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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车后面的李强除了抱紧脑袋努力蜷缩身体外，就剩下听着耳边钢珠打中金属发出的叮当弹跳声，努力祈祷这些磨人的小妖精们不要找上他了。
还好他的祈祷奏效了，除了几颗反弹的失去杀伤力的玩意让他胳膊上多了几个肿块外，别的地方竟然奇迹般的完好无损。
而且因为对方也处在手榴弹的杀伤区里的原因，那些猎犬们也没有来及恢复压制火力，让被压在车里动弹不得的老傅终于从前挡风玻璃的破口里爬了出来。
“卧槽！有人有事吗？”
胡子在频道里吼叫着：“强子我看到有人从你那边靠路基一线绕过去了！”
“我没事！”李强回了一句，侧耳听了听脚步声。
拾音耳机在帮助他的耳朵，没有被那爆炸声震的暂时失去听觉之余，也帮助他听到了，侧面传来的硬底军靴与地面摩擦时，发出的细微响声。
“我没事。”兔子刚说完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呛着了，狗娘养的积水是腥的！”
李强没搭理兔子的惨样，心里默数着对方的脚步声。数到第三下的时候猛然仰躺下，让了半个身位出去，对准了斜上方的敌人就扣动了扳机。
伴随着顶在肩膀上的枪托传来的后座力，他斜上方的那只摸过来的猎犬被一串子弹打中了上半身。整个人被子弹的冲击力带的转了半个圈，从伤口喷溅出的血液也在空中划了个半圆，在下午的太阳照耀下，像是空中凝固了的红色水晶。
那只猎犬趴在地上颤抖了几下就不动了，红色的血液慢慢从他身下洇出来，顺着路面的弧度流进了路基下面，与那些黄色的沙土混合在一起，渐渐变成了暗褐色的一大片。
李强当然没心情关注这种满是文艺范的玩意，对面在短暂的几秒停滞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火力压制。而且听飘忽不定的枪声还知道，这帮不满足与原地交火的老爷子们，竟然开始了有节奏的压制与推进交替的进攻举措。
不过这些人运用的都是80年代的老战术动作了，那个时代人们并没有接触过太多的城市作战，尤其是苏联还停留在斯大林格勒所创造的技术规范中。
这也就导致了，这帮老爷子们注重火力和侧方掩护，他们的火力凶悍掩护到位，几乎压的这边三个人头都抬不起来，但却忽视了这不是在钢筋水泥的丛林中，而是乱七八糟塞了一堆拥堵汽车的车道上。
老爷子们注意侧方掩护的原则同样让胡子失去了大部分的作用，就算是这帮老爷子们不得已暴露在胡子的视线中，也是那么不到一秒的瞬间，让胡子根本抓不住这些人的身影。
所以胡子现在纯粹就成了观察员，他的几次射击都干脆打在了空处，而那帮老爷子在熟悉了胡子的射击路数后，有的人还故意暴露身形吸引胡子的火力好给自己的同伴创造机会。
可以说，要不是胡子手中枪有20发弹匣，他射击又比较贼，一会单发一会连发的，对方说不定都能猜出他换弹匣的时间来。
这时老傅终于说话了，看样子他在刚才爬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拽开了拾音耳机与步话机之间的连接线。这让他沉寂了很长时间，要不是能看到他的身影，估计兔子和李强就得冒着生命危险冲过去看他的状态了。
此时老傅和李强被嗖嗖乱飞，打中车身叮当乱响的子弹给压制在了容身的车辆后面，并且这帮老爷子还刁钻的趴在车底射击，让李强和老傅连动位置都不敢，生怕离开了坚固的轮廓后就被下面射来的子弹打碎踝骨。
而兔子，则顺着水沟一路疯跑到了这帮老爷子身后，刚才也有两个老爷子想干脆摸过去干掉总是打冷枪的兔子，却被胡子给压了回去。
他们就干脆扔了几枚手榴弹过去，这几枚手榴弹扔的位置还特别狠，有直接朝着兔子扔的，有封锁他前后的。要不是兔子机智的窜进了一条开挖的支线渠里，估计他早让四散的钢珠给做成筛子了。
但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好选择，起码沾了一身黄白物的兔子就已经开始骂娘了，他一会骂这边人不讲究卫生，一会骂老爷子们阴损无比。
估计是老爷子们对自己手段的自信，扔了两拨手雷后觉得兔子被炸死了，反正也被胡子压的没办法去查看，于是就干脆对付老傅和李强了。
至于他们为什么不开车逃走？
胡子在那看着呢，他们开来的两辆车撞坏了一辆，另一辆让胡子对准了发动机盖来了一串子弹，根本就发动不起来。
这里面估计也有猎犬的尊严在作祟，看对面的火力密度就知道，老爷子们打算全歼了李强和老傅再说。要是情况允许的话他们甚至打算抓个俘虏出来。
“我到位置了。”移动到了后面的兔子检查了一下身上的弹药：“还有两个mk3，一个烟雾弹。”
“好，我和强子吸引火力。”老傅给手里的枪换了个满弹匣：“你给他们来下狠的。”
“听你的。”
“我数到三。”
李强把枪伸出头顶，对准外面枪声响起的方向，打了几个短点射，然后把枪收回来换了个满弹匣上去。
“一。”
李强甩了甩右手，长久攥着枪把加上后座力的关系，他手心的伤口隐隐作痛，而且能从手掌的下缘看到，从里面阴出来的血液，已经浸透了白色的劳保线手套。
“二。”
暂时的火力沉寂，让对方变得更加小心了，装作没子弹把人吸引过来再集火，是谁都知道的好办法。
