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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凉人崛起-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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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丰。

“嘭!”

一伙凶徒踹破了陈姓小吏的房门,数名蒙面游侠儿鱼贯而入,鲍出立在门口掏了掏耳朵,迈步走了进去。

就着夜色,从床上滚下来的小吏看见了彪形大汉的脸,伸手颤巍巍地指着说道:“鲍,鲍四爷,这,什么事您这么大动干戈?”

鲍出歪着脑袋在屋里闲庭信步一般地走近一些,从墙角取出火石点燃灯烛,一屁股坐在榻上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大手一挥按在小吏面前。

小吏此时发现是鲍出,已经没开始那么害怕了,鲍出这人在新丰名气大的很,但从未听说过滥杀无辜之类的,小吏便明白今日过来是有大事,但不是取自己性命。起身捡起书信就着烛火一看,小吏不禁吞咽一下口水,小心翼翼地看了鲍出一眼,“这……”

“看看最下头,京兆大印……这上面可有瞎写的?”

小吏摇了摇头,这上头确实说得都是实话,可他娘全是杨氏的罪证,他哪里敢签?只得无助地看着鲍出,鲍出不耐烦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鲍出叹了口气,这是今天的第六个县中小吏了,一个个的都是这副怕这怕那的模样,踹门吓一跳都不好使,叹了口气,鲍出柔声说道:“京兆尹跟杨氏哪个大?杨党死定了,签了吧。”

片刻之后,鲍出走出房门,将书信揣入怀中,随手指着一个兄弟说道:“明天给陈家兄弟把门补上。”

“诺。”

歪了歪脑袋,鲍出朝着西方望了过去,那里,是新丰县丞家宅的位置。

“跟我走。”

……

霸陵令韩衍府邸,正是满天星斗夜风拂面的时节里,庭院里的葡萄藤结着青色的小葡萄,碧绿欲滴。

“韩县令府中竟结着西域的果树,真是雅人。”

侍者们捧着乘着小食的碟子置放于裴徽面前,裴徽目不转睛地望着炉火上温着的酒液,注视着酒液中的青色葡萄一圈圈儿地打着转。夏夜的凉风吹过,韩衍打了个冷战,忙抬起袖子擦拭额头的冷汗,暴露了他的不安,恭敬地说道:“裴公子,您可别折煞在下了,跟您比起来,在下哪里算什么雅人呐……您这只谈风月的,来寻在下只怕不仅是做客那么简单吧?”

裴徽笑了,挥挥手,深嗅了一口若有似无的酒香,突然看向韩衍问道:“您是长安令的人吗?”

“啊?”韩衍脸上带着傻笑僵住,不知说些什么好。

“无所谓,您是与不是在下并不介意,您做过什么,在下也不会说给您告状去,您不用这么怕。”裴徽招了招手,“今日在下过府不过是跟闲聊片刻,盛夏夜晚温酒一壶岂不是人生乐事?”

信你才有鬼!韩衍嘴上不敢说什么,可心里对这裴徽畏惧的紧,裴氏几位公子的名气在士人中非常有名,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的父亲是当朝尚书令啊……一句话说错了,这一年评职时就遭了央,何况他本来就不认识裴徽,今天突然送上名刺,怎么会不吓人?

裴徽摇了摇头,自顾自地倒上一杯酒,把玩着酒樽说道:“那便跟您说吧,马京兆发妻是在下小妹,在下此时添为京兆府中侍从,秉公办事嘛,奉命来问您一些东西,杨党是完了,您……是跟他一起完了,还是跟在下聊聊?”

