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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宗罪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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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支书说:什么作家记者啊,什么教授啊,俺不管,只要来,待遇就是拳打脚踢,劈头盖脸一顿狠揍,别说国内的,就是国外的记者都敢揍,他们没事上俺庄上干嘛来了?

    乡长高日德说:对,狠揍,狠揍,他们就不敢来了。

    梁教授说:八具尸体,你们谁能负得起责任?我们怀疑那盲人有杀人嫌疑,你们知道,他肯定有着强烈的杀人欲望,或者那些看守以及被殴打的网友和此案有关,这个,我们必须调查清楚,我们要见见那位盲人。

    画龙说:我们要把他带走调查一下。

    村支书急了,说道:不能带走,这不憨包嘛,那瞎子整天被人看守着,上哪作案去。

    乡长高日德瞪了村支书一眼,村支书自知失言,支支吾吾想转移话题。

    画龙问道:为啥看守着那瞎子,他犯啥罪了?

    苏眉说:就算是犯罪,也得关监狱里去啊,你们限制他的自由,这是侵犯人权。

    村支书说:啥人权,俺听上边的,上边让干啥就干啥。

    包斩说:上边?乡政府?

    村支书说:不是。

    包斩说:县委?

    村支书说:还得往上,你们别问了,这事你们管不了。

    乡长高日德说:案子肯定和这瞎子无关。

    梁教授说:高乡长,你能保证和他无关?有了责任你能担当得起?

    高日德请示了一下,同意特案组对这位盲人进行询问,但是谈话时间不能超过30分钟。

    陈广城的家破破烂烂,家门口有十一个人24小时轮班看守,禁止这个盲人外出,就连他七十多岁的老母坐在地里摘花生,旁边都站着三名看守。在村口以及国道上,还设有两道防线,安排了近百名壮汉,其中还有专打女人的女打手,严防死守,禁止外人进村,胆敢进村者,一律暴力驱散。

    这个盲人家有一扇窗户对着胡同,窗台光滑锃亮,这是看守常常趴在窗台上偷听的结果。有两名看守曾经偷听到盲人夫妇这样一段对话:

    陈广城妻子:这么多残疾人的困苦,都是社会问题,光靠我们俩能改变什么?

    陈广城: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为这个社会做了什么?哪怕只说一句公道话,干一件公道事;哪怕把这个社会不好的地方改变一点点,尽一点点力也好。假如人人都能这样,那咱们的社会肯定能改变。

    无数的网友前赴后继,从全国各地赶到这里。

    这里一片黑暗,但是黑暗之中也有灯塔,吸引着探险的勇士不畏艰难险阻,他们明知自己会被殴打,被侮辱,知道自己根本无法靠近村子,但是心中的方向坚定不移,关注着一个承受苦难的盲人,那也是上帝的目光所在!

    陈广城有两个子女,儿子九岁,女儿六岁。九岁的儿子在外公处上学,暑假回家被强力阻拦禁止与父母团聚,禁止回家看望爸妈,这个小男孩在村口连续三次冲向自己的家,都被看守强力推出村口,小孩看着家的方向大声痛哭:我不回家了!

    现在,特案组敲开了这位盲人的家门,这是一扇什么样的门呢?

第五卷 恐怖村庄 第二十三章 蜡烛意义

    蜡烛的意义绝不仅仅是燃烧自己,而是点亮另一支蜡烛。

    天色已是傍晚,屋子里一片黑暗,他正在看书,看的是盲文。

    特案组四人敲门而入,陈广城的小女儿惊恐的抱着妈妈,孩子以为他们是来打爸爸的。

    画龙说:我们是警察,你不要有什么抵触心理。

    苏眉说:陈先生,我们和外面的那些人不一样。

    陈广城说:我知道,他们不会敲门,一般是踹门进来,他们也不会称呼我陈先生,都是喊我瞎子。

    蜡烛即将燃尽,陈广城又点亮了一截蜡烛。当地村委会以他没有交电费为由停了他家的电。烛光亮起,使这破败的家有了教堂的气氛。他戴着一副墨镜,其貌不扬,看上去就是一个地道的农民。

    梁教授说:你知道吗,有些人正前赴后继的向着这里赶来,他们以无畏的勇气来这里挨打,这里是一个方向,他们来挨打一顿,然后被暴徒驱散赶走。

    陈广城说:我知道。

    梁教授说:你认识他们?知道他们的名字?

