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帝库阁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干爹-第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青年抿着嘴,手指狠狠一点贺少棠:你小子给我等着。 
  几个青年腰里别了砍刀,然而瞧见当兵的手里有枪,立马就怂蛋了。
  再说,几个一瞅就是附近部队的大兵,地头蛇。当兵的惹不起,真要擦枪走火了,荒山野岭打死你是白死,没人给你讲说法。
  领头的青年一抹鼻子,使眼色,撤。
  可是不能白来一趟,这人临走突然从孟奶奶手里狠命一抢!
  撕扯之间一声脆响,一瓶东西摔在土石路上,哗啦啦,碎掉了。浓郁的白酒香气瞬间充斥浓重夜色,酒气打鼻子的鲜香、浓烈!
  酒打了。
  贺少棠这一瞧,差点儿就把枪扔了,拍着大腿嚎叫起来。
  酒,老子的酒!!!
  哎呦饿日你个亲娘嘞!……
  
  老太太“啊”得一声,这心疼得,那是家里爷俩最爱的牛栏山二锅头。酒都是花钱凭票才买得到,过年在合作社排两小时队排到一瓶。儿子的烟和酒、孙子的饼干糖果,那都是老太太千里迢迢的一份心。山高路远,就背这两瓶酒,都快到家门口了功亏一篑,竟然打碎一瓶!
  老太太这气得,眼神发狠,突然抄起一个家伙,转身就砸。
  “你打碎俺东西了,俺揍死你的!!!”
  要说孟家奶奶,可不是一般怯生生的家庭妇女,那也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女人。年轻时就跟娃他爷爷闯关东,去东北黑土地上跑买卖、挖金矿,山东大嫚儿的泼辣脾气,这时当着两伙人,抄棍子就打起来了。
  小青年一哄而散,被打得抱头逃窜。 
  老太太直追:“你们败跑!”
  “你败想跑!!!”
  “你瞅俺抽死你们八瓣子的!!!”
  贺少棠又惊又乐,这老太太敢走夜路哪用他罩?这老太太比他几个爷们儿都生猛。
  孟奶奶恨不得追出一里地,一鞋底子砸到逃跑的小青年腚上,这才善罢甘休。最后还是贺少棠兜着腰把老太太拽回来的。
  “快回来呗,大娘您别追了。”
  “您千万别叫,您再叫唤几声,把真狼都给招来了!”
  贺少棠咧嘴乐的时候嘴角上翘,眼底闪出笑模样……
  
  车夫跑没影了,就是附近山沟的村民,怕武斗,躲回家了。
  这天夜里,最后是贺少棠赶大车,把孟家老太送进山沟,一直送到兵工厂宿舍区。
  身边几个弟兄悄悄说:“班长,你给人家赶车?”
  贺少棠把枪扛在肩后,无奈道:“不然怎么办啊,让老太太自己赶车啊,我还真不放心,她管不住骡子。”
  弟兄说:“你赶车,我们咋办?车上坐不下咱这么多人!”
  贺少棠冷笑:“你们自己两条腿回去,五公里越野!”
  饿日你个五公里啊,底下人一通哀嚎。
  他班里的小兵,叫小斌的,悄悄取笑道:“班长,您这是借酒来的?”
  贺少棠:“都不许提啊。”  
  小斌笑:“哈哈哈,少棠,你那杆鸟枪还真好使,没打着兔子,吓跑一群瓜怂。”
  贺少棠狠踹了小斌的屁股,算是告别,让喽罗们赶紧滚回山梁上的哨所去。
  
  暗夜寂静无声,只有一溜蹄子声音清脆。山路上燃着的烟头像一点萤火缓缓划过,黑暗中唯一的暖光。
  孟奶奶感激小兵蛋子喝退土匪,问了贺少棠的名字和部队。 
  孟奶奶问:“小同志,你几岁了?”
  贺少棠歪戴军帽,吆喝着骡子:“十九,快二十了。”
  孟奶奶说:“呦,看着可真不像十九唉,比俺儿子小十岁不止。”
  贺少棠笑得可亲:“我都当兵两年了。”
  他心里仍可惜那瓶打碎的酒,一闻就知是上好的窖藏白酒,滋味热辣,这个馋呦。这会儿都走出五里地了,满鼻子仍然荡漾鲜辣的酒香,恨不得撅腚趴地上舔那块黄土地。 
  贺少棠表面不动声色,闲聊:“大娘,去看孩子。”
  孟奶奶:“是啊,看儿子和孙子,俺有两个大孙子,还是双胞胎!”
  贺少棠:“您家真有福。”
  孟奶奶说起娃儿滔滔不绝,足足说了一路。
  “俺就这一个儿子,这是给他带的羊剪绒帽子和棉大衣,怕山里冷。”
  “这是家里存的两匹缎子布,从青岛一直存到北京。”
  “这是给孙子的果丹皮,小孩都爱吃果丹皮,山里没的吃。”
  “这是盒装的干酱油,你们这山里就连酱油都抹油的!”
  ……
  
