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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狗+番外 by 心知杜明-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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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小年,有什么计划?”肖以默问。

  田园不看他,摇头道:“想休息!”南羽的话他还记着,他救不了肖以默,也不想与他一起成为两个互相取暖的可怜虫。

  肖以默沉默,因为不知道接什么话才好。这时刚好技术部的经理过来叫他,他跟着走了。田园见年会也接近尾声,便偷偷溜到了酒店宴会厅外面的露天阳台,整个城市灯火通明,交织的公路灯光流动,连成了线。风大夜寒,田园只披了一件薄外套,站久了便觉得冷,刚转身往回走,便看见肖以默站在走廊转角处,默默地看着他。

  田园冲他淡淡的笑,想张嘴说点什么,手机响起,是家里的电话,接通,姐姐急促的声音就传出来:

  “田园,你赶紧回来,爸快不行了!”

  田园脸色突变,冲着电话大吼:“怎么了?爸怎么了”肖以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失控。

  姐姐哭着告诉他:“爸从山上摔下来……”田园听完,浑身发软,往后趔趄的退了两步。肖以默听出是田园家里出了事,他看着田园脸越来越白,到最后都已经站立不住。肖以默上前扶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抬脚就往外冲。肖以默赶紧跟上去。

  到了酒店一楼大厅,田园跌跌撞撞的就往大厅外冲,却被酒店的旋转玻璃门弄昏了头,转了两圈后又转回酒店内。追上来的肖以默一把拽住他,大声劝他:“田园,你冷静点!”田园红着眼冲他吼:“放开我!”

  肖以默怎敢放手。

  “我爸快死了!!!”田园急的跳脚,眼圈迅速发红,他用力挣扎。田园力气不小,肖以默单手无法制住他,干脆抱住他,在他耳边轻语劝道:“田园,你要冷静!!!”

  怀里的人挣扎了一会儿发现没用后,慢慢冷静下来。田园抬头望着肖以默,一闭眼就是两颗豆大的泪珠,从眼角往下滚。田园带着哭腔吼:“我爸快死了!你叫我怎么冷静啊!”

  肖以默咬牙,抓起他的手腕就往地下停车场冲。

  把车开到外面路口,肖以默边开车边给机场打电话买票,可是快到年关,不提前订票根本就无票可买。田园在一旁听到没票,立马就蔫儿了,肖以默抓着他,给主意道:“买火车票!”说完又准备打电话。

  田园拉住他,摇头,说:“不行,火车太慢,又没有直达!你问问汽车票吧!”说完整个人顶在车门上,脑袋贴着窗,连直起背的力气都没了。

  肖以默看着他悲伤至极的样子,干脆放下电话,一踩油门,车笔直的行驶出去。

  田园疑惑的看着他,肖以默把车掉头,语气坚决的道:“我送你回去!”

  田园瞬间就愣住了,从车门上支起身体,瞪圆了眼睛看着他,眼里的惊讶和感动,肖以默一个都没错过。他腾出一只手用力握住田园冰凉的手。田园反手握住,定定的看着他,直到眼角发热,他才掩饰的把脸别向窗外,侧脸紧紧的贴着车窗,外面夜色苍茫,纵有人造的灯光点点成片,却也驱赶不了笼罩了整片天的暗色,他现在不想推开任何人,也没有勇气拒绝任何人,他对肖以默轻声道:“谢谢!”肖以默把他的手握得更紧。

  作者有话要说:作为一个女生,我特别希望遇到事儿的时候,后面能有个人帮帮我!后来我发现,男生也是一样的!!这文不会V 也不会坑大家放心的看!

  ☆、田园的父亲

  深夜的高速路,车辆稀少。田园用脸贴着冰冷的车窗来保持清醒,他望着窗外,车灯的长光不断的刺破黑暗前行。肖以默安静的开着车,很长一段时间,两人没有说一句话。

  一路疾驰。

  隔日早上七点多,田园顶着黑眼圈给家里打电话,姐姐问他:“你什么时候能到?”

