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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了这种恭维话也没什么反应,反而脸色一沉:
“怎么叫照顾人?”
这可问倒我了,我他娘的不就一马屁么,遇上连这种被拍了马屁还要问问拍的那手的味道的人,也是一种别样的苦恼。
“我以前吧,觉得倒斗这行,都是人心难测,但是没想到能交上你和胖子那样的朋友,有时候想想,真是种福气,我长那么大,能推心置腹的人有,但是不但能推心置腹还能同生共死的,大概就真的只有你们了。”
我看他不说话,就大着胆子,顺着情绪继续试探道:
“小哥,你上次说回想起二十年前在西沙遇到的事情,除了这件事,还有没有更多的呢?”
话音刚落,他的脸色就更难看了,我不由得有些后悔,以为他愿意主动坦白,就是完全相信我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我看得出来,有些事情他还是不愿提。
“你指什么?”
虽然他表面上是极不情愿的样子,但沉默了一阵,终究还是淡淡地开口了,这让我很意外。
“你记不记得当初考古队里都有些什么人?”我吞了口口水,结结巴巴地问道,“比如说,有没有一个叫做齐羽的人?”
他立刻转过头来瞪着我,那种凶神恶煞的表情,和当初我试探三叔时的一摸一样。由此我更加确定,闷油瓶不单是伪装第二次失忆,而且应该已经想起二十年前的所有事情,可已经知道真相的他却依然在其他人面前装作失忆的样子,甚至连对和自己绑在一条绳子上的文锦也丝毫不透露,宁愿让她留在陨洞里以身犯险,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谁告诉你的?”他的视线锋利地就像两把利刃,要把人生生劈开,“你去查过考古队的名单?”
我心说绝不能被他的这股气势压倒,事到如今,也到了该摊牌的时候,我不想总梦到齐羽的记忆,更不想将来有一天梦境成现实,莫名其妙被这记忆夺去身体。
“对,我为了查你的身世,去档案馆找过一些资料,花了很大力气得到一份当年考古队的名单。其实上面除了你、文锦、霍玲、吴三省、解连环的名字以外,其他的六个人我都不认识,包括齐羽在内。但是,我从一个星期之前起,就不断地有各种幻觉和怪梦,最开始也没怎么上心……”我顿了顿,觉得接下来的这话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可就跟闷油瓶他们不会变老一样,实实在在地发生了,“奇怪的就是,这些梦里,我的身份一直是‘齐羽’,而且这个人的背景,应该不会很单纯,他被我三叔偷袭之后偷偷运回了格尔木的养老院,所以我才想问你……记不记得这个人长什么样子。”
我抬眼去看闷油瓶,他的表情异常惊愕,那不是一个人在听梦境叙述的时候该有的反应,也可能是因为我记得太清楚了,简直像是亲历现场一样,导致别人根本分不清楚我哪句说的是梦,哪句是自己的推测。
闷油瓶凝神了一会儿,用手捂住了半张脸,内心似乎在做非常激烈的斗争。我看他这副为难的样子,也忍不住觉得惭愧。按照他以往的脾气,不想回答的问题会很干脆的回绝,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只要是我提出的问题,他都会认真斟酌一番之后给出答案。
“我不知道。”隔了很长时间,他才说,“我记不清他长什么样子。”
我的希望一下子落空了,可性格使然,总是爱做一番挣扎:
“那你看看,和我像不像?不用很具体,就看看像不像。”
他看着我,一动不动,好像是在努力回忆,但是慢慢的,我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问法非常荒谬——
“像”这个字,本来就是一个因人而异的模糊概念,在不同的人眼里,对“像”的衡量标准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在二十多年前的七十年代,那时候的男性,基本都是白衬衫加小平头的统一打扮,就比如考古队在西沙拍的那张照片,乍一眼,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
我之所以认错吴三省和解连环,也是因为这个“像”字,其实他们真的长得分毫不差吗?绝对没有,而是当时的社会环境,加上我小时候对三叔的记忆并不清晰,所以先入为主地将与之相“像”的解连环认成了三叔。
那么闷油瓶的记忆也不能完全作准,毕竟事隔二十年,谁会这么清楚地记得一个没和自己说过几句话的人的脸?我现在的行为,难道不是在跟闷油瓶下先入为主的暗示吗?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抱歉地笑道:
“算了小哥,我就是随便问问,你要是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当我白日梦发多了说胡话。”
我看他还愣着,也没什么反应,未免两人四目相对再尴尬,而且大家都需要点时间梳理梳理这些日子以来的变故,就想站起来往沼泽过去抽根烟,谁知才起身,闷油瓶又一把扯住我的手,这一拉一拽,我刚塞进嘴的香烟也掉到了地上。
“你去哪里?”
