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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玉麟
敲门的马仔说了几句，门开了！一个大汉子，几乎是挺着大西瓜一样的肚子，满脸的赘肉，堆着笑，教人看着恶心。
但是杨飞还是笑道：“阿鹰！”
旁边的许多马仔都是抽了抽嘴，尤其是前面嘲笑杨飞的那人，早已经站在了远处！阿鹰虽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举着肥大的手瞪着杨飞，但是跟随阿鹰久了的马仔们，从这表情知道了杨飞的不简单。
阿鹰没有说话，张口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最后是与杨飞抱了抱，拍了拍肩膀，两人走入了房子里！
房间里面很是豪华，有着皮质的沙发，还有着一台彩电，这彩电可是稀奇物品！更有一些茶具，它们静静的立在茶几上，置身于墙体壁画的包围处。
这些壁画几乎全是淫邪壁画，统统都是男欢女爱之事！至于房子里的人倒是没有多少，除了卧室里面还有一个女人，半躺在床上。就看不见其他人，阿鹰的父母早死了，所以阿鹰现在举目无亲。
他很激动，一年多不见杨飞，像看见了亲人！肥厚的手，光着膀子，穿着大叉裤子，很是老练的倒了两杯茶水，小心翼翼地递给杨飞两人。
杨飞并不客气，拿着茶水轻轻地喝，眼眸看着阿鹰！
阿鹰长得很平凡，甚至有些丑陋，只见他鹰勾鼻子动了动说：“三哥，你可算回来了！想死兄弟了！”
杨飞与阿鹰嘘寒问暖一番，大大的叙了叙旧。一杯茶水喝得也差不多了，杨飞整了整思绪，将找阿鹰的目的说了遍。
“这堕落街谁动三哥？好，不就叫些兄弟嘛！三哥说，砍谁，晚上我们去！”阿鹰狠狠的说。
他的表情、他的气势和风度让杨光棍看得都是赞赏，觉得并没有交错这人，茶杯重重的摆在桌子上：“就是砍那****的光明！”
阿鹰表情变了，他定定的看着杨飞，再三询问了情况！最后直接眼睛一横，大手一举：“三哥，小弟庙窄，容不下你！请吧！”
谁也没有想到阿鹰翻脸这么快，前面还满脸笑容，即便是在询问杨飞惹了光明详情的时候，还是一副讨教的样子！但是当结局全部知道，他便直接‘送客’，态度毫不客气。
杨飞眼眸微眯：“阿鹰，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三哥惹了光明，我帮不了你！”阿鹰说着话，他提防着杨光棍。
对于两人的脾气，阿鹰很是清楚！杨光棍是毫无原则的人，但是却事事听杨飞的话，而杨飞又最讲‘情义’两个字！他自持以前在经济上帮过杨飞，杨飞也没有怎么回报，现在刚好回报算了！
杨光棍果然是一把片刀当场抽了出来，冷冷的说：“****的，你跟光明一伙的！”
“啊，怎么？三哥就是这么恩将仇报？当初我那么对你，忘记了！”阿鹰退后两步，豪不惶恐地看着杨飞。
杨飞桌子一拍，茶几一震，几个杯具掉在地上，破碎中夹着话语：“阿棍！”
茶杯破碎的声音，引来了外面一些马仔，他们愣愣的看着阿鹰！杨飞起身拦住杨光棍，揣着他向门外走去，只留下深沉的话语：“阿鹰，从此我们一刀两断！”
阿鹰嘴角冷笑，从杨飞踏出这扇门开始，他不认为杨飞还能在堕落街立足！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杨飞，对阿鹰已经起不到多少价值，留在身边反而还会害了自己！
等两人走了，他对着马仔说：“去跟光明说，杨飞还在堕落街，没走！”
杨光棍气愤的跟着杨飞走在大街上，恨恨的说：“求人不如求己！三哥，干脆晚上我们直接砍了光明！”
