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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妍耸肩，扭头看着远处暂时处于休整状态，或者说正在进行复杂计算来考虑下一步行动的菲利普西斯，说：“哦，听起来，他并不是什么愚蠢的家伙，不是吗？”
“他只是能够解决问题，但是就本质而言，还是个蠢货。”
张妍笑，说：“你这样评价一名西坦的分身，可是对超神的亵渎哦，小心点说话，免得超神回头来找你的麻烦。”
“我仅仅是在说实话，如果实话也让超神愤怒，那么超神的愤怒也实在太廉价了。”
“不能这么说，我的姐姐，超神总是愤怒的，不是吗？”
娲微微摇头，说：“好吧，我承认，你这样的冷笑话让我感觉更冷，拜托你，专心点面对你的敌人，而不是专心我们之间的说笑。”
“蠢货需要专心面对？那不是说，我也要降低到和蠢货一个等级了？”
张妍如此说着，身体微微闪动，数十发弹丸和箭矢，投矛从她刚才所在的位置上穿过，然后消失在远处的宇宙中，2分钟后，张妍的身体再次闪烁出来，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
“狩猎之神？不得不说，这样的选择真是让我觉得惊讶。”
张妍说着，手指对着远方的西坦分身，微微一点，然后嘴里低低喊了一声：“轰！”
随着她的配音，菲利浦西斯的身上突然燃起大火，火光如此耀眼，甚至与他头顶上的神职投影光芒都差距不大。
这同样是一件非常奇怪的现象，事实上，在宇宙中，除了核聚变和核裂变，在真空环境中是无法燃起熊熊大火的，而且，即使是发生燃烧，在失重的状态下，这些火焰也不会和地球上一样，对着天空，向着一个方向燃烧，而是会向着所有的空间扩展，就像是所有的热能在宇宙中扩散方式一样。
但是，现在，西塔分身的身体上正在燃烧起和地球表面一样的大火，火焰垂直向上，而且非常旺盛，也许温度对西坦分身无法制造伤害，但是却让菲利浦西斯的身体表面不断扭曲，更为重要的是，一旦这些突入起来的火焰熄灭，就如同前一秒，菲利浦西斯将自己左臂的火焰扑灭一样，失去火焰的温度，左臂直接呈现在宇宙温度下，巨大的温差伴随着剧烈的热*胀冷缩，在西坦分身意识到问题之前，这只左臂已经自己爆炸开来，残肢连同黏稠的能量黏液再次迸射到菲利浦西斯周围的宇宙空间中。
“哦，我相信你的判断了，我的姐姐，他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娲没有回答张妍的话，她虽然没有睁开双眼，但是一直在面对着西坦分身的那个方向，过了几秒之后，她才低声问：“你在进行数据清理？”
张妍笑着回答：“不，不是数据清理，数据清理本身也是一种变化，会导致这个记录过程变得更为冗余，在没有找到将多余数据完全消除之前，我没有必要使用这种方法，我使用的，是数据重录。”
娲愣了一会儿，才说：“数据重录？把西坦分身没有变化的数据抹消，直接在他的数据量上添加你需要的数据变量，当这个数据变量被底层程序接受并记录时，西坦的身上就会被反向发生变化，或者说，你没有让数据流记录变化，而是篡改数据流的记录内容，让数据流的记录制造出你需要的变化？”
“有什么问题么？我的姐姐。”
娲微微摇头，回答说：“不，暂时没有，应该说，在我完整的理解银河系的底层程序之前，我不知道你的做法会不会受到惩罚，所以，我现在只能说，如果这种篡改的内容和时间都不大的话，也许不会受到惩罚。”
“这可真是一个要求严格，又非常无聊的银河呢，你说呢，姐姐？”
娲微笑着回答：“是不是无聊无关紧要，你现在重要的还是对付那个西坦分身，我现在已经能够感应出他正在发生新的变化，多加小心，没有错的。”
张妍同样微笑，她的身体旁边早已具象化出了一辆太空摩托车，她斜斜依靠在摩托车上，说：“哦，小心，没错，我会小心，就是不知道那个蠢货会不会小心。”
第六章，疼痛之下
“你们必须死！”
当看似永无休止的火焰终于在这个漆黑的宇宙中消失，从剧烈的能量变动中恢复过来的西坦分身大声怒吼着，即使这个声音在宇宙中没有传播，但是，仅仅只是记录这个信息的能量波动，就已经像是巨大的弹矢一般，猛然向着张妍这个方向冲了过来。
不用直接攻击，仅仅是一句话，就能对自己的敌人造成伤害。
只有神明才能让自己的每一句话都变成咒语，只有神明才能让能量的冲突变成自己的神术。
但是，这样的冲击对于张妍这样实际上早已推开神门，只是顾虑自己的母亲而没有急于前进的虚拟生命来说，毫无意义，甚至没有做出什么应对的方法，仅仅是点了点头，这束夹杂着西坦分身愤怒信息的能量波就在张妍的不远处黯然消散。
“很不错的建议，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多担心一下你自己比较好。”
张妍如此漫不经心的说着，不过这样的声音仅限于她的盔甲内部，以及不远处的娲能听见，至于西坦分身，即使想让他听见，他现在也不可能听见了。
在菲利浦西斯刚刚怒吼完的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周围的空间变得无比漆黑，这不是宇宙背景中的漆黑，就连那些星光，现在也毫无所见，偶尔见到的光芒，是金属枪管上的反光。
在那一瞬间，在菲利浦西斯周围几乎所有的空间中，都出现了大大小小无数的金属管，枪管，炮管，只要不是进行能量发射，而是弹矢类攻击的，这里应有尽有，而这些阴森的金属管，此时正对着处在圆球正中的西坦分身，就是这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各类枪械和重炮，让菲利浦西斯周围的空间变得暗淡无比。
