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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魂-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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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去死,想想呢?她走得那么绝然,她真的爱我么?

为何我感到,心力交瘁?

“寒羽,你难道要放弃?这些正是殷楚雷要的,你要认输么?”如真看着我问。

认输么?不是我想,而是我感到无力,如果想想爱我,她如何不肯回来,如果她不爱我,那么我努力一切,又有何用?

我一生,没有认输过,可是,想想,她让我感到我的无能。

那封信,彻底将我击溃。

怪不得,她那么奇怪,怪不得,她那么出格,怪不得,她那么独立,所有的,只是因为,那个美丽的外表下,有一个更加美丽的灵魂么?

美人魂,琼瑶魄!

我原来没有看错,那羸弱的外表下,果然是一个不一样的灵魂。

却原来,一切,只是为了一个女人的嘱托么?

她不爱我,不爱我?

为什么,那一句,能令我如此心痛,痛得我站立不稳,痛得我气血翻涌?

噗,喉头有一种冲力,将一股子淤塞住的哽噎以一种极大的冲力喷吐出去。

喷溅在那一页薄薄的白纸上的殷红,竟让我有种酣畅淋漓的痛快!

“寒羽,师兄!”如氲和如真大惊,如真一把扶住我,给我输来源源不绝的内力,助我压制那翻涌不止的气血。

我面前有两封信,一封是兰环的,一封,是想想的。

我生命里的两个女人,一个去追随她的挚爱,生死相随。

一个,却是我的妄想,她终于选择了那个帝王,永远离开。

我的人生,何其可笑,人都道,我卓骁,风流潇洒,卓荦不羁,一生顺畅。

可是,我连自己的女人,都没有能够留住,何其可笑,何其无能。

“哈哈哈,如真,人生失意须寻欢,三千歃饮莫言醉,来来来,如真,你陪我今日好好醉一醉!”醉了,什么都可以忘记,什么都可以从来!

“寒羽,你信这上面说的么?你信想想这样的人,会有所谓良禽择木而栖的觉悟么?那她当初何必冒那些危险帮助你?告了你,她更能做个堂堂公主。她若要选皇帝,当初巴巴跑来戎麓为的是什么?她若要保自身,那么在你进退两难的时候为何会选择离开,只是为了自己么?为何你就这么轻易可以放弃?你有没有想过,她既然是被那皇帝算计的,这信,难道不是被逼的?”

“寒羽,不论你们有什么误会,我觉得,你都该当面去讲清,不要在这里自期自艾,我信想想不是这样的人,你的眼光,是那么差的么?”

是啊,我是不是不该过早的下结论,我是该找到想想,问明白,我不甘心,难道那一次次的生死与共是假的,那一次次的誓言,是假的?

可是,我却找不到她。

想想再次消失了,消失的那么彻底。

当夜魈骑斥候告诉我,她不在京城的时候,我还抱有一线希望,吾卿到底没能把想想彻底掌控,她没有真的在吾卿那里。

那么,她是不是该回来找我?

可是,我等待了一个又一个日出月升,春花谢了夏花开起,江头潮落又再潮起,想想,终究没有出现。

她彻底失去了消息,一如当初她走得如此决绝。

“如真,看来我真不是什么值得留恋的人,呵呵!”有一日,我约如真在我又攻下的一个城头喝酒,人道酒入愁肠愁更愁,我不觉得,我只觉得心,好空,好空,再多的酒,也填不满那越来越空寂的心。

“寒羽,别喝了,想想回来会心疼的!”如真叹息,就似乎那城头的落日,带着眷恋不去的余脉,淹没在山头。

“心疼,呵呵,会么?她已然走了,再也不会回来,这里,她不眷恋,也不珍惜,这个世界,本就不属于她,她也不属于这里!”

我将酒囊扔向那抹余辉,划过的一抹晶莹像把刀,戳进我的心,冰冷而又狠厉:“别再提她了,谁也不准再提她了,忘记吧,男儿更该征战天下,图画功名!”

