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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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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见北京教
育部禁止白话〔12〕的消息,我逆料《语丝》必将有几句感慨,但我实在是无动于
中。
我觉得连思想文字,也到处都将窒息,几句白话黑话,已经没有什么大关系了。


  那么,谈谈风月,讲讲女人,怎样呢?也不行。
这是“不革命”。
“不革命”
虽然无罪,然而是不对的!
  现在在南边,只剩了一条“革命文学”的独木小桥,所以外来的许多刊物,便
通不过,扑通!扑通!都掉下去了。

  但这直捷痛快和神经过敏的状态,其实大半也还是视指挥刀的指挥而转移的。

而此时刀尖的挥动,还是横七竖八。
方向有个一定之后,或者可以好些罢。
然而也
不过是“好些”,内中的骨子,恐怕还不外乎窒息,因为这是先天性的遗传。

  先前偶然看见一种报上骂郁达夫先生,〔13〕说他《洪水》〔14〕上的一篇文
章,是不怀好意,恭维汉口。
我就去买《洪水》来看,则无非说旧式的崇拜一个英
雄,已和现代潮流不合,倒也看不出什么恶意来。
这就证明着眼光的钝锐,我和现
在的青年文学家已很不同了。
所以《语丝》的莫明其妙的失踪,大约也许只是我们
自己莫明其妙,而上面的检查员云云,倒是假设的恕词。

  至于一四五期以后,这里是全都收到的,大约惟在上海者被押。
假如真的被押,
我却以为大约也与吴老先生无关。

  “打倒……打倒……严办……严办……”,固然是他老先生亲笔的话,未免有
些责任,但有许多动作却并非他的手脚了。
在中国,凡是猛人(这是广州常用的话,
其中可以包括名人,能人,阔人三种),都有这种的运命。

  无论是何等样人,一成为猛人,则不问其“猛”之大小,我觉得他的身边便总
有几个包围的人们,围得水泄不透。
那结果,在内,是使该猛人逐渐变成昏庸,有
近乎傀儡的趋势。

  在外,是使别人所看见的并非该猛人的本相,而是经过了包围者的曲折而显现
的幻形。
至于幻得怎样,则当视包围者是三棱镜呢,还是凸面或凹面而异。
假如我
们能有一种机会,偶然走到一个猛人的近旁,便可以看见这时包围者的脸面和言动,
和对付别的人们的时候有怎样地不同。
我们在外面看见一个猛人的亲信,谬妄骄恣,
很容易以为该猛人所爱的是这样的人物。
殊不知其实是大谬不然的。
猛人所看见的
他是娇嫩老实,非常可爱,简直说话会口吃,谈天要脸红。
老实说一句罢,虽是
“世故的老人”如不佞者,有时从旁看来也觉得倒也并不坏。

  但同时也就发生了胡乱的矫诏和过度的巴结,而晦气的人物呀,刊物呀,植物
呀,矿物呀,则于是乎遭灾。
但猛人大抵是不知道的。
凡知道一点北京掌故的,该
还记得袁世凯做皇帝时候的事罢。
要看日报,包围者连报纸都会特印了给他看,民
意全部拥戴,舆论一致赞成。

  〔15〕直要待到蔡松坡〔16〕云南起义,这才阿呀一声,连一连吃了二十多个
馒头都自己不知道。
但这一出戏也就闭幕,袁公的龙驭上宾于天〔17〕了。

  包围者便离开了这一株已倒的大树,去寻求别一个新猛人。

  我曾经想做过一篇《包围新论》,先述包围之方法,次论中国之所以永是走老
路,原因即在包围,因为猛人虽有起仆兴亡,而包围者永是这一伙。
次更论猛人倘
能脱离包围,中国就有五成得救。
结末是包围脱离法。
——然而终于想不出好的方
法来,所以这新论也还没有敢动笔。

  爱国志士和革命青年幸勿以我为懒于筹画,只开目录而没有文章。
我思索是也
在思索的,曾经想到了两样法子,但反复一想,都无用。
一,是猛人自己出去看看
外面的情形,不要先“清道”〔18〕。
然而虽不“清道”,大家一遇猛人,大抵也
会先就改变了本然的情形,再也看不出真模样。
二,是广接各样的人物,不为一定
的若干人所包围。
然而久而久之,也终于有一群制胜,而这最后胜利者的包围力则
最强大,归根结蒂,也还是古已有之的运命:龙驭上宾于天。

  世事也还是像螺旋。
但《语丝》今年特别碰钉子于南方,仿佛得了新境遇,这
又是什么缘故呢?这一点,我自以为是容易解答的。

  “革命尚未成功”,是这里常见的标语。
但由我看来,这仿佛已经成了一句谦
虚话,在后方的一大部分的人们的心里,是“革命已经成功”或“将近成功”了。

既然已经成功或将近成功,自己又是革命家,也就是中国的主人翁,则对于一切,
当然有管理的权利和义务。
刊物虽小事,自然也在看管之列。
有近于赤化之虑者无
论矣,而要说不吉利语,即可以说是颇有近于“反革命”的气息了,至少,也很令
人不欢。
而《语丝》,是每有不肯凑趣的坏脾气的,则其不免于有时失踪也,盖犹
其小焉者耳。

  九月十五日。


         ※        ※         ※

  〔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七年十月二十二日《语丝》周刊第一五四期。

  〔2〕《语丝》第一四七期(一九二七年九月三日)《随感录》二十八是岂明所
作的《光荣》。
内容是说《语丝》第一四一期登载了一篇《吴公如何》,指斥吴稚
晖提议“清党”,残杀异己,因而从那一期以后在南方便都被扣留的事。

