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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约束力实在有限得很。他看男人不顺眼，顿时火上心头，伸手抓过他，啪一声在他脸上扇了他一巴掌，男人惨叫一声，脸上立时红肿起来。
周奋勇把他扔到一边，男人张嘴吐出两颗牙齿，含糊不清地指着周奋勇大骂。
不服？周奋勇抬脚踢去，把男人踢得在地上打了个滚，口袋里掉出个精致的钱包。
男人爬起来，再也不敢继续跟周奋勇顶嘴，也没有注意到掉出的钱包，趔趔趄趄跑开。他脸上带着怨恨，心里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等周奋勇走了再回来好好教训那个婊/子，让她知道谁是主人。
周奋勇伸手捡起地上的钱包，递给孙小空的妈妈：“是你的吧？”
这钱包精致小巧，一看就是女人用的。
孙小空妈妈看看钱包，摇头：“不是我的。”
她一个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可怜女人，干着这世上最下贱的职业，今天不知道明天的饭在什么地方，怎么会留下这样一个钱包，留了又有什么用处？
“不是？”周奋勇迷惑了，难道那家伙还有别的女人？
摇摇头，周奋勇觉得不可能。这老家伙要不是当初照顾孙小空母子，谁会看上他？他打开钱包，里面只有半张照片，并没有钱。照片看起来是一张全家福，但被从中撕开，只剩下一个魁梧的男人和半个少女的身子。照片上的男人也不是打孙小空妈妈的那位。
考虑了一下，周奋勇还是把钱包交给孙小空的妈妈。里面虽然没钱，这个钱包本身到黑市还是能换到几块钱的。他又从身上拿出些钱交给孙小空，嘱咐他如果男人再来纠缠，就到公寓或者军队找自己。
眼见孙小空妈妈并不欢迎自己，周奋勇摸摸鼻子带着李小白和苏眉绿离开。
他不是不能理解孙小空妈妈，这世上但凡有点办法，谁也不愿当妓/女。干着这不光彩的勾当，没人会愿意被熟人看到，甚至会拼命麻醉自己，恨不能忘掉一切过去的记忆。
路上，李小白和苏眉绿沉默不语。她们可怜孙小空母子，却也知道周奋勇并没有能力彻底解决他们母子的问题。真要说起来，难道简易房区域别的女人就不可怜吗？这种事情，真正能够解决的，只有政府。
在临时政府里面游玩了半天，周奋勇带着两女回到公寓大楼，看到张祁英正在楼下，她身边还站着个女人，正是当初农场里的那位梅姐。
看到周奋勇，张祁英迎了上来：“胖子，卜大妈死了。”
周奋勇一愣。他对卜大妈并没有什么好印象，连带着对农场幸存者也不怎么关心。自从来到临时政府跟他们分开后，周奋勇就没有再见过他们，也不愿意跟他们联系。虽说末世死个人不是什么大事，但临时政府按说是很安全的，轻易不会发生意外才对。
“怎么死的？”周奋勇问道。
梅姐接过话头：“政府的人说是自杀，可我们都不相信，卜大妈不可能自杀。”
农场幸存者到达临时政府，用手里的武器换了钱，跟周奋勇不同，他们舍不得乱花，就租了几个便宜的公寓，一群人挤在一起勉强度日。很快，有技术的人找到了新工作，没技术但肯卖力的也找到了体力活儿。这些有了工作的幸存者不愿意继续跟其他人挤着，就单独租了公寓搬出去。
剩下的不到十人继续住在一起，其中就包括卜大妈和梅姐。
这些人以前被卜大妈照顾，有人即使找了不错的工作，也不愿意单独搬出去住，因为卜大妈来到临时政府之后一直情绪不高，经常独自一人跑到楼顶，看着农场的方向发呆，大冬天的冻得脸色发青也不在乎。
