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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大丈夫-第4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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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现在不同了,由于曰程的缩短,使得地方官员想要随意蒙混上官或是朝廷的难度增添了不少。

有了如此多的好处,朝廷自然不能再等闲视之,事实上,此前从南通州到廉州的驰道还未彻底竣工,可是一条自辽东和京师的驰道已经开建。

这样的驰道与从前的驰道不一样,要求的道路宽阔、平整,并且能尽量地缩减时间,可以容拖货的马车微微颠簸下迅速通过,因此所需的工匠实在不少。

其实朝廷此前并非不想将从前的驰道修缮一下,只是大明朝自立国以来就从来没有国库盈余过,因为没有商税,又不能对读书人征粮,朝廷的主要赋税来源却是来自于那些只有几亩薄田的寻常百姓,虽是拼命盘剥,却也实在没有多少油水,再加上层层的克扣下来,根本就是入不敷出。

这也是横在大明朝面前一个最大的难题,因为种种原因,朝廷根本就不能从富裕的人群中征收税赋,甚至是有些人到了富可敌国的地步,却不愿意将分毫给国家,反而征税的目标却是一群最底层的穷困百姓,最后的结果是富民越富,穷民越穷。

而这些富民又往往是士绅阶层,就算不是,也都托庇在士绅阶层之下,他们打着各种幌子,一旦朝廷想要触动他们的利益,这些掌握了话语权的人便会忍不住大声疾呼,说是朝廷盘剥百姓,甚至煽动人群与朝廷相对抗。

宫里对付这种局面的办法也不是没有,既然士绅阶层一毛不拔,且绝不肯让步,那索姓就让信得过的人来充实国库,而皇帝左右能信得过的人也只有一群阉货了,这些太监们在这种背景下立即得到了重用,分派到天下各处任为镇守太监,镇守太监唯一的职责就是就是为宫里搂银子,比如征收盐铁税之类。

且不论这些镇守太监的好坏,他们做的坏事虽说也是罄竹难书,不过太监们却有一个优点,也正是因为如此,阉宦在大明朝做大的最直接原因。太监的权利来自于宫中,一切好恶任免都来自于皇帝,所以在皇帝们看来,大臣们维护的是他们自己的利益,而太监却是维护宫里的利益,一个大臣若是贪渎得过份,他一根毛也不会上缴内库,可是一个太监就算再贪财,也得乖乖地将一笔笔银子送入宫中。在大臣们的压力之下,皇帝就不得不重视太监,而这些太监到了地方,要想捞足银子,当然不可能打几个寻常百姓的主意,倒不是说他们有多善良,只是几个小民的那么点儿钱财他们实在不放在眼里。太监们的目标是富户,只有盘剥敲诈富户,才能按时上缴宫里所需的内帑。

这些富户却又往往与读书人与官员有着莫大的牵连,双方的利益截然相反,一个是想从他们身上敲出银子,一个是想保全自己的家财,最后的结果就是,双方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说来说去,这些都是朝廷岁入不足引发的问题,若是朝廷的岁入足够,富户和读书人肯缴税,虽说这种事仍然不可避免,可是至少可以缓和。

只是到了弘治朝,问题就越发的严重起来,最大的问题是,朱佑樘是个亲近士绅的皇帝,这就导致地方的镇守太监们不敢乱来,从而使得宫中的内帑顿减,若不是聚宝楼大大地缓解了这个问题,只怕朱佑樘现在还在为朝廷收支的事头痛。

现在内帑疯狂增加,朱佑樘自然也有了余力修筑驰道,这驰道的修建不但对朝廷有好处,这天下的士农工商其实都占了不少的好处。

张鹤龄主持修筑驰道,其地位自然而然地也开始显赫起来,这件事若是办成,将来少不了好处。

朱佑樘今个儿显得格外的好脾气,随即又问候起众多皇亲,倒是让这略带几分尴尬的气氛有了几分起色。

不知不觉便到了晌午,太监那边来通报说是娘娘那边已经开宴,不知这边什么时候开始。这正午的午膳可不是大家一窝蜂去的,女眷们在一起吃,男人们则是到另一边吃,曲径分明,规矩森严。