  〔3〕《新生》 文艺周刊,北京大学新生社编辑发行,一九二六年十二月创刊,
一九二七年十月出至第二十一期停刊。

  〔4〕《沉钟》 文艺刊物,沉钟社编辑。
一九二五年十月创刊于北京,初为周
刊,仅出十期;次年八月改为半月刊,中经休刊复刊,一九三四年二月出至三十四
期停刊。
主要作者有林如稷、冯至、陈炜谟、陈翔鹤、杨晦等。
这里是指半月刊。


  〔5〕《斯文》 月刊,日本出版的汉学杂志,佐久节编,一九一九年二月创刊
于东京。
该刊自一九二七年一月第九编第一号起连载《西游记杂剧》(非传奇)。

《西游记杂剧》,现存本题元吴昌龄撰,实为元末明初杨讷(字景贤)所作,共六
卷。
我国佚亡已久,一九二六年日本宫内省图书寮发见明刊杨东来评本。

  〔6〕《君山》 韦丛芜作的长诗,一九二七年三月北京未名社出版。

  〔7〕黎锦明 湖南湘潭人,小说家。
《烈火》是他的短篇小说集(书名无“集”
字),一九二六年上海开明书店出版。

  〔8〕这是广州的所谓“革命文学社”出版的反共刊物《这样做》(旬刊)第三、
四期合刊(一九二七年四月三十日)的封面画,以后各期均沿用。

  〔9〕方传宗关于毛边装订的通信,载《语丝》第一二九期(一九二七年四月三
十日)。
其中说,毛边装订在作者是作品“内容浅薄的掩丑”,对于读者,则“两
百多页的书要受十多分钟裁剖的损失”,所以他反对毛边装订。
从通信中知道他当
时是福建一个学校的图书馆馆员。

  〔10〕李老板 指北新书局主持者李小峰。

  〔11〕大概指发表在《这样做》第七、八期合刊(一九二七年六月二十日)上
署名侠子的《东风》一文,作者在文末“附白”中说:
  “在这革命火焰高燃的当中,我们所渴望着的文学当然是革命的文学,平民的
文学,拙作《东风》载在这革命的刊物里,本来是不对的……
  希望读者指正和原谅。

  〔12〕教育部禁止白话 一九二七年九月,北京北洋政府教育部发布禁止白话
文令,说使用白话文是“坐令俚鄙流传,斯文将丧”,下令“所有国文一课,无论
编纂何项讲义及课本,均不准再用白话文体,以昭划一而重国学”。

  〔13〕郁达夫的受反动报刊攻击的文章,指他在《洪水》半月刊第三卷第二十
九期(一九二七年四月八日)发表的《在方向转换的途中》。
该文主旨在攻击他认
为“足以破坏我们目下革命运动(按指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的最大危险”的“封
建时代的英雄主义”。
文中有这样一段:“处在目下的这一个世界潮流里,我们要
知道,光凭一两个英雄,来指使民众,利用民众,是万万办不到的事情。
真正识时
务的革命领导者,应该一步不离开民众,以民众的利害为利害,以民众的敌人为敌
人,万事要听民众的指挥,要服从民众的命令才行。
若有一二位英雄,以为这是迂
阔之谈,那末你们且看着,且看你们个人独裁的高压政策,能够持续几何时。
”这
些话对于当时的蒋介石反革命派自然是不利的,所以反动刊物《这样做》第七、八
期合刊上发表叛徒孔圣裔的《郁达夫先生休矣!》一文,攻击说:“我意料不到,
万万意料不到郁达夫先生的论调,竟是中国共产党攻击我们劳苦功高的蒋介石同志
的论调,什么英雄主义,个人独裁的高压政策”;“郁达夫先生!你现在是做了共
产党的工具,还是想跑去武汉方面升官发财,特使来托托共产党的大脚?”
  〔14〕《洪水》 创造社刊物之一,一九二四年八月创刊于上海。

  初为周刊,仅出一期,一九二五年九月复刊,改为半月刊,一九二七年十二月
出至三十六期停刊。

  〔15〕袁世凯于一九一六年一月一日改元为“洪宪”,自称“中华帝国”皇帝,
至三月二十二日取消帝制,共八十一天。
关于他看特印的报纸一事,据戈公振《中
国报学史》引《虎庵杂记》:“项城(按指袁世凯)在京取阅上海各报,皆由梁士
诒、袁乃宽辈先行过目,凡载有反对帝制文电,皆易以拥戴字样,重制一版,每日
如是,然后始进呈。

  〔16〕蔡松坡(1882—1916) 名锷,湖南邵阳人。
辛亥革命时在昆明起义,
任云南都督。
一九一五年十二月在云南组织“护国军”讨伐袁世凯。
后病故于日本。


  〔17〕龙驭上宾于天 封建时代称皇帝的死为“龙驭上宾于天”(或龙驭宾天),
即乘龙仙去的意思。
《史记·封禅书》:“黄帝采首山铜,铸鼎于荆山下。
鼎既成,
有龙垂胡髯下迎黄帝。
黄帝上骑,群臣后宫从上者七十余人,龙乃上去。

  〔18〕“清道” 封建时代,帝王和官员出入,先命清扫道路和禁止行人,叫
做“清道”。



                            卢梭和胃口〔1〕

  做过《民约论》的卢梭〔2〕,自从他还未死掉的时候起,便受人们的责备和迫
害,直到现在,责备终于没有完。连在和“民约”没有什么关系的中华民国,也难
免这一幕了。
  例如商务印书馆出版的《爱弥尔》〔3〕中文译本的序文上,就说  “……本
书的第五编即女子教育,他的主张非但不彻底,而且不承认女子的人格,与前四编
的尊重人类相矛盾。……所以在今日看来,他对于人类正当的主张,可说只树得一
半……。”
  然而复旦大学出版的《复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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