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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以前，海上堡垒出现在了东南沿海的数千码海域之外。
五分钟过去了，那边的战斗已经打响。
可以想见那种炮火喧天的热闹繁华。
“我们这边也快了吧。”霍华德慢条斯理地合上了邸报，侧耳做出了倾听的姿势，像是在听，脚步声什么时候响起。
脚步声在三分钟后如约到达。
传令兵敲开了作战指挥室的大门，行了一个军礼后道：“将军，关外一千码，敌人聚集，疑似有攻城的意图。”
“知道了，准备迎敌，按原计划行事。”霍华德点点头，挥手示意他把命令传递下去。
原计划，他们自然是有一整套的御敌方案的。
事实上，早在苏君炎从北地出海前，铁壁关就已经制定了一整套的对敌方案。
方方面面，滴水不漏。
尽管铁壁关前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敌人了。
可作为中央帝国最重要的北方防御工事，整个中央平原的最后屏障。
铁壁关常年都有最高级的预警方案。
最关键的时刻，像是联邦时期，甚至可以直接召唤光王到场。
“将军阁下，不出去看看吗？”作战指挥里，来自中央王城的特使迈尔斯也在场。
看到霍华德在听闻敌军可能攻城的情况下，依旧端坐不动，有些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
“不必，他们这一次进攻，必然就是试探罢了，不会真的有什么事情的。”霍华德这么说着，又准备继续打开手里的邸报。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跟他预想中的不一样。
外面的动静远远超过了试探进攻的范畴，简直是正面强攻。
很快，之前那个传令兵去而复返，敲开门，对着霍华德面有难色地说：“将军阁下，外面的情况……恐怕需要您亲自去看看。”
“哦？”霍华德点了点头，“好吧，那就去看看。”
他转头又看了一眼特使迈尔斯，道：“迈尔斯阁下，不一起去看看吗？”
“我就不去了吧。”迈尔斯摇了摇头，笑了起来说，“我不通军事，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霍华德也没有勉强，更没有在意迈尔斯那句话是不是在讽刺他之前的说辞，跟着传令兵出去了。
迈尔斯则坐在作战指挥室很久。
忽然，作战指挥室的角落里，一个已经尘封了许久的魔动力传送法阵亮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一头金发简直像是太阳神一样的男人从法阵里走了出来。
他的身后则是一个全身笼罩在一件黑袍里，背上背着一只长匣子的人。
“怎么样了，这里的情况，我亲爱的迈尔斯。”太阳神一样的男人大笑着打招呼。
“不怎么样，我亲爱的太阳，这里的人果然都很不听话，所以我给了他们一点小小的教训。”迈尔斯看着从法阵里走出来的男人，也笑了起来。
“温宁顿让我们来，是要守住这里，而不是搞砸这里，你可别理解错他的意思。”那个背着匣子的男人听了迈尔斯话，忽然开口，语音冰冷冷漠，像是已经明白他做了什么。
“反正都是一群不听话的人，就是都杀了又怎么样？”迈尔斯并不退缩，反而狠狠说着反击向了那个背着匣子的男人。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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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敌人的护甲很厚实，根本难以击穿。”铁壁关城头之上，一个负责现场指挥的将领对霍华德汇报着最新战况。
此时铁壁关下，敌人的攻势被暂时遏制了。
但最危险的时候，敌人差点攻上城头，敌人的远程火炮，也是直接莫名其妙地砸在了城关上。
这一点是相当的不可思议的。
因为铁壁关的城防系统极其严谨，完全就是按照中央王城的规格来建造的。
可以说，就算是王级强者的倾力一击，都是难以击破的。
可就在刚才，居然是让敌方的几个小分队冲了进来，还让对方的火炮轰进来了。
问题严重。
但严重的敌方不在于敌方为什么可以攻进来，也不在于敌人的盔甲都很厚实，防御力惊人。
这些东西都是可以通过外在去解决的，只要铁壁关还在。
问题出在内部。
一定是有人对城防系统动了手脚，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将军，一定是……”那个将领想要说些什么。
却是被霍华德制止了。
“该说的要说，不该说的就不要说了，这一点，我想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军官，完全清楚。”霍华德面无表情地看着城关下撤退的敌人。
有时候最可怕的不是难以战胜的敌人。
而是，你根本不能去与之为敌的朋友。
“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回去以后，加强对城防核心的看守。”霍华德顿了一下，又说，“我不想听到任何有关于今天局部失守的一丁点风言风语。”
“是。”那将领好似还有点不甘心，但也不敢多说了，只是指挥手下，继续进攻，争取下一波就彻底打退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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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进攻后的一个小时。
苏君炎的大帐里。
严格来说，今天的进攻成果，出人意料。
原本苏君炎确实只是想试探一下对方，顺便也试试自己苦心训练了一年多的军队的成色。
没想到一试之下，反而是有意外之喜。
“看起来，我们的对手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啊。”苏君炎回想起之前莫名其妙地一瞬间攻入敌阵的场景。