  贺少棠就这么默默听了一路,半晌回了一句:“老太太,对你儿子是真疼,让人羡慕。”
  孟奶奶说:“可不是么,家里四个闺女,就这一个儿子,离得太远,见都见不着。”
  老太太在身后抹了抹眼角。
  贺少棠笑笑,抽烟,不再说话。   
  孟奶奶忽然想起来:“包里还有一瓶二锅头呢,打碎一瓶,还有一瓶给俺儿子。”
  贺少棠一咬嘴唇,差点儿把舌头咬下来,疼着了!
  他盘桓一路,心里发软,觉着这家老太太真好,老太太不容易啊……
  长夜寂寞,贺少棠扯开喉咙唱起《五哥放羊》调,吓跑豺狼虎豹。
  “正月格里正月正,正月那个十五挂上红灯。
  红灯那个挂在哎大来门外,单那个等我五那个哥他上工来。
  哎哟哎哎哟哎,哎来哎咳哟!
  单那个等我五那个哥他上工来!
  ……
  九月格里秋风凉,五哥那个放羊没有衣裳。
  小妹妹我有件哎小来袄袄。
  改来一改领那个口,你里边儿穿上!”
  ……
  
  贺少棠这一嗓子,嚎的是黄土高原的寂寞与苍凉。
  孟奶奶特体恤,很灵犀地问:“小伙子,唱姑娘呐?有对象的抹油?”
  贺少棠仰脖笑了,声音爽朗:“哪有对象,没有呢,就我一个。”
  那一年的贺少棠,也才不满二十岁,驻岐山某部队机械师团森林哨所的一个班长,日夜驻扎在这条野山沟里,露宿风餐,扛枪巡哨,野惯了的,十足一个兵痞。
  贺少棠当晚与孟家老太太分别时,特意多问一句,您儿子家住哪片宿舍区,这儿我都熟。 
  他转脸爬到围墙外面,清楚瞅见孟奶奶进了哪个楼。
  贺少棠咬着烟,一笑。
  他还惦记老太太行李里那一瓶白酒两斤腊肉三包油炒面呢,嘴里都淡出个鸟来! 




4

4、第四章 家庭战争
  

  再说孟小北那猴孩子,着实过了一个愉快的新年。
  有北京的阔气亲戚带东西过来看望,在大院里是令人羡慕的新鲜事。许多青年人的父母,工作辛苦或者年纪大了,七八年都不及来一趟,偶尔寄个邮包就算不错。
  祖孙三代齐聚一堂,极幸福美满。孟小北那几天都吃得撑了,他妈妈做的胡萝卜炒腊肉,他吃特多,破天荒觉着就连胡萝卜都变得肥美。他奶奶还带俩孙子到岐山县城,找裁缝给一人做一套涤卡料子的新衣服。
  奶奶念叨过,半道在山里碰上劫货物的,让你奶奶一鞋底子给抽走了。有个解放军同志心眼儿特好,亲自赶骡子送咱进来的……
  夜里,一大家子五口人,挤在仅有的一间屋里。宿舍区是一片红砖楼房,走暖气的,屋里暖烘烘洋溢家的气氛。
  孟小北睡觉一贯不老实,一横胳膊肘就打着孟小京。
  孟小京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捏住他哥的肘窝,挪开,然后掖好自己的被角,睡得可斯文了。
  过一会孟小北又是一记飞踢腿,横在床伴身上!
  孟小京扒耳朵低声问:“孟小北,你做什么梦呢?你做梦能不做第五套广播体操吗!”
  孟小北闭着眼,睡意朦胧地乐:“做梦跟你抢肉吃呢……呔!哪里跑!把腊肉给你小北爷爷搁下!”
  孟小北那晚从被窝钻出来,裹着棉袄,下身穿大毛裤,肚子吃得舒服,膀胱憋得尿急,得得瑟瑟的,没去找尿盆,鬼使神差也不知怎的,可能是热的,踩着床铺就上了旁边的窗台,从三层窗户开出一道小缝儿。
  偏巧也是同一天晚上,有人就摸到他家楼下。
  天作机缘,有些人注定就要相识。
  倘若那晚孟小北没去窗口撒尿。
  倘若前晚儿孟奶奶没显摆腊肉白酒。
  如果当初那一群小青年没去劫那个道!
  