韩衍脸上汗如雨下,裴徽的笑意却越来越盛了。

第三卷桀骜不恭第一百二十四章寂寥的夜

一场欢宴,在杨党的酒饱饭足进入尾声,长街上马车的踢踏的声音渐行渐远,程立微微摇着头,笑了。

马越浑浊的眼底还挂着一丝清明,歪歪扭扭地走了两步,摇头晃脑地在府门前一定,拉着程立问道:“夫子,我觉得杨党,他有些有恃无恐。”

“呃。”说着,一抬头,马三郎打了个酒嗝儿。

“没事府君,这事不就是比谁快么,有这一顿酒宴,应当能拖延些时间,三日就够了。”程立看着微醺的马越,摇了摇头对儿子程武招手唤了过来,说道:“快扶着你主公去休息吧。”

程武叉手应诺,小心翼翼地扶着马越回房休息,这一对父子真是奇妙。通常做人家将侍从往往是爹跟了,儿子自然而然地就跟了。可程立程武不同,一开始便是程武想跟随马越从军,程立是根本看不上马越,后来终于被马越说动帮忙,却又被马越的尊敬推到了一个仅次于梁鹄与关羽的地位上,偏偏还不是主从。

目送着马越被儿子送走,程立站在门口愣了一会,摇头哑然失笑,吩咐府上侍从关好大门,转身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堂,坐在下面的蒲团上提了提未空的酒壶,猛地一大口关中烈酒灌了下去。幽州苦寒,一年的边塞生活让年过四旬的男人染上了酒瘾,不喝几口身上就不舒服,奈何平日里都要靠脑子做事,方才酒席上他是一口没有多喝,眼下没了事情,才敢安心喝上几口。

夜了,也该去睡了。过了今日后面的乐子还大着呢。

马越的感觉没错,杨党的确有恃无恐,席间他说的很多马越过去的事情连程立都不清楚,杨党却如数家珍。也不怪马越担心,程立算是看明白了,这个长安令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说白了,这杨党跟自己一个样儿,都不是什么好人。

论起心机深沉,只怕习惯了丛林法则的马府君还不是那长安令的对手。

程立一边喝着酒,一边坐着想事情。该定的都定下来了,现在无非就看到底是谁更快一步把收集的东西送到洛阳了,眼下就看是谁的马更快了。

回过神的时候,程立觉得一阵毛骨悚然,方才他带着些许的酒意竟未发现厅堂上还有别人,悠然自得地小口饮着酒突然对上一双忧郁的眼睛让他浑身寒毛一炸,他见过这个孩子,跟马越有着几分相像。

堂中角落里,满眼忧郁的少年微微皱着眉头盘腿背靠着柱子,烛火的灯光打不到这里,只有身上重重叠叠的阴影,就那么抱着一柄生了锈的铁枪,眼睛冷冷地看着自己。

程立没有放下酒壶,他看到这个长得跟马越有几分相像的孩子便已经猜到是马越的族人,但他还从未听过马越有个胞弟,在印象里凉州马氏三兄弟府君是最小的那个,那这个是……

“孩子,你是府君的弟弟?”

马超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这是他到长安的第七天了,七天里马越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情也顾不上他,聊了聊天他却不愿说太多,有些事情埋在自己心里就好,没必要说出来。可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为小叔做些什么。

在他面前喝酒的这个老头儿,在马超心里就是个好对象,他不知道三叔在老头儿来之前是什么样子,但在这个老头一过来,三叔便开始了不少大动作,一下子把府里几乎所有人都派了出去,连武艺不错姓鲍的汉子也派了出去,整天跟这个老头儿关在屋子谈事情从白天到黑夜……他看得出来,三叔很倚重这个威武的老头儿。

程立看着默不作声的马超愣了一下,他突然想起来,府上说府君的侄子来的当日便将门下最剽悍的京兆游侠鲍出击败,莫非这是府君的侄子?

“你是马超?”