忽然觉得这座横亘在他南进路上最雄伟，最难以逾越的雄关，一下子并不是那么难以跨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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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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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七节 【霍华德的过去】
“霍华德·贝因哈姆，新大陆历一百九十三年入伍，曾先后在银色黎明，中央军部近卫军服役，参加过两次净化战争，战功卓著，于新大陆历两百十八年升任联邦中将，调至铁壁关至今。”
“曾是最被看好的大将军继承人之一，但在被调离中央王城以后，普遍认为其权势斗争失势，之后十年，在铁壁关一直担任副职，常期受到庞贝系的军人压制，无人问津，一直到温宁顿夺权以后才被任免为铁壁关大统领，总领一切北方事务。”
“也就是说，他其实曾经一直是我师叔的人？”上面的那些资料是苏君炎在打完那一场试探性的战斗后，让人送到他桌子上的。
他还真没想到，他现在的对手，是个和他还有些渊源的人。
“严格意义上来说，十年之前，他是海克里斯大将军的嫡系，但自从他被调离核心圈以后，似乎就被放弃了。”铁浮屠曾经作为路西菲尔的心腹之一，又是常年在军中厮混的，自然知道很多军部的事情。
“怎么说？”苏君炎看向了铁浮屠。
苏君寒也是在一旁认真倾听，他在最近的几十年，一直都对人类这种智慧生物极其感兴趣，只是无奈进入北风冻原的人实在太少，他能够获得的信息有限，现在这种现场聆听人类权谋的经历，可是十分宝贵的。
“具体的经过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当时霍华德在中央王城也算是风头一时无两，可偏偏就在他打了一场大胜仗，升任了中将以后，莫名其妙就被调出了中央王城的核心圈。”铁浮屠说起这件事，也是疑惑，“一开始的时候，大家还以为是海克里斯大将军又在着手布什么局，可慢慢的，过了两年，霍华德始终在铁壁关没什么起色，没有升任镀金，也没有被调回中央王城的迹象，更是被庞贝系的人压制的很惨，也没见大将军有什么反应，大家也就遗忘这个人了。”
“那么，他很有可能是嫉恨我师叔的？”苏君炎笑着说，“本来我还想着，是不是能够私下和他见次面，看看他能不能看在我师叔的面子上，大开城门，放我过关。”
“这你就不用多想了。”铁浮屠立刻否决了苏君炎的这个想法，说，“霍华德的铁面无私是出了名的，当时他在军中斩了不知道多少权贵子弟，要不是有大将军护着，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不过这也是他后来不受人待见的原因。”
“你要想，他连恩师的儿子临阵脱逃都能当场斩了，更别说是现在这种亡国灭种的大事，他更不可能愿意。”
“这么说起来，你愿意帮我，也实在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了。”苏君炎听完以后，忽然饶有兴致地看着铁浮屠。
铁浮屠听到这句话，沉默了一下，面色一正道：“我帮你，是因为我欠了你的，也是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不过世事难料，要是你真的能够入主中央王城，最终却变成了我不想看到的那种人，那么要么你先杀了我，不然就休怪我站在你的对立面。”
“我不会杀你的。”苏君炎听了也是沉默，他看着铁浮屠，很久后叹了口气，“以后的事情，谁都不知道，但若是我真的变成了你我都不想看到的样子，你来杀我。”
你来杀我。
世界是一条巨大的河流，苏君炎早已承受过这条河流很多次的冲击携裹。
他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也做不出太大的承诺。
只能说，我以后要是做错了，你可以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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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那个霍华德以前是海克里斯的人……？”
难得举行一次的例行朝会，在巨大的宫殿里已经散去。
空空荡荡的大殿里，再次只剩下王座上瘦弱不堪的皇帝和王座之下神气凛然的大将军。
“陛下，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军国大事了？”这是一句放在以前的很多朝代都大逆不道，可放在今时今日，却是完完全全没有任何问题的话。
温宁顿也没有表现出什么负面的情绪，只是微笑着抬头看了一眼王座上的皇帝。
皇帝立刻就像是被刀剑穿刺了一样，害怕地蜷缩了起来，低着头，全身颤抖着说：“不……不是……我只是……偶尔听说……不，大将军，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他说到后面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陛下关心军国大事，也是好事，是国家之福，恰好今日无事，陛下还有什么疑问，不妨都一一说出来吧。”温宁顿显得很好说话，像是真的成了一位热衷于为皇帝解惑的臣子，恭敬地说道，“臣愿意为陛下一一解答。”
懦弱的皇帝原本是不想再说话的，但看着温宁顿微微弯腰，好像是不解答就不走的样子，他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我只是觉得……海克里斯是苏君炎的师叔，会不会……”
“不会。”温宁顿摇头，很坚决地说道，“霍华德此人，铁面无私，六亲不认，是个真正为帝国计的忠臣，纵然他从前和海克里斯有旧，也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不利于帝国，不利于人类的事情。”
“而且……他的才华，的确出众，哪怕是在北边待了十年，很多人都已经不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