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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5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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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日之间。他的头发就掉了不少,原本就不粗的辫子更细了,看着人也失了精气神,走路都开始打晃。

    旁人见了纳兰承平地样子,都唬了一跳。还当他病了。劝他请假歇着。

    纳兰承平好强。自是不肯,结果一时站不稳,迷迷糊糊地摔了个跟头。闹了半脑门子血,被人扶了回去。这才开始休假。

    只是卧病在床这些日子,他也睡不安稳,看着房梁嘴里念叨地都是曹的名字。

    真真是咬牙切齿,嫉妒到心肝肺肠都疼了。

    夜半无人时,纳兰承平也想过,自己当初要是不算计曹,而是与之为友,情况又如何?

    沾不沾光且不说,这侍卫的缺却是不会丢的。六年了,就算熬不成一等侍卫,二等侍卫是不难的。

    那是御前地正四品,放出宫去为官,就算不出京城,正三品地前锋参领、护军参领、骁骑参领,都不算难事。

    加上平郡王府与淳郡王地关系,还有十六阿哥、十七阿哥的照拂,那他纳兰承平岂会是现下这狼狈模样?

    这回却是连扇自己的耳光,悔得心肝肺肠都青了……

    对曹赞不绝口地,则是郎中李运了。

    只是因读书人的矜持与迂腐,不管他心中如何想,在衙门中却是半句好话不肯说地。文人风骨,怕被当成是阿谀权贵之举。

    不过,从衙门回来,到了家中,他则没有那些顾忌,开口闭口的,对曹称赞有加。

    “嗯,是个稳重小伙,没有白蹲(在)太仆寺,说话行事不比兵部这骨(这里)尚书差,像有大出息地。”他换下官服,坐在庭院下的石榴树下,一手把着个紫砂壶,一手扶着椅子把手,说道。

    在他对面,有个高壮的青年汉子,手里拿着把鱼食,正在喂缸里的金鱼。

    这汉子原是漫不经心,听到李运提到“太仆寺”,却是动了动耳朵,抬起头来问道:“八叔,您说的这位太仆寺调过来的郎中,不会是曹孚若曹大人吧?”

    “盥而不荐,有孚若,听说孚若二字还是万岁爷所赐。江宁曹家,如雷贯耳,如雷贯耳啊。”李运沉吟着,答非所问。

    那汉子已经拉了把竹椅,坐在李运对面,问道:“之前听说曹爷受雪灾的缘故,受了些惩处,还以为不过是罚俸什么的,这还真的连降了三级?这皇帝是不是老糊涂了……这雪大雪小……唔……”

    接下来的话,却是被李运给堵在嘴里了。

    李运伸出脖子,往四下里瞅瞅,见确实没有旁人,才松开口了手,瞪了那汉子一眼,道:“不得(没有)规矩,浑说甚么?”

    那汉子讪笑两声,道:“这不是在家里么,又没有外人?”

    李运皱眉,摇了摇头,拍着胸脯道:“就算是做梦,这骨(这里)也要恭敬,方是人臣之道。要不然,不晓得多晚子(什么时候)就惹了祸患。”

    那汉子已经收了嬉笑,抄手听了,郑重地点了点头,道:“谢过八叔教诲,侄儿记下了!”

    李运点了点头,脸上方露出几分笑意,道:“晓得就好,晓得就好。”

