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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藤缘 by 朱雀恨-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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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树影郁郁,可同样立在日头下,这老头,老婆子却都没有影子!他腾地起身,跑到日头下,往地下一看,自己也似透明的一般,看不到影子,不由一脸惊惶。 
      小汐见他这番动作,掩嘴而笑,倒是那劈柴的老农仰起脸来:“这位公子是头一次进暗华门吧?” 
      见纪凌一脸茫然,老农点了点头:“公子啊,此间并非人界,而是鬼界,能进暗华门的非鬼即妖,自然没有影子。” 
      “那你——”纪凌饶是胆大,青天白日下,背上也沁出一片冷汗。 
      “这个村里都是茔台朽骨。”老头一笑,满面皱纹,粲若菊花。 
      “鬼不是该去阎罗殿么?”纪凌也有些懵了,倒跟他绕了起来。 
      “枉死之鬼,无处可走,幸有高人指点,全村人才进了这片福地。” 
      黎子忌闻言“嘿”了一声,扇子磕在下颚:“真要说起来,王爷跟这个村子还有些渊源。三十年前,这村子遭人血洗,三十五户,一百七十二口一夜间给砍了个干净,立下这丰功伟绩的可是你家老王爷。” 
      纪凌的父亲早年间是员悍将,随先帝南征北讨,刀口添血才挣来了偌大的家业,区区一百多条性命,也是寻常,纪凌从来没拿这些人命当过事儿,活人尚且杀得,这冤魂又算得什么,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可不是在那紫禁城下,纪王府中,受皇家眷顾,天神辟佑,照老头说这是个鬼界,黎子忌他们又不知安着什么心,这身前身后,新恩旧怨倒真赶齐了。纪凌定住心神,干脆来个以静制动。 
      那老头听了黎子忌的话,愣了愣:“那王爷现在如何?” 
      纪凌眉毛一挑:“仙去多年了。” 
      老头叹息一声:“天理昭彰,”抬头看着纪凌道:“王爷,你眉心郁结,背负宿业,身缠孽锁,若不收心养性,生生世世都不得超脱啊。” 
      老头这番话讲得温言悦色,却把纪凌噎了个哑口无言。正在尴尬的当口上,婆子过来说饭菜备下了,请众人过去吃饭,纪凌这才得以落场。 
      纪凌饿了一天,本来这顿饭该吃得极香,被老头那几句话一搅,舌头也尝不出味来了,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净是这几日的怪事,一抬头正看到谢清漩慢慢地把筷子送到嘴里,纪凌想着若不是撞着此人,自己也不会卷进这莫名的风波,心下生起几分恨意,他也不想想,抓谢清漩进王府的到底是谁。 
      闷闷地吃罢一餐饭,待要上路,那天边却堆起了雨云,眼瞅着那云越堆越厚,黑压压连成了一片,平地又起得风来,飞砂走石,直迷人眼。眼见是走不成了,黎子忌干脆跟主人要了四间空房,借住一夜。那农家贫苦,房子简陋,空屋倒有,只是不怎么干净,都堆着杂物,黎子忌挑了两间干净的让给了小汐和谢清漩,最脏最乱的那间自然给了纪凌。 
      山间夜色本就来得早,再加上泼天的风雨,更是显得夜长。纪凌躺在床上,横竖都睡不着,撩开袍子,胳臂上紫藤似乎又艳了几分,想到老头那句“眉心郁结,背负宿业,身缠孽锁”,心下更是惶惶。床边点着盏油灯,灯油低劣,又粘又脏,火苗也是半死不活的,直照得一墙光影乱动,纪凌看着那阴影,心中更是烦闷,床榻桌椅,簸箕草堆,个个有影,偏偏自个儿就没有,莫非自己还真是个妖孽不成? 
      正胡思乱想间,门口“吱呀”一响,冷风夹着雨点扑入,门边恍恍忽忽立着道黑影,看又看不真切,纪凌纪凌一骨碌从床上坐起,喝问:“是谁?” 