    陈广城说:他们叫——公民。

    那天下午,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聊了些什么,谈到了什么内容,一只小黑老鼠偷听到了特案组和这个盲人的对话。这段话应该不会出现在任何书中以及报刊上,但本文作者是个固执而胆大的人,依然如实的复述一下:

    陈广城:全世界有多少个国家?

    苏眉说:200多个吧。

    陈广城:全世界有多少个一党执政不允许有反对党的国家?

    陈广城:8个。

    陈广城又问:全世界有多少个以共产主义为奋斗目标的国家?

    陈广城自问自答:5个。

    梁教授说:这5个其实也是那8个里面的。

    陈广城说:在如今这个社会,人人犬儒主义,人人明哲保身,必须奴颜婢膝才能生存,必须指鹿为马才能升迁,必须谨言慎行才能苟活。那些歌功颂德满口谎言的人,那些有眼睛却看不到普世价值的人,那些每晚七点打开电视机接受洗脑七点半再关闭脑壳的人……才是真正的瞎子。

    画龙说:我终于知道他们为啥把你关起来了。

    陈广城说:阿Q被判刑了,因为他有罪,他为什么有罪,因为他被判刑了。

    包斩说:怎样才能解决这些问题呢?

    陈广城说了两个字……

    特案组向这个盲人了解了一下本村的情况,村民大多外出打工去了,在周边偏远山区挖煤,村里剩下的青壮年有不少被当地政府聘为打手,那些看守陈广城的人每月都有工资。在这个古怪的村庄,农民不再种田,看守一个重病的瞎子,每月就有1600元的俸禄,捉到一个外地来的探视者可领取赏金500元。陈广城对特案组表示,村里和乡里并不在乎八条人命,只要死的不是他们的亲戚和家人,他们根本不会多管闲事。不出所料,村支书以极快的工作效率统计了一下东石鼓村的失踪人口,到了晚饭时间,村支书向特案组声称本村没有人失踪。他们设下晚宴,只想尽快把特案组打发走。

    特案组对他们的草率感到愤怒,但又无可奈何。

    乡长高日德说:吃了饭再走,我们叫了酒菜。

    村支书厚颜无耻的讪笑着说:反正是公款。

    梁教授让大家凑了一些钱,交给村支书,他表示:这些是饭钱,随便把房租也交了,麻烦你们村委会收拾出两个房间,我们特案组打算住在这村里,不调查清楚绝不会离开。

    画龙悄悄的对包斩和苏眉竖起大拇指,他说:我就喜欢这老头的倔强劲儿。

    乡长高日德和村支书并没有感到难堪,只是觉得不可思议,他们俩担任基层干部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拒绝公款吃喝甘愿自掏腰包的人。

    晚饭过后,特案组四人住进了村委会的值班室。

    梁教授打电话询问了一下,当地警方和省厅以及熊猫在其他三个村的调查毫无进展,法医小组进一步的勘验报告却有了新的发现,八名死者的衣物纤维中均有矿物质粉末,经过化验,这是一种炭元素。八具尸体埋在荒野中,发掘出的土壤里没有煤炭,这说明死者生前可能从事煤炭的挖掘、运输、贩卖、装卸的工作。

    特案组讨论了一下,大家对此案的共同看法有以下几点:

    1、凶手不止一人,八具尸体,而且被害时间跨度大,一个人不太可能完成杀人、运尸、埋尸、移尸的整个犯罪过程。

    2、凶手的身份为农民,或有过长期农村生活经验的人,这点可以从码放尸体的方式上分析而出。

    3、凶手对埋尸处的地理环境很熟悉,对周边的村子应该也很熟悉。

    4、八名死者的衣物上都发现了煤屑,东石鼓村村民大多外出干活,从事挖煤的体力劳动,特案组更加坚定了侦破方向:凶手极有可能就在这个村子里!