  某部队一个排的战士,开着大卡车,帮厂里工人拉木头。搞军工的厂子,厂里跟部队领导私下很熟,经常从队伍里调用不要钱的壮丁出入使唤。
  贺少棠从驾驶位上跳下卡车,丢下一句:“排长,你们先走。”
  排长也不含糊:“你给我回来,干啥去?”
  贺少棠说:“抽根烟。”
  排长简直太了解这人:“你给我坐车上抽。”
  贺少棠嘴角一卷,笑得浑不买账:“饿去茅房抽烟拉屎,饿给你坐车上拉?”
  排长一挥手:“赶紧滚。”
  贺少棠正了正腰间皮带,笑着走人,走路姿势透着一股子“浪”劲儿。车里坐的他们班小斌,探出头来调戏:“棠棠,是约好了的吧!是去家属大院见你那相好的吧!”
  贺少棠回头一指小斌,眼神威慑:“就你知道?!”
  小斌笑嘻嘻的:“你悠着点儿!别憋不住火了滚到玉米地里!别犯生活作风的错误!”
  贺少棠咬着嘴角,不屑地回道:“老子能犯错误?”
  排长老郑,是他们老大。几人结拜兄弟相称,少棠排行老四。
  贺少棠轻车熟路,一路摸到孟家楼下。
  他仰脸一瞧,遥遥都能瞅见三楼窗口上吊的那一袋香喷喷的腊肉,没准还有二锅头。他就是属狼的,他鼻子能闻见香味儿!
  贺少棠是侦查兵出身,干这活儿最拿手。演习他能偷摸到红方指挥部把电台和遥控器顺走了让红方指挥官全体抓瞎,老子顺你一袋腊肉不是白玩儿?
  而且老子不白拿你家东西。贺少棠从裤兜里摸出两张纸票子,轻抿在唇间,蹬墙借力,走!
  冬天,穿得厚实,但贺四身手相当利索。轻手轻脚攀上一楼窗台,扒上二楼,双手抓牢,腰部一使力,大猫一样,挂在三楼窗沿儿上,一丁点声响都没发出。
  他眼前闪过孟奶奶那双慈祥的眼、一路絮絮叨叨关切的神情……他下意识又摸到胸口,掏出一张油票。这虽说算是“强买”,说出去不太地道,可绝不是“偷”,怎么着也算是“义取”。
  他就这一迟疑,窗户吱呀开出一道细缝!
  窗内有人。
  孟小北睡得眯瞪,小眯眼半睁,肚皮贴窗,从毛裤里掏出一条小鸡鸡!
  哗——
  哎呦。
  饿日!
  贺少棠被一股涓细水流浇上军装胸口,手没抓牢,几乎后仰折下去,幸亏摸爬滚打经验丰富,挂在三楼与二楼之间。
  孟小北尿完,还拎着小鸡儿颠了几下,熟练地控干,就差没哼一句小曲儿。他然后把小宝贝塞回毛裤,后仰卧倒滚回被窝,神志不觉。他半夜憋足实了,一大泡童子尿,一滴没少,全让窗户下边儿那位爷给接住了。冬天军装里面是毛衣毛裤,这一下子全透,冷飕飕的……
  “谁啊?!”
  孟建民听见儿子开窗的动静,探出头,警醒地问了一句,仔细把腊肉挪回屋里,关上窗。
  那晚,一头老狼算是折在小狼崽子手里。贺少棠落地就地一滚,浑身骚漉漉的,又不敢骂娘。
  关键是,老子的钱和油票!
  老子钱和油票夹窗户上了,掉他们家屋里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1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