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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捕乱宋-第3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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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中走出僧人,一见就问王朝马汉:“你们是那里来的?是做什么的?”

王朝道:“你说我是谁?”

僧人带笑说:“你好象衙门中公差么?请入内堂吃茶!”王朝马汉相互对一样,跟僧人走入庙堂,让坐敬茶已毕。

王朝说道:“我无事不来,今领大人之命,立刻请你九黄师父,进城去办吉祥道场。”

僧人一听,带笑说:“上差少坐。待我禀明了当家,就来请你们去见。”说罢,迈步穿门,走入密室。

九黄和尚正同十二个响马饮酒作乐,忽抬头看见小僧,说:“你不在外面照看门户,为何进来?”小僧就将王朝之言,告诉九黄。九黄心中不悦,带怒道:“你去回复他,就说我少时出来见他。”小僧答应。出了密室,来见王朝说:“我师父就出来。”

且说凶僧听得公差来请他,望着众寇说道:“列位寨主,依我想来,施不全差人来请,不知是好意,是歹意?同你们倒要商议商议,方保无事。且闻他诡计多端,狐媚假道。若进衙,恐其不便。”

众寇见问,一同说道:“虽说是你们所行之事甚大,我等料大胆之人。不敢惊动于你。端州文武官员,何畏之有?如有风吹草动,战马撒开,杀得他个端州城天昏地暗!请你。你就去见他何妨?随机应变,见景生情。若设坛场,你就念经。自今来往走动。你我交好,又怕何人?我们在此打听消息。九哥又能走壁飞檐。果有不测,弟兄都住这里,一同努力上前,杀官劫库,把人斩尽,翻城变海。我等高山啸聚,官兵无可奈何!”

凶僧一听,心中大喜道:“众位言之有理。你们在此,我到前面,见他有何言语。若是礼貌恭敬,我就应允;倘是自夸上差,即便把他杀了。”说罢站起,凶僧歪歪斜斜出来,狂言大话:“何人请我念经?九老爷不受钱的。”

王朝看见九黄凶恶,暗道:“倒应了他二人之话,自应小心。”便问小僧:“这就是你当家的师父么?”

小僧说:“正是。”

王朝马汉恼在心内,忙移步至凶僧面前。见九黄闭目合眼,酒气喷人。

马汉心中灵明,走至九黄身旁,带笑道:“大师父好呵!”九黄虽醉,心里明白,听公差问好,把醉眼一睁,答道:“我好!你好么?”

王朝肚里骂:“好个撒野的贼秃,令人可恼!”又暗想:“且住!我来求他,少不得下些气儿。”王朝与马汉交流一下眼神,无奈何,马汉答道:“承重九老爷一问,何以克当。”

凶僧斜着两眼,说:“你就是县衙里公差么?”

马汉答道:“我就是。特奉大人之命,来请九老爷法驾,进衙去办吉祥道场。故此小的方到宝刹惊动。”

凶僧听说,心中不悦,叫声:“朋友,你可了不得了!你瞧不起人。我银钱多有,也不等念经的钱用。你自己去说与你老爷,我不去的。”

马汉听了,心中着忙:不去如何是好,不如再与他些软话,再看如何。

忽听凶僧复又冷笑道:“岂有此理!端州地界内,除九老爷一人,难道众和尚都死完了?莫说施不全请我不去,不是九老爷说句大话,就是万岁爷宣我,我不去,也是平常的事情。”

王朝一听,即忙带笑,打了一躬,叫声:“九老爷!不要生气!你老人家不去,小的该倒运了。如何回复大人之命?九老爷若不发点善心,小的回去,大人要将我活活打死了!九老爷是佛门弟子,无处不行慈悲,那不是行好么?我的九老爷,只可怜我王仁当差役的苦处,千万相求,开一线之路,求九老爷的法驾一行,我小的就得有命了。”

凶僧坐在椅子上,正在生气,耳内只听得九老爷长,九老爷短,说了多少趋奉之好话,方见凶僧一笑,骂道:“鬼嘴的猴儿头!呕得你九老爷也没有法儿了。也罢!你九老爷如不怜你,这就苦了你。”

王朝马汉一听凶僧应允,喜不自胜,就连连打躬道:“真是救命了!谢过九老爷,少不得劳法驾起身。小的还有个伙计,先请观音庵的那一位七珠尼僧,进城共办道场,已经去了。咱们赶上,一同进城,大人一见齐到,岂不甚好!”

