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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福六月底，沈云飞、周正联名上书，请求陛下北上，定都燕京。
林凡允，北行定。
乾福七月初三，在御林军侍卫总管方圆、副总管费凡亲护下，率万人大军北上。
半月之后，大军进入河南地界，行军暂停，林凡率数人暂时离开。
这日上午，阳光普照。
一辆宽阔奢华的马车停在嵩山脚下，马车旁站着的，赫然是冯锡范、胡逸之这等绝顶高手，车厢内，林凡缓缓睁开双眼，香风来袭，龙儿便环抱上来。
“相公，你可感觉好些了？”龙儿关切的问道。
林凡淡淡一笑，道：“好多了。”
这数年来，他只是部署大局，专业的事情自然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行军打仗他也只是略懂，军事上便全都交给沈云飞、周正等十余位冲杀大将，而他们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只用九年，便彻底打下这如画江山，将满清重新赶回了辽东。
哦，还没有彻底，因为辽东那一大块地方还没搞定。
“龙儿，韦小宝那边什么情况？”林凡问道。
自数月之前，沈云飞、周正兵分两路，进军京师，韦小宝见势不妙，便立即率领满清王公大臣开溜，同时还带着数万八旗精锐，齐齐进入辽东。
鳌拜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同意了，大抵是想到都是旗人，辽东又被自己经营的铁板一块，因此就让他们过去了。
当然，这肯定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原因则是自己的威胁，太后、建宁等皇亲国戚尚在韦小宝手中，这是大义所在，更重要的是韦小宝手中还有数万八旗精锐。
京城一旦攻破，鳌拜就成了下一个目标，他绝对不会天真到林凡会放过他，因此虽说辽东是他鳌拜的地盘，可现实情况却是不仅韦小宝需要他，他同样也需要韦小宝。
林凡眼界、格局之开阔，远非这时代的人可比，自然知道情报的重要性，因此这数年间，早建立一个庞大的情报系统，他心腹除沈云飞、周正，便是从曲靖起兵的老臣。
方圆表面上嘻嘻哈哈，但内力却刚正不阿，不善变通，并不适合做情报头子，这职位便由费凡担任，直接对他负责。
若是太平盛世，这种严密的情报系统，百分之百会出现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事。
当权力大到无人遏制，腐败自生，这既是人性，也是历史大格局，非人力可以扭转，唯有建立相互监督的制度才能平衡，最好是全部取缔，但却不符合眼下局势。
林凡既要部署大局，又不愿懈怠修为，可这等机密不能假手他人，说不定以后便尾大不掉，因此都是交给龙儿来负责。
谈及国家大事，龙儿便收起妩媚，嗤笑道：“鳌拜自以为可以掌控韦小宝，想将韦小宝带去的数万精锐夺下，将韦小宝、太后、建宁等人圈养起来，却没想到韦小宝提前动手，设了一场鸿门宴。”
林凡讶然道：“鸿门宴？”
龙儿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正是鸿门宴。怎么看辽东都是鳌拜的地盘，他也没想到韦小宝敢动手，可偏偏韦小宝还是动手了！他那边动手的同时，也命人拿下了鳌拜一家老小，学的正是陛下对付吴三桂的法子，釜底抽薪。呵呵……学的倒不错。”
林凡眉头一皱，摇头道：“鳌拜不是吴三桂，朕能拿下吴三桂，那是因为连吴三桂都被朕擒住。自古成大事者枭雄，如刘邦者，妻儿父母皆可抛，如此方能成帝王业。如项羽者，就算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也仍然不是刘邦的对手。”
龙儿微笑道：“陛下所言甚是，可若是韦小宝连鳌拜也拿下了呢？”
林凡倒来了兴趣，奇道：“韦小宝得了什么奇遇？”
龙儿摇头，道：“也不知是什么奇遇，只知他出手便是阴寒真气，连地面都布满了冰霜。若是所料不差，应当是嵩山派失传百余年的寒冰真气。龙儿有此推断，还因他使了大嵩阳神掌！”
林凡畅然大笑，果然不愧是位面之子，气运逆天，不服都不行，难道说自己练了紫霞功，这贼老天便赐予韦小宝嵩山派绝学？
可以，这很有意思！
此前韦小宝三番两次从他手下逃走，一则的确是韦小宝气运无敌，要么身边围着数十大内高手，要么便是他察言观色厉害，一见不妙就立刻开溜，林凡也不可能为杀一个韦小宝，拿自己的命去冒险。
二则，康熙死，是为了让清廷乱，韦小宝不死，则是为了让清廷不至于太乱，若是清廷内部四分五裂，收拾起来实在是太过麻烦，需要一个一个打，哪像现在，一拳撂倒就统一全国。
这才是更重要的考量，若清廷太乱，便会殃及天下，受苦的还是天下百姓。争天下，天下必乱，这无可避免，但祸害太甚，却是林凡不愿看到的。
龙儿笑着继续道：“韦小宝就这样擒下了鳌拜，跟你一样，也没杀他，而是将鳌拜囚禁，有三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意思。”
林凡一笑，站起身来，道：“龙儿，你先回去，我拿了易筋经，便返回与你汇合。”
龙儿点了点头，道：“相公，这易筋经当真能调和你体内异种真气？”
林凡想了想，也并不十分确定，道：“应该可以吧，少林名动天下，易筋经更是少林镇派绝学，若连易筋经都不能，那这天下就没有其他武功可以了。”
