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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寒死了，唐华能够确认，不单是他的神通法宝，所有的收藏，乃至于浑身的精气，都已经被打散，一身的气运，也已经加持到了自己的身上，绝对没有什么还活着的可能。暗处的人有他的气息，像是宿命，又不像，也不应该是修炼到玄仙以后的方清雪，她不会那么快，就算寻找到了前世的尸骸。
是来为他报仇的么？唐华想，又轻轻笑，暗道方寒那种人，死去之后竟然也会有人为他报仇。
“嗯……”
怀中人轻咛了一声，微微睁开眼睛，调皮少女的眼眸清亮而温润，像玉石一般，这个宇宙真空，一下子就充满了宝石的光明。
唐华轻轻刮了她鼻子，溺爱样的微笑，天歌面容慵倦，有一点没有睡醒的模样，轻轻动了动鼻子，唐华不禁觉得触感真好。
这个天杀的世界其实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差劲。
唐华想。
然后……脖颈断开。
没有丝毫的征兆，暗杀突然开始，借着黑色背景的掩护，某群人更加苏肆无忌惮，好像就是化成了黑夜一般，进行刺杀。
“呃……”
唐华瞬间就抱着天歌，进入到世界之中，一个分身出现在原地，黑白色的圆席卷诸天。
但什么都没有了，刺客的信条，也是职业操守，一击得手，随后远退，再不流连。
……
唐华微微凝了眸子，光亮出现在他眼中，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微微点着头。
然后，头颅又断裂。
远处强悍的力量波动一波又一波的传来，虽说是封印了法力的玄仙，但仍然是强悍的难以置信，这法力，还在不断地升温，越来越强大，哪怕这里是大世界的边缘虚空，光年之外，也有星球被这战斗波动给毁灭掉了。
这样下去，越来越激烈的战斗，肯定会迫使陆无春飞升的。他的情况不容乐观。
唐华的情况却是比他更糟糕，这刺杀的力厉害，实在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哪怕是早知道天界之上的讯息，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人可以这么厉害，让他都没有办法察觉不说，速度更是快到了连影子都不会留下的地步。
低调的华丽，无声地飙血。
即使是在他的领域范围之内，竟然也感知不到对方的存在。
更要命的是，对方不知道是使用的什么秘法，所留下的伤口，难以愈合，似乎是要永恒存在一般，哪怕唐华动用了碧落仙木的力量，花费大量的能量，恢复的速度，也实在是缓慢，不知道要多少时日，才能够复归原状。
对方好像就是他的影子，每一次攻击，都无比地恶毒，迅敏而猛烈，就像……行刑一般。
没有错，行刑那一刹那，刽子手挥动手中的屠刀，那样的刚猛和烈捷，血腥无比。
“怎么啦……”忽然被唐华脖颈血色惊醒的天歌，焦急问道，好像受伤的是她而不是唐华一般。
“不知道。”唐华苦笑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这群人的来历很神秘，搞不好还真的会死在这里。”
“什么！”天歌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这样厉害么？我……我去会会他们！”
说罢就要起身，直接要离开唐华的内世界，到达外面去，与那群狂者们交手。
“……”试了半天，天歌终于忍不住，“喂，你倒是把世界打开呀！”
唐华耸耸肩，把行将暴走抓狂的天歌再次紧紧抱住，扶着她黑发道，“想都不要想……你…还不是对手。”
“不试试怎么知道！”天歌不信邪，浑身仍然挣扎着，但这只能让唐华抱得更紧。
两人的脸紧紧贴住，唐华能感觉天歌的呼吸和热度，“伤口很难愈合，如果你脸上留下什么疤痕，我一辈子都会后悔的。”
“我连死都不在乎，会在乎区区什么疤痕么？”天歌眉毛一挑，只道这是唐华阻碍自己的借口。
“可是我在乎。”唐华说。
小世界的世界此刻也是黑暗的时分，漫天的星光还有一轮月亮，把光芒都照在了相拥的两人身上，没有风声没有虫鸣，没有云彩流动的声音，一切安静。
这多么好。
“呲啦！”
这桃源般的世界之外，唐华分身已经是不知道第几百次白衣染血，不断地缩小着太极图案的大小，仍然没有办法锁定一个攻击的身影。
“真的是他杀了主人吗？”
一个声音在虚空中传递，对于某个老人的决定做出了怀疑，当然这些唐华都听不见，“连防御也不展开，难道是没有修炼防御的道术？一个连大护身术这种招式都没有修炼的人，会是能够杀死命运之子的人物？”
“不要怀疑我的判断。”苍老的声音毫无波澜，听不出什么情绪，“你觉得他很弱么？我们主人的敌人，也是这样被主人杀死的的。”
方才说话的那个声音，忽然发出一阵沉默的波动，然后彻底沉寂了下去。
与此同时，攻击者的进攻，更加的凌厉，简直是不要命了一般，每次行动，都毫无征兆，连一丝的轨迹，都没有办法看见。
唐华分身上的伤口，已经不知道到多少道，每一道，放在寻常修士身上，那就是非但不能够愈合，反而要扩大伤势的致命痕迹，在唐华身上，虽然不会扩散，却也没有愈合的迹象，千万道堆积起来，几乎是体无完肤，没有一处是完整的，浑身遍布血痕，鲜血几乎是燃烧了整个黑暗。
“还不死！”
沉默下去的声音又传递出来波动，听出来气喘吁吁，显然对于唐华生命力的顽强感到诧异。
“你没有看出来么？”苍老的声音，沙哑着道。
“什么？”有些诧异。
“这只不过是个分身而已。”
“……”一下子噎住。
攻击忽然停止了。
那双眼睛似乎在一个未知的地方，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这个被老人说是分身的身体。