凶僧听得明白,心中大悦,肚内暗想:“我当只请我一人,谁知还有七珠妹妹。如知请她,我早应允,大胆去也何妨?施不全若是诚心请我,没有什么歹意,大家平安。”心方想罢,说:“上差少等就去。”步入禅堂,往后而行。众寇笑脸相迎,问明原由,俱各敬酒已毕。凶僧进房,换上美色衣服,暗带防身兵器,辞别众寇,往外而走,叫道:“上差!你我同走。”王朝马汉答应,出庙进城。

第五百二十四章略用小计

且说包大人升座,忽见一物,自公案下爬出,站起望包大人拱爪,口中乱叫。众役一见,上前就要赶打。

包大人见此物来得奇怪,喝住衙役不要打。细看原来是一个白水獭。

包大人口内称奇:莫非此物也来告状?想罢,高声大呼:“白水獭,你果有冤屈,点点头儿。引着公差,去拿恶人。不听我话,要来胡闹,立即将筋打断!”

众人闻声,这大人又犯病了,忘记吃药了吧?

包大人言罢,往下观看。众役也为留神。见水獭拱爪点头。这是怨鬼跟随,附着畜类身形,横骨揸腹,不能言语,口中乱叫,内带悲音。

故此包大人说:“大为怪事!”就知其中必有冤情,伸手抽签,叫值日公差:“你们领签,快跟这水獭去。不许赶打,任着他走,或是见什么形迹,立刻锁拿,带进衙门。如有徇私粗心之处,经本大人查出处死!”青衣答应,上来接签,至水獭前叫道:“领我快走。”公差言犹未了,倒也奇怪,那物爬起来,往堂下就走。公差跟定白水獭出衙而去。

包大人又惊又喜:惊的有头无尾,最难明断;喜的畜类竟通人性。堂上那些三班六房,人人称奇。抬头只见门外闯进两个人来,扭在一处,你嚷他扯,扯得这个脸上青紫,那个衣服撕破衣衿。个个布衣,容貌平常,年纪不过四十上下,来到公堂,一同跪下,满口乱嚷。

包大人喝住:“你等无知,既来告状,何用吵嚷?慢慢说来,再若吵嚷,本大人立刻用刑!”二人闻言。不敢高声,这个口称:“老爷,小人姓朱,名有信,祖居西江人氏。自幼攻书,也知义礼。我现在小本贸易度日。只因前赴码头起货,路过钱铺,换银九两八钱,整整四块。掌柜的用秤子秤了。适有小的母舅经过,慌忙放下银子。去迎母舅。相叙罢时,再来取银,他不承认。昧银拐赖,因此告状。求老爷判明。”诉罢,叩头碰地。

包大人问那一人:“你开钱铺的么?”

那人见问,叩头禀道:“小人姓刘名永。本系扬州人氏,带领家口,来此西江,钱铺生理。开了已十余年,老少无欺。朱有信来,并未见他银子么样儿的,明明讹诈。撕破我衣衫。旁人来劝,破口大骂,左右问我要银四块,九两八钱银子。小的往前并没会过。不知他是那里人氏,叩求老爷公断。若不与民人作主,只恐逞了刁诈之心思了。”

刘永诉罢叩首。屈得他二目垂泪。包大人一听,沉吟良久:想这西江民刁,颇能撒赖。此事无凭无据,怎得问明?再三踌躇,主意拿定,带笑叫声:“朱有信,本大人问你:世界上银钱最为要紧,你自不小心,失落银两,先有罪过,还来告状?”

那人气得满口大叫。包大人故意动怒,喝了:“下去,少时再问!”

朱有信诺诺而退。包大人叫声:“刘永,本大人问你,果真没有见他的银子么?”