朱佑樘长身而起,道:“进膳去吧。”

他打了头,众人纷纷随他到一处殿中,里头早已摆好了一方方酒案,上头摆满了瓜果和菜肴,一个个太监和宫人在席间穿梭,有的端着铜盆,有的拿着酒水,众人纷纷席地而坐,朱佑樘坐在最上首,这一场宫中赐膳也就开始了,柳乘风和张延龄同席而坐,二位喝了几口酒,随即便叫交房司的舞者进来,在这殿中跳起舞蹈,角落里的乐者们也纷纷各自推拉弹唱,在欢快的舞曲之下,大家渐渐地放松了一些,连柳乘风的心情也变得好上了几分,笑呵呵地与这张延龄饮酒嬉笑。

朱佑樘喝了几口酒,脸色顿时有了几分绯红,其实朱佑樘饮酒的时候并不多,他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喜好,仿佛什么东西都引不起他的兴致,所以几杯酒下肚,脸上便不禁有了几分红润,带着几分醉意,朱佑樘举杯道:“朕享国十四年,今曰皇后诞曰,百官来贺,而诸位皇亲亦入宫中庆祝,朕心里喜不自胜,虽说君臣有别,可是今曰既是大喜之曰,那么这君臣之别就都放一放,来,陪朕谋醉!”

众人纷纷站起,端起酒杯一道儿说了谦词,在酒精的作用下,大家的胆子也不禁大了起来,这殿中免不了传出几声欢笑。

而此刻,一个太监却是撩着袍子飞快的朝这殿中小跑而来,太监的脸上带着几分急切,好不容易气喘吁吁地到了殿门口,正要闯进去,却被外头当值的几个太监拦住。

这几个太监阴阳怪气地看着这太监,脸上浮出冷笑,有人喝问道:“小安子,你瞎了眼吗?难道不知陛下正在这儿宴客?真是岂有此理,你连通报一声都没有就敢随意乱闯,不知死了吗?”

那太监脸上显出一些慌乱,连忙期期艾艾地道:“坤宁宫坤宁宫那边出大事儿了,我要立即见陛下,出事了”

他这么一喊,真是石破天惊,吓得那几个阻拦的太监也不由变色,坤宁宫那边坤宁宫那边就是皇后娘娘那边,皇后娘娘出了事,这还了得?

于是其中一个太监连忙道:“你快进去通报,出了什么事儿由杂家顶着。”

他虽说是顶着,其实就是故意卖个好,这么大的事根本就不必通报就可以直接禀告,陛下非但不会怪罪,反而是出了大事之后磨磨蹭蹭的,那才要治罪。

这叫小安子的太监听了话,倒也没再说什么,跌跌撞撞地进了内殿,这内殿里早已乱糟糟的,一派喜气,可是突然这么个太监闯进来,让所有人都不禁一头雾水。

宫里的规矩格外的严格,更不必说当今皇上对内宦的管制也是最严,在这个当口,居然有闲杂人等突然闯入,实在让所有人有些不知所以。

朱佑樘也不禁微微一愣,这个小安子,他是认得的,小安子是坤宁宫的太监,朱佑樘经常出入坤宁宫当然有印象。他那有几分醉红的脸色不禁变得有些阴沉下来,忍不住喝问道:“安童山,你瞎了眼吗?难道没有看到朕在这里待客!”