      ——'待续'—— 
      15 
      他起得急了;衣袖一带;床边的油灯“咣”地栽地上,屋里霎时漆黑一团,耳听得“咯”地一声,门像是被掩上了,风声雨声全退到门外。纪凌悄悄站起来,挪到杂物堆边摸了根棒子,强压着别别的心跳,静静候着。 
      他不动作,门边再没了响动,眼看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纪凌汗也下来了,僵着的手也发酸了,正焦躁间,门被拉开了,眼瞅着一道黑影向外飘去,纪凌一咬牙,纵身追了上去,他算想明白了,反正都进了鬼门关,鬼食也吃了,鬼屋也住了,与其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倒不如揪着个鬼,问个明白,什么宿孽冤报,亡魂枯骨,还真能把自己给吃了不成?他身手原本娇健,此时放开心结,更添胆量,才到廊沿下便一把扯住了那黑影。 
      融融暖意隔着衣裳传了过来,檐下虽暗,纪凌也觉出来了,那分明是个人,正待开口,“喀嚓”一声,半空里辟出一道闪电,纪凌借着那白光望去,不由“咦”了一声,这黑影不是别个,正是谢清漩。 
      谢清漩叹了口气,也不说话,靠在墙上苦笑。电光过后,院里又是一片昏黑,漫天冷雨得了风势,斜斜扑来,两人衣衫尽湿。 
      贴得近了,呼吸可闻,雨越是冷,纪凌越觉着对面的身子和暖。纪凌的手沿着谢清漩的胳膊一路滑下,与他十指相扣,谢清漩也不挣扎,半晌手指动了动,轻轻回握。黑暗中,纪凌看不见谢清漩的表情,只觉着他的手掌奇热,吐息腻人。纪凌心下一动,攥着他往自己房中走去。 
      到得屋里,纪凌抱住谢清漩的背,将他死死按在墙上,这农家土屋,墙皮都是用泥拌上糠打的,粗糙不堪,纪凌推得狠了,谢清漩的额头撞在墙上,低低地叫了一声,纪凌床底间最喜听人呻楚,小腹一热,手上的力又加了几分,揉弄掐咬,像是要把谢清漩捺进墙里才好,弄了一会儿,两人呼吸渐重,纪凌急着去扯谢清漩的衣服,谁知那衣裳浸了水,又粘又韧,急切间解脱不开。纪凌把谢清漩的身子转过来,去撕他领襟,黑暗中,手伸偏了,摸到了他的嘴唇,回想起前日车中旖旎,纪凌又把手指塞入了谢清漩口中,谢清漩正在恍惚间,舌头也没有动作,但饶是如此,指间湿暖柔滑,也叫人销魂。纪凌抽出手指,捧了谢清漩的脸,与他唇齿濡染,半晌松开嘴轻声笑了:“你这嘴里的功夫可是越发好了。”说着按住谢清漩的肩膀,让他靠墙坐下,自己立在他身前,一手捏开他的下颚,一手掏出股间的东西,送入他口中。谢清漩哼了一声,纪凌双手托起他的脖子,柔柔地捻弄他的耳珠:“好生伺候着…你不就喜欢这调调么…食髓知味的东西…半夜里巴巴地送上门来…”正得意间,谢清漩双唇一合,狠狠咬了他一口,纪凌吃痛,抬腿要踹,谁知谢清漩忽然放软了身子,搂住他的腰,仰着头在他胯间动作起来,那舌头腻滑灵巧,游走如蛇,纪凌被他舔得体酥骨软,几乎站立不住,又弄了一会而,纪凌喘息急促,拽住谢清漩的头发,将他的身子翻转过去,摁在墙上,扯开谢清漩的衣物,重重地撞了上去。纪凌扣住谢清漩的肩,一头耸动一头在他耳边低低地呢喃:“这下快活了吧…你还真会吸啊…两张嘴一样的好…越来越行了…居然敢咬我…”说着手伸到前面,攥住谢清漩的东西,狠狠地在泥壁上摩擦,男人身上这一处最是脆弱敏感,谢清漩周身颤抖,纪凌被他绞得也是一阵酥麻,如此又闹了半个多时辰,纪凌才在谢清漩身上泻了火。 
      点上油灯,纪凌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脚尖一挑,将谢清漩的衣裳踢到他手边。谢清漩摸到衣服,默默地披上,昏黄的灯影下,他玉色的胸膛布满了红印,都是欢爱时被压在墙上磨伤的,看他垂着颈项,不言不语,纪凌倒起了几分柔肠,俯下身子,摸着他的伤处问:“疼吗?” 