刘永说:“小人实未见朱有信的银子。如若昧心,岂无个天理?”

包大人说:“你既没有见他银子,也就罢了。本大人如今吩咐你,你如不遵,立刻重处。你近前来听着。”

刘永站起,走至公案旁边,方要下跪,包大人摇手,他即站在一旁。

包大人提起朱笔,说:“刘永伸手过来!”刘永手伸在公案,包大人写了“银子”二字,把笔放下,带笑吩咐说:“刘永听真:你去面向外,跪在月台之下,不许东张西望,只看着手中‘银子’二字。如若擦去一点,立刻叫你将银赔出,还要重责!”

刘永答应,不敢不遵,心中含怒,走至月台跪下,只看着手中“银子”二字。包大人又叫衙役上前来,附耳低言:如此这般,快去快来。

衙役答应出衙去后,包大人又见打角门进来一个妇人,头上披发,面上青肿,脚步慌乱,年纪约有五旬,喊叫冤枉。他口称:“青天救命!”气的疯疯颠颠,跑至案桌前跪下,数数落落,悲声凄惨。

包大人叫声:“那妇人有什么冤情,款款诉来,本大人与你公断。”那妇人见问停悲,口尊:“老爷,小妇人告夫主万恶!”

包大人一听,大怒道:“放刁胡言!自古至今,妻告夫者,先有罪的;律有明条,难以容恕。你快把夫主的恶迹,你所告夫的情由说来,我立刻拿来对词。”

那妇人口称:“老爷!小妇人丈夫,名董六,嫖赌不规。求老爷差人拿来,当堂对讯,就知小妇人的冤枉。”

包大人听罢,说道:“既然如此,你下去等候。”那妇人答应,下堂伺候。包大人即出签去拿董六,不在话下。

片时,但见先所差去青衣,把钱铺刘永之妻,带上公堂跪下。包大人见那妇人,雅淡不俗。就说:“你丈夫欠下官银数两,他叫把你传来,交还此款。或有或无,快快说来!”

妇人见问,口称:“老爷言之差矣!凡事自有家主,小妇人的丈夫,该下官钱,理宜追究他还。小妇人难道自有银偿还么?小妇人清白良家,闺阁女子,传我前来,什么缘故?抛头露面,进县见官见吏,岂不令人笑谈?知道的,言是丈夫连累了妻子;不知道的,说我败坏闺阁。只恐良家邻右,人言不逊。老爷本是一城之主,为民父母,作官不正,甚是糊涂,枉受皇家爵禄之封。”

包大人听民妇言之有理,心中倒觉欢悦,并不动怒。

包大人含笑说道:“那妇人休得乱道。俗言为臣要忠,为子要孝,官清吏肃,上有法律,朝廷定例。公堂放刁,虽云不斩无罪之人,你且休要乱嚷。凡事自有神鉴,你今略待片时。就知详细。人有亏心,天必不容。”

说完,包大人叫:“差役上来,细听吩咐。”又叫:“那妇人,你不用生气了。你往那月台上瞧瞧。因你男人欠银不交,罚跪在那里。等本大人当了你问他,听他说有银无银,你就不怨本大人了。”

那妇人一听,扭头一瞧,见男人果跪在月台之下。低着头,不知看手中的什么。妇人看了,正在纳闷。

包大人吩咐公差:“你去站立堂口,高声问刘永有银子没有?”公差答应,走至堂口,一声大叫:“刘永呵!老爷问你,银子有是没有?”

刘永只当问手内写的银子二字,高声答道:“银子有。”

公差回禀:“老爷,方才那刘永答应。银子有,不敢动。”

包大人叫:“那妇人,你可听见你丈夫说:银子还未敢动,故此他叫本大人传你来的。本大人想你家中。必有银子。你不肯实说,本大人此时也不深究于你。你既不念夫妻之情,本大人无怜民之意,严刑追迫你的丈夫。你可休怨本大人!”

一面说,一面偷看。那妇人听见这话,就有些惧怕之形。包大人故意作威。将惊堂拍的连响振耳,喝叫:“快抬大刑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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