    因为八名死者被埋在荒地里,尸体都已腐败,面目难辨,梁教授打算第二天让村民辨认死者的衣物,希望能够确认死者身份。

    当天夜里,苏眉遇到了令她毛骨悚然的一件事。

    村委会院墙外有个公共厕所,肮脏无比,茅坑用石头垒成,男厕和女厕不太好分辨,厕所墙上原先用石灰写着男女的标识,但是调皮的孩子又用砖渣写上字故意混淆。

    半夜的时候,苏眉拉肚子,对于去户外上厕所,她虽然感到害怕,但是又不好意思叫醒画龙和包斩,只好一个人大着胆子去厕所。

    墙上标识混乱,夜里分辨不出男厕和女厕,苏眉轻轻地喊了一声,里面有人吗?

    黑乎乎的厕所里无人回答,苏眉实在憋不住了,顾不得那么多,硬着头皮随便找了个厕所就走了进去。

    苏眉穿着一件紧身铅笔裤,腿部更显得性感修长,她脱了裤子,蹲下来,微微皱眉,一阵水花四溅的声音过后,苏眉如释重负,同时感到羞涩,那声音在夜里未免太响了一些。苏眉挪动了一下脚步,高跟鞋踩在茅坑的石头上,一不留神就会滑下去。

    地上有很多烟头,还有擦过屁股的烟盒纸。

    苏眉心里嘀咕一声:妈的,进错厕所了啊。

    厕所隔墙上有几个缝隙,砖缝之间的泥巴很容易捅开,有的砖已经松动,甚至可以拽出来。农村厕所墙壁上大多都有个洞,这归功于村民的娱乐心理。偷窥欲在这里得到明目张胆的释放。如果在男厕,透过墙上的小孔向女厕望,很可能看到一个眼珠正在偷窥男厕。更奇妙的是,互相偷窥的很可能就是在乡间土路上刚刚打过招呼的两个乡邻。

    苏眉觉得这个厕所有些古怪,担心被人偷窥,她不敢凑近墙缝去看旁边的厕所里有没有人,黑暗之中,感觉有什么东西摸了一下她的屁股。苏眉吓得魂飞魄散,恐怖片里常常有这样的画面,女人方便的时候,便池里突然伸出一只手。她低下头一看,随即不再感到害怕,脚边有一根树枝,可能自己无意间碰到了树枝。

    苏眉正想站起来的时候,墙那边传来一阵阴森森的笑声,一只手突然从墙那边伸了过来,那只手抓起树枝插到她的头上。

    苏眉吓得尖叫起来,立即跑出厕所,跑回村委会。

    画龙和包斩被惊醒了,苏眉心有余悸,对画龙和包斩讲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

    苏眉说:画龙哥哥,我屁股被人看见了,这村里有流氓。

    画龙说:我操,这还了得,人呢?

    苏眉说:现在可能趁黑跑了,我也没敢回头看。

    包斩说:你说那个人把树枝插到你头上?

    苏眉说:是啊,我还听到那人笑,笑的好恐怖,吓死我了。

    包斩想起,河堤土洞里发现的那具尸体,脑袋里插了一根芦苇。这个偷窥厕所的人也有个往头上插树枝的动作,此人会不会就是凶手?

    厕所里已经没有了人,墙壁上的一块砖被人拽了出来,那人就是从这墙洞里伸出手惊吓了苏眉。厕所旁边有个“人”字路口,那人肯定跑不远,画龙和包斩决定分头去追。

    苏眉站在路口,惊魂未定,路口附近有一片小树林,树林里还有几堆玉米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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