  田园问了下肖以默,肖以默看了眼导航,告诉他:“到你们市里还要三个多小时!”

  此时此刻,时间比生命还宝贵,田园知道就算着急他也不可能化身孙悟空,一个筋斗云就翻到家里。他问姐姐:“爸爸现在情况怎样?”

  姐姐还没开口回答,就哽咽了,田园等了半天才听她道:“医生说情况不太好!”

  田园脑袋炸了下,随即全身发凉。姐姐跟他谈过父亲这次摔到的事,母亲胃病犯了每天疼的睡不着,腿脚不利索的父亲上山给她找草药,结果下山时摔了脑袋。送去医院抢救,医生下了三次病危书。现在父亲还留着一口气,等他赶回去。

  肖以默听到电话,腾出一只手,紧紧握住田园的手。田园转头看他,疲惫的侧脸,开了一晚上的车,他也很累,只是不说而已。他反握住他的手。肖以默把车速放慢,时不时抽空瞅他一眼,田园看到他的双眼,血丝纵横。前面的指示牌指示:“前方百米处有加油站!”田园看到,突然说:“我想上厕所!”

  明明一个小时候刚下车解决过,肖以默没有怀疑他,把车停在加油站,顺便给车加油。田园并不着急下车找厕所,等肖以默加好油,才磨蹭着推开车门,他还穿着表演时的那一套学生服,外面罩着一件薄外套。肖以默从后桌拿了自己的厚西装外套递给他,让他快去快回。

  田园去了趟厕所,然后拎着西转冲进加油站旁边的小超市,买了两杯泡面和一杯热咖啡。

  肖以默看着手表想田园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会不会在厕所里摔了?毕竟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好。他刚准备下车去找,就见田园捧了两碗热气腾腾的泡面,拎着一杯热咖啡小心翼翼的走过来。

  “接一下!”田园走到车前,喊他帮忙。肖以默赶紧下车接过泡面,很烫。田园哈着热气爬进车里,把塑料袋里打包好的热咖啡递给他。肖以默接过咖啡的时候,顺便握了一下田园的手,田园不着痕迹的抽回。肖以默笑笑,端起咖啡刚要喝,田园在旁边小声提醒:“烫!”肖以默“呼呼”吹了几下,抿了小口,确实很烫,把心都烫滚了。

  两人吃完喝完,又马不停蹄地上路。经过不停歇十一个小时的夜行昼赶,终于在早上十一点多时赶到田园父亲所在的县医院。老家的堂哥在医院门口扯着脖子等他,看到他冒影就冲过来把他朝医院里拽,边拽边催说:“你爸真不行了,得快点快点!”

  克制着冷静了一路的田园此刻才有了父亲真的不行了的真实感,双腿直发软,堂哥是拖着他进病房的。肖以默在后面跟着,看到田园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都痛死了。

  田园的父亲躺在病床上,紧闭着眼,周围都是机器,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嘴上套着氧气罩。他的母亲和姐姐一个跪在床前,一个坐在床前的地上,嘴里小声的嘤嘤的哭着。姐姐看到田园,招手让他靠近。

  其实这时父亲已经没有任何意识了,只剩下一口气。田园“噗通”一声跪倒床前,嘴里轻唤:“爸……”可惜床上的人再也不能回应他了。

  母亲哭着把他拉起,旁边的医生递过来一份同意书让他签字,同意撤掉医疗仪器的同意书。田园盯着同意书上的字,发现一个字儿都不认识,白茫茫一片,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滴,打在纸上,啪嗒啪嗒的响。肖以默实在看不下去了,悄悄走出病房,站在走廊里,低着头偷偷擦眼角的泪。他几时见田园这样哭过?只见一次,心都快碎成沫了!

  田园把单子递回给医生,往后退了一步,拒绝道:“我不要签!”

  跪在地上的姐姐哭声变大,母亲抹掉脸上的泪,从医生手中拿回同意书拍到田园手上,劝他:“园,你还是签吧!你爸真不行了,这也遭罪呢!”