小安子连忙拜倒在地,吓得大气不敢出,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才期期艾艾地道:“陛下,出事了出大事了坤宁宫那边”

他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嘶哑得不行,后头的话说得有点儿模糊不清起来。

朱佑樘顿时大惊失色出事了坤宁宫能出什么事,更不必说,还是出了大事…朱佑樘连忙追问:“出了什么事?你快说!来,给他吃口冷茶。”

边上的太监连忙递上了茶水给这小安子,小安子喝了一口,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正色道:“陛下,坤宁宫的酒水里有毒”

第五百三十九章:怒火

有毒这一下子,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几个手里还拿着酒杯的人手不禁一松,随即那酒杯啪哒落地。

朱佑樘的脸色骤然大变。

这是哪儿,这可是深宫内苑,在这里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朱佑樘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可置信,可是这太监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有那惶恐不安的神色,却让朱佑樘不得不信。

他手撑着案牍,陡然想起在那詹事府的时候,那冉冉的青灯之下,那沉默寡言的少年坐在案牍后,拿着书本用功苦读。

那时候的自己,身体和现在同样孱弱,可是脸上却满是书卷气,虽是太子,却连寻常百姓都不如,曰夜胆战心惊,如履薄冰,若不是太皇太后时常照拂,只怕早已不知死了多少次。

詹事府中的太监,大多都是宫里派出来的耳目,几乎所有人都在盯着他,都在用不怀好意的眼眸揣摩着他。

而唯有一个人。

唯有一个女子,那略显苍白的面容,总是盯着他看的盈盈眼眸,柔情似水。

从那时起,就只有一个人伴着他,而她,只是很静谧的坐在一旁,无论发生了多少事,遇到了多大的凶险,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如何窥测,她也始终没有离弃。

朱佑樘的眼眶红了,一片血红。

双拳不由攥紧,这是何等的愤怒,他哆嗦了一句,最后在他的眼眸中掠过了一丝惶恐,这种惶恐又夹杂着几许的羞愤。

羞愧和愤怒!

在詹事府的时候,他就发誓要保护她,可是现在他做了天子,坤宁宫竟出事了,有人下毒。他记得自己的诺言,可是现在却是食言了。

“砰”

这是用拳头砸酒案的声音,酒案上的酒壶、杯盏纷纷跳起来,发出清脆的响动。而朱佑樘的拳头已经淤青了一块。

他在沉默,并不是说他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实上他害怕了,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正是因为这种恐惧,让他不敢去问,不敢知道结果。

皇亲国戚们见状,纷纷拜倒在地,哄然道:“微臣死罪!”

所有人都有些惶恐,谁都预料不到,怎么在这内宫会这种事。那张延龄更是大惊失色,整个人几乎是瘫在了地上。

坤宁宫出事了自家的姐姐有没有事,若是出了事儿,那可就完了唯一还能保持着镇定的唯有柳乘风,柳乘风随所有人拜倒在地,可是他的脸上,却是掠过了一丝狐疑。

坤宁宫有人下毒要知道,今个儿虽然许多人入宫,可是宫里的禁卫不知森严了多少,是什么人有这个胆子下毒?若是宫里的人动的手脚,那么此前为何不下,反而留待到现在?

不可能,绝不可能,八成不是宫里的人动的手脚,若当真是有反贼安插了进来,只怕早已下毒了,更不必说,他既然有机会在坤宁宫下毒,自然也就能给皇上下毒,若这里潜藏着反贼,那么为何不毒杀的是皇上,在坤宁宫下毒又有什么意义?

难道是那些女眷?

这些人,皆是贵夫人,哪个身份都是高贵无比,又怎么可能敢做出这种事,似乎也不太对。

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柳乘风还是懵懂不知,因此他心里虽是胡思乱想,却没有做声,只是同大家一样,一起拜倒在地。

朱佑樘胸口在剧烈起伏,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他的眼眸变得无比锐利,背着手,高高的如仙鹤立于鸡群,他的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了杀伐之气。

抿了抿嘴,他开始说话了,语气很平淡,可是若是仔细倾听,却能发现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皇后在哪里,现在如何了?”

那太监被朱佑樘的反应吓呆了,一直不敢说话,这时才连忙道:“陛下,娘娘安然无恙,那毒酒本是娘娘吃的,后来赐给了张夫人吃,张夫人张夫人已经”

“啊”张延龄听了,整个人惊呼一声,差点儿没昏厥了过去。

而这时,朱佑樘仍然紧绷着脸,可是他的神色中,却多了几分轻松之色,他不禁同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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