龙儿便不再说，林凡飘然掠下马车，冯锡范、胡逸之紧随其后，三人如三条游龙，在嵩山点闪，很快便消失不见。
当年林凡吸收了龙儿八成功力，修为更上一层不说，体质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防御剧增，百毒不侵，他本以为自己早就将龙儿那股至阴至纯的内息炼化，却没想到数月之前突然发难。
他本身原来练的是紫霞功、虚空御刀诀，再融合神龙素女功，融合以后，又生一股异种真气，每月十五，太阳、风穴两处要穴隐隐作痛。
紫霞功、虚空御刀诀互不相冲，那是因为这两大内功本身便含阴阳之气，五行稳定，而神龙素女功却是当世至阴神功。
若是他练了九阳神功，体内有至阳之气，便可借这至阳调和至阴，达到完美平衡。
很可惜，他未曾修炼过如九阳神功这般的至阳内功，因此，神龙素女功看似与紫霞功、虚空御刀诀融合，但就像是以土建堤堵洪水，洪水并未消失，而是在累积，潜伏几年便积累了几年。
数年之后，等积累到一定程度，异种真气便一举爆发。
也直到这时，林凡方才意识到，还不算晚，只要拿来易筋经，练至大成，应该就能调和这股异种真气。
………………………………
第165章 帝王一怒，伏尸千里
易筋经，若是天龙版本，林凡相信绝对可以调和这股异种真气，但这个世界嘛，还是算了。
少林、少林，名字虽然相同，但藏经阁中的秘籍是否还一样，那就未必了。
武侠并非仙侠、玄幻，自天龙、射雕三部曲，再至笑傲、鹿鼎，位面差别不会那么大，不会出现一个有灵气，另一个没有，但为何武学越来越没落？
难道是天资不同？
可黄氏武侠，即便到了明朝，如魔师庞斑、覆雨剑浪翻云之辈，仍可破碎虚空，便知后人天资绝对不弱前人，因此林凡推测，金氏武学的没落，多半是各派秘籍的遗失，在金氏小说里，到了飞狐、书剑时代，居然沦落到单凭招式、利器取胜，有人居然能凭借三招胡家刀法纵横江湖二十多年，吃香的喝辣的，又荒诞，又可悲。
嵩山派覆灭百余年，大嵩阳神掌、寒冰真气等盖世绝学随之消失，韦小宝得之便成绝顶高手，便是证据。
少林最重传承，易筋经、七十二绝技虽然从古传至今，可藏经阁也是古往今来，盗窃率最高的。
没办法，谁让少林名气大，很难不成为众矢之的。
如萧远山、慕容博、鸠摩智之流，虽都是江湖绝顶高手，可哪个不眼馋？本身武功又高，他们做起大盗来，连少林都无可奈何。
现在，林凡也打算做一回大盗，光明正大的大盗。
片刻之后，林凡、冯锡范、胡逸之三人凭借盖世神功，悄无声息的潜至藏经阁，击晕数名服事僧后，林凡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吩咐道：“你们两人守在外面。”
他三人俱是当世绝顶高手，本不会被发现，可林凡来到藏经阁，就没有隐藏的打算，肆意出手，干干净利落，丝毫没有小偷的觉悟，因此少林很快就被惊动了。
胡逸之眼中惭愧一闪而逝，他自诩正人君子，做这种事心里多少还有些过意不去。
说到底，即便林凡拿住陈圆圆，让他在大夏任职，可他还是将自己当做一个江湖人，思考方式也仍是江湖人的方式，这种强夺秘籍之事，无异于杀父夺妻，林凡却做的这般光明正大，教他如何不羞愧。
但为了女神，就算自己坠入十八层地狱，那又如何？罢了，罢了……
冯锡范就无此概念，他慨然应诺，无比恭敬道：“陛下，若是少林僧人前来，该当如何？”
林凡随口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都是朕的，何况区区一个少林寺？来了你就好言相劝，要是不听劝，全都杀了。要是杀不尽，那就一把火烧了。”
“微臣领命！”冯锡范慨然应道。
胡逸之倒吸一口凉气，惊震的瞧着林凡，少林传承千年，却没想到在林凡眼中竟是一文不值，说杀便杀，说烧便烧，所谓“帝王一怒，伏尸千里”，不过如此了。
他张了张嘴，却迫于林凡威势，终究一句话没说。
林凡信步而入，数名整理藏经阁的服事僧人被击晕，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目光所及，一个个书架上整整齐齐摆满了各式典籍，他信步踱步，随意取来阅读。
什么《金刚经》、《弥陀三世经》等佛法经书，即便有不少还是原本，对少林来说全是无价之宝，可落在他眼里，却是一文不值。
虽然这些是佛法原本，但书店里全都有的卖，文章全都一样，有什么宝贝的？也只是原本罢了。
待来至倒数几个书架，林凡眼前一亮，笑道：“找到了。”
这里，正是安放少林七十二绝技的书架，每本绝技都夹在数本佛法典籍之中，天龙那位万年死宅扫地僧曾言：“少林七十二绝技，每一项都是凌厉狠辣，伤人性命的厉害功夫，练得越深，戾气越重，因此需要以慈悲佛法化解，否则戾气反噬，则必死无疑。”
事实大抵也差不多，金氏武侠体系里，七十二绝技自创立以来，唯有达摩一人身兼七十二门，次之便是宋初一位高僧练到了二十三种，排在第三位是十三绝神僧。
除这三者外，再无一人能练到十种以上。
但这也只是金氏世界里的武者认知，林凡却不认同，既然达摩能身兼七十二门绝技，其他人为何不可？需知，达摩未被神化前，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这七十二门绝技，之所以无人练成，反受其害，多半是修炼不得法。
至于扫地僧口中的“戾气”，在林凡看来，也不过是修炼所产生的副作用，修炼不成，便生烦躁、疑虑、沮丧，乃至于绝望，练成一门便想练剩下多门，这又是执念。