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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历的恐怖事件-失常-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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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担心的只是:找到老婆后怎么办?对不对她讲出实情?是婚前讲好还是婚后讲好?他始终没有想好这件事。 
  近来,罗志文让他不安起来。罗似乎察觉了他的秘密,这将给他带来麻烦,甚至灾祸! 
  那天夜里,罗志文在黑暗中突然戳到了他最深的心病上:“你好像……从来都不睡觉。”当时,他的全身就像被 
  电击了似的,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从那以后,罗志文似乎对张琵警觉起来。罗志文这个人不太会掩饰,张琵看得一清二楚。 
  他想,要是实在瞒不住了,他就对罗志文说出实情。不然,他怕罗志文把这种怀疑扩散开,只有打开天窗说亮话 
  ,才可以明明白白地请求他保守这个秘密。 
  可是,他终于还是没有说。他宁可所有的同事都怀疑他不正常,也不希望有一个人知道他真的不正常。 
  每当黑夜来临,张琵变得无比孤独,是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一个人的那种孤独。 
  他眨着眼睛一分一秒地熬时间,等待天亮。 
  一个人永远清醒,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有时,他真想昏过去一次,他觉得他要崩溃了。   
  伍:一个说法   
  这天中午,副园长、保健医生、罗志文、张琵在同一个餐桌上吃饭。 
  因为副园长经常失眠,所以,她和保健医生聊着聊着,就扯到了睡眠的话题上。保健医生说:“我听到过这样一 
  个说法——假如全世界的人都睡着了,只有一个人醒着,那么,这个人就会看到一个所有人都看不到的秘密……” 
  罗志文感觉到张琵抖了一下。 
  他转头看了看他。张琵低着头,慢慢地朝嘴里扒拉饭,他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眼睛。   
  陆:管冂(1)   
  假如全世界的人都睡着了,只有一个人醒着,那么,这个人就会看到一个所有人都看不到的秘密…… 
  这个说法让张琵非常恐惧。 
  书中另外三个不睡觉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现在,这个地球上只剩下他一个永远不睡觉的人了。 
  其实,副园长和保健医生说的那个情况不可能发生,因为,不管在什么时间,全世界的人都不可能全部睡着。 
  有人值夜班。 
  有人赶夜路。 
  有人做爱。 
  有人失眠。 
  有人鬼鬼祟祟准备盗窃。 
  另外,对于这个地球来说,昼夜总是轮流的…… 
  张琵还是很害怕,夜里,经常一个人冥想,假如这个机会落到他头上,他会看到什么?那一定是超出了人类想像 
  力的一个大景象,大秘密,大恐怖。 
  那天,罗志文敲响了他的门,说听到电话机在响。 
  最初,他认为罗志文是因为时时刻刻提防自己,压力太大,在睡梦中出现了幻觉。当罗志文离开之后,他越来越 
  觉得罗志文说的很可能是真事。 
  天亮之后,他起了床,走到客厅的电话前,拿起话筒听了听,里面是蜂音。他拨了幼儿园的电话号,占线。这种 
  情况不太正常,因为,这时候幼儿园还没有上班。他等了一会儿,再拨,还占线。他又拨了两个另外的号,同样,都 
  占线。 
  这时候,罗志文从卧室走进来,警惕地站在门口,盯着他问:“你在给谁打电话?” 
  张琵放下电话,回答说:“这电话好像有毛病,拨哪里都占线。” 
  罗志文半信半疑地走过来,他也拨了几个熟悉的号,果然都占线。 
  “别拨了,我们检查一下电话线吧。” 
  张琵说完,顺着电话线找接口。 
  他发现,电话线一直伸到一个柜子后面去了。这个柜子靠在北面的墙上,是老式的,和其它家具同居一室,显得 
  很不协调。它深红色,上面三分之一是柜盖,下面三分之二是柜身,一把虎头大铜锁,锁得死死的。不知道里面装着 
  什么,似乎很重。 
  通常,电话线接头都在墙壁上。可是,当罗志文和张琵吃力地把柜子挪开时,却发现地面上有一个方形的小洞, 
  电话线从那个小洞伸进去,不见了。 
  张琵用手探了探,感觉到这个洞里冒上来一股冷森森的风。 
  罗志文低声说:“这房子真怪,电话线从地面伸出来。” 
  张琵没说话,一直看着那个黑糊糊的小洞。 
  “能不能是盖房子的时候,忘了在墙体里预留电话线,装修的时候,房东把电话线从地面下埋了过来?” 
  张琵盯着那个小洞没说话。 
  罗志文又说:“你拉拉,看里面断没断?“ 
  张琵终于抬起头,低声说:“罗志文,你说,这个……是电话线吗?” 
  罗志文愣了一下,说:“不是电话线是什么?” 