  田园忍不住,双膝一软,重新跪倒床前,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姐姐也跟着一起,俩姐弟一起哭。母亲受不了,背过身,都快要站不稳。几个伯伯叔叔堂兄堂弟也站在一边纷纷抹泪,肖以默听到里面田园失控的哭声,胸口痛的好像有脚在上面使劲的碾一样,他用头撞墙,也不能缓解胸口一波胜过一波的痛意。他想冲进去把里面恸哭的田园抱到怀里,可是他也知道,就算现在他把他抱在怀里也不会有什么作用。他只是不想看到他那么痛!

  几个堂兄弟上前把两姐弟扯起,其他亲戚把哭的快要晕倒的母亲扶到一边坐下。田园哭了很久,最后不得不颤抖着手在同意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笔力没控制住,太大了,把纸都划破了。

  签好字,护士面无表情的上前摘掉田园父亲的氧气罩,一旁的心电图上马上拉成一条直线,滴滴的机器声也拉成一声长长的“嘀——”田园再次跪倒在地,爬着冲到床边,拉着父亲的手,嚎喊:“爸——”

  下午一帮叔伯亲戚帮着把田园父亲遗体运送回乡下,田园觉得没肖以默什么事了,让他回南城。肖以默拒绝了,默默的一直跟在他身边,看着他由悲切到冷静,由流泪到面无表情的作为一家之主张罗起父亲的丧事。这样的田园让肖以默熟悉又陌生,他知道他心里的口子在淌血,他只是不想再让人看到他淌血的伤口而已。

  湘北乡下丧事的流程复杂、古老、繁琐,刚好又在过年前,按照本地的规矩,丧事一定要在年前做完。流水席、做道场、放阳灯(孔明灯)、打铳……每一个细节都要照顾到,做到位,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坏了规矩,老人的说法是死人就上不了天了。

  田园把所有要注意的事项列了单子,按流程顺序来,一件一件全都一定要亲力亲为。肖以默看他一直强打着精神,没怎么睡过也没怎么吃过东西,他尽量的在旁边帮忙打下手,他交代什么他就做什么。田园现在很需要有这么一个人在身旁陪着,这个人不能是周围的亲戚,肖以默不走,他也不再劝他,对于他的帮忙,他也不阻拦。再说,他哪有精力阻拦。

  所有丧事需要的物事都准备完毕,一边摆流水席供过来吊丧的人吃饭,一边请了道士做道场哼唱经文。田园家的小院里处处挂着白幡,与隔壁邻居家准备过年的大红灯笼、大红对联形成鲜明对比。堂屋摆设灵堂,父亲的棺材放在堂屋正中央,棺材头前立着灵位和白色大花圈,挂着做道场用的白麻布,麻布上写着升天的经文,棺材尾放着大火盆白香蜡,纸钱一张一张的烧着,纸屑顺着腾腾的烟满屋飞。烟雾缭绕着,田园作为孝子带着重孝,腰里拴着粗麻绳,对着灵位一遍又一遍的磕头,姐姐与姐夫也披麻戴孝,跪在他身后一遍又一遍的磕着。母亲坐在旁边的矮竹椅上,靠着椅背,倒是平静的很。

  晚上的时候放阳灯,父亲活了六十一岁就放六十一盏灯,每只灯都由田园点着,在道士经文的吟诵指引送上天。田园平静认真的点燃一盏又一盏的阳灯,小心的举高放手,阳灯飘悠悠的往天上走,照亮父亲的魂归之路。肖以默抬头看着那些灯,橙黄的火光,好像星子一样戳亮天空一点。那点点光慢慢的漂移着,谁也不知道它们将归何方。人是多么渺小,人生多么渺茫,一死,所有都化为乌有,不知何方。

  阳灯放完,道士开始诵经,诵经时需要孝子守在灵前一夜,这就是守夜。田园劝走姐姐姐夫,母亲是不能守夜的,怕父亲的魂魄因为牵挂不走。人走的差不多了,整个灵堂里就剩两个老道士和田园,还有坚持陪着他的肖以默。道士烧着一个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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