我瞄了眼落在地上的烟条和打火机,心说这不是明摆着去抽烟么,难道你还想吸二手的。
“抽根烟啊。”
“就在这里抽。”他冷硬地命令道,“哪里也别去,就在这里抽。”
我疑惑地扫视了下周围,马上意识到,闷油瓶可能是怕我走远了又碰到个什么蛇虫鼠蚁,到时又得瞻前顾后的营救,心说也对,这个节骨眼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我也不想再和那些食肉动物亲密接触一次了。
我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烟具,边蹲回原来的位置,边拨弄着打火机,抬头一看闷油瓶,怎么还是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就胆大着调侃道:
“小哥,我悄悄告诉你,你刚说话的时候,牙里有菜。”
他一愣,半天没回过神来,我实在是维持不住扑克脸,憋着憋着,就被烟呛到了气管,一下子张开嘴又咳又笑,他就站在那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一抹怀念的表情,可我想了半天,也不记得这话在哪里说过,不过他终于还是笑了,慢慢走近,丝毫没给我反应的机会,抓住手臂就搂了上来。我的耳后根一下子就因为他覆上来的体温阵阵发烫,心想这又是要干嘛,谁知这个时候,却只听他在耳边低语了一句:
“是你脸上有屎。”
我操,我一把推开了他,心里暗骂,怎么以前就没发现这个闷罐子的嘴巴这么毒,偶尔让别人占一次上风也不行,但是看到他笑,又觉得怎么样都值了,其实闷油瓶这人挺有意思的,处久了,发现他也不怎么闷,我不禁心潮澎湃,脑海里全他娘的是那首“你是我一生都读不完的书”,所谓千金难买美人笑,何况老子还不是什么款爷,下风就下风了吧。
正乐在兴头上,突然只听得附近的灌木丛里掠过一阵骚动,闷油瓶的脸色立刻一变,我的神经也条件反射性紧绷起来,和他背贴着背,缓缓起身扫视周围。
那骚动扑过灌木丛后似乎就不见了,可紧接而来的,竟然是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幽幽回荡在空旷的雨林中,我不由得背脊发凉,静下心来仔细一听,那声音果然再次响起,诡异地唤着:
“小三爷?”
38
38、第38章 青铜的宿命 。。。
我这辈子就没这么讨厌过这三个字。
就比方说,一个恶作剧,你在去年的愚人节那天玩起,别人会觉得新奇;今年愚人节,你又用同样的方式娱乐别人,人家会说你无聊;到了明年,你还他妈来这套,被耍的人可能就要拍案而起,骂你是低能了。
只有低等生物才会来回不断地用同一个把戏迷惑别人。
不过这野鸡脖子也真够奇怪的,其他的话不学,偏偏就“小三爷”这几个字记得特别溜,我为了防止误杀同胞,先放声喊了一句,问来者是谁;等了一会儿,对方的回应依然是“小三爷?”,我心里立刻打定了主意,对闷油瓶使了个颜色,两个人准备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沼泽,脱离那野鸡脖子的进攻范围。
这附近全是灌木,我们背后又是一整片的沼泽,如果要跑,可能还是得正面迎上那蛇,好在从之前的动静和鸡冠发出的声音来判断,它们的数量应该不多,如果我们全身涂满淤泥冲刺出去,它应该发现不了我们。
于是我和闷油瓶轮流把风,将沼泽边缘较为松软的泥满头满脸地抹上,两个人小心翼翼地蹲树干后面,辨别着野鸡脖子叫唤声传来的方向,尽量选择一个离它最远的位置起脚。
我们每往外跨一步,那幽幽叫唤声就跟着喊一次,简直像洞悉了我们的路线,一步步紧随其后,加之那声音渐渐维持不了最初的清晰,喊着喊着,就走了样,带着鸡冠特有颤音,把“小三爷”这三个字喊得像是鬼叫,频率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快,经常是一声隔着一声,到最后东边也有,西边也有,整个林子里全是“小三爷”“小三爷”的鬼魅呼喊,我一下子就慌了神,拉住闷油瓶停了下来,两个人细细一听,那声音交错重叠,完全不像是同一条蛇发出来的,仿佛我们已经被包围,怎么走也摆脱不了那来自地狱的声音。
“我操!他妈的统统给我闭嘴!非要干架是吧?!就这么爱戴你小三爷是吧?!”我被这媲美超音波的巡回噪声搞得头疼脑热,一股无名邺火猛地就窜了上来,心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种数量的野鸡脖子我又不是见过,大不了就效仿大潘上次火烧小树林的壮举,一把火给它烧过去!
“别急。”闷油瓶伸出一条胳膊把我挡了回去,两眼的余光快速扫视了一下各个角落,“有点不对劲。”
我说哪里不对劲了?最不对劲的就是一下子冒出来那么多会喊我名字的鸡冠蛇,好像都他娘的是遗传一样,闷油瓶却摇摇头,道:
“你有看见蛇了?在哪里?”
他这么一反问,我倒是说不出话了,静下来一想,是啊,由始至终我们都只是听见声音而已,连一条鸡冠蛇的影子都没看见。蛇在哪里?
我的脑子里,一下就闪过之前许多零碎的画面,灵光一现,便组合到了一起,猛地就脱下背包往地上一扔,开始拼命地东翻西找,把小花在沉船上挖下来的那块青铜给掏了出来,捧在手上,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一遍在船室内的对讲机中听到的那几声“小三爷?”,不禁就冒出一个念头,难道这一切都会是青铜造成的幻觉?
如果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两次只闻其声不见其蛇的情况,都有这块青铜在场;而我在穿越船底的青铜洞穴时,也凭空看见了穿着七十年代潜水衣的人在前方行进的画面,再加上有过秦岭这段奇幻的经历,实在不能不把这块青铜和产生幻觉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那神通广大的铜块之所以能创造出实际存在的物质,其实也是依靠人精神上的幻想,只要是有物质化能力的人发自真心地认为模样东西确实存在,那它就会通过这种强烈的意念被产生出来;反过来说,如果这个人的行为、思考所产生的能量,还不足以达到量变转为质变的效果,那么他的想法作为看不见摸不着的幻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