“砍？你砍得了几个？”杨飞横一眼杨光棍。
他的心像黄昏，凄凉而悲哀。但是，他的意志又是一股清泉，尽量忍受着自己，不至于去迁怒杨光棍！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开始汇聚人群了，堕落街虽然还只是一条街，但是越来越发达了！周围许多县城的农民，都挑着担子，装着蔬菜瓜果过来买卖。
杨飞左想右想觉得阿鹰是惧怕光明，在绝对的势力面前，阿鹰背叛了义气！他不敢再去找其他的兄弟，那些当年在一张夜宵摊上吃喝的兄弟！那所谓的兄弟，他没有勇气去找，害怕带着希望过去，而装着失望回来。
这小小的堕落街能跟光明抗衡的，除了上层次的刀疤，那也只有玉麟娃。玉麟娃是堕落街一霸，看守一个赌场，老板给他发的红利自然不少！
两人要去求玉麟娃，但是却起了争执！
“三哥，我们当年本来跟玉麟娃就没多少来往，隐约还骂过别人马仔！求他有毛用！”杨光棍不耐烦的蹲在地上，片刀刀柄露了出来。
杨飞又何曾不知？可是现在不求人，那么他就真的只能像阿鹰所想那样远走高飞，在堕落街混不下去！这相当于是打击他的心、破碎他的梦。
杨飞宁肯受点委屈，多点耻辱！对于杨光棍的想法，他能理解，就是他自己也不愿意求人！但是不求人又能干什么？真的拿着片刀去砍吗？
他无奈一叹，温声对杨光棍说：“阿棍，你不去就在这里吧，不要到处惹事！”
“三哥，别去！大不了一死，死我也砍死光明！”杨光棍满脸恶狠。
杨飞手一甩，挣脱了杨光棍的拉扯，自己向‘财源幽会’去了！财源幽会是一家地下赌场，上面店铺冠冕堂皇的卖财神，下面地下室便用作赌博。
杨光棍最后还是去了！他不可能放心杨飞一个人去，至于前面的话语全是试探，他真的不想去求人，只有规劝杨飞！但是显然是徒劳的，杨飞还是去了，他不能理解杨飞的想法，怀着一肚子的气去了！
财源幽会店铺，一个年轻老板，一看就是个马仔！他嘴里衔着‘大前向’香烟，还是很客气的恭迎了杨飞，当问了杨飞两人的目的！又是客气的请杨飞坐上了铺子，给两人泡了杯茶，然后下地下室找玉麟娃去了。
杨飞看着四周不大不小的店铺，全部都是一模一样满脸笑容的财神！这几十张面孔，有大有小，一时间越看却越像一种狞笑，那是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轻轻的喝着茶水，杨光棍却是一脸的凶狠，也不知道摆给谁看！偏着脑袋，看着屋子里头通往地下室的楼道，茶水也不喝，胸部是一起一伏。
杨飞见了怕他闹事，提醒的说：“阿棍，我们是来求人的！恭敬点！”
“求求求，求****的！”杨光棍一手打开茶杯，‘哐当’破碎在了地板上，站起来指着茶杯：“三哥，三哥啊！你是堕落三哥啊！别人竟然倒小茶！不是上酒，玉麟娃当他是谁？倒小茶跟三哥攀亲戚吗？”
堕落道上规矩：亲戚兄弟才可以敬茶，其他人都是敬酒！如果不是敬酒，就是看不起！
杨飞有着无奈，他握着茶杯，可是又能怎么样？严肃的看着杨光棍正要说话！
“哈哈哈哈”的一阵大笑声传来。
两人都立刻看向里头的地下室通道口子，一个瘦小精悍二十五岁的男人走了上来！细小漂浮的眼睛，张嘴笑着，走到杨飞旁边便笑道：“原来是杨飞三哥啊！久仰久仰很久了！”
“哪里哪里，玉麟老大过奖了！”杨飞勉强一笑，如果是原来，他一定会豪爽笑着，可是现在求人，自觉的矮了一截。
杨光棍一丝忧伤闪过脸面，接着是冷哼一声，手也捉住了片刀刀柄。
玉麟娃这才寻声看向杨光棍，忙笑道：“哟，这该是阿棍吧？怎么？将茶杯打翻了？”
“哼，我不觉得跟你有什么交情，更不觉得你跟三哥有什么交情，摆着小茶是什么意思？”杨光棍毫不客气的讥讽着。
