。”
    “弟子原是舰队要做补给,还有从埃及运回的物件,想向四师母禀告的,四师母笑道‘不听了,若是着急,与你五师母说吧。’又问’曹公在宫中,是办过白事的吧?善。祐之北上去吧,把这信笺交与先生;曹公,我身后之事,就相托于汝了’。然后笑逝。”
    丁一听着,又垂下泪来:“万幸有她在,万幸有她相知,我方自得以驰骋七海!她这一生,倒是处处操持得齐整,便是撒手而去,也把家里的事都安排妥当……”说着泣不成声,铁打的汉子,终归是有心里柔软的所在。
    去到第二日,宫里也听知了,英宗派了夏时过来,在门口便称不具圣命,不是钦差。
    入得内去对丁一道:“圣上听着三爷呕血,却就要出宫来,皇后劝了也是不听,说是不备车驾,微服出行也要来探望的。但有贵妃劝说,虽然相交知心,但总归是九五之尊,一旦圣驾亲临,于三爷是不好的,圣上只好作罢,教奴婢前来探望。”
    这年代似乎有种潜规则,就是臣子病了,要是皇帝来看,或是派遣天使,那皇帝走后,这臣子不死也得死了。这就是夏时入门之际,主动说明不具圣命不是钦差的缘故。
    但丁一开口,却压根没去接话茬,反而说起毫不相干的投毒案来。
    “丁君玥是狙击手的出身,是我在大明所见到的,最好的、最有天赋的狙击手,不要怀疑,单从天赋而言,比我更强。”丁一躺在病床上,对着夏时这么说道,他似乎从不讳言弟子比他更有本事,“她不但有过人的直觉,而且对于分析和判断来说,也很有水平。”
    “数年以前,于罪案堪查,丁君玥也曾学习过我写的笔记,对答之余,颇有所得。”
    “若是圣上要查投毒案,便以我挂名,教君玥去办差好了。”
    “公公可记得清楚?”
    夏时连忙将丁一的话又复述了一番,丁一点了点头,挥手教他速回宫禀报。
    之所以丁一要挂名,是担心这投毒案,真如于谦所说,牵扯出许多的问题,那么他挡在前头,怎么也能为丁君玥遮风挡雨。
    丁一又教其他人退下,只留下张懋:“君玥去查这案子,是必定能查得出来,你老实跟我说,这事你有没有参与其中?有,或没有,不要说废话。”
    “没有。”
    “很好,你去叫万贞儿过来见我。”
    万贞儿虽在深宫之中,但天地会、忠义社的耳目,发展到此时,当真传个信不是什么难事。她很快就化装成采买的宫人出宫,看着丁一这模样,却就扑在丁一身上哭了起来。
    “你可有参与其中?”丁一教她起身,盯着她的眼睛,问道。(未完待续。。)


第三章 立储(九)
    “何事参与其中?”万贞儿有点摸不着头脑。
    丁一示意张懋说与她知,指的就是投毒案这件事,并告诉她这事已教丁君玥去查,如果万贞儿在其中有参与的话,这时就应该说出来,以免到了最后,无法收手。丁一此时的气息,比起于谦,似乎好不了多少:“你叫得我一句先生,我总要护着你的,你老实答我便是。”
    “贞儿不曾参与,可对天发誓!”
    丁一看着她的眼睛,终于点了点头,至少从肢体语言上,是看不出她有说谎的迹象。
    然后丁一只觉万事已安排停当,心头一松,那悲痛袭来,却就昏厥了过去。
    他病倒了,是真病,病得比十年前被二百刺客伏击,披创无数时更惨。那时候只是失血过多的虚弱,一恢复过来,马上还能处理各种事务,现在是真的病得一天比一天重,去到第三天,连续打了几天青霉素的于谦,都已经能起身了,丁一却是病到气若游丝。
    京师生出了许多的传闻,特别是于谦现身奉天殿和兵部,更是无形增加了某种传言可信度:“至孝不过丁容城啊!这是用大神通,用自己的寿元给大司马续命啊!”这年代讲究孝字为先的,这么一炒作,京师都沸腾起来。
    也有人不信,去问给于谦看过病的御医,御医事先是得了刘吉等人的吩咐,不允许他们胡说八道,所以问对他人,也只能说出一句:“于少保的病。我等是束手无策,殿下怎么在阎王手里硬把于少保抢回来。着实不是我等能说清楚啊!”
    好了,于是又有新版本的流言。说是丁一为了替于谦续命,下到九幽地狱,抢了阎罗和判官的先死簿,硬给于谦改了二十年的寿元!因为这地府阴气重,所以丁一才被伤了根本大病云云。
    有人说太过虚玄,又有好事者笑道:“汝晓得什么?不闻殿下早年,就曾有诗曰:‘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么?这些年殉国的忠烈,丁容城入得地府。大旗一立,岂不纷纷前来参拜么?就是阎罗又如何?”
    丁一没有想到,他悲悼亡妻的伤痛,却不知不觉中,把名气又炒了一把。
    不过很快英国公府派去南下的仆人管事,就让京师知道了张玉的亡去。
    于是曲风就再变了,丁一又成了青楼女校书们弹奏评唱之中的痴情种子,深闺少女的梦中人,有俚歌还唱着什么“尾生何足道。仲卿何足贵?看取容城憔悴,相如应有愧!”