  张琵没回答。他用手轻轻拉了拉这根电话线,没拉动,就站了起来,说:“别管他了,反正我们也不怎么用电话 
  ,这样倒省了电话费了。” 
  早饭是罗志文做的。两个人在一起生活这一个来月,基本都是罗志文做饭,张琵偶尔拖拖地板。 
  上班后,那个回家办手续的男教师打电话来,说原单位的领导找他麻烦,还得一周才能回来。 
  他打的是张琵的手机,张琵转告罗志文这个消息时,罗志文脸色很难看。张琵知道,罗志文一天都不想和他单独 
  在一起了。 
  这天是周末。 
  夜里,张琵不想再让罗志文害怕,早早就关了灯,紧闭双眼,想再与清醒之魔搏斗一番,看看能不能出现奇迹。 
  黑暗里,时间的刻度不是那么清晰,变成了一团混沌的墨汁,他在这团墨汁中挣扎着。 
  不知几点钟,张琵快速运转的大脑泛起了一个荒诞的记忆: 
  有个人听说,若是半夜十二点时,连续敲击电话机的“#”字键一百下,就会接通一个神秘的空间,听到一个标 
  准的女中音对他说话。这个人很好奇,一天半夜十二点,他果然在电话“#”字键上连续敲击了一百下,果然有个标 
  准的女中音响起来!她说——对不起,您拨的号是空号,请查对后再拨。 
  张琵正在胡思乱想,客厅里的电话响起来了。 
  这部电话机原来没有问题!可是这个时间是谁打电话呢?认识他和罗志文的人里没有谁知道这个电话号。 
  可能是房东的。 
  他爬起来,走出去拿起电话。 
  “喂,你好。”是个女人的声音。 
  “你找谁?”张琵很友好的问。他太寂寞了,在这漫长的黑夜里,他多希望有一个女人和他说说话呀。 
  “我找我的哥哥。你是谁?”对方警觉地问。 
  “你是找房东的吧?我是租户。” 
  “我可能打错了。” 
  “你哥哥的电话号是多少?” 
  “80084295。” 
  “错了,这里是80084292。” 
  “对不起,我是摸黑拨的号。” 
  “没关系。” 
  “再见。”   
  陆:管冂(2)   
  “再见。” 
  对方把电话放下了。 
  张琵在黑暗中坐了一会儿,竟然很留恋。这个女人的声音似乎弥漫着一股夜来香的气息。 
  次日是周末。 
  罗志文上街了,中午的时候,他领回一个女孩。女孩穿的很俗气,一看就是农村来的。给人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头 
  乌黑的头发和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那眼睛闪着机灵的光。 
  罗志文对张琵说:“她叫水莲,给咱们做家务的。” 
  “你好。”张琵说。那女孩看了看他,没什么反应。 
  罗志文说:“她是聋哑人,从甘肃来的。她白天在这里干活,晚上离开。每个月二百元钱。” 
  “她身份证上叫什么名字?”张琵问。 
  “她没有身份证。不会写字。” 
  接着,罗志文用手比划着,向她交代了该做的事。尽管罗志文不懂哑语,但是,她很聪明,很快就明白了罗志文 
  的意思。 
  这一天,这个没有姓名的女孩一直在干活:做饭,洗衣,擦玻璃。晚上,她离开的时候,房子里已经纤尘不染了 
  。 
  夜里,张琵继续紧闭双眼,盼望沉进梦乡。对于他来说,睡觉比死去都难。 
  半夜的时候,客厅里的电话又响了。 
  他坐起来,下了地,走过去接起了电话。 
  “喂?” 
  “我找我哥哥。” 
  张琵笑了:“你又打错了。” 
  “你是谁?” 
  “我就是昨晚接你电话的人。” 
  对方愣了一下,也笑了:“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天天打扰你睡觉。” 
  “没什么,这也是一种缘分啊。哎,你怎么天天夜里找你哥哥?” 
  “他天天值夜班,我也没事,就和他聊天。” 
  “干脆我跟你聊吧。“ 
  “你不睡觉啊?” 
  “我喜欢你的声音。” 
  两个人还很陌生,张琵这句话显得有些生硬。对方愣了一下,说:“我的声音好听吗?” 
  “好听。” 
  “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 
  “你在西京吗?” 
  “不,我不在西京。“ 
  “那你打的是长途。” 
  “是的。” 
  “电话费是很贵的。” 
  “没关系,我不花钱。” 
  “那就好。哎,你在哪工作?电信局?” 
  “不是。” 
  “那你是?……” 
  “以后再告诉你吧。” 
  “我猜你一定也在值夜班。” 
  “没有。” 
  “那你怎么还不睡觉?” 
  对方久久没出声。不知道为什么,张琵对她这种反应很害怕。 
  “你怎么了?” 
  “唉。”对方竟然叹了口气。 
  张琵更惊异了,难道她也得了睡不着觉得怪病! 
  “告诉我吧,反正我也不知道你是谁。任何东西都不能永远埋在心里,不然,它就把你的心腐蚀了。” 
  对方犹豫了半晌,似乎一下鼓足了勇气:“我从生下来就不知道睡觉是怎么回事。” 
  这次,张琵不说话了,他彻底呆住了。 
  “你不相信?”那个女人问。 
  “相信。我只是觉得太巧合了。” 
  “什么意思?” 
  “我跟你有一样的病!” 
  开始,那女人不相信,认为张琵在逗他玩儿。张琵就把自己得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对她说了。 
  同病相怜,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就拉近了许多。他和她互相讲述着自己的孤独和痛苦,一直到天亮。 
  最后,张琵说:“我叫张琵。你叫什么?” 
  “我叫管冂。” 
  “你在什么地方?” 
  “一个很远的地方。” 
  “你不想说就算了。”停了停,张琵又说:“天亮了,该起床了,我们挂了吧。以后,我们每天夜里都这样聊天 
  ,好不好?” 
  那个女人说:“当然好。” 
  通电话时,张琵感觉管冂近在眼前,一放下电话,她就一下远在天边了。他不知道她在这个世界的哪个角落,不 
  知道她的方位。 
  那个不知姓名的哑女孩天天很早就来了,给张琵和罗志文做早饭。一天工作完毕,她再静悄悄地离开。 
  对于她,这个世界是无边的静谧,而她呈现给这个世界的也是一份安静。 
  果然,管冂天天夜里打电话来。两个人一聊就是通宵,渐渐如胶似漆起来。 
  一周之后,他们就陷入了爱河。 
  “过去,我经常苦恼,不知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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