“果然是玄妙。”声音的语气改变了，有一点沉重，“我现在相信他是能够杀死我主的人了。不过……现在怎么办？这分身，似乎有什么手段，不灭的样子。”
“僵持……”老人说，语气没有什么波动和改变，“他不可能没有弱点……或者说弱点浑身都是，但不足以致死，只有找到一个致命的缺陷，你才能一击杀死他。”
此时，远处的属于玄仙级别，无量的战斗，也是忽然就沉寂了下来，能量的波动，一下子消弭到无，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么厉害……”天歌看着唐华展示出来的景象，也是呆呆地无语，有些担忧地看着因为分身的消耗而脸色已经有些苍白的唐华。
“这……现在怎么办？”
“僵持。”
唐华道，微微眯起眼来，“刚才那段疯狂的袭杀，确实是几乎让我没有反手之力，但这个奇怪的移动手法，一旦被我知道，那他们就没有用了。”
“嗯……”天歌看着唐华，歪了脑袋，怔怔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转到一边去了。
“额？”唐华被这个举动弄的一怔，“你也来研究一下呀，我一个人肯定没有我们一起琢磨来得快。”
“不要！”天歌道，语气里还有一些决绝。
“为什么？”唐华有点困惑。
“……”天歌转过身来，脸上却已经是怒容，“不要就是不要，哪有为什么？”
“天歌……”唐华一呆，呐呐唤了一声，弱弱道，“我惹你生气了？”
“……没有。”天歌把头转向一边，语气也忽然软了下来。
最终还是转过身来，轻轻靠在唐华的怀中，不知道为什么，眼角竟然有了泪痕。
“疼么？”她忽然问。
“嗯？”唐华被这么突然一问，云里雾里，有一个刹那不知道天歌在说什么，但下个刹那却忽然了解。
他却是只想着如何琢磨出来对方的奇怪移动方法，但这些画面之中，每一次对方移动，他的身上，就要飙发出一道血痕，虽然那只是分身，但外形一般无二，落在天歌的眼里面，她一样心疼的。
心头忽然一暖，唐华神色动容，多想说出许多肉麻的情话，但见到天歌那副楚楚的样子，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天歌心疼他的伤状，他却是更心疼天歌的泪儿。
默默发誓。
……
“长老，这么僵持下去，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不耐烦。
“等到他研究透彻你的身法。”苍老的声音表示很淡定。
“什么！？”明显大吃一惊，犹是不可置信，“我们的身法，可是主人前世亲传，他也能够琢磨透彻么？”
“主人都能被他杀死，你觉得能不能？”冷笑，“你自己的脑袋，多长世界没有活动过了？作为主人的侍从，怎么会这么蠢笨！？”
“可是这也太……”似乎是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形容词，这人停止下来，没有说话，沉默里面掺杂着心情复杂。
“可是……若他……”那声音又发出来，只是欲言又止，“若他参悟了我们的身法，我岂不是再也没有杀死他的机会了么？”
“知道又如何？”老者冷哼，“在绝对的力量勉强，神马都是乌云！”
“可是……”那声音又有点困惑，“我们似乎没有绝对的力量吧？”
“你个白痴！”可以想象老人暴跳模样，“你不行不是还有我么！？”
“哦……长老你也要试试？”
“必然的。”
“……”
……
玄仙的鏖战再次爆发，真正是每一个人都使用出了浑身的解数，玄仙级别的强横力量，不停的爆炸，不停的波动，那高高之处，无尽的虚空之上，一个虚影样子的门户是若隐若现，各大玄仙都想把对方弄的飞升，而自己不使用出飞升的力量，这三个人名义上是来联手对付陆无春的，但同时也不介意把除了陆无春之外的人，同时剪除，对于他们来说，这些临时的盟友，还是长远的敌人，所以不能够真正地彻底联手，要不然，陆无春绝对支撑不过几招。
……
元气不停地燃烧着，内世界之内时间流变不停，不知道几百个春秋，已然是有过去了。
“好难啊……”
天歌困惑着，不过还是很兴奋的状态，因为他已经能够微微从中敲出来一些皮毛的迹象，“这么多年只了解了一点点，这门步法，到底是什么东西呀。”
“……有一点，宿命的轨迹。”唐华有点恍惚，像是看见了什么，但又抓不到。
“宿命……？”天歌歪头道，“那是什么？”
“命运的前身，”唐华神情更加凝重，“但他的持有者已经被我击杀了，为什么，这里还会存在这些东西？”
“这个跟持有什么的没有关系吧，”天歌继续看着那些疾行快速到连影子都没有了的步法，“不过这个真是可怕呢，我都觉得毛骨悚然……果然你没有让的出去是对的，不然……我就花脸了。”
天歌吐了吐舌头，在唐华莞尔一笑之中舒舒服服地靠上他的肩膀，抱起他的胳膊，就要沉睡。
“如果我们不是修士那多好呀。”天歌说，她眼睛没有张开，这句话说的像梦呓，却说的唐华心灵一颤。
“嗯。”唐华回答道，简短无比，又像是在逃避什么。
“你来到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什么使命吗？”天歌又问。
“不知道……”唐华摇头，抬头看着高高的苍穹，不眠的云朵，已经被他所爱着的风推动着流淌了几万年的光阴，他有使命吗？他会飘荡向一个终点吗？在那个终点之后，会跟风说再见吗？当自己死后，这世界破灭，他们又会去到哪里呢？他的目标，又是不是生来就已经注定了呢？
唐华忽然很困惑。
“你……会陪我吗？”唐华忽然问，对这些让他困惑的问题，有一种恐惧的感觉，这种不知道答案的恐惧，让他想紧紧抱住身边的人，仿佛她能给他无穷的力量，轻声唤，“天歌。”
“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