其实他们也能看出来，卜大妈的状态不好，但并不是精神有问题，更没有厌世的情绪，她只是思念死去的亲人而已。平时卜大妈干活吃饭都很正常，跟大家也有说有笑的。
今天早上他们发现卜大妈没在身边，以为她又跑去楼顶发呆，谁知却被人敲门告知卜大妈跳楼自杀了。
大家跑到楼下，看到卜大妈躺在血泊里，身体冰冷僵硬，显然已经死亡多时。从她躺着的位置来看，她像是从楼上跳下来的。政府的人过来调查，确实发现了楼上有卜大妈待过的痕迹，又听说卜大妈经常跑到楼顶发呆，判定卜大妈是自杀。
农场幸存者不相信，他们跟卜大妈熟悉，觉得卜大妈根本没有理由自杀。
但政府人员工作繁忙，不可能为了一个老太太的死亡浪费时间，随便敷衍了几句就离开了，留下卜大妈的尸体让农场幸存者处理。
梅姐不服气，想来想去，在临时政府也就是认识尹刚和周奋勇等人，就跑去军营找尹刚，被告知尹刚出任务没有回来。她提起跟尹刚熟悉的周奋勇，周奋勇现在算是军中名人，很多人都认识他，便指点梅姐来公寓找周奋勇。
周奋勇觉得这事超过了自己的能力，他打斗厉害，脑子也聪明，却对查案没什么研究。不过好歹跟农场幸存者相识一场，虽然不怎么待见他们，就算去送卜大妈一程，过去看看也没什么。
他毫无诚意地安慰了梅姐几句，带着李小白和苏眉绿，同张祁英一起，跟着梅姐来到农场幸存者的公寓大楼。
卜大妈的尸体已经被草草遮住，就等远处挖好坑过去埋掉。末世的幸存者对死人有了免疫力，并没有觉得死个人有什么了不起。
周奋勇忍着害怕，轻轻掀开盖着卜大妈的布，映入眼帘的是她扭曲的面容。周奋勇心中跳了跳，实力高是一回事，让从小怕鬼的周奋勇盯着尸体看，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这是什么？”周奋勇看到卜大妈手里似乎攥着一片纸，小心地掰开她僵硬的手指，把里面的东西拿起来。
这是半张照片。周奋勇马上就想到在孙小空那里拣到的，男人掉出来的钱包里面那半张照片。没错，这正是同样一张照片的两部分。
卜大妈的死跟那男人有关系？
这也太巧合了点吧？周奋勇生怕自己弄错，仔细观察照片。凭他过人的记忆力，他非常确定，照片真的是同一张。
“卜大妈是不是有个钱包，很小巧的那种？”周奋勇跟梅姐描述了一番。
梅姐点头：“是，她确实有个那样的钱包，你怎么知道？”
那就没错了。卜大妈的死，跟孙小空妈妈的男人肯定有关系。
“跟我来。”周奋勇招呼梅姐，带着大家朝简易房走去。
来到简易房区域，周奋勇敲开孙小空家的门，刚要问话，却看见那个男人正坐在里面，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男人跑掉之后，估摸着周奋勇已经离开，便又跑回来，大呼小叫地敲开孙小空家的门，进去之后倒是没有继续殴打孙小空妈妈，因为他饿了。
他强迫孙小空妈妈弄了吃的，正在吃饭的时候，周奋勇来了。
＇（第一百零九章 她自己摔下去的）＇
这倒不错，省了自己浪费时间去找他了。
周奋勇走进去，伸手抓起男人，一把将他扔到门外。
男人气急败坏地大叫：“你有完没完，干嘛老跟我过不去？”
周奋勇没理他，对坐在角落里的孙小空妈妈说道：“早上给你的钱包呢？”
孙小空妈妈疑惑地从怀里掏出钱包，递给周奋勇，看着他欲言又止。
周奋勇说道：“这钱包我还有用，用完了再给你。”
他拿着钱包走出门，盯着爬起来的男人，问道：“这钱包你从哪里弄到的？”
男人已经发现自己被人围住，又见周奋勇问他钱包的事情，脸上露出一丝慌乱，摆手说道：“你管我……我在路上捡的。”
“是吗？”周奋勇看着他，“我看你是抢来的吧？”
男人打断周奋勇，说道：“你别造谣，我真是捡的。”
