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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将门庶女-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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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小姐背过身子。”

桑玥转身,崔有平扯掉腰带,解开棉服的扣子,从最里层掏出一个红色肚兜和白色帕子,再将衣衫整理好,道:“二小姐,好了,”

待桑玥再次转身,他已将湿得滴水的肚兜和帕子双手呈上,莲珠接过,打开一看,帕子上面绣了许姨娘的闺名“娇”,那花色与肚兜上的一致,赫然是多年前京城流行过的并蒂莲,她在五姨娘的旧衣物中见过。现如今,贵妇名媛极少绣制并蒂莲了,多嫌老气。

桑玥淡雅似莲地迈了个步子,一阵香风拂过,与她阴翳得似要将人生吞活剥的笑同时袭上崔有平的神志:“你怎么能对我撒谎呢,崔有平?”

崔有平脊背发凉,二小姐笑起来真美、真毒!“我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谎言!”

桑玥手肘支着手背,双指捏上尖尖的下颚,踱了几个步子,道:“你啊,明明就与许姨娘有了夫妻之实,你多年来无怨无悔地追随我二叔、兢兢业业地操持江南府邸的事,就是为了日日能见到你们的女儿飞燕啊。”

崔有平身子陡然一晃,他……他的确是这么威胁许姨娘的,可那只是威胁,不是真的!“二……二小姐……我……我没有……”

桑玥状似惋惜地叹了口气:“既然你非要撒谎,那么就怪不得我心狠了,莲珠。”

“小姐。”

“白救了他一遭,还遣了那么多银子给小厮,到头来尽给我扯谎,在他死之前,我怎么也得捞点利息,我瞧他冻僵了根本动弹不得,你去挖了他的心和肝,我拿去喂小慕儿。”意态闲闲地说完,桑玥把腰间的匕首递给莲珠。

“是,小姐!”莲珠压住心底的慌乱,将匕首拔出鞘,二话不说就捅进了崔有平的肚子。

“啊——”崔有平痛呼,奈何双腿被冻得失去知觉,半点儿挪不动,双手也反应过慢,就眼睁睁地瞧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剧痛来袭,他的五官紧紧地扭成了一团。偏这时,桑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忙改了口,“我说!我说!桑飞燕是我和许姨娘的孩子!我们苟合许多年了!”

桑玥拍了拍银狐氅衣上并不存在的粉尘,也拍去了眼底最后一抹寒凉:“你有婚配吗?家中还有何人?”

崔有平不明所以,愣了愣,据实相告:“家里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十岁稚儿、五岁小女,一妻三妾。”

那就不存在“不举”这一说了,她可不愿意像大夫人那样,弄了半天,那骆庆原是个废人。

“莲珠,这儿交给你了。”

桑玥幽幽说完,带着茉莉前往了福寿院。从茉莉口里得知,丁香称病一整日,闭门歇息,茉莉想去送点吃的,丁香只让她放在门口,并不让其入内,但除此之外,丁香并无其它异常。

福寿院内的正厅内,滕氏刚用药水洗了头、泡了澡,又让刘妈妈和颖雪给她浑身涂满怪味熏天的药膏,身上的痒才勉强止住了。但偶不经意地动动,衣衫划过患处,又会痒得挠心挠肺。

她穿着酱色长袄,缎面用银线绣了飘飞的玉如娇,与她惨白的脸色相映生辉,凭添了几分萧瑟之感。她墨发轻挽于脑后,向来喜欢繁复首饰的她今日只戴了根无坠子的银簪。

刘妈妈和颖雪恭敬地分立于滕氏两侧,眼观鼻、鼻观心,伺候滕氏多年,她们晓得怎样做才不至于被殃及鱼池。

韩玉穿一件宝蓝色斜襟短袄,内衬白色罗裙,可能近段时间与桑楚青的关系不甚良好,导致滕氏对她冷淡了许多,因而她的脸色也不大好,甚至秋波双眸间流转着恹恹之色,看着令人心疼。桑飞燕贴心地递过一杯热茶,不敢言语,只得报以一个微微的讨好的笑。

桑飞燕有着自己的打算,她长期住在许姨娘的院子也不是个事儿,正儿八经的主子总跟姨娘在一块儿,免不得自降身份。所以这回,她可是卯足劲儿地讨好韩玉,誓要搬回自己的院子。她此次的穿戴朴素大方,白色绣粉桃束腰长袄,衬得肌肤水嫩光泽又不显招摇,墨发挽了个百合髻,簪一支镶东珠银簪,配那小巧精致的五官,端的是清秀绝伦。