    这汉子见了,也跟着有了笑模样。

    虽说已经是夕阳西下,但是日头却足。李运的额上,星星点点地冒出汗珠来。

    那汉子见了,从腰间悬着的扇套中抽出折扇,坐在李运对面,伸出胳膊去,给老人家扇风。

    一边扇风,这汉子一边讲起自己同曹的渊源来。这汉子不是旁人,正是滞留在京城的徐州人士李卫。

    李卫虽是徐州人,但是往上数几代,却是同李运同族,两家祖辈有所往来。

    因李运进京早,李卫对这个族叔听过而已。就算是到了京城,他也没想着要投奔这位族叔。

    后来还是老家来了长辈,不知道怎么想起探望这位李姓族人来,带着李卫,两下里才算有了往来。

    李运膝下没有儿子,晓得李卫留在京城是为了谋官,就留他在这边宅子住下。平日里讲些官场见闻,与为官之道,言传身授,排挤老来寂寞。

    李卫虽说书读得不多,但是心眼实在,见李运真心待见,自然也是可尽地进孝心。

    一来二去,叔侄两个相处得甚是想得……

    听到侄子同曹颇有渊源后,李运却是收敛了笑意,坐直了身子,道:“书读的少,捐官没什么,这阿谀权贵却是要不得。结党,顷族之祸,切记,切记……”料,才码完。今晚赶早。打滚求月票……

     

第一卷 世家子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四十九章 侧目(下)

    骑在马上的曹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张义骑马跟在一边,看看天色,笑着说道:“天色不早了,是不是奶奶念叨着?”

    小满在旁边听到了,用手刮了刮脸,吐着舌头,道:“也不知是哪个想媳妇了,拿大爷做幌子?”

    张义“呵呵”一笑,看着小满道:“你家太爷可是正托人给你说媒呢,小孩子家家的,这是着急了?”

    小满被说的满脸通红,看了曹一样,嘀咕道:“大爷,您瞧瞧,张爷就会拿这一句堵人!”

    小满的祖父是三月底到京的,同来的还有曹家的几户族人宗亲。

    张义与喜云的亲事则是四月初的时候办的,曹原是让张义歇上个把月。张义却是个闲不住的,歇了十天,便又出来当差。

    听到小满说起这茬,曹转过头看,看着张义道:“实在不行,再歇些日子,这新婚燕尔,小两口想要腻在一块儿,也是常事儿。只是身子骨也当爱惜,先生那边有三宝酒,实在不行,你就去讨些来。”

    张义见曹一本正经的,还当要吩咐什么,仔细听了。没想到却是这个,他不禁“咳”出声来。

    随行的魏黑、赵同、小满等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张义“咳”了两声,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他挺了挺胸脯。使劲拍了拍了,道:“大爷还信不着小地?想当年,小的同魏爷也去见识过的,夜御十女不敢说,这三个、两个的。却是不成问题。不过是个婆娘。还能为难得了小的?”说着,不禁用眼睛看向魏黑:“说起这个,倒是想起一件旧事来,魏爷当年梳理地一个姐儿,不是看上了魏爷。自己个儿赎了身。想要为奴为婢么?也不晓得嫁人了没有。”

    这回却是轮到魏黑笑不出了。忙摆摆手,道:“多咱地事儿了,陈芝麻烂谷子的。还提它做甚?这话,在咱们爷们面前提得。在你媳妇儿跟前嘴巴壳的有个把门的。要不然,叫你嫂子听到,又该多心了。这女人家家的,就是麻烦!”

    张义讪笑两声,止了这个话题。

    曹看了魏黑一眼,心里说不上是羡慕,还是佩服。这魏家兄弟生长在江湖地缘故,都是放荡不羁地性子。

    早年间,从江宁到京城,这南北地姐儿,兄弟两个怎么也睡了有百十来个。

    早年的时候,要是劝他们兄弟两个成家,他们都不愿意受到牵绊,没有那个心思。后来成家了,却是都找了个小媳妇。

    他们风流也风流过了,耍也耍过了,到底安稳过起日子来。

    男人当如是啊,曹不禁想起自己的少年时光。

    苦巴巴地惦记着偿还亏空不说,他还时刻担心自己的小命是不是开始倒计时了。要是没有这些个负担,可以为所欲为地话,那生活……

    胡思乱想着,到了金鱼胡同。

    曹收敛了心神,看着十三阿哥府的大门,不由叹了口气。

    想起前几天十三阿哥的意气风发,曹心里也不禁责怪康熙的无情了。

    十三阿哥上折子请战,被康熙驳回。这个消息,这两天已经随着其他战事相关的消息一道传遍六部。

    到了十三阿哥府门口,曹翻身下马,示意小满去叫门。

    “谁啊?”随着问话声,侧门开了,门房探出头来。

    见是曹,他忙推开门,躬身出来,道:“是曹爷到了,快请进,下晌还听大管家念叨您呢!”