是啊,我的初衷,不就是如此么?我征伐天下,谋划千里,为的,不就是笑傲苍穹,书画彤册么?

我的心啊,还是那么痛,我也许终会带着这痛,永远成眠,可是,那个可以伴随我同衾的人,已经没有了!

一百三十 余生

永平二年夏,经过大半年的天下动乱,永平帝殷楚雷与征南大将军博望候卓骁分东西两线出击,持金披锐,电扫中原,沿途望风披靡,势如破竹!

直到天险炫璜河!

汗爻天罡帝裴奎砾与贵妃单兰环被本国叛军戮于两槐驿,尸骨无存。

但汗爻残存的势力将太子裴远珏拥戴为帝,建元崇元,以兵部尚书姚古聪为监军统领,领十四万余兵持着天险固守大陆东南南定府十州一隅,以东南丘陵山地为形胜,负隅顽抗。

天下大半数都已尽在殷楚雷之手。

位于东南的重镇郁汤,乃是炫璜河南巽湖边的大州,是南定府的府首,也是现在汗爻残余势力凭借的最后防线,它东有苍耳山,雾山,北有巽湖,背后还有一片沃野平原,东面是所有河流汇集的苍海,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整个南定府,虽然偏安一隅,但是因为北有天险,东是苍海,西南皆有山陵,还算平安,殷觞一时拿下不得。

郁汤壁垒森严,太守崔定时日夜劳军,是死忠的一个老臣。

它东南面延伸入海有一片沙滩,是入海口,城外有巽湖箕水入海口,不过这里却只是个小滩头。

这里寥落着几户人家,全是些零散的茅屋,都是从四方流散来的流民盖的遮风避雨的临时棚户。

这一日大清早,天际将明未明,水天之际泛着金,红,黄,海浪拍击沙滩,哗哗做响。

我摸索着从床上起身,穿好了破布衣衫,准备这一日的忙碌。

是的,我未死,这一半缘于运气,一半缘于我的努力。

当初优无娜为我下了避毒魑曾告诉过我,我能小毒无事,大毒不死,斯拓雅给我下的毒都没有要我命,虽然是靠他的血肉解得毒,但听谢悠然告诉我,我身体里对于毒素的抵抗力是很强的。

当我听说要用鸩酒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一丝希望。

我请求细茹不要烧我的身体,就为赌自己一个活命的机会。

当初那杯酒,也许是很毒,我的呼吸和心跳确实近乎停止。

我不知道细茹怎么吩咐的,也不知道她是否有意,我被扔在了城西北面的一处乱葬岗里。

我也真是大运,这些人没有烧了我也没有埋了我,如果是任何一点,我就真死透了。

一个靠捡死人堆垃圾的老人那日来翻尸体,被半模糊半混沌的我下意识揪住了他的腿,差点把老人吓死!

所幸这个老人很善良,发现原来是个没死透的人,就把我半背半拖弄回了他的窝。

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劳苦大众远要比那些锦衣玉食的人要好得多,我没有被抛弃,反而被捡回来好心的救治了。

老人姓李,排行三,就叫李三,他一身孤苦,飘零无定,近五十了也没有婚娶,三餐不继,但他没有把我扔下,却用讨来的剩菜剩饭愣是把我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了。

只是那毒没有药清理,残留体内,还是伤了我的咽喉,模糊了我的眼,据李三讲,我的眼好像蒙着层红雾,上面血丝狰狞,浑浊不清,看不到眼仁。

我看东西都是一片红雾蒙蒙的,视野不清,视距也很短。

我成了半哑半盲的人。

为了活下去,也为了感激救我的李三,我拜了李三作干爹,与他一起开始颠沛流离,李三身体不是很好,半生潦倒有不少隐疾,我多少还有点医术,一路虽没有钱看,但我用山里野地的草药给他调理,倒也缓解了不少。