在那些枪械炮管的后方，有着无数的金属管线连接着它们，在另外一端，和宇宙最为幽深的地方相连，当西坦分身刚刚看清楚它们的全貌时，一只小口径的冲锋枪率先开火。
这是上古人类用于大气层内部战斗时后的地方武装配置武器，射速极快，可以在一分钟内不间断的将1200发子弹打出枪膛，但是杀伤力和穿透性都不足，主要用来地面治安而不是进行外界开拓，在人类世界中出现的频率反而比那些不断进行征服战斗的人类军队手中的制式爆弹枪更让上古人类熟识。
最开始，仅仅只是几发子弹打中了西坦分身的身体，这样的子弹原本无法对西坦造成任何伤害，即使是改良过的人类武器，想要对西坦分身的身体造成实质伤害，都是一件无法想象的事情，这柄冲锋枪现在也是如此，虽然它还在持续不断的开火，并且将大量的子弹泼洒在菲利浦西斯的身上，却没有在西坦分身的身体上制造出哪怕一个弹坑。
但是，这样的武器却可以只制造痛苦。
剧烈的疼痛感在子弹刚刚击中西坦分身的那一刻，就开始在西坦的感知系统中制造了大量的疼痛的信息，而且这种疼痛感在西坦的信息分类中被列为最高级的疼痛感，对于西坦来说，在分体上感知到如此剧烈的疼痛，往往意味着这个分体濒临死亡境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仅仅只是感到疼痛，身体其实没有受到任何损坏。
数据子弹对于正常的身体无法造成太大的伤害，对于西坦分身这样已经完全成为超级生命的存在来说，这样的子弹从理论上来说，对它们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张妍早已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没有对西坦分身进行破坏力极为强悍的的攻击，也没有对西坦分身的身体制造可以被识别的伤害，而是直接调用了底层程序的数据记录，并且通过这个记录，让西坦感到了疼痛。
在张妍之前，宇宙数据流的记录都是严谨稳定，没有什么变化的，因此，即使是娲这样的存在，也将宇宙数据流的变化理解为，只有对方发起了行动，造成了周围环境的变化，然后才会被记录，这是一个绝对处于滞后的过程，就像是有了变化的因，才有了记录的果一样。
但是，张妍从这种记录中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知觉体验这样的变化是可以被篡改的，换句话说，虽然宇宙数据流严格的记录着银河系中所有的变化过程，但是，对于细想，灵魂体验，包括知觉这种变化，宇宙数据流没有真正严格的标准。
同样一种疼痛，对于某些人来说可能无伤大雅，但是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可能就是切肤之痛，仅仅只是疼痛感，在银河系的智慧生命中就无法建立标准，或者说，智慧生命的思想，感情，知觉变化，无法被宇宙数据流严格精密的记录，而这个，给了张妍改变这些记录的机会。
一发子弹击中西坦分身，这个过程本来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所变化的，可能只是西坦的自我感知，究竟这发子弹对西坦分身造成了什么感觉，是疼痛，还是毫无感觉，宇宙数据流根本没有精确记录，而张妍改变了这个过程，她没有改变子弹击中西坦分身的这个过程变化，而是直接在记录中将西坦的疼痛知觉设定为最大，也就是说，在宇宙数据流的记录中，西坦感到了极度的疼痛，随后，这个疼痛的记录被反馈给西坦分身，或者说，张妍制造了一个虚假的果，并强迫因发生改变。
可以被严格记录的物质和能量变化没有发生改变，改变的仅仅是疼痛感这种不能精密切分的数据，而在银河系的生命又必须严格遵守银河系的底层程序生存，因此，当银河系的宇宙数据记录了西坦分身发生了剧烈的疼痛时，菲利浦西斯就会必然发生剧烈的疼痛，从这个感知被记录进宇宙数据流的那一刻起，就会如此。
这就像是刚才的熊熊火焰一样，无论是火焰还是子弹，都无法对西坦分身造成任何伤害，但是，能够让他感受到无比剧烈的疼痛，在这样剧烈的疼痛干扰下，西坦分身将无法做出任何事情，不能冷静的判断和计算，不能对周围的事情进行逻辑思考，在他的所有思维程序中，只剩下疼痛这一项选择，不，应该还有，更为疼痛这一个选择。
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知，身体没有收到切实的损伤，但是感知却让菲利浦西斯极为疼痛，这仅仅只是开始，菲利浦西斯会因为这种疼痛感而失去对自我的控制，主动去考虑解决疼痛的来源，其结果就是刚才那样，扑灭胳膊上的火焰，结果造成自己的胳膊因为热*胀冷缩造成爆炸，后面发生的整个过程，张妍没有参与其中，换句话说，张妍仅仅让火焰在菲利浦西斯的身上燃烧，然后篡改了关于西坦分身的疼痛记录，在那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变化，都只是菲利浦西斯自己所*为，他自己造成了自己的身体被伤害，这种反应越多，他对自己造成的伤害可能也会越重，而这种疼痛根本无法避免和解除，他除了承受，别无其他办法。
剧烈的疼痛，无休止的剧烈疼痛，从那把冲锋枪的攻击开始，最初只是身体的一部分，随着悬浮在菲利浦西斯周围所有的武器陆续开火，巨大的火光在数万米外也清晰可见。
菲利浦西斯的巨大嚎叫根本无济于事，他的疼痛感始终没有离开他，并且在他身体所有的地方都在出现，不会彼此覆盖，每一个疼痛都异常清晰，清晰的让他以为自己来到了超新星的黑子里，被那些热熔焰不断吞噬，却又无法死亡的感觉更是让他痛不欲生。
西坦分身在宇宙中的无声嘶号维持了整整5分钟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