杨飞喝道：“阿棍，胡说什么！”随后对着玉麟娃说：“对不住啊玉麟老大，阿棍就这性子！”
玉麟娃一愣，他不知道杨飞来路！但是道上风声是说杨飞惹了光明，这不登门的杨飞突然登门，自然有事。
杨飞是去求人的，不可能唐突的就立刻表明来意，也是斟酌着。还是玉麟娃先问起他的来意，杨飞才不好意思的述说了情况。袒露了心思的杨飞，很是忐忑的看着玉麟娃，如果玉麟娃拒绝，他找不到还有谁帮得上忙！
幸而玉麟娃只是考虑了一下，就笑道：“好说，走兄弟！先下去玩两下，咱们就去找光明！”
杨飞无法相信玉麟娃，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无缘无故的好，让他觉得人的真性情，但是看着玉麟娃朗爽的笑意，他选择了相信。对于玉麟娃的邀请自然更不会反对，跟随玉麟娃向地下赌场走去。
杨光棍一直摸着刀柄，他不太相信玉麟娃的好！这假惺惺的笑让他恶心，那闪烁着的眸子，自认为与他看女人一样泛着饥渴的光泽。但是他不可能拆穿，因为杨飞的希望是玉麟娃，拆穿了他就是拆穿了杨光棍自己。他只能抱着一种疑惑，提防着玉麟娃一起去了地下赌场。
地下赌场是一间间不同房子组成，有个大厅很是宽敞，早有不少人在玩耍！玉麟娃便带着杨飞去玩牌，一番交手，杨飞便输了一万多欠账！这一万多欠账输的是糊里糊涂，只因为玉麟娃的一支香烟，那专门从沿海‘大公司’运来的迷魂烟。不止杨飞，即便是杨光棍也迷糊了，看着杨飞在签单上画上押也没有阻止。
“三哥啊，你手气真背！这愿赌服输，解决光明我肯定是会帮忙的，可是你也得先交上钱吧？”
这一句话是得胜之后玉麟娃说的，他衔着香烟，靠在靠椅上，很是惬意的看着清醒了的杨飞。
“草泥马，你阴我们！”
杨光棍清醒之后，几乎是立刻抽出片刀，但是引上来的是几十把两米长的砍刀，直接架在杨光棍脖颈上！
杨飞比起杨光棍要冷静许多，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玉麟娃！在前一刻，玉麟娃给了他相交恨晚，而在这一刻，玉麟娃没有引起他的心绪。有的只是无情与落寞，在这落寞中是深沉的人生问题。
他深刻的认识，阿棍说的话是对的！求人不如求己！但是，杨飞要先暂时求人，之后求己。
天下没有不劳而获，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即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杨飞面无表情的看着玉麟娃：“钱我会给你，道上讲信义，希望到时麒麟老大守信！”
“哈哈哈，三哥说笑了！只要三哥给钱，我马上带人去弄了光明！”玉麟娃大声回答。
杨飞两人走了没多久，房间中便只剩下了玉麟娃和两个小弟。
其中一人恭敬道：“老大，我看现在立刻让人砍了杨飞！”
“那怎么行？虽然中午条子下班了，但道义说不过去啊！还有砍了他，我的钱怎么办？”玉麟娃忙摇头。
这小弟只是笑着解释：“老大啊，这杨飞怎么可能拿的出一万元？你只有把他砍进医院，然后他家人过来，我们在想办法查探他的底细，钱不就到手了？”
玉麟娃闻言恍然大悟，点着头，可是还皱着眉头，嘀咕着：“好像不错的办法！”
这小弟听了欣喜诺狂忙催促：“老大，那我马上去准备人手！”走的时候还瞥了一眼另外一人。
那人冷笑一下，张口便说：“咱们道上混的，竟然这么没有道义！还混什么？”
“小五说得对，慢着！”玉麟娃闻言立刻叫住那名马仔，然后看着小五：“小五啊，你觉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