久违的大姨娘坐在滕氏的下首处,用勺子搅动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每每滕氏身体抱恙,都会唤她服侍。尤其她重新得了协理中馈的权力,往福寿院跑的次数越发勤便了。

桑玥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副波云诡异的画面,每个人都各付心思,脸上却都挂着从容和蔼的笑。韩玉巴不得大姨娘早点倒台,她好独揽大权;大姨娘巴不得韩玉和桑楚青早些回江南,她和滕氏好尽早将桑玄夜扶上世子之位;滕氏原本因着桑楚青的关系颇为赞赏韩玉这个儿媳,韩玉却抓着中馈大权不放,倒渐渐成了她的眼中钉;桑飞燕无非是想讨好滕氏讨好韩玉,多几个出席公众场合的机会以便接近慕容耀,当然,那是在桑玥进门之前。从桑玥买过门槛的那一刻起,桑飞燕的眸光就跳动着灼热得似要焚天灭地的锋芒。

呵,慕容歆许了桑飞燕不少好处吧,所以才挑拨得桑飞燕处处跟她作对!

“玥儿见过祖母、见过婶娘。”桑玥规矩地行了一礼。

滕氏抬手欲摸发髻上的珠花,陡然发现除了银簪她竟再没佩戴任何首饰,不由地恼怒,刚才真是气昏了头,所以连装扮都简略了。她冷冷地哼了一声:“你还知道我是你祖母吗?”

桑玥心里冷笑,克母克姊的传言过去已久,滕氏而今恨她一来是错以为她害了滕氏,二来,估计是在气愤她抱走了桑玄安,此刻竟空手而归了。

“你给我跪下!”滕氏拍桌厉害,“你个不肖子孙!没克死我,就想着法儿地折磨我!你为了让桑玄安能养在五姨娘的院子,故意把我整病了,是不是?”

桑玥幽静深邃的眸子微眯了一下,好吧,她承认,这两件事发生得过于巧合了。是谁在她瞌睡时递了个枕头呢?她刚刚真的想把滕氏弄病来着。

☆、【第一百零一章】撕烂你的美人皮

桑玥依言跪下,以泰然自若的目光与滕氏对视,嘴角挂着合宜的微笑:“祖母,这话说的我太冤枉了,我怎么会为了将玄安抱给五姨娘去养就出此下策陷害您呢?毕竟,照看两个孩子是挺累的,祖母当初就是存的这份慈悲之心才与五姨娘一人带着一个,我心疼祖母,也心疼五姨娘。”

滕氏原以为桑玥会翻过天去,哪知让她跪她就跪,一番话讲得滴水不漏,态度也恭顺诚恳,这倒让滕氏不好继续发火。

刘妈妈赶紧递过一杯滕氏最爱喝的音韵茶,滕氏端过,用杯盖拨了拨飘散于温水中的墨绿色茶叶,再好的茶叶入水还不是软绵得如絮如萍,甭管外面有多少达官贵人心仪桑玥,只要在定国公府内,桑玥就得听她的。一念至此,滕氏抿了一口茶,语气好了一分,言辞犀利不变:“你是我心坎儿上的孙女儿,我自问待你不薄,你送我一床有跳蚤的棉被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当真……一点私心都没有?”

滕氏心里仍旧认为桑玥是凶手,目的就是为了将桑玄安抱走,如今她得了这个病,莫说她了,就是整个内院的人都要施药三日,桑玄安自然不可能留在福寿院。

大姨娘将凉得差不多的药递到滕氏面前,讨好地笑着:“老夫人,婢子伺候您喝药。”

大姨娘一勺一勺地喂滕氏喝完,又递过帕子给滕氏擦了嘴,才将药碗递给颖雪端走,自己则行至滕氏的左侧站好,坐,她是万万不敢的。

桑飞燕睁大烟波浩渺的眸子,露出一副心痛的样子:“祖母,我相信二姐姐不会做这样的事,或许,只是缝制被褥的下人手脚不干净,惹了跳蚤,毕竟被褥不是二姐姐亲手缝制的,是贵叔铺子里送来的。”