“三！”
兔子甩手把手榴弹扔到了猎犬们的后面，由于担心站起来被发现的缘故，他是趴着爬到路面上，他只能趴着扔手榴弹，这种圆柱形的手榴弹又没有木柄，所以被挑的很高。
高高从空中划过的圆柱形手榴弹翻滚着，留下一条螺旋形的淡淡的青烟轨迹。
“开火！”
老傅和李强同时探出身，他们根本就看不到目标，只能对准任何觉得可能会藏人的角落扫射。
短短半秒过后，兔子扔过来的手榴弹终于落地了。
它在地上弹跳了一下，弹体内的导火索终于燃到了尽头，引燃了末端的雷管。
轰！！！
………………………………
第一一零章 猎犬的挽歌
趁着手榴弹爆炸的功夫，李强直接用新弹匣顶掉了快要打空的旧弹匣，旧弹匣和抛壳窗弹出来的弹壳一起落在地上叮当乱响。
“上上上！”
老傅和李强离开了掩体，压低身体半弯着腰，用带着防弹板的正面迎敌，而不是常用的侧面以减少被弹面的做法。
脚步交错稳步推进，通过耳机的拾音器，李强听到的除了被消音器变调了的嗤嗤声外，还有击针撞击底火时发出的清脆响声。
这声音随着他的，有节奏扣动扳机，叮当作响的就像是在奏响某种独特的乐章。
李强他们这边刚绕出来，兔子那边扔过来的第二颗手榴弹就到了，这颗手榴弹爆炸的气浪彻底摧毁了猎犬们的阵型。
他看到一个猎犬冲了出来，拽着倒在地上的队友的肩带就想把他拖回去，而他倒在地上的队友也抽出了胸前的手枪，努力想让颤抖的枪口对准李强，扣动扳机的时候歪斜下来的枪口，让子弹对李强他们根本构不成威胁。
他努力开了几枪，最后一个被抛出来的弹壳还在空中冒着青烟飞舞时，那歪斜的枪口已经落在了地上。
他的队友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拖着的人已经失去了生命，还在闷着头向后拖拽着，直到他被老傅从侧面射来的一串子弹撂倒在地。
老傅跟李强并没有聚在一起，他们几乎是贴着两边的路边向前突击的。两侧的交叉火力再加上兔子从后面射来的子弹，让爬起来的猎犬们，只能依在几辆车勉强形成防御圈里负隅顽抗。
那个防御圈里大概还剩下四五个能动弹的人，他们互相依靠着半跪在各自的位置，每次想伸出枪口都被李强他们这边精准的火力给逼了回去。
他们也知道这样被压在里面根本就是等死，可还没等他们做点什么，觉得自己找到了合适位置的李强，就把他身上最后一颗mk3给扔了进去。
这枚手榴弹在扔出去的时候，因为角度的问题还在猎犬们的防御圈外面的，一辆车的发动机盖上弹了一下。
手榴弹落进去之后，一名猎犬还怒吼着扑过来想要让自己盖在手榴弹上。结果他在半空中的时候，还没有落在地上的手榴弹就响了。
没错，李强又玩延时投掷了。
不过这次他算是超水平发挥了，在接近地面一米左右位置爆炸的手榴弹产生的气浪，不但把扑过来的猎犬像是放风筝一样直接给吹飞到了大约5米外，更是让圈里的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内伤。
基本上，这帮人别说反抗了，他们现在能看到枪在哪就不错了。
“好样的！”
老傅这句不知道是在夸兔子还是在夸李强，反正他俩也不太在意了。
趁着猎犬被打哑了的机会，李强和老傅一路冲了过去，靠在外围的车那里先探头看了一眼，确定里面一帮老大爷们都失去了反抗能力，李强一撑身前的引擎盖直接滑了进去。
兔子走到被手榴弹吹飞的那个，挂在一辆车的后备箱上的猎犬，先把他的武器给下了，接着用手摸了摸他的颈动脉，抬头对老傅那边喊了一句：“我这边这个挂了！”
“检查一下。”老傅还没有翻进去，他指了指那辆红色汽车：“兔子查查后座和目标。”
“好嘞！”兔子一把撕下了这名猎犬的面罩，看到的是一张额角和颧骨侧面有了老人斑，脸部皮肤开始松弛的斯拉夫人的面孔。
兔子想了想，把揉成一团的面罩抖开了，盖回了这名猎犬的脸上。
他接着快速翻检了一下这具尸体，主要集中在尸体的几个兜里，毕竟这名猎犬并没有穿军装，而是普通的长裤和衬衫外加一个老式胸挂的搭配。
并且这些猎犬并没有装备什么防弹衣服之类的护具，他们完全就是那副过去的老秘密行动人员的范，要知道那时候的防破片夹克沉重不说还影响行动，就跟身上套了个胸甲似地。
那时负责秘密行动的队员们，很少会选择这种近距离连个手枪弹都挡不住的玩意，多是干脆就直接上了，与其相信不靠谱的‘半身甲’，还不如相信自己的技术和兄弟一般的队友。
在兔子翻检尸体的时候，李强已经把散落在猎犬们身边的武器都踢到了一边，这些上了年纪的猎犬被一枚气浪手榴弹炸的七零八落的，侥幸活下来的也受了严重的内伤，就剩下吐血倒气的份了。
老傅这时也翻了进来，他吩咐胡子保持警戒后，走过来半跪在一个依靠着身后的车轮，勉强坐起来的猎犬面前。
这头猎犬的武器已经被李强踢到了一边，他双手捂着自己的腹部喘息着，红色的血液从指缝和手掌周边慢慢洇了出来。而且他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如同拉动撕破了的风箱一般的破音。
他的肺就像是李强当初一样，受到了严重的挫伤，再加上他的年纪，就算是及时送医也活不下来了。
老傅知道这一点，这头猎犬也知道这一点。
“你是哪的人？”这头猎犬用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