      谢清漩甩开他的手,把衣服系好,扶着墙壁,缓缓起身。 
      纪凌撞着个软钉子,有些不乐,再看他一脸清冷,更是忿忿,眼看谢清漩摸索着走到了门旁,纪凌冲过去,一把拦住了他。 
      “你算什么意思?” 
      谢清漩微微一笑:“食色性也,你我便是吃了一餐饭,筵席撤下,各走东西。” 
      纪凌本是个眠花卧柳的行家,十五岁起便将声色二字看得跟吃饭一般容易,谢清漩这番话若是搁在往日,可以说是说到了他的心里,可眼下纪凌只觉得心火上涌,抬腿往门上就是重重的一脚,谢清漩眉头一拧,纪凌知道他是怕人听到,更觉郁卒,劈手就给了他一个嘴巴。 
      打了他,纪凌又觉得心惊,张了张口,竟问出一句:“你把我当什么了?” 
      谢清漩倒也不怒,低低地说道:“王爷糊涂了吧,你我还能有什么?都不过是色迷心窍。” 
      纪凌吃了这番冷语,五内翻腾,外头雨打房檐,一阵急响,他忽然觉得从头到底自己就没看请过这个人,这人有时沉静,有时婉顺,有时放浪,有时清冷,刺自己的是他,恨自己的是他, 
      这两日间暗暗回护自己的却也是他,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昨夜帮我缝针,你也是色迷心窍?”纪凌心下再乱,脸上却寂然不动,只可惜谢清漩看不到他这番做作。 
      谢清漩冷笑一声:“便是只狗,一只蚂蚁,我也不看忍它受苦。王爷放心,他日我收你时,也会让你走得干干净净,毫无苦楚。”说罢,推开纪凌的胳膊,掩门而去。 
      ——'待续'—— 
      16 
      雨下了一夜,待到天明,小了一些,却还是淅淅沥沥收不住脚。婆子备下早饭,四人刚举起筷子,老头披着身蓑衣从外头探进头来:“黎公子,出村的桥给山洪冲断了。” 
      黎子忌皱了皱眉:“没有别的路了么?” 
      老头放下斗笠,摇了摇头:“此地偏僻,进村出村都只有一条道。村里的木匠说了,等潮退了他便带几个后生去修整,可看这架式,这雨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停了,公子若不嫌弃,不妨多住两日。” 
      小汐面露难色,直勾勾地盯着黎子忌看,黎子忌也不理她,想了想,点点头:“多谢厚意,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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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午后,雨又大了起来,天黑得像是入了夜,婆子点起灯来,看小汐撅了个小嘴,知道她闷了,拿出副骨牌给她,黎子忌也过来哄她,推了阵牌,那丫头脸上才见了笑影,吃到了好牌,便递到她哥的手里,谢清漩摸了,也笑,小汐便笑得更欢了。 
      这副和和乐乐的图画,纪凌是怎么看怎么刺心,越发觉得屋里憋闷,干脆跑到门口透气,一抬眼瞧见老头的蓑衣斗笠,摘了下来,穿戴好了,便往外走,黎子忌他们牌正斗到热闹处,都没发现。 
      到得院子中,眼见那雨点子噼里啪啦地激起一层水雾,冷风挟了土腥气扑面而来,槐花落了一地,好生寂寥。耳听得雨中传来一声马嘶,纪凌扭头一看,棚子下静静伫着两驾马车,马背上光光的,不见人影。见此情景,纪凌才想起来,打从进了门他再没看到过两个车夫,细细回想,不止昨夜,这几日不论是打尖还是住店,这两个车夫都不曾跟进来过,起先纪凌还以为他们睡在车中,也没大注意,现在再想,顿觉蹊跷。纪凌攀上车子,打起帘栊,里里外外寻了一遍,漫说是那两条大汉,便是毛也没见到一根。 
      正狐疑间,门外一阵马蹄杂沓,不等纪凌别过身子,背后便响一个尖叫:“老板,找到了,就是这两驾车!” 
      纪凌心下一惊,把斗笠压低了,直遮过半张脸去,只觉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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