“今天早上你在什么地方？”
“我……你凭什么问我这些，你没权利。”男人慌张地说道，“你是军人，没有政府授权是没权利调查案件的。”
周奋勇笑了：“案件，你怎么知道我在调查案件？我说过‘案件’两个字了吗？”
梅姐等人见到钱包就已经怀疑男人，这时自然明白怎么回事，上前围住男人，纷纷叫道：“是你杀了卜大妈！”
男人转着眼珠，边拼命否认，边往外面退，想要逃跑。但幸存者们围住他，根本没办法逃跑，他干脆耍起了赖皮：“我什么都不知道，这钱包就是我捡的。”
周奋勇冷笑一声，伸手抓起男人，拎着他一言不发地往来路走去。
男人挣扎着，想要挣脱周奋勇的手，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孙小空妈妈从屋里走出来，咬着嘴唇拦住周奋勇，说道：“你放开他。”
张祁英皱眉，这女人的行为她完全不能理解。
苏眉绿也说道：“大姐，他早上那样打你，你为什么……”
“不为什么，他是我的男人，打我是我活该，不用你们管。”孙小空的妈妈坚定地说道。
李小白也看不下去了，皱着眉说道：“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
孙小空的妈妈惨然一笑：“我知道你们是好人，我也感激你们。但如果不是他一路照顾，我跟小空早就死了。当初他意气风发，现在却这么可怜，心情不好我能理解，打我出气能让他心情好一些，我也认了。求求你们，别管我们的事情了好不好？”
这个女人，是典型的相夫教子型的传统女人，灾变前一直把丈夫儿子照顾得无微不至。她没有工作，没有特长，甚至没有自己的生活，如果不是灾变，应该活的幸福宁静。但灾变发生后，她就成了真正的弱者，直到遇到当初的幸存者头领，重新感受到被人照顾的感觉，一头栽入自己编织的美梦中，再也不肯出来。
男人骂她打她，抢她出卖肉/体赚到的辛苦钱，她都能够忍受，只要不再孤零零地抚养儿子，只要有个男人替她拿主意，她就觉得自己有了主心骨，吃苦也无所谓。
周奋勇叹口气，说道：“抱歉，这次不是因为你。我怀疑他杀了人，必须搞清楚。”
孙小空妈妈愣了一下，迟疑说道：“杀……人？”她摇头，“他不会杀人的，你肯定弄错了。他身体不好，一路上连丧尸都不敢杀，怎么可能杀人？”
“要不你跟着看看。”周奋勇摇头，对孙小空妈妈的做法他更加没法理解，“要是冤枉了他，我肯定不会为难他。”
男人挣扎着叫道：“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
周奋勇抓着他大步往卜大妈的尸体方向走去，身后李小白等人和农场幸存者跟着他。孙小空妈妈犹豫了下，还是跟在这些人后面往前走去。
到了卜大妈尸体附近，男人挣扎得更加厉害，嘶喊的声音里充满惊恐。
周奋勇把他放下，按着他的脑袋凑到卜大妈的尸体前，伸手揭开布，让他看着卜大妈的脸，说道：“你看看她，认识吗？”
男人崩溃了，眼泪哗哗流出来，拼命喊叫着：“不认识，放开我！”
“仔细看看！你杀了她，晚上能睡好觉，不怕做噩梦？”周奋勇盯着男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没有杀她，是她自己摔下去的！”男人被卜大妈扭曲的脸孔吓得闭上眼睛，却似乎仍能看到一般。
男人从来不是个胆大的人，正是因为保守谨慎，从不冒险，才能够顺利带着幸存者来到平都。他也不是个坚强的人，不光不敢杀丧尸，更加不敢杀人。就是因为目睹卜大妈掉下大楼摔死，他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