他身体好点又能去给人干点体力活,换来些铜板勉强度日。

我与李三真成了相依为命的父女了。

我们随意流浪,因为要躲开大军,我又怕殷楚雷还会找来,一路南下而行,到了这里。

李三有些疲劳,隐疾又犯,我只得暂时在这里住上段时间看看,这里有不少因为战乱跑来的流民,大家都是穷苦人,有能力盖了茅屋的,又走的,就留下些空屋,我与李三无意碰到个空着的,便暂时成了咱们的歇身之所。

其实也就是个能遮遮雨挡挡风的草垛子。

我刚来的时候,怎么也是个郡王的女儿,吃穿从未愁过,即便日后被斯拓雅当成奴隶,究竟没有为吃穿烦恼过,这回,我可是真彻底得靠着自己了。

我凭借自己原来的一点医术和从谢悠然那里学来的中医学识,给流浪人看看病,借得身强力壮的人一点点回报,偶尔能吃上顿饭,可惜,饥一顿饱一顿的居多。

有时候,我还得去讨饭。

这是我人生最难得的经历了。

这几日前线战事紧,常有些伤兵送来,我用我从谢悠然处学习积累的治疗知识在山里找到些药材制成药粉,去城中心的药材店兜售,换来些铜钱算是解决了几日的生计。

我的视力不好,但是不是完全看不清,大半年的调整,我已经能适应这种状态了,好死不如赖活着,我虽然活的艰难,可是有时候想想以前的甜蜜,这多少支持我活下去,活着面对卑微的一点点希冀。

我沿着熟悉的路慢慢走向城南的妙仁堂,这里是最大的药堂,我的药对于伤兵很有效,老板觉得不错,定期向我购置,我没法多做,只能赚点微薄收入。

摸进堂内,就听到那个温老板很热情的招呼:“陶夫人,您可来了,等你很久了呢!”

我有些奇怪,我的药不过是点小货,他何时那么热情过?好像还等我很久的样子,我有值得他等待么?

我朝那个模糊的胖墩墩身影礼了礼:“温老板,累您久候了,过意不去,这点药怎还需要您亲自来取?”

温老板呵呵一笑道:“哪里是我老头急,夫人有贵客,说不定可以让夫人不用如此辛苦了呢!”

我有些莫名其妙,茫然看着他,可惜我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笑的很是开怀。

“来来来,不要在这站着,夫人随老夫到内堂谈,有位贵客要见您!”

我被他引着直入内堂,掀起门帘子,我就感觉到屋内站着个人。

逆着光,我更无法看清来人,但是有抹白色飘逸潇洒的轮廓在眼前闪过,就听到温老板热情的道:“崔公子,这位就是给小老儿那些药剂的陶夫人,陶夫人,这位,是崔公子,咱太守崔大人的长公子!”

只听到一个清朗带点温润的声音随即响起:“在下崔文意,见过陶夫人!”

我愣了下,怎么会是太守公子,我现在最不想打交道的,便是官府了。

可是,我现在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活命那,赶紧见礼:“见过公子,民妇山野之人,怎劳公子见礼,不敢当!”

“呵呵,两位慢慢聊,慢慢聊!”温老板很热心的吆喝了句,便摇动他胖胖的身躯走了出去,徒留下我和这位陌生的太守公子。

我有些尴尬,这么个身份不低的陌生人怎么会要见我?难道我暴露了么?

正在胡思乱想间,那儿声音又再道:“夫人不必惊慌,请坐吧!”

我赶紧又行礼,摸索着挪到一边的高背凳子边,道:“公子客气了,请问,公子见民妇可有什么吩咐?”

“夫人坐,喝口茶,小心烫!”那声音带着温和的口吻轻声道,听口吻倒是个知书达理的人,没有什么官府公子哥的盛气凌人。

不过我还是有些不安,忐忑地望着那看不清模样的人,只觉得屋外透过的光挥洒在这个身量不矮的人身上,晕染了层光圈,模糊着我的眼更加难以辨识。

这应该是个不到二十五六的青年人,他到底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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