马超听到这个被三叔倚重的老头儿说出自己名字,眉毛轻轻挑了挑,心里有些喜色却没有笑出来,只是十分冷静的摇了摇头。

“老夫听说,你击败了鲍出?鲍出的武艺怎么样?”程立一面问着,其实他还有个计划,只是缺少一个勇武之士实行,本来他打算今晚让程武自己出去的,但看到这个跟马越长得十分相似的少年时改变了主意,程武说过,硬拼的话他的武艺跟鲍出差了一线,如果府君的侄儿能打败鲍出,多一个高手便多一分成功的几率。“孩子,走的近些,让老夫看看你的模样。”

马超提起铁矛向前走了两步,盘坐在程立三步之外。

程立看出,面前的这个孩子远远不像马越那么自信正直,眼睛里埋着一层深深的忧郁,面容上与脸上没了疤的马越十分相似,可看上去确实截然不同的感觉,这孩子,戾气太重了。

就在程立发愣的档口上,马超开口了,声音带着些许沙哑,“老先生,您是叔父的幕僚。”说着,马超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这个词该不该这么说,他曾听父亲提到过韩遂以前差点做大将军府的幕僚,“是幕僚吗?”

准确来说,马超甚至还不是很明白幕僚是个什么意思,他不知道,幕僚幕僚,幕府中的官僚。

他的叔父,可不是什么大将军。

不过显然面前的老头儿并不在乎这些虚名,若在乎虚名也就不必跟着马越颠沛流离地为了一个承诺远走幽州了。程立只是摸着胡子笑着点头,勉强算是认同了这个说法。

马超躬身便拜,抬起头来对程立说道:“还请先生教我,怎么能为叔父分忧!”

马超的想法跟马越几乎是不谋而合,可就在即将说出的这一刻程立却迟疑了,他在想一件事……七天前马越给所有人分派任务,唯独没有给马超和自己父子,这之中肯定有他们背井离乡不了解京兆尹情况的原因,但程立也不禁会去想,马越是不是不想让他这个大侄子去做事情呢?

马超依然皱眉头看着程立,一双剑眉斜刺出去,大概是十几岁开始一直皱眉,他的眉心总有几道皱纹,看上去总是分外严肃。

“那个先前在府上喝酒的杨党。”程立斜指着门外,仿佛杨党就在外面似的,小声对马超说道:“你跟老夫那犬子牵上马看着他府上向洛阳传信的人,他们手里有对你叔父不利的消息。”

“诺。”

马超点头,提起铁矛便向外走,程立急忙喊住他说道:“你先等等,两人一起。”

马超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径自走出堂中绕到马厩寻一匹看得上眼的马匹。

在马超眼里,三叔这儿的马,清一色的都是劣马……除了那匹鲜卑青驹,那是马越的坐骑。马超看着青驹眼神中流露出渴望,却不敢骑,只是隔着栅栏看着这匹马。

“你想骑这匹马?”

马超转过头,是一身甲胄满面笑容的青年,马超没说话。

“我是程武,阿父让你我二人一同,那便一起。”程武自顾自地牵起旁边的一匹幽州黑马也不管马超不爱说话,很普通的脚力战马,套上鞍鞯转头对马超笑道:“想骑的话就骑吧,借府君的马骑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

说着,程武挑了挑眉毛,笑了。在他印象里马府君那么和蔼,别说是叔侄儿,就是府中随便一个下人想借马骑都不会介意,很难想想马越对什么身外之物吝啬。

马超的手几乎要触及马鞍,他却还是停下了,转过头,义无反顾地抓起一匹平淡无奇地灰毛战马的鬃毛,不套笼头,不着鞍鞯,就像是对刚在草原上套来的野马一般,柔顺地牵着马倒提着铁矛便出了马厩。他总是这样,人说怎么样是可以的,如何做没有关系,他便偏偏要照着另外一个方向去做,没有谁能命令他,没有谁能告诉他这件事他该怎么做。

他有自己的想法,即便……是不好的,也劝不住。

程武牵着黑马跟在马超后面出了马厩,问道:“你怎么不放鞍?”

“凉州人骑马不用鞍。”马超的声音有些冷,他不是很喜欢这个叫程武的青年,话太多了,像马岱一样。“长安去洛阳只有一条大道,你守在他们门口,看到人出去跟着就好,我去官道上等人杀。”

说着,马超跨上战马,脱下罩袍一卷铁矛夹在腋下,身子一趴抓着鬃毛便在长安城中奔马而去。

这一手骑术,来得高!看着夏夜里穿着皮袄的倔强背影,程武哑然失笑,府君的这个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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