    尾生就是指那个约会时,女子不来,水涨不肯离去。抱柱而死的;仲卿是指《孔雀东南飞》里的焦仲卿,其母不喜其妻刘兰芝,夫妻殉情的;至于相如。自然是说让卓文君作出《白头吟》的司马相如了。
    又说是“宁弃埃及河山,换得容城一滴相思泪”之类的词句传唱。说是莫蕾娜得了埃及女王又如何?始终还是不如张玉在丁一心中的位置啊。若叫莫蕾娜听着,只怕除了冷笑没有更多的表情。人与人是不同,她可不觉得一国之尊的位置,有什么相思泪能比拟的。
    于谦不胜头痛,因为京师之中有不少女郎,籍故在他宅前巷子流连倒也罢了,自有丁一的警卫阻拒;让他无奈的是,他去上朝,下了朝来,轿夫、老仆那边,堆着许多的糕点、蔬果,若说官吏的贿赂,那老先生还可以严辞训斥,不是,都是不怎么值钱的,人家要去看丁一,不得其门而入,结果就托到于少保这里来,于少保自然也不好见,于是便趁他上朝,到轿子停放的地方,放下东西就走了,当真教他哭笑不得。
    但他又不忍心去劝丁一,于谦丧妻之后,就没再续弦了,本身也是专情之人,是能理解丁一的伤怀的。
    其实除了用情至深之外,丁某人本身的战场创伤后遗症,在这其中,只怕也有着不少的推波助澜的作用——本就精神有问题,又被这么一刺激,于是乎发作起来,就成了这般模样,或者是个比较说得过去的逻辑。
    直到柳依依从云贵听着丁一回华夏,直接赶到京师,丁一已足足病了半个月,柳依依见着时,已真的病得脱形了。
    柳依依看了丁一,强颜欢笑侍候着丁一喝了稀粥,出得房来却便放声哭了起来:“如今方知,夫君心中,妾身竟无立锥之地。”她觉得丁一心中只有张玉,所以后者一逝,丁一方才会这样的悲切。
    因为英宗和太子,都不方便来探望,万贞儿告了假,这些天便一直守在丁一身边,这时看着却便安慰起柳依依来:“师母莫要太过悲伤……”
    话没说完,柳依依此时心情不好,却就截住了她的话头:“行了!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万贞儿可不是丁君玥对丁一的那种心思,柳依依可是早就看得通透了,若是平时倒也罢了,这当口,却如何有心思去掩遮?但万贞儿听着也不恼,居然点头认了:“弟子虽不是什么好东西,总归不入先生的眼,若是做得过了,惹起先生不喜,怕连这师徒的名份都存不住!可恨的那个贱人!生生把先生的心,整个儿剜了去!死便死了去,还要来害人!”
    于是同仇敌忾,柳依依倒是立时对万贞儿生出了好感,两人聚在一起,有了许多的共同话题。很快就有了共识:“却要把那个女人,从先生心里抹去才是道理!”万贞儿是这么提议的,“不若给先生纳妾冲喜!”
    柳依依摇了摇头,丁一的性子她是知晓的,怎么可能同意这样的事?
    不过刘吉在边上听着,再凑了上来:“禀师母,弟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妾身分寸已乱,还请祐之教我!”商贾人家长大的柳依依,对刘吉这进士出身的弟子,还是很客气,至少比万贞儿客气一百倍。
    刘吉低声道:“弟子有三策,其一,师母入内,问先生置正妻所地?欲铸六尺之孤乎?”因为广州府还有丁见堃这个小孩,如果丁一死了,那么就成失去父亲的孩子,就是所谓六尺之孤。
    “其二,置养浩先生、思公于何地?”在埃及的许彬,在休达的杨善,都是奉了丁一的命令,自然还有那些外派军士,丁一就么下去,这些人跟随丁一理念,而远渡重洋的人,怎么交代?
    “其三,纳妾一事,也不是不能为之!”
    前面两项,万贞儿因着资质天赋,真的听不太懂,说到纳妾,她就来了精神,一把扯着刘吉:“师兄,怎么帮先生纳妾?还请师兄速速道来!依着我看,那贱人死后不得安生,一定是那魂魄还来骚扰先生,只要能冲了喜,应就无事!”
    刘吉却就不说,只说若是柳依依真要付诸行动,他自然有办法。
    柳依依拭了泪道:“便依祐之所言一试!”
    事实上,奸臣的本事,就是揣摩主上心思,不得不说,刘吉这一手很高明。
    没有说到许彬、杨善那节,也没有提到六尺之孤上面,柳依依只入得去问道:“夫君欲置妾身于何地?当年妾身寻到金鱼胡同去,却是见着夫君欢喜,未曾料着今日矣!”
    丁一便已下意识反手握住了柳依依的手,终于从混混沌沌中回过神来:“是我不好,待你太薄,对不起,对不起!珍惜眼前人啊!却恨从前不晓得,这才是世间至理!”
    却就是执手相看泪眼了,柳依依抱着丁一痛哭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柳依依所说这话,很简单,简直可以说,是没有什么艺术性的。
    但于这个年代,若非是刘吉提醒,柳依依绝对不敢提的。因为自唐代开始,不单“妒,为其乱家也”就是七出之一;“口多言,为其离亲也”也同样是七出之一。以丁一现时的权势,以柳依依的性子,如何敢说这等话出来?
    丁一有了生机,慢慢调养着,倒就渐渐见好起来,本就是精神上的疾病,倒不是身体机能上的问题。过了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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