哟!桑飞燕,从前倒是没发现你还有点儿商业头脑,晓得把脏水往贵叔铺子里泼一瓢。

今天桑玥要是为了逃罪将责任推给贵叔,明日各种诋毁言论就该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了。桑飞燕想学韩玲萱?不,或者韩玲萱去铺子里捣乱的主意就是桑飞燕旁敲侧击的。

桑玥并不外露心中所想,淡雅地抬眸:“祖母,被子是做好了拿到棠梨院的,我给您和五姨娘一人送了一床,五姨娘盖了没事,想必您这被褥中的跳蚤不是来自贵叔的铺子。”

“啊?难道是有人事后刻意陷害祖母吗?天啊!祖母向来待人宽厚,究竟是谁心肠这么歹毒要陷害祖母?”

桑飞燕掩面惊呼,秋水翦瞳中波光盈盈,桑玥从中读到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不由地心里冷笑,贼喊捉贼的戏码演得可真好,说来说去,不就是要引领祖母将矛头对准她和五姨娘么?

滕氏的一双老眸暗沉无光,思前想后,始终觉得桑玥的嫌疑最大,若韩珍还在世,她定会怀疑韩珍才是幕后黑手,因为她与韩珍明里暗里交了不知几回手。可眼下当家的是韩玉,韩玉害了她又能有什么好处?定国公是桑楚沐,明年桑楚沐娶个续弦,按照规矩,掌家的绝不再是韩玉,所以,韩玉不仅不能害她,反而应该想着法儿地让她活得好好的,这样,即便桑楚沐娶了妻子,有她压着,规矩还是可以改改的。

韩玉略微苍白的唇瓣抿了抿,温婉地道:“婆母,兴许真的是哪个下人不干净惹的,我相信玥儿没胆子陷害自己的祖母,她毕竟才十四岁,玥儿这孩子,说起来也真是可怜,从前大嫂和柔儿在世时,总冤枉她,好在每次玥儿都能化险为夷,公道自在人心,玥儿是什么样的品性,您心里最清楚,误会了玥儿,让远在洛邑的大哥如何安心呢?”

桑玥狐疑的目光自韩玉略微苍白的面色上流转而过,很快,归于平静。

滕氏的脸子越发沉了,韩珍和桑柔屡次陷害桑玥,为什么桑玥就是没事呢?说明什么?说明这丫头的心机城府不是一般地深!从前她并未仔细思考这个问题,如今火烧着了自己,她方才警觉。她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一个姨娘生的女儿,凭什么能让桑楚沐疼进了骨子里?不仅桑楚沐,就连桑玄夜都对她好过头了,这……绝非好事!

桑玥哪里不知滕氏的想法?滕氏偏袒弱者,忌讳强者,这就是滕氏从前一直容不得大夫人的缘故,滕氏之所以对她好,一分是祖孙情分,一分是她的示弱讨好,两分是给父亲面子,其余的可全都是在拿她磨着大夫人。大夫人死后,她一跃成为府里最风光的主子,强烈的对比和蓄意挑唆下,滕氏看她顺眼,才怪。

滕氏将茶盏重重地丢在桌上,瓷器碰撞,溅起了一片水花:“那就查!但凡接触过被子的下人,统统给我严刑拷打!”

桑玥微笑着道:“祖母是要一口气将我院子里的人打个干净吗?”

“祖母!”桑玄夜不知何时跨入了正厅,他先给滕氏见了礼,尔后无比惊讶地问道,“祖母,玥儿犯了什么错,您要她徒膝跪在冰凉的地板上?”

“这是你对我说话的态度?”桑楚沐对桑玥的心疼狠狠地戳着滕氏的心,她花白的眉毛拧了拧,沉声道:“她为了让桑玄安住进五姨娘的院子,竟然给我送来塞了跳蚤的被子,想让我被咬死吗?”

桑玄夜是个人精,在出现了一瞬间的失态之后,赶紧走到滕氏的身侧,拉过滕氏的胳膊,极尽亲昵和担忧,道:“那祖母现在可好些了?”

滕氏心头一软,给刘妈妈使了个眼色,刘妈妈搬来一个凳子,桑玄夜坐在滕氏的旁边,依旧挽着滕氏的胳膊,语含三分讨好、三分轻哄:“祖母,你好些了没?我担心着呢。”

滕氏被这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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