    十三阿哥府因门户不开,这些年往来的人家都是有数的。

    曹是这边的常客,同十三阿哥往来又交好,说起来又是正经的侄女婿,这边的下人也不敢怠慢,一边引到客厅奉茶,一边打发人往里头传信。

    少一时,就见十三福晋带着府里的总管张瑞过来。

    十三福晋的脸色泛白,眉目中带着几分疲惫之色。

    曹站起身来,微微俯身,道:“见过福晋,十三爷……可还好?”

    十三福晋闻言,脸上添了担忧,道:“你不是旁人,我也不用满你,爷这回是伤心了。打前儿四爷走后,爷就将自己关到书房抄《孝经》去了。两天两夜没出屋子不说,水米未动,我心里正急得没主意。你是爷另眼相待的,许是他乐意见你也保不齐。要是你不着急回去,随我去书房走一趟,可好?”说到最后,话音中已经露出几分无助与祈求之色。

    曹自是无话说,忙点头应下,心里隐隐有些自责。

    要是自己大前天没有过来,十三阿哥不知道厄鲁特的具体消息,还会不会这样急迫请战?

    说话间,曹随着十三福晋到了书房这头。

    书房门口撂着一个托盘,上面是已经没有热乎气的饭菜,都是纹丝不动。

    十三福晋见了,眼圈一红,忙侧了身子,用帕子擦拭了。

    尚未走到书房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十三阿哥的怒吼声:“滚,又是什么事儿?爷说了,不许打搅爷?”

    听了这怒骂声,十三福晋没有恼儿,反而是松了口气。

    虽说十三阿哥两天没吃没喝,但是听着嗓门仍这么洪亮,应该是没什么大碍。这也使得她这个做妻子的,放下些心。“爷,是我……”十三福晋的声音甚是温柔。

    屋子里一片沉寂。过了半晌,才听到十三阿哥道:“不是说好了,让我清静几天么,怎么又来了?听话,快些回去照看孩子们吧。”

    十三福晋笑道:“有爷地吩咐。我自是遵从。只是曹来了。我想着爷许是想要见了,就带他过来。”

    她的语调轻快无比,说话的时候眉目含情,就好像这几天丈夫并没有什么异样似的。

    曹看在眼里,心里不知道该不该为这对夫妻庆幸。

    或许正有十三阿哥的多年沉寂。才有两人患难与共地伉俪情深。十三阿哥地精神没有彻底萎靡。同十三福晋的温柔体贴也不无干系。

    这样看来。老天待人也是极为公平的。

    有亏欠之处,在其他上就补偿了;有厚爱之处,在别处则是难免有遗憾。

    天地本不全。万物皆有缺,真希望十三阿哥能看得开些。要不然这样抑郁下去。怕他仍是难以逃出壮年早逝的命运。

    过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才听到屋子里十三阿哥闷闷地说道:“既然曹来了,那叫他进来说话吧!”

    “哎!”十三福晋笑着应了,转过身来,对曹道:“瞧你还穿着官服,这是才打衙门回来?我们府里也没什么好吃地,填饱肚子还是能地。要是你不嫌弃,我这就叫厨房拾掇几道菜。”说话间,她指了指地上托盘里地饭菜,示意曹应下。

    曹点点头,道:“就是福晋不留客,我也是要厚脸皮叨扰的。记得这边有道腊肉炒萝卜干,吃着甚是味儿好。回去叫厨子弄过两遭,不晓得为何,总不如这边的味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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